《趴小少和狐狸卿卿》莫惹是非

22、青晖芳草（四）

　　运河水流淌不息，河畔碧桃树下站着一个绯衣少女，脸颊上微微有些肉嘟嘟的婴儿肥，白皙的肌肤粉意动人，石拱桥上下来的几个少年中一人一指指过去，“那不是南宫七小姐吗？”
　　南宫楚一双眼正扫过来，几步上前左右张望了一圈，“死趴呢？”
　　“今日下午骑射课，他先回去了。”
　　南宫楚哦了一声，转身欲走，赵子亦哎了一声，“七小姐有什么事吗？”
　　“没事，就是想找死趴。”她挥了挥手，绯色身影渐渐消失在河畔桃红柳绿间，身后传来几声伴着笑意的嘘声，赵子亦有些羞恼，“看什么看？”
　　“喜欢就说嘛。”
　　“兄弟妻，不可欺。”
　　“什么妻不妻的，这七小姐都及笄了，咱老大还不过十三岁，怎么看，都是你比较配。”一手敲在赵子亦胸口，那少年比其他几人都要高大，正是赵子亦还是青衿堂老大时一直跟在他身后的男孩。

　　流年似水，男孩都长成了少年，正是广陵年少风华正茂时，稚气未消尽，却已初见男人英气，再两年便及弱冠，也难为赵子亦春心初动，却看似注定无果，他闷闷地转身，“我回家了。”回头前还不忘撂话，“我警告你们，这事不许告诉老大，黎丰，尤其是你，敢说一个字兄弟都没得做。”
　　那高大少年嘻嘻笑了几声，“这么早就回去？”
　　赵子亦已经背过了身，点了下头，向上拉了拉书袋，脑袋上掉了好些柳絮也没有发现，回头下了石拱桥，另外几个少年已经走没了影，他踢了踢桥边凸起的石墩子，“大丈夫何患无妻，兄弟如手足，从今天起，把你那些念头全收了，听到没有？”

　　那个兄弟此刻已经享受完了她每日惯常的灌汤包，走在东府门的大街上，歪着嘴憋着坏，走到上坊街的时候在偏门一绕绕进了贺园。
　　清清静静的小院，虽有房屋却已无人居住，院内杂草丛生，还有很多不知名的紫黄各色小花点缀其间，偶尔几只白头翁飞过，老梧桐上有个黄藤鸟巢，幼鸟唧唧喳喳叫得正欢，趴小少靠在门洞上回身双手抱着拳一揖作到了底，“我算是服了你了，你都跟了我一路了，拜托你放过我吧。”

　　秦念白还是弯着唇角，圆形门洞两侧刻着一副对联，“水木自清华，方壶纳景；烟云共澄霁，圆镜涵虚。”趴小少的脑袋正在那澄字上，他伸出食指轻轻摸了摸鼻翼，“我就是想见你。”
　　趴小少后背又是一阵发寒，一溜烟跑出了那个小院门洞，她跑得很快，眨眼就已经跑到了贺园最富盛名的奇石假山边，池内几尾锦鲤被树上落下的种子和游人撒下的馒头碎屑养得肥光锃亮，趴小少跨上了石板桥，一抬眼，就见白衣翩然，正在桥对面。

　　她睁圆了眼，这男人是什么速度？难道说有近路，她在贺园转过多少回了，怎么也没发现？
　　她终是泄气地爬上了一块假山石，拉下书袋坐在上面晃着脚，秦念白慢慢走上石板桥倒背着手站在她身前。
　　“秦念白，我有对你始乱终弃过吗？”
　　“好像没有。”
　　“你老跟着我，和秋风试有关吗？”
　　“也没有。”
　　“那和书斋呢？”
　　“没有。”
　　“那到底和什么有关？”
　　“你。”
　　趴小少气结，“说清楚点。”
　　“我想你。”

　　池下传来锦鲤打滚泛起的水花声，趴小少嘴还没合上，露出两颗尖尖的小虎牙，秦念白伸出了右手食指想去碰，小趴顺势一咬，谁料他没闪没躲，真的被咬住，不过也只是一下而已，感觉到齿间的触觉，趴小少飞快地张嘴偏头，呸呸啧着嘴，真晦气，虽然这男人看着挺干净，不过谁知道他的手干不干净。
　　“我们以前认识？”
　　这次，他点了头，小趴一脸狐疑，“你胡扯，我怎么不记得？”
　　“你记性太差了。”他居然还叹气，趴小少从假山石上跳了下来，仰起脑袋，“你高兴胡扯就胡扯吧，我要回家了，你别跟着我，不然我真揍你了。”
　　秦念白低下头，伸手想去揉那才及他胸口的脑袋，趴小少掐着他右手手腕的脉门，小嘴一撇，“我真揍你。”
　　“你揍吧。”
　　趴小少松开了手，抬着脑袋和他四目相对许久，秦念白如水的眼眸越来越柔软，唇角弯起的清浅弧度几乎会让人溺死其中，趴小少突然一把抓过他的手腕，拖着就朝前走，“走，就当我日行一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