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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活春宫 ...

  •     十五日,皇后寿宴。

      晏殉按南越礼节,穿一身紫红色常服,黑发用金冠高束,腰间戴一金丝绣花黑腰带,下坠一块雪白玉佩。

      太子身穿红色礼服,身侧随一头戴围篱的女子。女子的衣裳也是红色,两人站在一处,叫人见了忍不住称赞一声郎才女貌。

      时至晌午,那女子隐然有些疲惫,晏望便拉着她的手离开席间:“娇娇,后花园有个凉亭,风景甚好,我先带你去那处歇会。”

      阿娇拿出手绢,擦着晏望脸颊的汗,柔情似水的眸子里透着担忧:“殿下……我担心殿下过度劳累。”

      晏望一喜,要做什么都不知道,手忙脚乱拉住阿娇拿着帕子为他擦脸的手:“没事,皮糙肉厚的晒了也没事。娇娇不必挂心。”

      烈日当空,太子激动的手心里全是汗。

      阿娇便随手拿起石桌上的茶壶,那石桌是太子命宫娥提前为她准备好的,摆满了各种糕点茶水,唯恐她饿着。

      “殿下渴了吧,来喝口茶水。”

      晏望确实渴了,毫不犹豫便将茶水一饮而尽,抬眸笑着:“阿娇可否再为我倒一杯?”

      “真实渴坏了。”阿娇轻笑,又给晏望倒了杯茶,晏望喝足后,笑意绵绵看着她。

      “等我回来。”晏望说完便大跨步走出去。

      “诶,殿下。”

      “怎么了?”晏望一回头,又走回阿娇身边。

      阿娇杏眼盯着他的眼睛看了会,把他看的羞赫别过头去。

      红着脸正欲问何事,阿娇措不及防踮脚亲了他一口,脸颊上温暖的触感让他高兴。

      “阿娇……”

      “太子殿下,皇后娘娘找您一叙。”宫里侍卫不知何时出现在身后。

      晏望刚想破口大骂,又想起前几日自己发火吓到阿娇,只得沉住气。

      “等我回来!”

      晏望大步流星走出去,他刚转身时,阿娇脸上便滑落泪水。

      对不起……殿下。

      晏望母亲是已故先皇后,这娴皇后还没进宫,他便就是太子。

      现在着娴皇后找他一叙,便是黄鼠狼给鸡拜年—不安好心。

      原因无二,要么是拉拢他除掉晏殉,要么是为他的两个好儿子求个前程。

      要是第一个,那晏望还可能考虑考虑,若是第二个那便是毫无自知之明了。

      晏望走后,扶九弦经过了这石桌旁,便见着晏殉,晏殉和那女子并肩而立,背对着他似在商量事情。

      不过朝堂上的尔虞我诈不到万不得已,他不会贸然插手,便打算装作没看到。

      可晏殉却不放过他,见着他便眉眼含笑款款走来了。

      正值盛夏,晏殉身后的一塘荷花开的正盛,粉嫩的荷花犹如少女般在水中亭亭玉立,微风吹过,便摇曳着花朵。

      那荷花衬着晏殉,人与花一时分不出高下。

      “真巧,祭司大人也来这处躲清净了。”晏殉走至扶九弦身侧,眼神有意无意掠过那有环痕的耳垂。

      扶九弦没说话,僵直地站着,自那日与晏殉在后山作出荒唐事后,一时不知道怎么相处。

      晏殉抬手在他面前比划两下:“祭司大人怎么不说话?可是在气我夜访祭司府?”

      扶九弦还未说话,他便抱拳赔礼道:“那日实属无奈,祭司府正门紧闭,无奈之下我才出此下策。”

      扶九弦松了一口气,晏殉的记忆还停留在那晚,紧绷的身体便松了些:“殿下无奈之举,并未生气。”

      他看了那一塘荷花:“只是这荷花开的太美,一时走神了。”

      晏殉闻言一笑,微弯着桃花眼,绽放出一个灿烂的笑容。

      这次两人隔得近,扶九弦第一次发现,晏殉桃花眼围有一颗极浅的淡棕色的痣,若是稍微离远便看不到了。

      下一刻眸子便移开了,转而环视着四周:“这皇宫中还有许多景色宜人的地方,我陪祭祀四处走走?”

      扶九弦下意识想谢绝,他直觉跟九皇子在一处总会发生一些逾矩之事,但转念一想祭司既是助他称帝之人,以后免不了会有交集,不若坦然些。

      “劳烦殿下。”晏殉已经往前半步,他抬脚追上。

      南越皇宫占地二百余里,从皇陵后山绵延而出,直直走向皇城外部,三条河流分别从南、西、北三侧流入,沿河建造的是一些奇花异草,高矮树木。

      晏殉和扶九弦来到湖边,夏风吹起湖边的杨柳,也吹起晏殉高高束起的马尾。

      “我的母妃就是被处死后扔在这湖里了。”他轻轻说着,仿佛再说一件与他毫不相干的事。

      扶九弦从湖边看去,湖水由绿转黑,可想而知湖中央深不见底。

      晏殉也不在意扶九弦没说话,自顾自接着讲:“每年失足落下湖中的妃子宫女不计其数,连尸体都不曾打捞上来过,母妃相必是被水下的鱼分食干净了吧。”

      扶九弦沉默着蹲下伸出二指探了湖水,皱起了眉头:“这水太冷,水下……”他迟疑一会,表情沉重道:“应当没有任何活物。”

      晏殉一愣,他自小便觉得这湖水有古怪,但他凡胎肉眼,看不出其中乾坤。

      如今祭司一说,这湖水怕是真不简单。

      扶九弦终于转过身来,看向晏殉的浅棕色眸子里带着惋惜的忧伤:“若有机会到湖底一探,你的母妃遗骸或许可以找到。”

      晏殉靠在柳树干上低着头,整个人看起来忧伤颓败,眼为薄红仿佛下一秒就要落下泪来。

      扶九弦心想安慰他,在手掌要接触到他背时,余光不合时宜瞥到了暴露在空气中白皙的脖劲。

      细长白皙的脖颈从衣领里延伸出来,再往下可见红袍下起伏着背部健壮有力的肌肉。

      扶九弦一时乱了呼吸,那日荒唐的记忆又涌上心头,那压着他脑袋的手,那柔软的唇瓣。

      荒唐,简直太荒唐了。

      面前只是一个尚未及冠的孩子,自己居然对一个孩子有这样邪恶的想法,真是枉为上神了。

      那伸出去的手就这样悬在空中,转眼晏殉挂在眼角的泪已经“啪嗒”一声掉在地上了,人已经在可怜地抽泣了。

      扶九弦于心不忍,将手放在他背上:“人死不能复生,殿下节哀。”

      晏殉听后抽泣地更厉害了,一个劲地往扶九弦怀里缩,像受伤的小狗一样紧紧贴在扶九弦怀里。

      安静下来,甚至能听到扶九弦的心跳,闻到他身上似有若无的白梅花香。

      ……

      傍晚时分,宾客就已经渐渐入座了,南越皇帝和娴皇后落座九尺高台,各方宾客分坐两侧,桌案上皆是山珍海味,美酒佳肴,席间觥筹交错,丝竹管弦不绝于耳。

      孙丞相率先上前,举起酒杯道:“臣恭祝陛下万岁,皇后娘娘千岁,若是没有陛下,何来今日之南越啊,陛下治国有方,实属南越之大幸啊!”

      各方宾客纷纷举杯附和:“陛下万岁,皇后千岁!”

      只有一人在白纱帐后,双指把玩着小巧精致的酒杯,桃花眼透过层层白纱,盯着高台上端正笑着的女人。

      我的活春宫快上演了吧。

      这边娴皇后自夜幕降临便开始有不适,身体越发燥热,似乎在渴求着什么,刚开始还能忍耐,现在脸上已经潮红初现。

      连一旁的皇帝都看出了不对劲:放下酒杯道:“皇后可是身体不适?脸怎的这么红。”

      皇后一时语塞,只得说不胜酒力,便被宫娥扶着会寝宫歇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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