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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 7 章 ...
“恭喜师姐突破六品!”
看到温秋叶回来,姚春风眼睛都亮了。
“师妹想必也突破在即,”温秋叶回了一句便转向封居胥,“师弟,前些日子我带给你的剑谱可有读完?”
“读完了,师姐。”封居胥抱木剑行礼。
“太客气了,是师姐又不是师父。”姚春风乐得拍了下他的手臂,动作间已然是十分熟稔。
“听师父说你已入三品,既然已经掌握凝神之法,为何还未入剑道?”温秋叶问。
凝神便是引灵力入体后,积于身体各处,打坐修炼时灵力顺经脉流入丹田与灵台,起固本强神之用。
师妹抢答:“入道也是需要缘分的嘛,可能因他尚未完全恢复心智,只是天资上佳,修为涨的比心境快。”
“但这并非长远之道。晋四品时便有一九雷劫炼体问心,若师弟久不入道,过不了天雷问心,便会一直卡在三品圆满不得存进。”
师妹还想辩解什么,温秋叶又继续说:“师父希望师弟能参加宗门小比,若止步于三品,不止自己丢脸,也让师父面上无光。”
这是实话。
姚春风也怀疑,师弟在用剑一道上莫不成少些机缘?但按理说,先天剑骨入剑道如吃饭喝水,她自己是在幼年几岁时,只得遥望剑宗一眼,便瞬时悟得自己道途在此。
温秋叶入道则是因为耳濡目染,外门的弟子练剑也不避着人,她日日夜夜看,觉得剑修使剑潇洒利落,那剑在手里如臂使指的感觉令人向往,如此也便入了剑道。
封居胥沉默,继而抬头:“对不住,师姐,是我没用。”
温秋叶算了算日子,便替他做了决定:“从明日起到宗门小比前,你来秋叶居练剑。”
又看了眼师妹神情,她松口:“师妹可来一起。”
*
于是秋叶居上午练剑的便成了三人一道。
温秋叶指导封居胥时总是稍显苛刻,师妹以为是她想敦促师弟早日晋境,也没有多说。
只有封居胥自己清楚,师姐是如何冷酷无情,如何无法变通。
他没有练剑的基础,力道和技巧总是不如她们这些正统剑修的。每次纠正动作的时候,师姐的剑柄向他手肘关节处一抵,回回都好像十成十的力道,那股劲又准又狠,入骨三分,他简直怀疑师姐对他私有偏见。
但一看师姐不动如山的脸又说不出什么。师姐一看就不是那种会以权谋私的人,他次次怀疑、又次次认命,被折腾得没脾气。
相比之下师妹教他时简直是春风化雨。
封居胥已经开始怀念了。
那时比现在好太多,如今他几乎称得上苦不堪言、死去活来。
几日下来进步些许,温秋叶就立刻给他换了一批剑谱。他挑灯夜读背读剑谱背的眼花,白日还要应付师姐考校。
他答不出来的时候师妹就在旁帮腔,师妹也答不出来的时候师姐便给他们一起讲,讲完二人再一起受罚。
封居胥感觉每日修炼都像在过非人的折磨。
没成想,再过几日,师姐又给他们三人出了新的难题:每日清晨去爬后山悬崖,爬到力竭为止。
封居胥脸色发木。
姚春风疑惑:“我也要爬?”
温秋叶点头。
--此前温秋叶问师父,她们还应当在哪些方面提升,师父说力有不足,便要在次次力竭中才有突破,紧张危险时,需克服畏惧本能、保持清醒才能察觉破局之道。
她想了想,灵光一现,便问,若是爬悬崖如何。
师父思索片刻,眼神一亮,夸她想法不错。
“此举既突破体能,又利于掌握四肢平衡,且人在高处时不自觉的紧张,还可以锻炼沉心静气,甚好。”
师父说要做些保护,于是便捡起师父的责任,自行御剑前往悬崖,兴致勃勃的从悬崖中石缝里吊了三条耐磨坚固的素藤下来,还知会了悬崖上的七师叔,叫他莫要管小辈攀爬,若他们爬得上来也务必多鼓励几句。
“你可是优秀的剑修前辈,万一你一句夸赞,我那小徒便乘势入道了呢?我的徒弟就是你的徒弟,老七,别太小气。”师父言以诱之。
对此,师叔报以一声冷笑。
能爬上来都难说。
温秋叶觉得,既然是修炼,咬牙坚持就好。
姚春风有点畏高,但也觉得这种修炼很有意思。
只有封居胥,在每日清晨太阳刚升的时辰,凄苦无依地站在悬崖下,看着崖上两个腰上缠着藤蔓、四肢并用费劲攀爬的师姐,第无数次觉得选择来剑宗卧底真不是个好主意。
他没想来做猴子的。
封居胥确实没傻。
他来剑宗,魔王给他的任务有几个。
报仇是一,摸清甚至削弱剑宗实力是二。确认剑宗的护宗神剑位置和状态是三,能偷则偷,不能偷则毁之。
魔王说,剑宗神剑暗含天道裁决之力,若魔族施展万人枯真祭了万人命,那在天道裁决下就像是气泡一样,一碰便碎。虽然神剑不好掌控,且已经几百年没有出世,但就怕万一。届时他们身上背负无辜之人血债累累,神剑祭出天罚,一杀一个准。
封居胥咬牙。
如今那灭族仇人龟缩后山他接触不到,剑宗弟子个个傻不愣登不好交流,倒是有几个可怜他是个傻子天才愿意跟他多说几句的。神剑的消息更无从查起,他心中郁卒。
还要每日爬这悬崖,爬不了多高,但每次摔下来似五脏六腑移位一般疼痛难忍。
还要日日挥剑,把基础剑招对着空墙练上几百几千遍,手腕全天都是脱力的,累如死狗,根本没有时间精力再去做什么别的。
不知道其他宗门里的魔族过得如何,感觉再这么磋磨下去,他都无法预想自己最后会萎靡成什么样子。
再看猴子一样灵活矫健的姚师姐,和摔下来随便拍拍土又从新爬的大师姐,他只能面无表情地握住绑在自己身上的藤蔓。
剑修指不定有点什么毛病。
他决定换个别的地方下手。
*
师弟修为弱,爬不高也是自然。
温秋叶是第一个爬上悬崖的,废了一个多月,手上厚茧磨掉了一层又一层,灰头土脸地爬上去,一眼看到了熟悉的小屋,如释重负地瘫倒在地上。
师父系绳子的地方刚好在与跟师叔屋子一线的位置。
最上面一截没有藤蔓帮助,师妹被卡住了,她也失败了几次,浪费了几日时间,今天硬是攀着那一点点石头凸起,透支体力才爬了上来。
仰倒在地调整呼吸的时候,视线范围内的天空一角出现了师叔那张端正俊朗的脸。
温秋叶不轻不重地在心里“啧”了一声,她实在是没力气站起来行礼了。
“师叔。”语气依然恭敬,但人还是像具尸体一样躺在那里。
“嗯......”师叔表情似在沉吟,眼神流露一丝赞赏,嘴里道:“怎么像死了一样躺在这。”
“师叔,我真没力气了。”
温秋叶认真地说,手脚脱力,她几乎动弹不得。
阳光温暖,让人懒洋洋的不想动,只是因为迎光,光线刺眼,她看师叔还得稍微眯着眼睛。
“你现在倒是好像有人气了些。”师叔说,半蹲在她旁边,顺便给她遮了太阳。
“要不要猜猜徐杨觉得你们谁会先爬上来?”
“师妹吧。”温秋叶有些无所谓地说。
“不,他说你们俩都有可能。”师叔笑起来的时候形容更是疏朗,给他眉目又添几分光彩。
“但我说我觉得会是你先,”他低头跟她眼神对视,温秋叶正有些无措起来,他又笑了,“你师父跟我赌了一截万年竹,若你师妹三天内没爬上来,啧,他便要输给我了。”
好吧。温秋叶无奈。
“师妹可能还得过些天。她昨天晚上还因为不得要领攻克不了最后这段陡崖,嗯,发了顿火,”温秋叶顿了顿,“把我住处门口的矮树的叶子都拔光了。”
师叔哈哈大笑,肩膀都笑得抖起来:“师妹是个妙人。”
“是。”温秋叶也承认。
一时沉默,但奇异的并不让人感觉难熬。
过了会,温秋叶开口:“师叔还是不准备出山?”
师叔的笑意敛了敛,又露出平常那种稍显厌倦的表情。他叹了口气:“你们怎么都想让我出山。”
“如今魔道作祟,世间并不太平,师叔剑术卓绝,若肯出山......”
“剑宗如今多我一个不多,少我一个不少。”师叔也看的明白。
“前些日子我见四师叔状态并不算好。”
师叔不准备去看看吗?
“四哥啊,”师叔眼神放远,“还是算了。”
他起身,语气略有自嘲,“我不懂医术,去了也无用。”
温秋叶便也不再多说,休息了一会感觉差不多便准备再爬下去。
“还没夸你呢,”师叔站在原地看她动作,想了想才出言,“爬上来挺不容易的,我看你修为也稳定在六品了,嗯,挺好,挺厉害。”
“谢师叔。”
温秋叶还以一笑,检查完藤蔓便攀住崖边准备向下。
“当心些。”
温秋叶点点头,干脆利索地向下滑去。
云宥在上边默了默,没忍住又笑了下。
大师姐看起来稳重,实则也会有放飞的一时片刻。但转念想到四哥病重的事,他便又失了笑意。
四哥身体康健,若是普通受伤,应当也不至于缠绵病榻。
只是他现在......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双手。
轻轻握住,从指尖到手腕便开始轻微地发抖,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但他自己的感觉却无比真实。
“算了。”他自嘲一笑,抬步便走。
*
一语成谶。
上次见到四师叔的时候他尚有精神坐起来讲两句话,结果再听到他的消息,便是师父传书说他已到弥留之际。
带着师妹师弟赶到四师叔院里,看到宗主大马金刀地坐在桌旁,两手撑着头看不清神色。五六师叔也沉默着,温秋叶脚下一顿,暗觉不好。
“进去看看他吧。”宗主语气是少见的疲惫。
“师叔。”
床上卧着的青年形容枯槁,原本风流如玉的面容染了七八分灰败,双颊凹陷下去,鼻翼轻微起伏,眼睛似也蒙上薄翳。
温秋叶一时哽咽,怎会恶化如此之快。
四师叔闻声“看”向她,艰难出声:“是秋叶吗?”
“是我,师叔。”她小心地捧起师叔床边的手。
——小时候师叔带她溜下山去城里玩,二人假扮兄妹。那时她还不是剑宗的大师姐,小孩子没什么见识,被城里集市迷花了眼。师叔宠她,但凡她多看哪个东西一眼,就立刻慷慨买下塞到她手里。
那时师叔的背影在她眼里是如此高大伟岸,直到二人回宗刚好被逮住。
师父揪着师叔耳朵,字字泣血地控诉他偷了自己存了几年的钱袋子,还借花献佛拐走自己徒弟。
“李祯你真是你你你你你,你赔钱!”
四师叔嬉皮笑脸地讨饶,师父好似一口老血梗死,看得温秋叶乐不可支。
再后来四师叔收了自己的亲传,也还坚持带着温秋叶一起玩。
“徐杨在修行上还是太刻苦也太收敛了,看看,秋叶小小年纪便苦哈哈地端着张脸充小大人。”说罢,他怜爱地摸摸当时已过了少年身量的温秋叶脑瓜,“不如歇两天,跟师叔和你的师弟师妹们一起出去玩玩?”
温秋叶为数不多几次下山游历都是跟师叔一起。师叔处事圆滑,风流又大气,爱玩也会玩,能跟小辈打成一片,也能把这些小孩带得很好。
不过次次都是不问师父意见就把人带走,等师父找不着人急得冒火,过些天再把人偷偷送回来。
师父无奈,也没有法子,就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如今那个印象里的生动有趣的师叔,脸上是压不住的死气和沉闷,温秋叶一时大恸。
师妹对师叔的感情比她淡些,见状也喉咙发紧,眼眶通红。
“药宗的人来过了吗?”温秋叶问。
“来过了,没事。”师叔语气和缓,“别怕,秋叶。”
“师叔,我不怕。”温秋叶鼻子发酸。
“你是好孩子,以后也会有大前途,”李祯吃力地按了按师侄手背,“我大概要去找她了......”
——年轻时他遇过一个钟情的凡人女子,只是那人没有道缘,又短寿,没多少年便走了。剑宗的几位长辈都未有道侣,他是差点,只是差的这点,后来便是生死永隔。
“别怕。”他重复了一声,似要睡去,忽而又睁开眼睛,“老七还是不肯来吗?”
宗主正好进了内室,“徐杨去叫了,你知道他的。”
“我也不放心他......”李祯说罢又合上眼睛。
温秋叶悄悄退后几步。
师妹上前念叨几句便红着眼站到她身旁,师弟则是有些僵硬地在床前坐了坐,这便算了。
师弟与师叔没什么感情倒也正常,他垂着眼走开塌前,温秋叶不留痕迹的扫过他的表情。
她也有些佩服自己,在如此悲伤的情绪里还能留心观察话本男主行动。
只是她直觉此事有蹊跷。
师叔缠绵病榻,虽然药宗没有办法,但不至于耗到这样油尽灯枯的地步。如今突然恶化,连药师都等不及请来,实在不敢想若是有人推手......
温秋叶冷静之余,感觉内府之中似有火烧。
他们回到院子里。
师父未到,温秋叶便坐在外间好似无知无觉地等候。某刻一声清亮鹤唳划破了此处寂静氛围,她身形一震,心中似有所感,抬眼看到师父跟七师叔匆忙踏进门槛,耳朵却又灵敏地听到宗主走出内室的沉重脚步。
“四哥还醒着吗?”
“李祯走了。”
两道声音交错。
温秋叶坐在四师叔亲传弟子后面的角落里,她一时死死地咬住后牙,才能勉强控制住自己不要发出声音。
已是深秋,天高云淡。
她从未如此恨过自己早悟的,叶落归根生死有常之道。
//小剧场
多少年后温跟姚聊天。
温:还记得封居胥当时跟我们练剑吗。
姚(笑疯):他是不知道,每天早上爬后崖他表情有多如丧考批,噢对不起没有如,他确实丧考批了。
温(叹气):让法修来炼体多少还是太折磨人了点。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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