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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难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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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办？”
历袖言吞了吞口水，和魏如怡对视一眼，示意她先不要发难。
“我去找张飞阳拿武器，你想个办法让木叶琳离她远点，不要太明显，别惊动了她。”
魏如怡点点头，表示自己明白。历袖言站起身，装作随意地走到张飞阳身边，她和木叶琳正聊到自己从梦中惊醒，发现历袖言在敲消防箱的事。
“本来训练了一天，我困得不行，听到她在门口敲玻璃，我还以为是起火了，哪里会想到是丧尸啊。幸好我平时没少看电影，不然遇到这样的情况，我肯定反应不过来。”
“我感觉你身手很好欸，砍丧尸的时候一点都没手软，你们体育班还练武术吗？”
“我是小学的时候练的童子功，去省里体校练的武术，后来我妈不想我这么小就离家太远，最后就没练了，但我平时还会自己学点。”
“好酷，我小时候也想学跆拳道散打之类的，但我妈觉得女孩子不应该学这些，她是音乐老师，从小就让我练琵琶。”
“咳咳。”
历袖言出声打断。
“打扰一下，我有点不放心外面的情况，身手不凡的张飞阳同学，你能和我一起出去看看吗？”
张飞阳当然没问题，乐呵呵地答应了，搂着历袖言的肩膀就要出发。
经过眼镜女孩时，历袖言敏锐地察觉到她飞快抬起头看了自己一眼，眼镜在灯光照射下闪着寒光，像一头蛰伏的凶兽。
历袖言被盯得毛骨悚然，忍不住拉着张飞阳加快脚步，斧头和厨刀还在楼道口，两个人一边往那边走，一边不明情况的张飞阳还在和她侃侃而谈。
“你说在这之前，谁能想到丧尸是真的啊。如果不是亲眼所见，我还以为自己在做梦。“
“谁说不是呢。”
历袖言随口附和两句，注意力仍集中在水房。
“不瞒你说，我写不完作业的时候，还真想过丧尸病毒大爆发，大家都别上课好——”
确定两个人已经走远，水房的人听不到他们说话，历袖言这才打断了张飞阳。
“这些我们之后再说，我有很重要的情况要和你商量。”
张飞阳见她神情严肃，知道有情况发生，止住话题。
“怎么了？“
历袖言拉拉她的衣袖，示意她低下头，张飞阳配合地凑近耳朵。
“木叶琳身边那个女孩，有可能被感染了。”
“真的？！”张飞阳失声提高了一点音量，被历袖言打了一下胳膊。
“你小声一点！”
“好好。”她放低音量又问：“你们怎么确定。”
“我们也不是确定，只是感觉不对。当时场面太过混乱，我们不知道她有没有被咬到，更何况也不止咬伤，被抓伤也可能会感染。”
“你怎么知道抓伤会感染？”
“电影啊，你不是说你看过吗?‘即使是一个抓伤也足以让你感染到’红后在第一部《生化危机》里就说过的。”
“……”
谁会连台词都记得这么清楚呀！
“我刚刚靠近她的时候，她面色暗沉，状态看起来很不好，我估计她应该知道自己被抓伤了，或者说她可以感受到自己身体的变化。”
“你的意思是……”
“还不能提前定论，我们得先做好准备，如果她真的被感染，你就是——”
“别过来！”
水房那边突然传来一声惊叫，历袖言心叫不好，抄起厨刀就往水房冲，张飞阳拿着斧头紧随其后。
两个人很快就到达水房门口，情况比历袖言想得好一点，眼睛女孩没有变成丧尸，只是她情绪激动，手里握着一把不知藏在哪里的小刀，挥舞着不让人靠近。
魏如怡拉着剩下的女生退到门边，其他女生虽然不清楚情况，但都不敢轻易上前，惟恐她发难。
见到历袖言两个人手里的武器，女孩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
“不要，不要杀了我！”
历袖言和张飞阳没有说话，握紧手中武器，缓缓靠近。
“别过来，别过来！”
“你们这是干什么？”
木叶琳看见两个人拿着武器向着自己的同学，忍不住发问。
“乐乐她不是丧尸，她没有被咬！”
“抓伤也可能会感染！”张飞阳回头应了一句。
历袖言握着厨刀，紧盯着乐乐，不敢错过她一点变化。
“我们无意伤害你，只要你能证明自己没有被抓伤，我们不会动手的。”
“乐乐，快证明给她们看！”
木叶琳夹在两边，进退两难，焦急地催促同学证明自己。
“不能。”乐乐痛苦地捂住脸，手中的刀具掉在地上，发出几声清脆的响声。她滑落在地上，从手缝里漏出一声声哭泣。
“我证明不了，它抓了我的胳膊！”
历袖言看准时机，冲上前正打算踢开地上的小刀，坐在地上的乐乐却突然发难，一个闪身捡起小刀，迎面刺向历袖言。
她连忙弯腰，躲过这一刺，另一刀紧接着要朝她胸口上划，历袖言来不及躲闪，心跳如雷，眼看着刀锋逐渐接近自己的胸口。
“乐乐！不要这样！”木叶琳哀求着。
张飞阳猛扑上前，从乐乐背后突袭，用力一撞，将她撞飞出去，小刀偏离轨道，只划破了历袖言的衣袖。这一撞用了张飞阳全力，乐乐倒在墙上，发出一声闷响，痛感让她再也握不住刀具。
魏如怡趁机上前拿走小刀，和张飞阳合力用床单将她全身裹住，又塞了条毛巾堵住她的嘴巴。
乐乐没有反抗，好似已经接受了自己的命运，靠着墙角默默地流着泪。
张飞阳留在水房时警戒随时有可能变成丧尸的乐乐，木叶琳站在一旁既不敢上前，又舍不得离开自己的同学，陪着她一起流泪。
历袖言退出水房，向剩下的女孩们解释。
“我和魏如怡猜测感染的方式可能不止是咬伤，抓伤也有可能，刚刚绑乐乐的时候，我看到她左胳膊上被抓了三条血痕。”
“呀！”温依然惊呼出声，众人的视线顺着她的目光一同移去。只见她慌乱地伸出一只脚，脚上穿着一双亮眼的篮球鞋。
魏如怡最先开口：“Jordan Air Jordan 1 Mid‘Fearless’X Maison Chateau 非洲风情中帮复古？！”
“你很懂嘛！”温依然伸手拍了拍魏如怡的肩膀，又转转脚踝，换了个角度展示自己的鞋子。
“我求了我爸很久他才肯给我买的。”
挤不进话题的几个人面面相觑，从彼此的脑袋上看见了一个大大的问号。
“她们……在说什么？”任清忍不住开口。
“好像是在聊鞋子吧。”
“为什么话题突然就转到这里了？”
“不知道。”几个人不约而同地摇起头。
任清夹在中间听得云里雾里，眼看话题没有停歇的意思，失去耐心的她伸手将两个人强行分开。
“回到正题吧，姑娘们。”
“抱歉，刚刚跑偏了。”温以然尴尬地笑了笑。
“我是听到她提到抓伤的事，想到刚刚那个丧尸抓住了我的脚，担心自己无意间也被抓伤了。一时情急，真是不好意思啊。”
幸好她这鞋帮不低，没被抓到。
“这也是我刚刚想说的，希望大家检查一下自己有没有被抓伤或者其他类型的伤口，这个东西很可能是□□传播。”
历袖言撩起自己的衣袖和裤腿，露出胳膊和小腿。
“希望大家开诚布公，在这种特殊时期，我们应该对自己和他人的安全负责。任何隐瞒都有可能带来不可挽回的伤害。”
“我赞同。”任清点了点头，同样撩开自己的衣袖和裤腿，“我可以证明自己没有隐瞒任何与感染有关的伤口。”
“我也可以证明，我的鞋子帮比较高，虽然被抓住了脚，但只有鞋子被抓破了一点。”
温依然摸了摸鞋后跟上的一道抓痕，有些心疼。其他人纷纷响应，证明自己没有受伤。
解决好感染问题，历袖言回到水房——她还有另一个难题。
乐乐还靠在墙角，眼神涣散，不知道在想什么，张飞阳握着斧头坐在一边，脸色很不好。木叶琳站在一边，还在哭。
“其他人都没有情况，暂时安全。”
张飞阳看见她来了，站起来走到历袖言身边。
“先别说这个，她怎么办？砍丧尸我还行，你可别让我砍人啊。”
“就算是丧尸你也未必下得去手吧。”
“……”张飞阳沉默了。
大家都是高中生，平时就是上课吃饭睡觉，日常是应付写不完的作业和考不完的试，中间偶尔穿插一些少女心事闲杂八卦，市场里宰一只鸡可能就是见过最血腥的事了。现在又是舞刀又是弄斧，用在素未谋面的丧尸身上已经是极限了，她们又怎么可能毫无负担地对同学下手？
更何况是在已经知道，她是高一25班目标是四川美术学院国画专业的艺术生黄敏乐之后？
历袖言叹了一口气。
房间里静得可怕，只剩下木叶琳的小声呜咽和墙上挂的钟表走针的声音。
“滴。”
开水炉检测到水温下降后，亮起红灯重新加热，屋内的五个人仍在等待。
“打扰了。”任清敲了下门。
“我们刚刚在三楼各个寝室看了一下，收集了一些食物和药，还有其他可能会用上的物品，都集中在306房间了。你们这边情况怎么样。”
张飞阳摇头：“很不乐观。”
黄敏乐状态很不好，全身发热又发汗，即使有床单包裹，她整个人也不住地颤抖。
“看来她确实被感染了，那两个最后进来的女生，发作时也是这样，只是她的速度要慢很多。”任清小心地观察。
炉里的水烧开了，红灯“滴”地跳回绿灯，角落里的黄敏乐剧烈抖动起来。
三个人立刻警觉，张飞阳和历袖言对视一眼，抄起武器向她靠近。黄敏乐瞳孔涣散了大半，看见两个人靠近，嘴巴被毛巾堵住，发出呜呜的声音。
“她有话想说。”木叶琳请求道：“拜托了，我来把毛巾摘掉，等她说完你们再动手好吗？”
张飞阳看向历袖言，得到一个肯定的眼神后，让开给她通过，木叶琳小心上前，历袖言抓紧厨刀，怕黄敏乐发作咬她的手。木叶琳扯掉毛巾，看到黄敏乐痛苦的神情，又哭起来。
黄敏乐张了张嘴，身体的变化让她很难说话，半天才挤出一句。
“等我变成丧尸再动手，可以吗？我真的很怕疼。”
木叶琳再也忍受不住，跑出水房。
历袖言握着厨刀，双手重的像灌了铅，缓缓点了点头。黄敏乐表情扭曲，像是在极力压制病毒掌控她的身体，得到回答后，张开嘴又说道。
“对不起……我不想伤害你，我只是……真的不想死……请你，请你原谅我的自私，我真的……真的很怕。”
“我不怪你。”
历袖言声音颤抖。
“那就好……谢谢……谢谢你，希望你们都好好……好好活着。”
这几句话废了她很多力气，黄敏乐把头靠回墙上，不再说话，四个人围成一圈，看着黄敏乐的瞳孔逐渐放大，气息逐渐减弱。
突然，她浑身颤动，开始剧烈挣扎，历袖言面色一紧，握着厨刀上前。
黄敏乐抖动着，从喉咙里撕裂出一声。
“杀了我！我不想变成怪物！”
她的瞳孔已经全黑，完全丧失了神智，张嘴就咬。张飞阳扬起斧子，砍在她的后脑，将她砍倒在地，历袖言紧接着从太阳穴下刺，将黄敏乐——现在已经是丧尸钉在地上。
鲜血流了一地，四个人没有一个人有说话的欲望，静静地用水冲洗地上的血污。还是装在行李箱里扔出去，往楼道口抬时，木叶琳出现了。
“可以让我和她待一会儿吗？”
四个人点点头，让开空间给木叶琳。
她没有打开行李箱——她不敢看好朋友的尸体，趴在行李箱哭了一阵，将别在头发上的发卡摘了下来，拉开拉链塞了进去。
“我好了。”
四个人又重新抬起行李箱，木叶琳立在一旁，粉色的行李箱在空中连一道弧度都没有，重重落在地上。
校园里一片寂静，这声闷响甚至没有引来一个丧尸。就像她这个人一样，在班上总是最安静的那个，只有在画画的时候，眼里才有和平时不一样的光芒。
魏如怡走上去搂住她的肩膀。
“我们回去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