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失约》珀黯山桑

3、拿下第一

　　下午，阳光铺撒大地，华中的表彰大会在操场上如期举行。
　　竹漾作为受奖者，自然而然坐到了颁奖区，操场上喧嚣依旧，仿佛夏日的蝉鸣，连绵不绝。
　　但她身旁一直晾着个空位，许久都不见人来。
　　她心里泛嘀咕：“怎么有人连这么重要的表彰大会都会迟到？”
　　领导们陆续走上台，最前端的校长清了清嗓子，拿起麦克风，用一口蹩脚的普通话：“通血们，青安巾下赖，画中标彰大毁鸡奖开丝。”（同学们，请安静下来，华中表彰大会即将开始。）
　　毫不意外，校长这不太标准的普通话，瞬间使台下爆出一阵哄笑，竹漾也忍不住抿了抿唇，极力克制着自己的笑声。
　　校长连忙挥挥手，示意大家安静，脸上闪过一丝尴尬的笑，台下学生们也渐渐收敛了笑意，恢复了秩序。
　　眼看大会即将拉开帷幕，竹漾瞥向身旁那依旧空旷的座位，正想着人去哪儿了。
　　一道身影猛地拉过椅子，带着一股子清新的紫藤花香，随意地一伸腿，坐姿不羁，穿着校服却带着几分野性的肆意。
　　竹漾猛地一惊，目光不受控制地瞥向他，心里咯噔一下。
　　她自然料到了祁南风在颁奖区，但是她没料到，这位“大爷”和自己坐在一起。
　　心跳不禁加速，她说不上来是害怕，还是因为紧张，双手不自觉地攥紧了校服衣角。
　　但其实人家压根儿就没注意到她。
　　竹漾偷瞄着祁南风，见他斜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
　　他很白，轮廓在阳光下显得尤为清晰，鼻梁高挺，红唇微抿，每一处线条都恰到好处，既清秀又不失硬朗，看的竹漾脸红心跳。
　　表彰大会正式开始，学校先是让高一的领完奖，接着是高二。
　　领导的声音透过麦克风，他一字一顿地念着：“首先，让我们用热烈的掌声恭喜，高二（6）班祁南风同学，荣获全校理科第一名，他的成绩不仅令人瞩目，更是我们华中的骄傲。”
　　闻言，祁南风往旁边瞥了一眼，轻身站起，身材颀长，步伐稳健，不带一丝拖沓，朝颁奖台走。
　　他其实对这种仪式和典礼一直很反感，觉得这种表彰，除了麻烦，没有一点作用，倒不如直接挂个光荣榜，省事的多。
　　台下，低语声此起彼伏：“啧，有病啊，怎么又是他第一，还让不让人活了。”
　　“祁南风真的好帅啊，每次见他都有新感觉。”
　　“他要是我男朋友就好了！”
　　抱怨声与赞叹声交织成一片独特的乐章。
　　物以稀为贵，像学生时代这种长得帅，学习又好的，再加上有钱，难免会成为女生们不约而同的议论对象。
　　竹漾也不自觉地加入了她们的行列，目光紧紧追随祁南风台上的身影。
　　领导的目光扫过台下，见议论声不断，眉头紧锁，拿起麦克风，提高音量：“同学们，请安静！现在继续宣布获奖名单。”
　　随着领导的话语落下，操场上再次安静下来，只听得见微风拂过树叶的沙沙声。
　　麦克风里传来清晰有力的声音：“接下来，让我们恭喜高二（8）班的竹漾同学，荣获全校理科第二名，她的勤奋与努力是我们所有人的榜样。”
　　竹漾听到自己的名字，徐徐走上台，她不像祁南风那样坦荡。
　　脸颊瞬间染上了绯红，低着头，感受到全校的目光都聚焦在自己身上，那种炽热让她有些无所适从。
　　即使在之前的学校也经常上台领奖，但她依旧不喜欢这种注视，这总让她感到窘迫，明明是很光荣的一件事，但呼吸都似乎变得困难。
　　走上台前，她不由得抬起头向台上瞄，怔了一下。
　　祁南风的眼神轻轻掠过她，有那么一瞬，竹漾错觉地以为，他的眼神里藏着只对自己的笑意。
　　但随即又被自己这突兀的想法羞得满脸通红，心跳如鼓，几乎要跳出胸膛。
　　明明人家，仿佛只是掠过一阵无关紧要的微风，却让她的心中泛起一圈又一圈的涟漪。
　　颁奖台上，竹漾与祁南风并肩而立，她能够清晰地嗅到到从他身上传来的淡淡紫藤花香，这种味道莫名的让她很安心。
　　随着其他获奖者陆续上台，台上人群逐渐密集。
　　但她却觉得周围的一切仿佛都静止了，她的世界只剩下他。
　　目光不自觉地偷偷向他偏移，祁南风的表情很淡然，嘴角挂着似有似无的笑意。
　　她心里莫名升起一股冲动。
　　“想要靠近，再靠近一些。”
　　她微微侧身，假装调整站姿，实则悄眯眯向他那边挪动了一丁点儿。
　　竹漾的脸颊因这隐秘的心思而更加绯红，心跳也愈发急促，仿佛整个世界都只剩下这一个小小的愿望。
　　——离他，近一点，再近一点。
　　颁奖典礼结束后，竹漾在人群中急忙寻找祁南风的身影，她一直想找个机会，把卫生巾还有衣服的钱还给他，她在人群中推搡着，找了许久也没看到，有些心灰意冷。
　　这时，竹漾感觉自己的后背被人好像拍了一下，转过头去，心跳仿佛都骤停了一瞬，拍她的人正是祁南风。
　　“同学，麻烦跟我来一下。”祁南风看着她开口。
　　竹漾怔在那儿，心都已经飘远，完全没注意到他说的是什么。
　　“同学？你在听吗？可以跟我来一下吗？”祁南风有些略微烦的开口。
　　竹漾这才反应过来，连连开口：“好，好。”
　　她跟在祁南风身后，心跳不禁加速，脚底感觉生风。两人走到了校园后的一个小花园。
　　祁南风先蹙眉开口：“同学，今天你在巷子口看到的事，全当你没看见，你要是敢说出去一个字儿，你死定了。”
　　“我不会说的，你放心吧。”她说这句话时不禁有些紧张，手心都出了一把汗。
　　闻言，祁南风在她脸上停顿了片刻，转身就走。
　　竹漾这才想起来还钱的事，连忙追上去，抓住他的手腕，将钱快速塞入他的手中，慌慌张张地跑回教室。
　　祁南风愣了一瞬，打开手掌，看着手中皱巴巴的几张纸钱，又抬头望向女孩逃窜的背影，不禁轻笑了声。
　　晚自习照旧，教室里瞬间又哀声一片，都在抱怨着表彰大会应该连着开三天，一个年级一天。
　　但今天，竹漾离他更近了一点，她好开心，仿佛空气里都弥漫着淡淡的紫藤花香。
　　晚上，回到宿舍，宿舍里灯火通明，女孩们围坐在一起，叽叽喳喳地讨论着今天的表彰大会。
　　“你们看见祁南风上台领奖的样子了吗？真的太帅了！要是…我嫁到他家，直接成豪门太太了。”一个女孩兴奋地比划着。
　　张清清坐在床边，手里拿着本杂志，眼神却兴奋地四处游移：“对呀，祁南风简直帅毙了！那气质，啧啧啧。”
　　说着，她还模仿起祁南风的步伐，逗得其他女孩哈哈大笑。
　　张清清突然转过头，目光灼灼地看向竹漾：“漾漾，不过啊，在我看来，你是最牛逼的！刚转到这里，就考了个第二，下一次考试，你争取拿下第一！”
　　坐在竹漾对面的那个女孩也不禁开口：“竹漾，你长这么漂亮，学习还这么好，我们都要羡慕死了，你一定要拿下第一，给我们争光，咱们全宿舍都看好你。”
　　说完，宿舍内其他女孩纷纷鼓掌附和。
　　竹漾闻言，脸颊微红，她微微低下头，满脸笑意的说：“嗯，我加油，拿下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