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失约》珀黯山桑

4、心中暗涌

　　华中的深秋很燥热。
　　走廊上。
　　张清清故意神秘兮兮地压低声音：“漾漾，你听说了吗？隔壁班那个学霸和学习委员好像在一起了。”
　　“真的嘛，想不到唉。”竹漾捂着嘴笑。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聊得兴起。
　　远处的李云升，忽然大步走过来，拍拍竹漾的肩膀，自然地加入她们的对话：“哟，聊什么呢，这么开心？也让我听听八卦呗！”
　　他边说边从口袋里掏出一包糖果，随手分给两人。
　　李云升的话音刚落，张清清立刻打趣道：“哟，李大帅哥，还藏着私货呢？快老实交代，这糖果是不是哪个小女生送的？”
　　李云升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笑道：“哎呀，你就别取笑我了，这是祁南风那家伙给的，那天到校门口肚子疼，就给我了。”
　　竹漾闻言，心中莫名一紧，祁南风的名字如同微风拂过心湖，泛起层层涟漪。
　　她下意识地低头，目光落在了手中的糖果上，那五彩斑斓的包装在早晨的阳光的照耀下显得格外耀眼。
　　张清清闻言，眼睛瞬间瞪圆，嘴巴大张，仿佛能塞下一个鸡蛋，她转头望向李云升，眼中满是不可置信：“你……你认识祁南风？”
　　李云升见她这副模样，忍不住笑出声来，伸手轻轻敲了敲张清清的额头。
　　“害，瞧你这没见过世面的样子，我跟南风从小一起长大，爬树、掏鸟蛋、摸鱼这些事哪样没干过。只不过后来他家生了个弟弟，管的严，他……”
　　话没说完，像是想到什么，李云升顿了顿。随即，很自然的切换了另一个话题。
　　一旁的竹漾与两人相比显得比较安静，她从小就是那种腼腆的性格，所以每次她都是看别人嬉戏打闹的份儿。
　　而张清清就是那种大炮咧咧的性格，和谁都能聊得来，看似不合的两人，实则做起事来，别有一番默契。
　　回到座位上，竹漾偷偷从书包的缝隙中，瞥向那颗未拆封的糖果，五彩斑斓的包装，在略显昏暗的教室里，也显得异常明亮。
　　就像是她心中那抹关于祁南风的不可名状的情绪。
　　下午，体育课解散后，竹漾和张清清坐在草坪上闲聊。
　　“漾漾，我发现我只要一上完体育课，我就感觉呼吸困难，头晕目眩的，天杀的体育课，再也不想上了”
　　张清清鼓鼓嘴，脸上满是不悦。
　　竹漾被她这副可爱的样子逗笑，戏虐般的打趣：“清清呀，你这可太吓人了！我之前听网上视频科普，你这种情况八成是心脏有问题！
　　张清清显然被吓到，急忙问这怎么办。
　　竹漾被她这呆呆的模样，搞得忍不住捂嘴笑起来。
　　张清清看到她这副样子，显然已经明白竹漾这个家伙在整她，被她这副小人得志的样子给气到，狠狠向她肩上捶了一下。
　　聊的时间有点久，竹漾感觉腿坐的有点麻。
　　起身时，不慎撞到了身后的女生——王晓萌。
　　她刚转到这个学校的时候，王晓萌没有原因的，对她敌意很大。
　　所以她连连道歉：“王晓萌，对不起，对不起，我是不小心的。”
　　但王晓萌不乐意了，语气很冲：“哎呀，你怎么回事？没看到人吗。”
　　说完，她毫不客气地推了竹漾一把，力度之大，让竹漾一个趔趄，差点又坐回地上。
　　“哎呀，对不起，对不起，我是不小心的。”王晓萌用那种很贱的调调。
　　竹漾虽然平日里腼腆，但面对她这突如其来的无礼，也被激发怒火。
　　她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王晓萌，我确实是不小心撞到了你，但我已经道歉了，你还想怎样？”
　　王晓萌显然没想到竹漾会有这样的反应，一时之间竟有些语塞，脸上闪过一丝惊愕和尴尬。
　　但还是很不要脸：“都说了我是不小心，你又还想怎样，嗯？”
　　见王晓萌如此咄咄逼人，张清清终于按捺不住，从草坪上猛地站起，双手叉腰：“王晓萌，你是不是神经病！竹漾都已经道歉了，你要是再这样，别怪我不客气！”说着，狠狠瞪她了一眼。
　　王晓萌被张清清的气势震慑住，不由得后退了一步。
　　但嘴上仍不甘心：“哼，她转学到这里，还不知道是咋了呢。”
　　张清清怒目圆睁，还想上前理论，却被竹漾拉住衣角制止。
　　竹漾低下头，长长的睫毛轻轻颤动，她用力吸了吸鼻子，努力不让泪水滑落。
　　声音染上哭腔：“清清，我们走吧，别跟她这种人计较了。”说着，她轻轻拽了拽张清清。
　　没办法，她俩换到了一片较为偏僻的树荫下坐定。
　　张清清轻轻拍了拍竹漾的背：“漾漾，别难过了，为那种小贱人不值得。”
　　竹漾的头埋在臂弯里，肩膀微微颤抖，泪水无声地打湿了衣袖。
　　张清清的话仿佛触动了她内心深处的敏感神经，她的哭声渐渐大了起来。
　　王晓萌的那句“转学到这里，还不知道是咋了呢。”
　　竹漾心里像被针扎了一样疼，她想起了那个不堪回首的秘密。
　　这个污点像一块巨石压在她的心头，让她喘不过气来。
　　她感觉心里好疼、好疼、好疼。
　　夜色已深，校园的灯光洒在青石板路上。
　　竹漾与张清清两人肩并肩，有说有笑的走回宿舍。
　　宿舍楼前，有这次考试刚换的光荣榜。
　　竹漾不自觉地放慢了脚步，目光久久停留在光荣榜上，自己的名字与祁南风紧紧挨着，心中不由地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喜悦。
　　夜晚，树影婆娑。
　　远处，站在男生宿舍楼下的李云升，看到光荣榜前的张清清和竹漾。
　　对着身旁的祁南风说：“唉？那不是竹漾和张清清吗？”
　　“你认识？”少年的声音略带倦意。
　　“嗯，你可能不认识，她们两个都是我们班的。”
　　接着又介绍起来：“诺，站在左边的，那个叫竹漾，高二刚转到我们班，那长得叫一个水灵，最开始我还以为她和我一样是吊车尾呢。”
　　“瞧，右边的那个，叫张清清，姑娘人挺好，就是有点八卦，和我高一就是同桌，我一般有什么八卦消息都是从她那里听说的。”
　　祁南风顺着李云升所指的方向望去，目光轻轻掠过人群，最终定格在竹漾身上。
　　“竹漾？挺烦。”他心里默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