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ilm)sherlock Holmes 同人]时时刻刻》道**斯

5、3

　　3.
　　第二天的约会内容出乎我意料之外地简单，我们——我和sherlock，牵着我们的狗在维多利亚公园里散布，就像我们以前那样。
　　这时候刚过中午，太阳虽然没有能够完全出来，天气还是一天当中最好的。

　　或许我可以从头开始讲起，早上切尔西去卡文花园市场买了一只填鹅回来烤，当我和梅丽切开烤鹅，吃到最后时，我在鹅肚子里发现了sherlock holmes的纸条。我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将这张做了防水处理的小纸条交给了梅丽看，上面潦草写着。
　　——下午一点，维多利亚公园。

　　梅丽看了看，说：
　　“噢，你记得回来时去针线街奥贝克斯夫人那里，将我订制的新衣服拿回来，我等了它很久啦。”

　　我吻了一下她的额头。
　　“我两点钟就会回来，梅丽，晚上我们一起去看戏，我迫不及待地想看你穿上那身新衣服。你准是整个剧院最迷人的女士，而我想我一定会荣登最受人嫉妒的丈夫的宝座啦。”

　　我坐上马车，准时赶到了维多利亚公园，并且还带上了我的狗。梅丽和我都一致认为，维多利亚公园的草地应该会适合gladstone跑来跑去。
　　天气难得不那末死气沉沉，公园里午后散步的人很多，但要找到sherlock holmes一点也不难。我一眼就认出了他的背影，他正蹲在公园的湖边，嘴里叼着一根野草。孩子们则散布在他周围，争先恐后地拿手里的面包屑喂池里的天鹅。这使得我那位前室友看起来有点儿格格不入。

　　他一定是从湖水的倒影中看到我走过来了，因此他站起来，转过身，勾起嘴角笑了笑。紧接着我怀里的gladstone就跳下来，欢快地朝他跑去，摇着尾巴，围着他转圈。我一直不太明白，gladstone明明被他欺负得要死，但就是要命地喜欢他。
　　“结婚一点都不适合你，”sherlock从我手上接过牵狗的绳子，说，“你瘦了，但gladstone看起来重了好多。”

　　“所以我和梅丽一致认为应该牵gladstone出来遛遛啦，这家伙在家不是吃就是睡，整天一动不动。”

　　“噢，我就说过嘛，你和gladstone没有我是不行的。”
　　我的这位朋友抓了抓他那乱糟糟的头发，自顾自地说话。

　　Gladstone迈开四条小短腿，一蹦一跳。而我和sherlock holmes则慢慢走在它身后，沿着湖畔散步。伦敦很久没有不下雨了，因此今天的天气格外难得。妇女带着孩子和女佣出来野餐，商人们也趁机在胸口挂上大幅的广告，出来兜售他们的商品；天鹅悠闲地在湖面上游来游去，年轻的画家支起画架，试图记录下这一刻的美景。
　　我必须得承认，我离开sherlock，并非我真的厌倦了他，而是恰恰相反。和sherlock holmes在一起生活的日子，我不是在极端的紧张刺激、极端的担忧或者发怒，就是在极端的放纵快乐中度过的。所有的都是极端的，放大的，动荡的，是所有形容词的最高级，是生与死的边缘，是上一刻不会猜到下一刻发生什么。——这实际上很棒，很过瘾，而且极端迷人，要命的迷人！
　　但我不能永远过那样的生活，肾上腺素不可能永远分泌，就像一出戏剧，不能永远都是高潮。我想每隔二十四小时能有热水供我洗澡，有整洁的床铺可以让我睡个好觉，我想有一份正当的职业和稳定的收入，我也想在社交季时出入社交场合好满足一下我那偶然膨胀的虚荣心。我想过一个绅士该过的生活，最好还是体面的，而不是整天灰头土脸地在肮脏的街道上跟着sherlock holmes跑来跑去。

　　我的朋友将一粒石子投进湖里，看着它在水面上顺势打了几个水漂，才缓缓沉下。他忽然傻里傻气地问我：
　　“如果我跟梅丽同时掉进水里，你会救谁呢，John？”

　　“那当然是梅丽，你这种人渣就只配喂鱼。”

　　“我猜也是，我在你心里根本一点地位也没有。”

　　“你本来就是个毫无地位的、来自底层的流氓！”
　　我厌恶地说，但我发现我也忍不住问他傻里傻气的问题。我一定是被他的缺心眼给传染了，上帝，这多么可怕！
　　“那末如果是我和艾琳呢？”

　　“什么？”他睁大眼睛来看我。

　　“如果我跟艾琳同时掉进水里，你会救谁？”

　　“当然是救你啦，”他立刻回答道，“因为我早就答应过梅丽嘛，要把你完完全全、安安全全地还给她。我说到就会做到，John。”

　　“那末艾琳呢，你打算怎么办？”

　　“噢，那简单得很，我会跳下去，抱住她，和她一起死。但是如果我这样做的话，”他停下来，得意地瞥了一眼湖面，一只天鹅正缓缓划过，接着说，“艾琳她会跳起来狠狠甩我一耳光，大叫着，‘你这个该死的矮子！这水才五英尺深！’”

　　我觉得这个冷笑话一点也不好笑，微微扬起下巴，根本不打算继续搭理他。因为这个问题曾经有个答案，那就是我跟艾琳一起来救他上来，这个湿漉漉的家伙从来不介意弄脏我的衣服！
　　他看了我一眼，抓抓头发，也不再吭声了。

　　但是当我们转了一个弯，走到人少些的地方时，我突然停下来，拿手杖在地面上轻轻敲了敲，并且说：
　　“你这个流氓，该对我说实话了吧。”

　　“什么实话？”他急急忙忙地说，“我保证我对你说的每一句话都是实话，John！难道你怀疑我对你的感觉吗，天哪！”

　　“再不说我敲烂你的脑袋，混蛋。”

　　“如果你想要敲烂我的脑袋，你当然可以这样做。但你不能总打我的头，我怀疑我就是被你给打笨的。在我认识你之前，我还算是半个聪明人。认识你之后，我就生活不能自理啦。”

　　“好吧，你不说我说，sherlock。”
　　我斜着眼睛看他，他觉得我可能会打他，所以赶紧先退了一步。于是我继续说下去。
　　“第一，昨天在卡西诺的门口，你看到我赶过来时你在看表，而且表情一点儿也不着急。不仅不着急，而且还该死地很满意。为什么？想想就会知道，你是想知道从哈利街绕到卡文公园再绕到齐普赛大街再赶到卡西诺，大概要花上多少时间。这个路线很奇怪，但对于罪犯用来甩掉盯梢和接头倒是条很不错的选择。拿我来做这个实验当然是顶合适的，因为我算是普通人中跑得够快的，反应也快；第二，你在赌场里下了注不看开牌，在赌场里能忍住不看开牌的人我看除了看门儿的老头之外，你还是头一个；第三，你在维多利亚公园里经常盯着湖面看，但我知道除了那几只游来游去的大肥鹅可能引起你的食欲之外，你一点也不是能欣赏美景的人。不过这湖水挺清澈，能映出周围行人的倒影，我刚来时你就是这样看到我的；第四，gladstone它就跟你一个德性，见到漂亮的母狗就发情，十分钟前它差点就要挣开你往草坪上跑去啦，你故意走过去轻轻把它踢回来。你根本就不是在跟着狗散步，你只是要让gladstone当你的幌子，跟着你的路线走；最后一点，你先前跟我胡扯时也一直根本没看着我，这周围又该死的没有漂亮姑娘！结论是，你要监视某个人，这个人要在公共场合跟另外的同伙接头。但如果是一个像你这样的单身汉，去赌场里不看赌桌，独自一人去公园散步，视线猥琐地在没有姑娘的人群里扫来扫去，那实在太可疑、太引人注目啦，所以最好的办法是给他找个伴儿，这样他看起来会正常点儿，自然点儿。我说完了，that's all。”

　　“这好极了，John！”
　　我的这位旧室友叫了一声，他兴奋得手不知道往哪里放好，其实他想放到我的肩上，但被我的眼神吓得缩回去了。
　　“你知道吗？你这样每天都让我比前一天更爱你啦。你真是太棒了，完美无缺，举世无双。我这样缺心眼的侦探就得找你这种聪明透顶的助手。一个侦探如果没有助手，就好像去肯辛顿打猎不带猎枪，就好像帕格尼尼演奏时不带琴弦一样，John。没有你，我什么也不是，什么也干不了！”

　　“噢，得了吧，”我粗声粗气地打断他的咏叹调，说，“具体案情你下次再讲给我听吧。时间差不多了，我得要走了，先生。”

　　Sherlock飞快地掏出怀表打开看了看，接着勉强笑了一笑，说：
　　“是的，是的，魔法要结束了，先生。我现在帮你去叫一辆南瓜马车来，送你回去，今天谢谢你，John。要是没有你的无私帮助，我……”

　　但我已经转过身去，伸手叫了一辆马车，根本不搭理他。我知道他一定在我背后用力地看着我。但等我回头，他就眨眨眼睛，把手插进大衣口袋里，将视线投向别处，故意要恢复出他往常那种满不在乎地模样。他总是这样，永远这样，好像他不这样硬撑着他就会垮掉一样，并且他还会用一种戏谑的口气来反问我：
　　“怎么？舍不得走了？你是太想念我了吗？”

　　但结果我不过是弯腰从他脚下将Gladstone抱起来，准备一齐上马车离开。

　　Sherlock舔舔嘴唇，望着我。
　　“明明还有五分钟，John。”

　　我哼了一声。
　　“我说要走，就要走。我有这个权利。那末明天哪里见？”

　　他小声说：
　　“诺森伯兰餐厅，那家伙在那里订了座位。我也订了位子，明天晚上八点。”

　　我点点头，弯腰上了马车，砰地一声关上车门。我低头看，gladstone在我膝盖上爬来爬去。等马车走远了，我才掀起车帘往外看，但我已经甚么也看不到了。
　　于是我大声对马车夫说：“我要去针线街。”
　　——因为我答应过梅丽，我答应过的事情，就要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