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ilm)sherlock Holmes 同人]时时刻刻》道**斯

24、【番外】Long，Long，Long ago（3）

　　我直到天亮才回到贝克街221号B，一个原因是我差不多翻遍了伦敦所有的医院，另一个原因，只有等天亮了，我才能避开街上夜巡的巡警的盘问。一个背着装满肢体的蛇皮袋子的满身血污的瘸子，深夜里在伦敦街头游荡，这实在太像某些案件里的狙击手形象啦。
　　幸亏我自己带了钥匙，可以打开屋子的大门，不然要是Hudson太太出来给我开门，准得被我吓昏过去，并且命令我不要靠近她洁白美丽的房子的哪怕一步。

　　Sherlock Holmes一直在起居室里等我，里面的烟雾大得像着了火，比伦敦的雾还要来得浓厚。
　　我倚在门口，有气无力地说：
　　“先生，我找到了一只左手手臂，刺着斯通先生的孩子名字缩写的刺青，手指上有戒指的痕迹，有一条右小腿，小脚趾缺了一块。一条左大腿，胫骨三十度的地方有一道陈年的骨折伤痕。这是我能找到的全部啦。”
　　下一刻Sherlock holmes就推开椅子向我扑来，他发疯一样紧紧抱住我，还反复地吻我的脸颊，我想他真是太激动啦。他喊道：
　　“你真是太棒了，先生！你是最好的！你比想象中干得还要快得多！这下子那些苏格兰场的探子们准说不出什么话来啦！”

　　我现在已经疲劳之极了，Sherlock holmes把我扶到沙发上躺下。他忍不住又吻了吻我的脸颊。
　　“你真是我所见过的人当中最出色的，你真太聪明啦。”
　　接着他站起身来，背起蛇皮袋，对我说：
　　“这将是一个悲伤的时刻。我不能让斯通夫人来看，让斯通先生的弟弟来辨认吧，我想这场景实在不太适合一位女士。”
　　临走之前，他弯腰又吻了我一下。
　　“晚安，baby，等我回来时告诉你此次故事的最终结局。过程尽管令人悲伤，但愿结局能挽回一点阴霾。”

　　这桩工作最终落下帏幕后，作为对我的协助的答谢，Sherlock Holmes说要请我吃顿便饭。我以为会是随便什么地方的小饭馆，因此欣然前往。可是当Sherlock将我从马车上扶下来时，我注意到我们站在一家高级餐厅的门外。站在门口的侍者打量了我一眼，似乎正在踌躇要不要放狗出来，警告我这里是不可以乞讨的。我的室友则直接招手把餐厅经理叫过来，他告诉经理说我是他重要的朋友。经理为难地看了我一眼，把我们俩安排在角落的座位里。我知道这些场合对着装和等级要求严格，否则会令其他的客人感觉到不安。
　　我们落座后，Sherlock Holmes点单，我看着他。我注意到Sherlock是这里的常客，不仅是餐厅经理对他和善的态度，也是他对菜单的熟悉程度。
　　放下菜单，Sherlock Holmes告诉我，每次他拿到酬劳，都会去大肆吃喝一番。
　　“干我们这一行，随时明天都会送命，因此不能让自己当个饿死鬼。”
　　（我的室友这种及时行乐的态度贯穿了我们以后的生活，确实，一想到明天也许会面对枪炮和谋杀，我们有什么理由不在床上大肆放纵一番呢？）

　　侍者踏着轻快的脚步将一道道餐点端上来，银罩子打开的那一瞬间，我几乎是用全身的气力来控制着我自己。我已经不记得我有多久没有品尝过这些美味的酒和肉啦，但我心里清楚得很，我终于可以有机会向Sherlock Holmes展示我的吃相啦。
　　我坐直身体，娴熟地拿起刀叉。我几乎是从记事起就被教导餐桌上的礼仪，我的教养是刻在我的骨头里的。
　　并且，我的室友正在桌子对面看着我。我不想让我的室友留下“我是一个会就着他的手指头啃蛋糕的可怕家伙”这种负面印象。

　　当酒喝到了一半，我和Sherlock的话渐渐多起来。我简短地告诉他我的经历，我想起来我还没有向他介绍过我自己。在提到我的军队经历后，我端起酒杯，喝了一口，满不在乎地说：
　　“我去军队的第三天就被关了禁闭。”

　　我的室友则把手中的酒杯放下来。
　　“你干了什么，boy？”

　　“我只是把我的长官揍了一顿而已，因为我动手揍他的时候我不知道他是我的长官，只觉得他是个发着酒疯指手画脚的讨厌鬼。等我知道时，他已经被我揍得七荤八素了。他暴跳如雷，发誓说不把我整得服服帖帖不会把我从禁闭室里放出来。但可惜他这个目的还没有达到，他不得不提前把我释放了，因为军队里无论何时都人手不足。”

　　“是吗？”

　　“是啊，我一天至少要出六台手术，临时病房里挤满了上百个呻吟的伤员。我也揍我的病人们，不揍的话他们就根本企图不听我的话。”
　　我舌头顿了一顿，我突然意识到我都在说些什么啊，我不希望我的室友认为我是一个危险的暴力份子。事实上，我是一个从小就受过良好教育的绅士，一个医学博士。我舔了舔嘴唇，赶紧说：
　　“对不起，先生，我只是随便说说，请忘掉它们吧。”

　　Sherlock只是看着我，没说话。

　　“我的教授认为我是他教过的最有教养的年青人啦。你知道，军队这样的地方……”
　　我很紧张，又偷偷地看了Sherlock一眼，我不想给他留下坏印象。我硬着头皮，吞吞吐吐地说下去。
　　“实际上，我是一个脾气很好、很容易相处的家伙，我以前的同事都很喜欢我……”

　　Sherlock察觉到我的尴尬，主动转移了话题。
　　“吃完这顿饭，我就得投入新的工作啦。”

　　我放下酒杯，急急忙忙地问：
　　“能带我去吗，先生？”

　　“这可能会很危险，先生。”

　　“我不在乎危险，先生。”

　　“那末我送你一件礼物。”
　　隔着桌子，Sherlock从怀里掏出一件东西递给我。我试了一下，那是一把弹簧刀，只要按一下上面的按钮，刀片就会伸出去，再按一次，就会退回来。
　　“以你现在的状况，遇上了近距离格斗对于你来说会很艰难，这把刀的力道大得足够刺穿人的身体，我想也许你能用得着。”

　　“你是打算雇佣我当你的助手吗？”我大声问，“头一个月我不要报酬，先生。”

　　“没有头一个月的时间给你，”Sherlock Holmes看着我，他说话的声音不大，但异常有力，“听着，我只给你一次机会，只有这一次。如果你没有尽力，或者干得不够好，我不可能雇佣你。我的工作非常危险，我希望我的助手不仅足够保护他自己，还得给我提供相当多的协助。并且我把话放在这里，如果你在这个过程中遭遇任何危险，我有极大的可能性是不会回头来救你的。你能接受吗？”

　　“我一丁点差错也不会出，只会比你想象中干得更好，先生。”

　　“我现在给你看一张地图，先生，然后告诉你要做什么。”
　　Sherlock递给我一张地图，我注意到这是伦敦东区的一处街区的详细地图，连每一处水井都标注得清清楚楚。五分钟后，Sherlock把这张地图收了回去。
　　“你记清楚了吗，先生？”

　　“我已经记得了，”我抬起眼睛看着他，“你要不相信你可以随便问我。”

　　“那好吧。”
　　我的室友摇铃叫了侍者过来，他飞快地掏出钱包，将账单和小费留在桌上，接着说。
　　“戴上你的帽子，我们走吧，Watson。”

　　……我眼睛朝下看，现在这把匕首正从资料夹中掉到地毯上。我弯腰把它捡起来，Sherlock则从我手里抽过这把刀，试了试，刀片已经弹不出来了。
　　他说：“准是弹簧生锈卡住了，我现在可以修好它。”

　　我说：“我不需要这件武器了，你的发明一丁点儿也不实用。”

　　Sherlock看了我一眼，坚持说：“把它修好了还是很好用的，说不定下次还用得上。”

　　我根本不理他，径直走到沙发上坐下。Sherlock顺着地毯爬过来，手臂搁到我膝盖上，睁大眼睛看着我。
　　我用手杖把Sherlock的爪子从我的膝盖上拨下去，换成将Gladstone抱到我腿上。
　　他好像察觉我生气了，小声问：“你怎么啦，John？”

　　我斜着眼睛看着他，Sherlock缩了缩脖子，他坐在我脚边，蜷成一团，不敢吭声。我停了一会儿，故意问他：
　　“你说我刚才在想什么，大侦探？”
　　这个侦探从地上爬起来，紧挨着我身边坐着。Gladstone一看到他，就立刻爬到他怀里窝着，我真是恨死这条狗了。他望着壁炉里面跳跃的火焰，这使得他的眼睛闪闪发光。
　　“你在回忆过去的事情，John，你在回忆你的过去，和与我相遇的日子。”

　　“这就是我生气的原因，Sherlock。”

　　“噢，为什么？”这个侦探明知故问地看着我，十分无辜，“因为你想起来当初你是如何蜷在我脚边求我不要赶走你的吗？”
　　毫无疑问，下一刻他就被揍了，他被打得捂着鼻子咳了好几声。——俗话说得好，说实话总是容易遭人怨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