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夜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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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屋里花瓶不多，陈来娣把依旧鲜艳的红玫瑰全部放在了一个花瓶中，除了郁金香蔫了没带过来，剩下的则剪短了枝丫，放在一个较高的玻璃碗中。
张明煦从房间后出来看着陈来娣整理好的花束，笑着说：“真美。”
陈来娣刚把玻璃碗放在沙发前的小圆桌上，抬眼望向他，“说起来，你是第一个给我送花的男人。”
张明煦有点诧异又有点惊喜似的笑了起来，“真的？”
“嗯。”
张明煦顿了顿，“那以前在你身边的男士可真没有眼光。”
陈来娣觉得这话怪怪的，笑了笑，“怎么就不能是别人没有想送我花的意思呢？”
张明煦笑，“不会的，除非是你不愿意。”
他话语里的认真让陈来娣一怔，“你对我可真有信心。”
“毕竟是我喜欢上的人。”张明煦笑得意。
陈来娣心跳一滞，“这话听上去更怪了。”
他们说得亲昵，像是早已相爱的恋人，让陈来娣有那么一瞬忘记了他们并不曾真正在一起。
陈来娣走到窗沿，拉开厚重的窗帘，挂满雪花的林子遮住了大部分光线，才傍晚，外面已经一片暗沉。
陈来娣：“天面已经天黑了，看来今天我们不能出去逛了。”
张明煦似乎从远处传来，“那我们明天再出去。”
“嗯。”陈来娣应声道，把两扇大门关紧，又检查了一下窗户。
“来娣，你快来！”张明煦的声音从屋顶床来，“从冰箱那过来。”
陈来娣依言走过去。
冰箱在厨房的入口处，而在冰箱遮住的地方还有一个小过道，过道的尽头有一条木楼梯。
张明煦的头从楼上探出，笑得灿烂，“这里有个阁楼。”
陈来娣笑了笑，慢慢地走了上去。
走到楼上时张明煦忽然拉着她的手，“小心碰头。”
陈来娣把身体站直，抬眼笑着不说话看着他。
“呃——”张明煦的神经发出危险的讯号。
他的身高快一米九了，站在阁楼里挺直腰背的话会碰到头。
两人对视着，笑了起来。
“你看这里，有吉他。”张明煦拨了一下琴弦，吉他发出动人的音符，“接下来不能给你送花，但我可以给你弹吉他。”
张明煦说话时望着扯陈来娣笑着，眼眸温柔而明亮，好像所有的银河星辰都藏在里面，好像给她送花，为她弹奏吉他是什么天大的喜悦的事情。
陈来娣望着他，心脏还是忍不住会发热，心跳也快了些。她笑着说：“好啊。”
阁楼并不大屋顶贴近门口位置的地方还有一扇小窗户，窗户前有张羊毛地毯，毯子左侧有一排矮矮的书柜，上面摆满的书。
陈来娣走过去，“我们还可以再这里看书。”
张明煦：“嗯，我们有很多时间，我还可以教你弹吉他。”
陈来娣笑了下，“走吧，我们得做晚饭了，你想吃什么？”
张明煦走在她身后，两人慢慢地下楼，“看看冰箱里有什么，我都可以的。”
说着又顿了下，“对了，要不我们待会到阁楼上吃晚饭。”
陈来娣看了他一眼，“好。”
冰箱很大，是个双开门的冰箱，里面存满了食材，除了各种肉还有一些海鲜蔬菜水果，在冰箱的侧边还悬挂着各种火锅料包之类的东西。陈来娣甚至还在橱柜里找到蛋糕松饼粉之类的。
果然是价值十万的旅程，应有尽有。
陈来娣还在感叹，张明煦已经拿了两块牛排出来，笑着说：“晚上我们吃西餐，我来做。”
“好。”陈来娣笑了下，“拿要不我做个松饼甜点？”
“好。”
两人很快在厨房里忙碌了起来，除了牛排和松饼，他们还做了冬阴功汤和意面。陈来娣还打了点奶油和雪糕做松饼的装饰。
做好一切后他们又把食物小心翼翼地拿到了楼上。张明煦还把一楼大厅的蓝牙音箱拿到了阁楼，用手机播放了音乐。
食物都放在一张矮圆桌上，临着阁楼的小窗户，他们席地坐在羊毛地毯上。
陈来娣笑了笑，“真棒。”
张明煦望着她，磁性的声音低低地“嗯”了一声。
莫名地，陈来娣觉得脸颊发热。
他们拿了红酒上来，在杯子里各倒了些，一起碰了个杯。
“祝我们七天的旅程一切顺利。”
夜晚才刚刚开始，窗外雪林一片深沉，寒雾迷蒙看不清远处的风景，屋内的灯光也同样照不亮远处的黑暗，但靠近窗边，呼啸的寒风声却隐约可闻。
不过，在木屋内，风声淹没在温柔轻灵的音乐声中。
屋里的人说着、笑着，吃着他们的晚餐。
过了很久，桌上的事物已经剩得不多了，红酒瓶子也空了一大半。
张明煦起身，笑着走向吉他，“为了庆祝我们来到森林的第一天，我可以给你唱首歌吗？”
陈来娣看着他拿起了吉他，笑着鼓掌，起哄，“好。”说完又带着醉意似的笑了起来。
张明煦已经捧着吉他再次回到桌边，他就坐在陈来娣对面，两人间隔不到一米。
张明煦调了一下音，带着笑意说：“好，准备了。”
张明煦唱的是Coldplay的《Yellow》，陈来娣曾经很喜欢这首歌。
轻快的吉他音乐响起。
他的声音温柔而干净——
“Look at the stars
“Look how they shine for you
“And everything you do
“Year they were all yellow
“I came along……”
张明煦偶尔低头看吉他，但更多的时候是带着笑意的深情的眼眸望着陈来娣。
他们的视线相处，眼中的灯光闪烁，彼此的眼中只有对方的身影。
陈来娣心跳跳得很快，她对他的爱似乎随着他眼里的爱意加深，在满溢的水杯中倾泄。
她完全忘记了她过去的不甘和痛苦，就连自卑和自以为的屈辱都通通不见了，就只有他，只有他们。
陈来娣抿唇笑着，也许是红酒发挥了作用，让她鼓起了勇气，和他对视，听他温柔又深情的弹唱。
“You know you know I love you so
“You know I love you so
“I swam across
“I jumped across for you ……”
眼睛濡湿，但并没有落泪，她只是在开心。
灯光打在带着水雾的眼睛，让眼眸看起来闪闪发光。
“For you I'd bleed myself dry
“For you I'd bleed myself dry
“It's true
“Look how they shine for you ……”
吉他的音乐声缓缓变低，张明煦的声音也因为低沉而带上了柔和的磁性。
在歌曲的结尾，张明煦的眸光看起来更加地深情动人——
“Look at the stars
“Look how they shine for you
“And all the things that you do.”【注】
一个轻轻地扫弦，音乐缓缓落幕。
陈来娣为他鼓掌，“很好听。”
他们仍在对视着，气氛很好，楼阁的灯光暧昧，如果他们是情人，此刻应该会动情地接吻。
但他们只是对视着，好像所有的动情都藏在了闪着光亮的眼眸里。
陈来娣再次开口道：“谢谢你。”
张明煦笑，“为什么？”
陈来娣：“嗯……所有的这一切。”
“我怎么记得这话好像听过了？”张明煦轻笑，“你知道的，我其实并不想要你的谢谢。”
不知道什么时候，他们开始靠得很近。
陈来娣笑了起来，心脏处鼓动得厉害，她也不知道自己想要干什么，但她慢慢地倾身，然后，轻轻地，轻轻地，温软的唇在他的脸上一碰。
张明煦诧异地睁了睁眼，随即扬起热烈的笑，“It's worth.”
眼眸再次对上，他们笑了起来。
接着，张明煦又兴奋地给陈来娣弹了几首曲子，也唱了他以前组乐队时唱过的歌，但因为是德语的，陈来娣听不懂。
深夜后，他们一起收拾好了碗碟，打扫了阁楼。
洗漱完后，回到房间，他们还是要面对那个问题了——
同床共枕吗？
陈来娣坐在床上，张明煦还未从浴室里出来，今晚虽然喝了很多酒，但此刻却似乎还是太过清醒了。
下午的时候她回答这个问题时说得轻巧，但真正要睡在一起了，心脏却还是忍不住打鼓。
陈来娣觉得脸颊很热，不知道是酒精还是害羞，又或是紧张。
陈来娣无声地锤了一下枕头，接着又把枕头锤过的痕迹磨平，一本正经地靠在床头上，拿出手机查看。
果然，这森林里没有什么信息，陈来娣看着微信页面怎么也刷不出信息来，发出去的信息也一直在转圈。
她叹了口气，放弃了。
张明煦刚好这时出来，看见她的样子，“是不是没有网络？”
“嗯。”陈来娣的身体又开始紧绷了。
他笑了笑，“明天我给你找找信号，听说偶尔会有。”
陈来娣：“没事，来之前我也给家里人说好了。”
张明煦在吹头发，但很快，他就上床了。
这下，他们真的坐在一张床上了。
一时间，两人都局促地没有说话。
陈来娣表情僵硬地侧眼去偷看一旁的张明煦，但张明煦也像她那般在偷看她。
视线对上，两人一顿，笑了起来。
张明煦：“很晚了，我们睡了？”
陈来娣：“嗯。”
他们躺下，关灯后房间陷入一片漆黑。
看不见张明煦后，狂跳不止的心跳好像缓和了点。
张明煦：“我有点紧张。”
陈来娣一顿，“我也是。”
“我的心跳声好大。”
“嗯。”
张明煦诧异：“你也听见了？”
陈来娣笑，“我说我的。”
“哦。”
黑暗中，两人又傻傻地笑了起来。
木屋外，森林一片如浓墨的漆黑，寒风的呼啸不曾停歇，夜晚还很长，木屋内的笑声和低沉温柔的说话声也久久没有停歇。
作者有话说
第30章 夜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