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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一帘春梦未醒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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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起,你去的时候,我心情正不好,没有考虑到你的感受,说了那样的话,我不是有意的,夜,你不要生气,原谅我,好吗?”轻轻搂住他的腰,她低低地说道。
听到她的回答,韩陵的眼中,掠过了一丝奇异的光芒。
“我没有生气。只是在家里呆得太久,有些烦闷。出去走走就好了。”他回手抱住了她,将她揽入怀中,看着她的眼睛,温和地说道:“不说这些了,你等了我很久,想必也饿了。晚上咱们吃什么?”
感受着爱侣一如既往的温柔,月非容的心终于落到了实处,对上他幽深的双眸,露出了释怀的笑颜。“当然都是你喜欢的。夜,只要你喜欢,我什么都可以给你……”
她最后的话语,模糊地消失在了唇边。韩陵低下了头,温柔地吻她,把她未竟的话语,全部堵在了咽喉中。躺在他温暖的怀抱中,和他缠绵相吻,她只觉得说不出的惬意,星眸半睁半闭间,神思迷离,只觉得天地之间,只有眼前此人,才是她唯一的眷恋。这样的销魂蚀骨,这样的温柔滋味,令人魂魄飘荡,欲醉欲仙。
夜色深沉。
观月居里,已是静悄悄的。除了当值守夜的人,都已经休息了。
韩陵坐在床头,拨亮了油灯,手中拿着本书,心不在焉地翻看着,他的眉头微蹙,仿佛在思索什么。
月非容沐浴出来,便看见这一幕情景,爱侣靠在床头,眼睛盯着书页,却显然没有看进去,而是恍若沉思。
“夜,你在想什么?”
韩陵抬起头来,看到此时的月非容,不觉吃了一惊。
对着外人从来都是冷若冰霜,便是在他面前,也是严谨如斯的月非容,此时此刻,却穿着一身薄如蝉翼的丝绸睡衣,那曲线玲珑的身材,在灯光下若隐若现,娇艳绝伦,极其诱人。从未见过她如此绝艳的模样,看着她莲步轻移,向自己款款走来,韩陵一时竟不知该如何反应,愣在了那里。
看到爱侣那三分像是惊艳,七分更像目瞪口呆的神情,月非容脸颊一热,一阵尴尬,霎时已是面如朝霞。
男人喜爱的,多是温柔体贴,善解人意的女子,当然,如果能够再多些妩媚风情,就更好。而她自己,却是天性寒凉,冷漠寡情,虽然美貌,却少风情。
韩陵性情相当温和,与她相处之间,即使她再如何,他对她也是百般迁就,极尽宽容。但是,他的宽容不等于无心,更不等于就可以恃宠而骄。他毕竟是个男人,内心深处,恐怕也希望自己能够是个温柔的妻子,可爱的情人,而不是颐指气使、惟我独尊的教主。
何况,自己和他的爱情,本就是不安全的。
如果,自己和他有了孩子,那么,一切是不是就不一样了?
她走到了床边,看向仰脸望着她,被弄得有些不知所措的韩陵,心中突然生起了一种说不出的愉悦。原来,他也会有这样吃惊的表情啊?要知道,他虽然一向温文尔雅,但却给人一种缺乏朝气的感觉,那种淡漠的神情,常忍不住令人猜想,他是不是失去了记忆,也失去了情绪。而今,能令如此人性化的表情在他脸上出现,真是件相当有成就感的事呢。
为了修炼蛊术,她每个月,有七天都要服食药物,因而在随后的十六天内,都绝对不可能怀上身孕。也就是说,她一月之内,只有那有限的七天时间内,才有怀孕的可能。然而这机率,也远比寻常女子,要低的多。而韩陵所修炼的内功,却是由道门玄宗演变而来,清静无为,具有十分浓重的禁欲色彩,因此,韩陵虽然正当年轻,对于欲望之事,也远非寻常男子那么强烈。
这样一对伴侣,真可算得上天生绝配,也不知是幸与不幸。本来以月非容的身体状况,想要怀孕,就比寻常女子困难得多。偏偏她的伴侣,又不甚留恋闺阁风光。因此,两人纵然同居一年有余,月非容也不见身孕。
也许,正应了那句老话,鱼与熊掌不可兼得?良人纵然美貌如玉,却实在欠缺风流佳趣。不过,就算在闺房之中,他再如何不知情识趣,月非容也只得认了。谁让她就是爱他,谁让她就是稀罕这个冷美人般的情人呢?无论如何,她也不想失去他,想要留住他,想要永远和他在一起,这样的感觉,一天比一天更加强烈。
如果,他们有了孩子,那么,抛开神母和长老不说,就算有朝一日,他知道了真相,他们也有了斩不断的羁绊,看在孩子的份上,他也万万舍不下她。
只是,从现在开始停止服食一切药物,到底需要多久,身体才能恢复正常?
她不知道,但她一定要试。为了真正得到他,她必须这样做。
“夜……我美吗……”
如同催眠般的声音,在他耳边低低响起。韩陵睁大了眼睛,看着月非容缓缓将身体倾向了他,不由自主地身体一仰,已被压倒在了床上。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清朗的眉,漂亮的眼,月非容轻启朱唇,微微一笑。被她这艳绝人寰的笑容所迷惑,韩陵不由一阵恍惚,而她的唇,已落在了他柔软的唇上,如彩蝶穿梭花间,细细采撷着甜美的甘露。
从未见过这样的她,从未尝过这样销魂的诱惑。仿佛被这甘美到了极致的毒药侵蚀了身心,韩陵的眼神,霎时间,变得更加幽深。那双深邃的眼中,蕴藏着什么样的感情,令人无法明白。渐渐地,仿佛被催眠了一般,他轻轻闭上了眼睛,伸出手臂,回抱住了她。
“月……容……”未说出口的话语,最后,只化作了一声低吟。
夜,我爱了你,便一定要得到你。只要能得到你,便是要我费尽心机,用尽手段,我也在所不惜。因为,在这冰冷的世上,只有你的怀抱,才是唯一的温暖,只有你的爱,才是我唯一的幸福。没有了你,我便不会再有幸福。
幽幽的箫声,在寂寂的山中回荡。
花前月下听吹箫,本是极风雅的事,然而,此时此刻,听到这箫声的人,却无一不感到毛骨悚然。
“我怎么觉得好像听见鬼哭?”
听着那呜呜咽咽,断断续续,上气不接下气的箫声,花无介不觉打了一个寒战,只觉身上的鸡皮疙瘩,已经掉了一地。
“幸亏我知道这是雪姑娘在吹箫,不然……我还敢在这栖凤山住吗?我明天就搬家!”
玄天煞好象完全忘了白天雪兰芳整他,自己气冲冲冲要找她算账的事,此刻稳稳地坐在床沿上,两眼垂帘,双手结成手印,盘膝打坐,任凭外面鬼哭鬼号一塌糊涂,只是无动于衷。
“宫主,这等魔音穿脑,你也能打坐?你也不怕走火入魔?”看到他这老僧入定般的姿态,令狐西华无奈地摇了摇头,铺开枕被,钻到了自己的床上去。玄天煞也不理会他的讥讽,当真入定之际,五蕴皆空。
“我的天,我只怕今晚要失眠。”花无介苦笑道:“令狐公子你能睡得着吗?”
“把头蒙起来。”令狐西华答道。
“可是我怕闷,再说这蒙头睡觉,也不合养生之道,是极不正确的。”花无介苦着脸说道。
“那就没办法了。不过,雪姑娘总有吹累的时候。姑娘家一般中气不够足,我相信她绝吹不了太长时间!”令狐西华好言安慰道。
听他如此说,花无介真是欲哭无泪。
看着风雨不动安如山的玄天煞,花无介只觉一个头两个大。本以为最沉不住气的人,现在却是坐的最安稳,仿佛外面的噪音根本传不到他耳中。他是当真定力惊人,还是这家伙根本就是个音盲?一想到好好的箫被糟吹成这样,花无介简直连撞墙的心都有了。那音律……真是能杀人啊!
(郁闷……美人如花快要写成美人如草了!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