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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今日逢君不识君 ...

  •   家奴扶着洪天虎逃之夭夭,满屋的客人也全吓跑了,此时的梦香楼,只剩下令狐西华等人,以及发呆的姑娘们。
      “玄天煞,你没事吧?”雪兰芳不住地为他按摩胸口,关心之情溢于言表。
      “没事。”玄天煞此时已回过气来。“我这是旧疾复发,没有什么大不了。”
      “什么?旧疾?天哪,难道你有肺痨病?”雪兰芳大吃一惊,一想到他方才分明是欲吐血又咽回的情形,顿然只觉得心上像被割了一刀似的,火辣辣的疼。玄天煞年纪轻轻,若竟不幸患有这种绝症,那岂不是来日无多!
      “宫主不是痨症,是练功出的问题,奇经八脉俱损,才会常犯吐血之疾。”看出雪兰芳的关心情绪,令狐西华忙解释道。“羽衣,你帮宫主看看脉,开剂药方助他调整身体,不然日后并非好事。”
      “不用。”玄天煞摆了摆手。“我的此症已甚少发作,也无须吃什么药。”
      “玄公子,身体可不能儿戏!”雪兰芳急忙说道:“难得羽衣是良医,寻常人想请她治病还找不到,玄公子还是看看的好!”
      看了雪兰芳一眼,玄天煞没说什么,谢羽衣的神情却微微一变,不知在想什么。
      等到定下心来,环顾四周,雪兰芳这才发现,客人已经全都跑光了!
      “哎呀,我的小祖宗啊!”看着玄天煞,她真是哭笑不得。“你还真有本事,一来就赶跑了我所有的客人,我这梦香楼开张到现在,还没有一晚上像今天这样的!一个都没付账就跑了,我今晚损失惨重了!”
      “乱哄哄的,吵死人了,这样不是乐得清闲?”玄天煞毫无忏悔之意地道:“你也正好可以休息了。”
      “那我的收入呢?我这儿可是日进斗金,不是一天不卖大葱,损失个几百文钱!”
      “女人,你那么缺钱吗?”
      “我……”雪兰芳还没来得及说话,羽衣已打断了她。“好了,兰芳,一天不做生意也不会亏死!姑娘们都累了,回去休息吧!”
      雪兰芳无精打采地挥了挥手,当下倩影闪动,香风消散,一转眼间,姑娘们就全都没了踪影。
      “其实,今天这事,也不能全怪玄公子吧?毕竟是那个混蛋先对他动手动脚啊!”此刻的羽衣,反而替玄天煞辩解起来。“其实玄公子算客气了,换了我啊,那色鬼要是敢调戏我,我不宰了他,也非阉了他不可!这才叫断根断彻底,叫他一辈子当不了男人,造不了孽,真是功德无量啊!”
      “我可不是说玄公子不该教训他!”
      雪兰芳一把将玄天煞拉了过来,也许是多说了几句话,有了熟人的感觉,觉得这人也不太可怕了,胆子大了起来,竟然敢去拉扯他了。
      “玄公子,我和你打个商量。下次要打人,麻烦别在我这儿,换个没人地方好吗?只管往死里打!哪怕打成猪头去上供我也不管,只是拜托别妨碍我做生意就行啦?”
      众人不由啼笑皆非。这两个女子,唉!根本是一丘之貉,谁也不比谁强!
      今天的事,虽说没有玄天煞也能搞定,但玄天煞的出手,却无疑为雪兰芳提供了一个可以正大光明接近他的理由。于是二更时分,她端着茶杯走进了玄天煞的房间。
      “玄公子,今天多亏了你帮我解围,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才好。不过火气大了伤身,这是上好的菊花茶,正好消消火,顺顺气!”
      要说这雪兰芳,侍候起玄天煞来,真比伺候自己祖宗还亲切,无奈玄天煞并不领情。要知道他本来正打算上床睡觉了,她这一送茶,还得让她进来。
      “我睡觉前不爱喝茶,你放那儿吧。”
      “不喝?”雪兰芳歪了歪头,不由叹气。“可惜了呢,这可是我从羽衣那儿骗来的香雪菊,非同寻常啊!现在不喝,等下凉了就更不能喝了,好可惜!”她劝哄着对方:“玄公子,要不,你就尝一口?”
      对她的磨功,玄天煞委实有点难以应付,为免纠缠不清,只得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一入口,便觉得一股奇异的清香沁人心脾,着实令人心旷神怡。
      他纳闷地看着杯中漂浮的如雪花朵,在他的印象中,菊花味的味道发苦,他并不爱喝,像手里这杯如此芬芳的菊花茶,是生平从未喝过的。
      “怎样,很香吧?”看到他的神态,雪兰芳颇为得意。“我不骗你哦!这种菊花,就是皇宫大内也没有,是羽衣自己培育出来的,全天下只有这一种!”
      “羽衣……烈火倒是有福的,得此佳偶。”玄天煞低声说。
      听他的口气之中,颇有失落寂寞之意。雪兰芳只觉得心又疼了起来。“玄公子,其实你也想开一点,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单恋一枝……‘花’?”
      她只觉得这话好像不太妥当,却也找不也更合适的句子。
      玄天煞看了看她,没有说话。
      “其实玄公子,有句话我一直想跟你说,我觉得……你别恼,我绝对没有挖苦你的意思,我觉得,在你和令狐相处的时候,好像只是你单方面的投入很深的感情,而令狐对你的这种感情,实在接受不能啊,一听你喜欢他,吓得拔腿就跑,你拿他有什么办法?”
      “我能怎么办?”
      重复着雪兰芳的问话,玄天煞的神情突然变得极为落寞。
      “我对他的感情,他视之犹如瘟疫,避之不及,一旦沾染上了,甚至会送了他的性命。我在这世上,可以没有任何人,可是,不能失去他。他若是死了,我独存于世,生而何欢?我不能再重蹈覆辙,我只要他活在我的眼睛里,能看到他就好,别无奢望。”
      见到他这失意的样子,雪兰芳心中不忍,但怎么才能提起他的兴致,不致于再这样沮丧呢?她想了半晌,突然说道:“玄公子,其实,你并没有真正追求过他吧?”
      “追求?”玄天煞一怔。“什么意思?”
      “天哪,你连追求是什么意思都不知道?!”雪兰芳举首望天,哭笑不得。“我告诉你吧,喜欢一个人,不是心里喜欢就可以的,一定要懂得方式方法。如果能够投其所好,讨人欢心,说不定对方会另眼看你,现在令狐不是看到你就不高兴吗?如果你学会了这些方法,他对你就不会再是这种态度啦!我来教教你吧?”
      “你教我?”玄天煞惊异无比。
      “对啊!要说到人生经验,舍我其谁?”雪兰芳得意地一拍胸口,“算你走运,遇到了我,我可是这方面的行家哦,黄金谋士!你听我说,就算不是为了令狐,以后如果你喜欢上了什么其他的人,只要略施魅力,保证你手到擒来,从此在感情上是战无不胜,攻无不克!”
      看着玄天煞茫然困惑的神情,雪兰芳心中不住地忏悔着:羽衣啊,可别怪姐妹我不讲义气,在背后给你使绊子。我要是不拿你的老公做挡箭牌,怎么能从今以后天天名正言顺地缠着我这个心上人?这就叫做利用一切可利用的条件,为爱向前冲!

      “啊!疼死了!”
      俗话说十指连心,被人生生折断了五根手指与手腕,洪天虎疼得觉都睡不着,也折腾得全府鸡犬不宁。就算是请来了最好的伤科大夫,将断骨驳回原位接上,要痊愈也非一朝一夕。这次为色起意付出的代价可实在是太惨痛了。他做梦也想不到,雪兰芳身边会出现那样一个男人,性情又竟如此残暴,令他吃了这等大苦,怎肯甘心?
      可是,令狐西华手中却持有御赐金牌。他是当今皇上的特使,金牌在手,见官高一级。官府得知此事,只有讨好的份,哪可能敢去为难他们?还指望着特使大人能在皇上面前多多美言几句哩。虽说洪天虎平素和衙门交情不浅,但是在这等大事上,怎么肯向着他?就算他受了重创,还是被知府衙门叫去训斥了一番。骂他不知天高地厚,太岁头上动土,竟敢冒犯御前特使大人。若不是念他已经受到了教训,平时又和官府颇有交情,还不知道会有什么手段等着他。
      论公,官府对那干人惟恐讨好不及,不敢冒犯他们;论私,想凭武力报复,可是武力的上悬殊,却又是明摆着的。那个男人,拧断别人手腕,比折断一根干枯的细树枝还要轻巧。若不是武林中的顶尖高手,怎可能有这种本事?所以,就算他痛得死去活来,就算他实实咽不下这口气,想要报仇,可是,该怎么报仇?
      “爷,喝下这药,镇镇痛吧。” 家人端来了药碗。看着那冒着热气的药汤,闻到那怪怪的苦味,想要不喝,怎奈实在是疼痛难忍,只好端起药碗,捏着鼻子一口气灌下。那药乃是罂粟之类的麻醉药,颇能止痛,片刻后,疼痛明显减轻了。
      “嗯?”洪天虎十分纳闷。“阿福,这是哪个大夫开的药,倒是管用得很。前几天那些庸医,爷我疼死了也想不出招来!”
      阿福陪着笑说:“爷,小的斗胆,前天找到一个同乡的巫医求来的秘方,试试看管不管用。爷,疼得好些了?”
      “好多了。”洪天虎感慨。“阿福,你对爷这么忠心,爷一定会重赏你的!”
      “多谢洪爷!”阿福赶紧谢恩。
      看着眼前的仆人,洪天虎忽然想起一事。“阿福,老爷我记得你好像是苗人吧?”“小的是苗人。”阿福毕恭毕敬地说。“那你说的那个同乡,也是苗人罗?”“是的。”洪天虎点了点头。“苗人……我以前听说过,说是苗人有种蛊术,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阿福听了,连忙回答:“真的,当然是真的!苗疆的蛊毒降头师可厉害了,在我们家乡,都被奉为神呢!”洪天虎盯着他。“那你既然也是苗人,你会用蛊术吗?”
      “呃……”阿福陪笑道:“老爷,您说哪儿的话。苗人虽然有蛊术这一说,但是会用的人也就那几个,哪能人人都会呢?小的只不过是个寻常百姓,哪有那个本事。”“没用!”洪天虎恼怒地说。
      阿福明白了洪天虎的用意。
      “爷,敢情您是想用蛊术来……对付那个小子?”
      “那还用说!”洪天虎咬牙切齿地说:“那小子让爷我吃了这样大的苦,不整死他,这口恶气怎么能消!”
      一想到玄天煞那狠毒的手段,洪天虎就恨不得剁碎了他!
      “爷想用蛊术杀了那个小子?”阿福摇头说:“爷,虽然苗人用蛊,但是真的用来杀人的也少。毕竟伤天害理,害怕报应,还有很多忌讳,万一被下蛊的人命大死不了,或者让人给破了蛊,那蛊是要反扑下蛊人的,那就完蛋了!”
      “那照你说,我就该忍了?这个苦头就白吃了?”洪天虎火冒三丈!
      “不,不!爷,蛊有好多种呢!只要不是杀人,想整一个人还不容易吗?”阿福陪笑说。
      “整他,但是不弄死他?”洪天虎自言自语。“那么,阿福,你说说看,还有哪些个蛊,能整人的?”“那多了!有的能让人生怪病,怎么治也治不好;还有的,能把人变成蛊人,象木偶一样,你让他干什么他就干什么。另外……”阿福压低了声音道:“老爷,你不是看上那个女人了吗?有一种蛊术,可以让老爷如愿以偿呢!”
      洪天虎一听这话,顿时眼前一亮!
      “什么蛊?!”
      一见老爷这副急色样,阿福就知道,这次受的教训,还没有让他学乖,伤痛还没好,色心又起。但只要拿到赏钱,他哪管那许多,当下神秘地说:“情蛊!”
      所谓情蛊,分为雌雄两种,一般来说,下蛊者用的都是雌蛊,只因其看中了美貌的女子,却无法上手,就出此下策,将雌蛊下到那女子身上。一旦蛊发,□□中烧,再是如何三贞九烈的女子,也禁受不住,必与人交合方可解去蛊毒。而解蛊以后,就会爱上那个占有她的人,从此死心塌地,百依百顺。而这情蛊与春药不同之处在于,春药引发□□,无从发泄也不会有性命危险,只是痛苦一段时间,而情蛊却不然,如若得不到纾解,不在十二个时辰之内,就会被内火烧至七窍流血而死。
      “真的?”听了这些,洪天虎顿时两眼放光,满脸兴奋!
      “当然是真的!最妙的是,情蛊发作起来,人就会全身脱力,一动也不能动,就算是个武林高手,也照样不能动!老爷,您想,这样一来,您还怕什么呢?只要下了这蛊在那女人身上,还怕她折腾出花来吗?她就是那案板上的鱼,随老爷摆布!更绝的是,等解了蛊以后,她就会对老爷死心塌地,从此一辈子都只认老爷一个人,再不会有二心!”
      “哈哈哈哈哈,妙,真是太妙了!”
      听了阿福的话,幻想着那风光无限的情景,洪天虎不觉得意之极,放声大笑。笑了半晌,他忽然想起一事。“阿福,你说这个情蛊能让女人任人摆布,那它对男人有没有这个用处?”
      “男人?”阿福愣了一下,不知道洪天虎是什么用意。从来下情蛊都是对付女子的,可没听说用在男人身上。但老爷问起,又不能不答。想了一下,阿福回答说:“这个,还没有人试过。不过小的想,男人也是人,那蛊既然对女人有用,对男人应该也有用。”
      “好,太好了。”洪天虎咬着牙关,恨恨地说:“你这就给我去办,帮我弄到这个情蛊!记得要两只,一只留给那贱人,另外一只,老爷我要先用来好好招呼一位贵客!”
      阿福打了个寒战,心里已经猜到洪天虎想要用情蛊招呼的那个“贵客”究竟是谁,应该就是把他伤成这样的胡人美男子。遇上洪天虎这种男女通吃的恶人,也是那美男子的不幸,不知会受到怎样的报复。但吃人家的饭,为人家办事,与自己无关的事,还是不要多想。
      “爷想要这种蛊,可以去找苗疆五圣教的人,小的那个同乡就是五圣教的巫医,可以去找他要这种蛊。只是,要花钱买。这种蛊的价钱太高了,不知爷……”
      “你尽管去!”洪天虎一挥手。“我不惜重金也要把这个情蛊弄到手。等我把这蛊弄到,我非要让他求生不能,求死不得,臭小子,竟敢把我伤成这样,看我弄不死你!”
      且不提洪天虎打算如何施展阴谋诡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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