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卷红尘之美人如花》越湘

11、何事平地起风波

　　“洪爷，您来了！”伴随着一阵香风，妖艳无比的美人风摆杨柳地出现在楼梯口。
　　说起这桃红，本只是个名不见经传的二等妓女，她在原来的院中，受老鸨欺压，被头牌排挤，郁郁终日，却逢梦香楼挖角，她就跳槽到了这里。到了梦香楼没多久，整个就像换了一个人，光艳四射，竟名噪一时，成了江南名妓。事实上这梦香楼的姑娘，不仅是她，除了端茶送水的丫头，几乎人人都是从别家转过来的，个个都有自己所擅长的一套。有的容貌艳丽异常，以媚术取胜；有的风流婉转，善解人意；有的书卷气浓，琴棋书画样样俱精。正因为这里的姑娘个个不俗，这梦香楼才成了江南地带的一块红粉头牌。
　　那名叫洪天虎的男人，起初光顾梦香楼，就是为了桃红。他是当地富豪，不但富甲一方，还颇有一些功夫，且与官府素来关系密切，在当地也是一手遮天的人物。他财大势大，轻易谁也不敢惹他，家里仅姨太太大大小小就娶了十几房，还养了一堆娈童，出了名的好色。只是这段时间以来，他似乎渐渐厌倦了桃红，却把主意打到了雪兰芳身上。
　　眼见桃红小鸟依人一样的靠了过来，洪天虎却并不为所动，摆了摆手，说道：“雪老板，你难道真的不给面子？我已经再三再四地表明了心意，我要娶你做我的姨太太，你从此就不必这么抛头露面，辛辛苦苦地支撑这么个梦香楼了。说起来，你这么个美人，开张一家妓院，实在不像样，还是老老实实嫁个良人为好。”
　　良人？
　　雪兰芳心中冷笑了一声，暗想我就是嫁人一万个，也轮不到你这等货色！心中这么想，面上却不露声色，依然含笑道：“洪爷厚爱，小女子愧不敢当。只是小女子生来命苦，只能在这风尘中打滚，洪府门第高贵，小女子蒲柳贱质，实在高攀不起，还望洪爷海涵。”
　　“我说你配得上你就配得上，雪老板你再三再四地推阻，莫非看不起洪某？”洪天虎面上虽有笑容，语调却已凌厉。话音未落，呼啦啦一声，几个恶奴已把雪兰芳围在了中间。
　　眼见这阵势，姑娘们一阵惊呼，四散逃开。瞧这洪天虎的意思，竟是要来硬的，雪兰芳脸上那颠倒众生的笑容已经不见，心中怒火大炽。
　　老虎不发威，你当姑奶奶是病猫！
　　正在这时，门外脚步声响，众人下意识地闻声看去，只见一个身穿黑色长袍的青年男子，正迈步走了进来。
　　替令狐西华去药铺拿药刚刚回来，谁知刚一进门，便看到这副阵势，雪兰芳被几个男子围在中间，气氛十分紧张，玄天煞不禁有些诧异。
　　“玄公子！”原本正准备大打出手的雪兰芳，一见玄天煞出现，登时想到绝对不能在刚刚才认识的他面前变成暴力女子，立刻决定放弃武力，扮演柔弱佳人。只见她眼睛眨了一眨，眼泪便已在眼中打转，娇躯轻颤，直往后靠。
　　“不要过来，你们不要过来！”
　　“尔等何人，意欲何为？！”一见她楚楚可怜的样子，再见那帮壮汉气势汹汹的模样，恃强凌弱之态令人厌恶，玄天煞眉头一皱，怒上心来，沉声喝道。
　　洪天虎颇有兴趣的瞟了他一眼，只见他容貌殊色，光彩照人，竟是个难得的美男子，不禁仰天大笑。
　　“我说雪老板怎么死活都不答应嫁给我，原来是养了这么个小白脸！”说着，他持着折扇，走到雪兰芳面前，冷笑道：“雪老板，雪姑娘，你何必担心呢？你要舍不下你这个标致的小情郎，洪爷我也不会为难你，大不了，洪爷把你们两个全都收了，不就两全其美了！”
　　一听这话，雪兰芳的火气差点窜上了天，恨不能一拳打歪了洪天虎的鼻子！
　　“你，是雪老板的人？”洪天虎走到玄天煞面前，上下打量着他，眯起了眼睛。“不愧是雪老板，好眼光，难怪她为了你死活都不肯跟我走。我说小子，识相点的快快滚开，不要挡了爷的好事。要不然……”
　　他狞笑一声，手指轻佻地在玄天煞脸上一划。“爷我可是荤素不忌，就先拿你尝尝鲜，再去收拾那不识抬举的贱人！”
　　“你！”玄天煞勃然大怒！
　　玄天煞五指一握，手指关节喀喀作响，阴沉的声音里充满了令人恐惧的死亡气息。“你这不知天高地厚的狂徒，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闯进来！”话音未落，右手一拂，如闪电般抓住了洪天虎的手腕，冷冷地一笑，往反方向一转，只听“喀嚓”一声，已硬生生地拧断了他的手腕！
　　“啊！”洪天虎惨嚎一声，万万想不到此人竟是个高手，且如此心狠手辣！
　　“你敢碰我，就要付出代价！”玄天煞冷笑着，他的笑容，如同盛开的罂粟花，那艳丽而邪恶的毒花，纵有蛊惑人心的魅力，亦能毁灭众生！
　　片刻之间，洪天虎的右手五根手指无一幸免，悉数被他折断，亏得洪天虎自负武功不弱，竟然半点招架之功俱无。只痛得他连声哀号，面无人色。“放开虎爷！”那帮惊呆了的豪奴此刻方回过神来，一个个拔出了钢刀。也许是洪天虎的号叫声刺激了玄天煞嗜杀的神经，也许是那闪动的刀光令他精神兴奋，此刻的他，笑容越发灿若春光。
　　“很好，很好，我就成全了你们！”手腕一动，眼看玄天煞就要大开杀戒！
　　“住手！”
　　匆匆赶到前厅，便见到这一幕，一见玄天煞的神情，久已熟悉他的令狐西华不禁大吃一惊！顾不得多想，他已飞身而上，一把抓住了玄天煞的手！
　　“玄天煞！你那么想让我死无葬身之地吗？！”
　　他的厉声喝斥惊得玄天煞一震，骤然回过神来。
　　“烈火？不，不，我不是！”
　　只听扑通之声不绝于耳，随着哎哟哇呀的惨叫声，这群仗势欺人的豪奴，一个个像面口袋一样被扔了出来，叠成一堆再爬不起，只落得叫苦连天。
　　玄天煞略一低头，扫视着地上的众人，眼中杀气毕露。见他痛殴这帮恶徒，雪兰芳胸中郁气一扫而光，正在痛快，忽见他神色狠戾，心里猛然一跳，寒意顿生。
　　糟了，他该不会是动了杀机，想要杀人吧！
　　雪兰芳急忙赶上前去，惊唤道：“玄公子，你冷静点！”玄天煞闻声斜扫了她一眼，眸光森寒，看得雪兰芳不寒而栗。眼见玄天煞一步步走上前来，杀气凛然，倒地诸人惊恐不安，就在他缓缓抬起右手，欲向当先一人头顶拍下的时候，忽听一声怒喝：“住手！”
　　令狐西华闻讯匆匆赶来，一进大厅，便见到这一幕。一看玄天煞的神情，久已熟悉他的令狐西华不禁大吃一惊。顾不得多想，他已飞身而上，一把抓住了玄天煞的手！
　　“你要做什么！你那么想让我死无葬身之地吗？！”
　　被他的厉声喝斥一震，玄天煞登时一惊，骤然回过神来。
　　“烈火？不，不，我不是！”
　　他硬生生地刹住了欲发之力，真气激荡下，他忽然身体一晃，脸色瞬间变得煞白，一口甜腥味涌上喉头，虽咬牙一口咽下，终究仍有细细的血丝从唇边流了下来。
　　“玄天煞！”雪兰芳大惊，一把扶住了他，只见适才那凶狠霸气的男子，此刻却是面如白纸，身形摇摇欲坠。“你怎么了？玄天煞！”
　　“你们……你们这帮狂徒，我饶不了你们，我要杀了你们！”洪天虎这个时候，才从惊魂中回过神来，声嘶力竭的叫喊起来。
　　“哼！”令狐西华冷笑一声。“尔等狗才，好大的胆子，竟敢如此仗势欺人！” 说到这里，他从怀中取出了一面金牌，往他面前一举。“睁大眼睛看清楚！”
　　只见那金牌上，“如朕亲临”四个大字赫然醒目！
　　“本座乃当今皇上特使，奉旨出京办差。见此金牌如见圣上，你等大胆犯上，妄想欺君不成？！”
　　此言一出，惊得满屋之人跪成一地。“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这面御赐金牌，令狐西华原本并不想将它请出吓人的。只是早听雪兰芳说过，这洪天虎是当地一霸，与官府一贯勾结，担心他日后借官府势力报复，增加无穷麻烦，所以只有请出御赐金牌来震慑他们。这面为了方便寻找韩陵而赐给令狐西华的金牌，在此场合起到这等作用，确也是始料未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