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门铃响了》湫冬

5、凶手

　　许确意说明了来意，把U盘转交给了张樾川就离开了，毕竟她现在的身份不适合在警局过于多停留。

　　顾曲安把U盘插入电脑，嘴角抑制不住的开心，不管怎样至少不是停留在原地毫无头绪。

　　几人坐在会议室里桌子前，大屏幕上出现了画面。

　　摄像头的位置不是很好，藏在了绿植里，被叶子遮挡了不少，音量调到了最大。

　　画面里，死者从晚上九点多回到家就一直在搬桌子，往厕所倒水，接着是他手机铃声，他接起是在吵架，手边能摔的东西他都摔了个遍。

　　他们查过死者的最后一次联系人，就是他的爱人，据描述那晚他们也在争吵，死者爱人和死者说离婚，死者不同意，所以一人回了家，死者爱人是在娘家睡的，也就是死者给她父母租的房子里。

　　挂断电话后，死者似乎是气不过，一脚踢在了椅子上，收拾完地上的残局，开始坐在沙发上抽烟，接近凌晨一点多他又接了一通微信打来的语音电话，是死者和他爱人的共同朋友。

　　朋友是来劝和的。

　　死者争论的声音有点大，朋友最后说了句“离婚你又不离，她出轨了留在身边你是想气死自己？真搞不懂你这是什么想法。”

　　一怒之下死者把手机摔在了墙上。

　　为什么不放过她，如果自己不爱，那早让她离开了。

　　这也证明了许确意和邻居老爷爷说的经常听到楼上吵架。

　　一根接着一根的烟，死者没开灯的房门被敲响，死者灭了烟，朝着门外不耐烦地喊了句：“谁啊。”

　　门外并没有回应他，敲门声是间断的在响，死者起身去开门，看着不像是在闹别扭，像是在和平时朋友聊天的样子，但没过几秒钟死者的身影就倒了下去，重重的一声“咚”倒退了几步，身子向左边倒去，也就是洗手间的方向。

　　那边刚好是一堵墙，即使外面的声控灯一直亮着，摄像头也照不到凶手。

　　过了一会儿，凶手似乎是怕死者还活着又走了进来，后面的两刀就是在这时补的，确认死亡后才离开。

　　凶手出去的时候，一只脚迈进了摄像头里，他连现场的清理都没有做，是直接出去的。

　　凶手的鞋貌似是蓝色。

　　应该是戴着手套的，他是握着手把出去的，接着是一声很重的关门声，没一会儿许确意就上去了，接下来就发生了都清楚的事情。

　　顾曲安：“不对啊，许确意发现的时候门并没有关，易单你再把最后关门那里放一下。”

　　来来回回播放了几次，的确是有很重的关门声。

　　“凶手就是他了。”

　　张樾川摁下笔帽，推出桌子上的一张照片。

　　是邻居老爷爷的照片。

　　白易单回想了下，理清思绪又重新组织了一遍语言。

　　“你是说老爷爷敲的门，所以死者并没有多少警惕性，也没想到老爷爷会捅他，关门声不是死者家，是老爷爷的家，那双蓝色的鞋其实不是蓝色而是一次性鞋套！”

　　顾曲安：“那他怎么那么了解人体，刀刀致命？再说他能有什么动机？”

　　张樾川：“噪音，至于为什么了解人体，你待会儿去他家看看有没有关于人体结构的书。”

　　“他带有血迹的鞋套应该还在家里。”

　　老爷爷应该很怕被人发现他杀人，所以事情没有过去，他是不可能把带有血迹的鞋套丢掉，他可能会藏在某处，也可能会放在垃圾桶里，毕竟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

　　凶器应该是他家里的某种刀具，衣服上的血迹现在很有可能已经被处理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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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确意将逝者的最后一件物品放入箱子里，合上盖子，贴上标签写下日期。

　　本来就空的房子里，现在更加变得空荡荡，像是从未有人入住过一样。

　　她抱着箱子交给了小倩：“请节哀，其实他挺爱你的。”

　　许确意在收拾的时候发现了一本日记，上面记录着他们的初遇到相爱再到婚姻，全部都是另人高兴的事情，吵架的事情几乎是没有记录，这大概是属于他的回忆。

　　得知真相的时候，他或许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做，变成了偏执，甚至是暴力。

　　小倩对他还是有感情的，不然当初也不可能会选择他，只是自己的选择害了一个人，

　　小倩本就不想和两个人的其中一个断了，另一个知道他们的关系，却还是愿意，又在他们之间选择了以这样的方式来保持，一个可以给她带来金钱，一个可以给她带来爱情。

　　小倩有些哽咽：“抱歉。”

　　许确意下楼后，已经是傍晚。

　　她摘下脸上的口罩，脱下防护服折叠起来包裹好，扔进了垃圾桶里。

　　没一会儿，身后的李牧和萧柏宁手里拎着两个黑色大垃圾袋走了出来，放到了垃圾桶旁边。

　　李牧抓了抓被帽子压扁的发，猛地吸了口空气，重新呼吸到新鲜空气的感觉真好。

　　正想感叹一下今日，就听到躁动的声音。

　　警车的鸣笛声响彻在花园小区，来不及打招呼，车上下来警员快速上了楼，其中里面有许确意眼熟的顾曲安，很着急的样子。

　　难道已经是知道凶手是谁了？

　　小倩给的东西还真帮了很大的忙，到底会是谁。

　　许确意好奇，回家之后问问张樾川。

　　不过，他今天应该早回不来吧。

　　“确意，走了。”

　　萧柏宁着了车，叫了声出神的许确意。

　　“来了。”许确意上了车。

　　李牧坐在副驾驶头忍不住往出探：“看来这是抓到了，确意考虑搬家吗？要是住在这儿，每晚不得做噩梦。”

　　许确意没想到李牧会问她关于搬家的事，愣了下，摸了摸鼻头：“人又不是我杀的，我干嘛要怕，现在的房子太难找了，特别是好的房东不好遇到。”

　　李牧坐回来，扮了个鬼脸吓唬她：“那你做噩梦的时候可别哭哦。”

　　萧柏宁白了他一眼：“你能不能正经一点儿？”

　　萧柏宁开着车看了眼后视镜对着许确意说：“确意，你要是什么时候想搬家了就和我们说，我们也有认识的人，到时给你找房子，搬家都方便些。”

　　许确意朝着李牧哼了声：“还是大哥好。”

　　回到工作室天就差不多黑了下来。

　　许确意收拾好工作位上的东西，提上包，打开打车软件输入地址。

　　“确意！我和言姐送你回家，她去开车了。”林语欢刚从洗手间里出来，生怕许确意已经走了赶紧喊她。

　　许确意晃了晃手机上的订单，显示司机已经接单。

　　“不用啦，司机已经往这边走了。”

　　她们回家的方向是相反的，来回就得一个多小时，而且她搬家的住进张樾川家里的事还没有告诉其他人，要是林语欢知道了肯定要八卦问来问去。

　　这条路本来就偏接单的司机很少，许确意暗自庆幸还好有司机接单了。

　　林语欢：“那明天见。”

　　“明天见，帮我和言姐说一声。”

　　许确意小跑到司机车上说了手机号后四位，司机输入，车子缓缓开动。

　　一回到市区，路上就开始堵，住在里市区近有近的好处，坏有坏的坏处，这光是开车就能把人走吐。

　　正好路过超市，她想起张樾川家里空荡荡的冰箱。

　　“师傅，麻烦你把我放前面那个路口就行。”

　　“好嘞。”

　　走进超市，琳琅满目的蔬菜，她也不知道张樾川都喜欢吃些什么，便挑了几样自己喜欢吃的，顺便买了自己需要的东西。

　　买的也不是很多不然她提不了，从这儿走到张樾川家还得十分钟左右。

　　结完账，她从储物柜拿出了自己的包。

　　不知道他下班了没有，许确意今天下的也还算早，他们有时不一定什么时候才能下，委托临时的话半夜凌晨都有可能。

　　审讯室里，面对确凿的证据，邻居老爷爷将全部的过程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原来老爷爷因噪音问题困扰被折磨了将近一年，声音的主人都是死者发出，沟通始终都是无果，反而越来越严重。

　　本来觉就少变得更加睡不着，失眠，焦虑等问题都跑了出来，有时严重到心脏都很难受，去医院看医生让他放松心情，不要总是紧绷着在意那些。

　　老爷爷知道许确意找过他们，甚至是物业，警察都来过没有用，听到噪音心情会暴躁，已经不止一次，于是那晚他再次被吵醒听到噪音，他便动了杀机。

　　敲门说了没几句让死者安静的话，死者也只是敷衍了事，死者的态度，让他的怒火上头忍无可忍，刀子就捅了他，干脆一了百了，老爷爷说他也活不了多久，七十年够长了。

　　这桩案子也算是落幕。

　　张樾川开车回到家已是夜里十点半，不少人家已经灭了灯。

　　安静的房子里，爬在沙发上的许确意懒懒的刷着手机时不时地打着哈欠，看了眼时间。

　　“怎么还不回来。”

　　她刚话音落下，指纹锁响了，听到门口的声响，一个激灵起身。

　　张樾川有些疲惫，摘下口罩，褪下外套挂在衣架上，客厅里的灯还亮着，换上拖鞋，听到厨房的声响走了过去。

　　他差点儿忘了家里现在多了一个人。

　　许确意穿着围裙在厨房里忙碌，给了他一种已婚的错觉，爱人在厨房为他做饭等他下班。

　　“你回来啦，洗洗手，快来吃饭。”许确意把自己熬好的鸡汤端到餐桌上，催促着愣在门口发呆的张樾川。

　　许确意舀了一碗鸡汤放在他的面前，眨了眨那双灵动的眼带着期待：“快尝尝怎么样？”

　　张樾川迟疑了下，舀起一口汤送进嘴里，似乎很认真的在品尝。

　　“还不错，手艺见长。”

　　听到满意的回答，许确意给他舀了好几块肉：“那是，我可做了好久，正好你可以补一补。”她顿了顿，想起张樾川之前说见过她的话：“你之前吃过我做的饭？”

　　张樾川恍神了下，回忆起多年前许确意在家里给他做的黑暗料理，让他中毒住院那件事，眉心不由得蹙起：“挺要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