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门铃响了》湫冬

4、密码

　　“你怎么还不进去？”

　　张樾川把最后一件行李箱提了进去，发现许确意呆在门口一动不动。

　　许确意回过神半晌才开口：“没，没什么，就是突然来会不会打扰到你。”

　　“那我就不会让你来了。”张樾川看着她拘束的样子，弯身打开鞋柜从里面拿出一双灰色拖鞋：“你先穿这个，这个是我替换穿的，平时也不穿，明天再买新的。”

　　“好。”许确意接过拖鞋换下。

　　跟着他来到客厅，他指了指主卧对面的次卧。

　　“那间房，你要是有什么缺的东西你就和我说。”

　　房间挺大的还带着一个飘窗，就是色调有些灰，她要是住在这里，可不想有压抑的感觉。

　　许确意打开行李箱，拿出了用到的东西，其他的今天暂且先不动。

　　“噔噔噔。”

　　卧室的房门被敲响，她开了门，看见张樾川手中拿着毛巾牙膏一些日用品。

　　“这是我备用的，你先用着，没有的东西明天再买。”他的话音落下，就把东西塞到了许确意的怀中：“早点休息。”

　　“谢谢。”许确意看着他的背影，不知为什么总感觉有种忧伤的感觉。

　　收拾完许确意就倒在了床上，刷着手机里的找房软件。

　　她要是在张樾川家里的这段时间没有找到有用的线索，那她就会搬出去，不能过多浪费时间。

　　洗漱完的张樾川，坐在书桌前看着手中的相片发呆了很久。

　　相片上是个女孩的侧颜，明显的是偷拍。

　　那张照片仿佛是个记忆按钮，触发着他心底深处的回忆，嘴角忍不住弯了起来。

　　现在她找的女孩，正在她的身边。

　　回过神，他将照片放进了抽屉里。

　　这一夜，许确意睡得很饱，昨晚好像很早就入睡了。

　　不等手机上的闹钟准时响起，她就已经睁开了眼，伸了个懒腰，翻下了床。

　　左动动右动动，活动筋骨，“哗”拉开窗帘，清晨的阳光不是很刺眼，照在身上很舒服。

　　简单洗漱了下，换了套衣服，小心翼翼地打开房间门，观察了一番，张樾川好像还没起床。

　　轻轻走到厨房，打开冰箱，都是速食三明治，饭团，三明治，一片菜叶子都没看到，唯一有营养的就是那盒还未拆封的鸡蛋......他只吃速食吗。

　　现在肯定有早市，她拿起备用手机在地图上搜了下附近的早市，坐公交三个站就到了，离上班时间还早，去逛逛，她都好几久没吃过卷饼了。

　　赶上第一班公交车，到了大概差不多快六点半，已经是人山人海了，这边应该有很多人推荐停车场那边都停满了，还有在拍照打卡的人。

　　冒着热气的早餐摊，新鲜的水果蔬菜，让人目不接暇，老板的叫卖声洪亮，超卖力的对着每一个路过的人介绍。

　　许确意是带着目的来的，直奔着先去找卷饼摊，挤过人群，走了一截她才找到。

　　许确意扫码付钱：“老板一个全家福，多辣，黄瓜丝多一点儿。”

　　老板：“好嘞，稍等一下。”

　　那张薄薄的饼不大，却能卷起那么多料，老板做好递给许确意，趁热许确意咬了一口超级满足。

　　这大概是她最近最幸福的事了。

　　她边走边逛，买了些水果，忽然想到家里还有一个人，又不知道张樾川喜欢吃什么，看着琳琅满目的早餐，她居然泛起了难，选择困难症在她身上体现了出来。

　　想了会儿，还是买卷饼吧，张樾川若是不吃，那她再吃一个也不会浪费。

　　于是许确意返回卷饼摊又要了个全家福，心满意足的离开。

　　-

　　张樾川被定的闹钟吵醒，昨晚一直保持着一个动作睡觉，身体有些僵硬。

　　镜子里的他脸上还是红肿，比昨天消下去了些。

　　他从冰箱里拿了瓶酸奶，拧开喝了口，在阳台上站了会儿。

　　看了看手腕上的表，七点快半，眼神看向次卧紧闭着的门。

　　还在睡吗？

　　他回到自己房间里，伸手去解睡衣的扣子准备换衣服。

　　“滴—嘀——”

　　门外传来输入密码错误的声音，张樾川微微蹙眉，解扣子的动作停下。

　　许确意咬了咬唇，看着已经输入三次错误的密码，再来两次就锁定了。

　　要不要给张樾川打个电话，说自己忘记密码开不了门了。

　　但他现在会不会在睡觉？

　　许确意又再次输入密码：“01......”多少来着，她凭感觉输：“0915？”

　　“嘀——”

　　正当她疑惑之时，门开了。

　　输对了？

　　“你在做什么？”

　　张樾川略微沙哑的声音传入她的耳畔里。

　　许确意迎面碰上穿着睡衣的张樾川，看到他的脸低下了头，目光刚好落在他的领口处，那里解开了几颗扣子，隐隐能看到里面的肌肤，停顿了一瞬又迅速撇开了眼神。

　　或许是眼神太过于炙热，一不小心就被他捕捉到了。

　　张樾川莫名的心情愉悦。

　　“我忘记密码了，刚刚去了趟早市，给你带了早餐。”许确意晃了晃手中的袋子。

　　张樾川点点头，他走向书房，书桌下的柜子里翻了翻拿出备用钥匙，递给许确意。

　　“密码是010816，指纹一会儿给你录进去。”

　　许确意喃喃自语重复了几次密码，眸子里亮了起来一片认真：“你家密码的前四位是我生日诶，好巧。”

　　张樾川余光瞟了眼她的反应，看的他心软软的，像是没在意沉了沉，淡淡地说了声：“嗯，后面是我的生日。”

　　-

　　昨天请了一天假，许确意到愿物工作室的时候其他小伙伴已经得知了在她身上发生的事情。

　　“待会儿确意来了，你们几个可别聊昨天发生的事情，也别和她提，我们就像平时一样就行。”

　　坐在工位上说话的是工作室里的老板萧柏宁，他只比其他人大了四岁，不到三十的年龄。

　　林语欢喂了狗子旺财，气不打一出来，把手中的狗粮摔在桌子上。

　　“她邻居也是个神人啊，要不是确意发现，他家儿子现在腐臭了她都不知道！”

　　“就是看确意好欺负，逮着她不放。”

　　李牧手中的游戏一把完胜，高兴的转了一下椅子，退出游戏接话茬。

　　“昨天我从程逸那里听说凶手有可能就是他爱人。”

　　林语欢：“不能吧？他爱人有什么动机杀他？”

　　李牧：“你那么爱看电视剧就没学到一个？”

　　林语欢：“你是说保险？还是外面有人了？”

　　“别说了。”

　　一直看着窗外的言娟突然出声。

　　瞬间，原本还吵闹的工作室里变得异常安静，所有人低头假装在做自己的事情。

　　许确意和司机师傅道谢，往工作室走。

　　西湖湾的房子是黎源市算得上核心位置，离工作室比之前近了不少，打车十几分钟就到了。

　　“早上好啊。”

　　许确意进门就朝着他们打招呼，总觉得一股奇怪的氛围在周围。

　　“早上好。”

　　他们像是提前演习过一样，打出的招呼都很整齐。

　　许确意打趣：“你们是背着我去偷偷军训了？”

　　林语欢实打实的不会演戏，扯出一个超级难看的尬笑，腿一迈椅子跟着靠近许确意的座位：“这不是看到你没事高兴的。”

　　完了，说出这句话林语欢感受到了不同方向向她射来的子弹，已经全身都是弹孔了。

　　许确意开了电脑，无所谓的耸了耸肩：“希望尽快能找到凶手吧。”

　　-

　　警署里，经过调查，顾曲安联系了死者的朋友进行询问，其中一人给了他们极其重要的线索。

　　从死者朋友的话中得知，死者的媳妇已经出轨了，他们经常吵架的原因就是这个，朋友经常因为这件事去二人中间调和。

　　于是他们找上了死者的爱人和出轨的那位男士，分别进行了询问。

　　死者爱人承认了自己出轨的事实，但坚决否认杀害死者本人。

　　同样那位男士也承认了出轨的事实，同样否认了自己是凶手的事实。

　　二者都是婚内出轨，并且认识的时间比配偶的时间长，也就是说他们隐瞒着双方的爱人，做着苟事。

　　从他们的描述中得知死者经常因为这件事吵架，曾经还扬言要捅死那位男士，死者只知道他的爱人出轨但并不知道出轨的是谁，他才一直没有下手。

　　“所以你怀疑死者是被他爱人和另一个人一起杀害的，只是现在还没有证据？”张樾川的手指敲在桌子停了下。

　　白易单点开手机里的新闻放到他们的面前：“现在楼下捅楼上的事件那么多，你说会不会是许确意？她投诉了好多次都是无果，况且这次也是因为噪音。”

　　他说的不是没道理。

　　张樾川的关注点和他们截然不同，他注意到隔壁邻居老爷爷家的蓝色一次性鞋套。

　　“假设行凶的时候穿着鞋套就不会留下脚印，也能在捅死凶手后很快离开。”

　　顾曲安回忆起那天进老爷爷家里，他家门口放着鞋套，还让他们都套了才进去：“你是说隔壁老爷爷？这么一说他也有嫌疑，噪音问题他只是说了下，应该是上了年纪，也就没计较。”

　　白易单在纸上写了四个名字画了个圈：“现在有嫌疑的从两个人变成四个人，但是都没有直接证据可以证明凶手。”

　　-

　　中午陆萧从外面拿回来了外卖提到了餐桌上，李牧接听完电话记下委托人的信息。

　　他挂断电话，把座椅转了下对着许确意：“确意，你猜我接到了谁的委托。”

　　许确意不解，拆外卖的手没停下：“还有我认识的委托人？”

　　李牧走到餐桌看了眼萧柏宁：“是昨天出事的那家，应该是她媳妇儿，点名让你去，要不下午我和萧柏宁去吧，就说你刚好有事去不了。”

　　许确意疑惑，为什么会打电话点名让自己去？

　　这顿饭吃的她心不在焉，吃了不到一半就吃不下去了。

　　收拾好需要的工具，许确意跟着他们上了车，她要去看看究竟有什么事。

　　萧柏宁关上车门，再次向她确认：“确意，你真的要去吗？”

　　许确意点点头：“去，万一有什么事情，有你们在，她总不会打我吧。”

　　说起这个，许确意想起昨天那疯女人的样子，幸好当时有张樾川在。

　　回到之前花园小区，保安大爷认识许确意也知道他们的来意，抬了杆子让他们进去。

　　停好车子，许确意抓紧时间穿好了防护服，戴起口罩将自己捂得严严实实的，只漏出一双眼睛，她可不想和楼上母亲直接打照面。

　　萧柏宁拉上防护服，像是在看妹妹一样宠溺的笑了笑，三人拿上工具往楼上走。

　　李牧和萧柏宁二人把许确意挡在身后，到达楼层之后，李牧拨通了委托人的联系电话。

　　开着的房门里传出手机的铃声，接着被接起。

　　李牧：“喂，我们到了。”

　　“你们进来吧，现在就我一个人。”小倩听着电话从房里走了出来，看到是两个陌生的面孔，不由得皱了皱眉：“请问许小姐来了吗？”

　　他们让出许确意，许确意摆了摆手打招呼：“你好啊，你婆婆不在吧？”

　　小倩摇摇头：“她们去医院了，昨天婆婆受到刺激晕了过去。”

　　许确意松了口气，摘下口罩，呼吸到新鲜空气的感觉真好。

　　小倩让他们进屋，地板上的血迹还未清理，看的都瘆人。

　　许确意直接问她：“你点名让我来是为什么？”

　　小倩沉默了一会儿，不知如何开口，看了眼已经去清扫的李牧和萧柏宁，她从包里拿出一个U盘，放到她的面前。

　　“这个可以证明你的清白，或许也可以从里面找出些什么有用的线索。”

　　许确意一下就明白了她在说什么，反问她：“那你怎么不自己交给警察？”

　　小倩破罐子破摔：“我婚内出轨了，她妈要是知道我监控她儿子，以他妈的性格非杀了我不可，昨天警察来问我的时候他妈就被气过去了，我才有机会拿到这个，她儿子的事情真的与我们无关。”

　　许确意不由颤了下，还真有那个可能。

　　小倩接着说：“当时我们吵架，他说不怕坐牢的时候我就偷偷在家装了监控，以防万一我出事，只是没想到用在了他的身上，这个画面可能不清晰，那个角刚好被挡住，但多多少少也会有点用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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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确意打车到了警署里，刚进门，程逸正好也往出走叫住她。

　　“确意，你来警局有什么事吗？”

　　“程逸下午好啊，我找张先生有点事。”

　　程逸听到不是找自己有点失落：“你和樾川什么时候这么熟悉了？”记得没错的话他们昨天才见到。

　　许确意一时不知道怎么回复程逸的话，该和程逸说张樾川和她哥认识还是自己以前认识但忘记了这个人？

　　当时拿到视频只想着找张樾川也没想那么多，张樾川好像也不是负责这起案子的人。

　　可能是他和沈佑泽认识的关系，莫名的有了一份信任的感觉。

　　同事告诉张樾川有人找，出来看到是许确意找他，又听到程逸的话，不悦地回了句：“熟不熟还要和你打报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