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春天，等你》半只小耳朵

8、宋安然，我想追回你

　　下班后，宋无恙擦着头发从浴室走出来。
　　沙发上的电脑依旧播放着某个法庭上诉直播。
　　“叮！”
　　手机消息在一端震响。
　　关叶发来一大串表情包：“喂，都不谢谢我？”
　　宋无恙回她一个问号。
　　直播里，被告人犯下如实抢劫罪、侵犯他们隐私……
　　关叶：“没我的关系，你能进思雅吗？！”她连发一大串的爆发表情包。
　　宋无恙又扣个问号。
　　关叶：“我可是你的人脉。”
　　宋无恙：“大姐，你是不是谈恋爱把脑子谈傻了？”
　　关叶那边一直显示着“对方正在输入中”，而后连发过来两张截图。
　　宋无恙点开截图，是一位陌生女人和江挽岩的聊天记录。
　　大概就是这位陌生女人替宋无恙说了几句好话：“我同事，经常一起的，不是跟你提过吗？”
　　“……”
　　宋无恙问关叶：“？？这谁啊？怎么有江律师的微信？”
　　关叶又发来一个耍酷的表情包。
　　这丫头谈了恋爱每天都是起飞状态。
　　关叶：“进了思雅变高冷了嘛，惜字如金。”
　　“……”
　　关叶：“这是我玥姐的好朋友，也是同事，在一个单位里。”
　　宋无恙：“多此一举。”
　　宋无恙烦躁地把手机一扔，可算明白为什么江挽岩会这么照顾自己了。
　　不过按照江挽岩的性格，如果宋无恙没半点本事，就算是天王老子来了，她也不会让她走进思雅大门。
　　手机在一端发出持续十几下的震响，不用猜都知道关叶吃错了药。
　　她吹干了头发，将今天在律所的文件挨个检查，后又把墙上挂着的计划表一一打勾。
　　她是个做事需要条理有序的人，出门也好在家也罢，每个时间都需要实行计划表上安排的那样。
　　夜已过半。
　　宋无恙处理完工作笔记，终于决定躺在床上睡觉了。
　　她打开手机，除了关叶的十几条语音，还有柳伊的未接电话。
　　宋无恙回拨电话，又被柳伊拒绝了。
　　宋无恙长按屏幕发过去一条语音：“什么事啊？刚才在忙没有看手机。”
　　柳伊回复一条语音：“没事了，刚想让你出来喝酒呢。”
　　宋无恙：“我哪有什么时间喝酒，忙完这一阵还得回我妈那一趟。”
　　柳伊：“不跟你说了，约会呢。”
　　宋无恙关掉屏幕，眼前闪过雨网的一条消息栏：您的好友有只小耳朵正在音频直播。
　　秦郁帮她下好这个软件之后，宋无恙就没有进来过。
　　她点进那条消息框，进入直播间。
　　直播间里的人气火涨，八千多人里还有看不清弹幕又是下一批弹幕。
　　宋无恙听得心中发紧。
　　这是秦郁的声音。
　　宋无恙没有想过秦郁会在这个平台出落。
　　她又重新点开她的主页，发现那些神秘视频里全是她的声音。
　　而她的关注列表里，也只有一个。
　　是一个连昵称都没有的白头像“人机账号”。
　　就是宋无恙。
　　秦郁的简介里认证了“配音演员”四个字，代表作品也有宋无恙常常听的一本有声书。
　　所说这本书到现在都未完结。
　　她没有想到，那会是秦郁的声音……
　　秦郁的嗓音如沐春风，在她的手机里频繁响起。
　　没想过会有一天，她会以这样的方式听秦郁讲话。
　　她更没想过，那些宋无恙自以为秦郁随口一说不正经的胡话，是真心的。
　　“嗡嗡嗡……”
　　她的手机来电显示又是柳伊的名字。
　　柳伊真的是个很爱打电话，又不爱接电话的女人。
　　宋无恙接过电话：“你又怎么了？”
　　柳伊在电话里一通乱骂：“宋无恙，开门。”
　　“？？？”宋无恙立刻从床上跳下来走到门口看了一下猫眼。
　　柳伊和一个男人站在一起，男人的表情满是歉意，柳伊抱着手臂，脸色十分难看。
　　宋无恙打开门，柳伊二话不说就走了进来。
　　“？？诶？我……”
　　男人站在门口叹了口气，把手里的包递给宋无恙：“麻烦你了，好好照顾她吧。”说完就走了。
　　柳伊穿着银色绒面吊带裙，披着一个粉色的大雕，气鼓鼓坐在沙发上。
　　宋无恙锁好门，一脸无奈地走到柳伊身边坐下。
　　柳伊噔宋无恙一眼，随后从包里掏出一根烟，被宋无恙抢了。
　　柳伊看一眼宋无恙，眼神带着一丝惊讶和感动，下一秒就要抱上来：“宋无恙，还是你最关心我！！”
　　宋无恙见状连忙起开：“你干什么你，我只是不想我家里有烟味，很难散出去啊。”
　　柳伊听着这话又做出一副要哭的表情：“我就知道没有人是真心爱我的呜呜呜……”
　　……
　　宋无恙：“爱你的人多了去了，少来我这里发神经。”
　　柳伊：“你猜门口那位是谁？”
　　“我哪知道？”
　　柳伊捂着脸，想起刚才那位对自己痴迷的男人就头疼，“我爸给我安排的相信对象，吓人不？”
　　“噗呲……”宋无恙没忍住笑出声，“你比我还小一岁，咋这么快就要相亲了？哦我知道了，肯定是你在外面花天酒地的消息传到你爸耳朵里，他想借这个理由让你收收心。”
　　“我哪里花天酒地，我只是想给每个可怜无助的弟弟一个家，我错了吗？”柳伊冷笑一声，“再说了，我给他们花钱，他们陪我玩玩，你情我愿的交易。”
　　宋无恙无奈地晃晃脑子：“行行行，你自便吧，我睡觉去了，明早还得上班。”
　　柳伊一把抓住宋无恙的手，故作可怜又做作地说：“要不，你别上班了，我给你钱，你陪我玩。”
　　“？？？”
　　我去你的！
　　我把你当朋友，你还想泡我？
　　要我说柳伊这个千金大小姐就是日子过得太舒坦，世界上各种各样的男人都让她尝遍了，现在还想打女人的注意。
　　简直天理难容！
　　宋无恙断然甩开柳伊的手，“滚！再嚷嚷我给你丢出去。”
　　“冷漠！无情！你这样怎么挽回她的心……”话音减弱，柳伊才意识到自己说错话。她捂着嘴，不好意思地收回目光。
　　宋无恙脚步顿住，最后还是走回卧室。
　　床上手机里的直播已经结束了，现在已经将近两点。
　　她望着床头柜上的照片，照片里是宋无恙一个人的幼颜。
　　那又是秦郁赠的相框。
　　无法否认，她的生活还是充满秦郁的影子。
　　宋无恙从来没有想过，一个人的记忆怎么可以刻在脑海，像科学家深究不尽的海底一般，深不见底。
　　她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十几分钟仍旧没法入睡。
　　“咚咚咚！”
　　柳伊怕不是梦游了吧？
　　宋无恙把被子捂着脑袋。
　　“宋无恙，我想了想，还是决定告诉你。”柳伊站在门口，语气略带歉意，“我之前……想撮合你和秦郁学姐来着，所以把你的联系方式给她了，虽然具体不知道你们以前到底发生过什么，但我认为，秦郁不是那么冷血的人。”
　　她纠结片刻，最后还是说了：“你们再好好沟通一下吧？我知道你没睡着，我说了想说的，你听不听随意。”
　　发生过什么？
　　发生过什么呢？
　　是从睡意中醒来的一眼，就瞧见了她。
　　如一座长满桃树的雪山，四周的白雾铺天盖地，唯有她的面容霸道地扎进我的心弦。
　　是在我那不懂什么是爱的十几岁里，却说了一万遍我爱她。
　　宋无恙闭上双眼，黑糊糊的世界满是秦郁的脸。
　　她笑着牵着宋无恙一起上学放学，会因为宋无恙被一些小女生送情书而生小孩子脾气。
　　宋无恙见过她因为一句话戳中笑点开怀大笑的模样，也见过她因为找不出答案无声流泪的样子。
　　开心、难过、脆弱、生气……秦郁的任何模样，宋无恙都见过。
　　而如今，她好像只能在别人的嘴里一遍遍提起她的名字，她的故事。
　　那次表白完后，第二天宋无恙被闹钟叫醒，回忆起昨天一时冲动“亲”了秦郁的画面。她把被子捂着头，失声尖叫：“我在做什么呀！！！！”
　　自那之后，宋无恙见到秦郁都会有些脸红。
　　秦郁喜欢调侃宋无恙：“你是不是发烧了？脸好红，诶？那天琴房咋没见你这样。”
　　“别说了！我错了。”
　　“……”
　　要说宋无恙封建，她也和秦郁早恋了，并且在告白前夕吻过秦郁不下三次，可若是说宋无恙不封建……
　　“不行，我们还没成年，不能亲嘴！”
　　“……”
　　宋无恙见过秦郁多么喜欢她的模样。
　　那段时间，秦郁几乎每天都会给宋无恙一些小礼物。
　　哪怕是路边随手买的可乐薯片，宋无恙也会把吃完后的包装洗干净收藏。
　　因为宋无恙喜欢蓝色，所以秦郁每回都格外注意。
　　有一回，妈妈们又外出打牌，宋无恙拿着一条自己非常喜欢的玩偶来到秦郁家里哭诉：“我的熊破了，破的是熊，疼的是我的心。”
　　秦郁把宋无恙的小熊玩偶缝补起来，虽然缝补痕迹十分丑陋。
　　小熊穿着棕色背带裤，那是宋无恙十岁时，宋哲送她的生日礼物。
　　所以秦郁，你真正跟我分手的理由会是什么？
　　分手时，秦郁说的任何话宋无恙都听不进，因为她知道那是假的。
　　有什么事情是连她宋无恙都无法开口的？
　　那天雨后，宋无恙在电话里头哭着求她的模样，是宋无恙最卑微的一幕。
　　大年初一，宋无恙拎着礼品去找蒋萍。
　　蒋萍如今一个人生活，外婆家的资金充裕，养活她蒋萍一个人倒是没问题。
　　自从她离婚后，蒋萍就没有再找过任何一个男人。
　　她总跟宋无恙说：“靠男人不如靠自己。”
　　宋哲原来一直在部队，在扶贫，听蒋萍说，要不是宋哲年轻时候长得好看，她也不会屈尊降贵地和他一个穷小子结婚。
　　结婚后，蒋萍扶持宋哲一点点把生意做了上来，也让他宋哲成为了一位沾光富二代。
　　即使是这样，他还是背叛了蒋萍。
　　或许是因为这个原因，蒋萍从来不像其他家里人那样催婚催娃，甚至是告诉宋无恙最好别结婚。
　　蒋萍家里请了个保姆，也就比蒋萍大了几岁，叫夏彤。
　　夏姨是她的惯称。
　　不出所料，宋无恙这回回来，蒋萍又出去打牌了。
　　夏彤在家里忙前忙后，见到宋无恙后变得十分开心：“呀！无恙，你可算回来了，蒋萍这两天都念叨你呢。”
　　夏彤长得很睿智，状态也比一般地保姆要好。
　　与其说夏彤是家里的保姆，倒不如说是蒋萍的朋友。
　　蒋萍现住的是以前的老房子，被她叫人重新装修了。
　　宋无恙看了看天花板上的暖色吊灯，和昏暗的厨房。
　　夏彤也跟着看过去，随后笑了笑说：“蒋萍不喜欢太亮，不是交不上电费。”
　　宋无恙回应似的笑着点头，后坐到不大不小的沙发上。
　　夏彤回到厨房继续忙碌着，眼看天就快黑了，蒋萍才踩着她那双高跟皮靴回来。
　　她换好鞋后，半眯着眼睛看到宋无恙：“死丫头，回来怎么不提前跟我说？”
　　宋无恙站起来，伸了个懒腰，说：“这不是想给你准备个惊喜吗？”她缓缓走到蒋萍跟前，孩子气一般抱着蒋萍。
　　蒋萍的脸上终于见笑，轻轻拍拍宋无恙的背，“想你妈了也不多回来看看我。”
　　宋无恙低声说：“回鹤祁的高铁票多难抢，你又不是不知道。”
　　蒋萍故作生气：“咱家又不是买不起车，我给你转钱你都不要，你还把我当你娘老子吗？”
　　宋无恙松开蒋萍：“哎哟，妈！我又不是小孩子，工作了哪里还要管家里人要钱的啊？”
　　“能有多大，你在我这永远都是孩子！再说了，哪里不能工作，你就非要在你那什么思……”
　　宋无恙：“思雅。”
　　“哦思雅律所实习，鹤祁不也有几家律所我觉得看的过眼……”
　　宋无恙：“妈！”她叹了口气，“思雅不一样，它是省里最有名的律师事务所，创建不到十年就已经出了数十位金牌律师，我在那才能学到更多好东西。”
　　蒋萍皱眉，怕是也听不懂宋无恙说的：“得得得，随你便吧。”她把大衣脱掉挂在一旁的红木衣架。“这次回来几天啊？”
　　宋无恙：“三天。”
　　蒋萍瞪大双眼，大吃一惊：“三天？你们律所也太压榨员工了吧？不行……”
　　“不是，是我回来三天，不是只有三天假！”
　　“你只回来三天？好。”蒋萍说着就往房间走过去，“孩子大了，我管不着。”她的语气带着轻描淡写的阴阳。
　　宋无恙没有再说什么，站在客厅沙发后边看着蒋萍。
　　蒋萍从卧室里的梳妆台里掏出一个钱包，从里面拿出一张银行卡，再慢慢朝宋无恙走过来，“拿着。”
　　宋无恙：“干嘛？”
　　蒋萍把卡塞到宋无恙手里：“我让你拿你就拿，其他的我管不着你了，这个，还有我让人给你买的那辆车，你回去之后自己操心。”
　　宋无恙知道，再推脱下去，蒋萍就真的生气了，只好接纳后不正经地说：“妈，等我失业了一定回来投奔你。”
　　“得了吧，你现在就是逆子！”
　　……
　　吃午饭时，蒋萍时不时地往宋无恙碗里夹菜。
　　电视里放着春节晚会，蒋萍一边吃一边嘀咕：“现在的春晚小品真是越来越不对味了。”
　　“叮咚！”
　　夏彤起身，“我去开门。”
　　宋无恙也觉得春晚怪无聊的，便把手机给拿了出来。
　　蒋萍训斥道：“吃饭别看手机，怎么还跟以前似的。”
　　“我回个信息，很快的。”宋无恙说。
　　她下意识地点进雨网，想看看秦郁有没有发个春节祝福的视频啥的。
　　这段时间，宋无恙经常有事无事就跑到秦郁的主页，发现秦郁隔三差五地保持更新状态。
　　她很少会看评论区，觉得那帮人无脑吹捧地叫秦郁“老婆”，实在是闲的蛋疼。
　　宋无恙在她的主页反复滑动，发现秦郁居然有两周没有更新了。
　　她双手微颤，手机滑到桌子底下。
　　夏彤拿着快递回到桌前：“诶？无恙，你的快递呀。”她没看到宋无恙人。
　　宋无恙蹲下来捡手机，觉得这个手机真该换了，且不说已经用了多少年，总爱离主人手掌心这件事就足够判它死刑。
　　摩擦中，宋无恙点开了一条视频，秦郁的声音响起，评论也就此打开。
　　里头的粉丝扣着一些宋无恙看不懂的话术。
　　“爱谁？”
　　“又是和猫大人抢老婆的一天。”
　　猫大人？
　　宋无恙坐会位置，桌角前搁着一个红色快递纸箱。
　　夏彤笑着示意：“你的。”
　　宋无恙尴尬地笑了下，不记得自己有什么快递是寄到这儿来的呀。
　　她把快递盒放到一边，继续夹盘子里的红烧鱼。
　　打开手机默默搜索“猫大人”资料信息。
　　【配音演员猫大人】男新人配音演员，代表作品……人物关系，女友：有只小耳朵。
　　手中筷子滑在桌上。
　　蒋萍：“冻手？”
　　宋无恙故作镇定地摇头，后拿起快递盒起身，“我吃饱了，你们继续吃。”
　　蒋萍：“诶就吃这么点？你看你瘦的！！”
　　宋无恙躲到房间里，里头的床都是精心铺好的，衣柜以及一些装饰都是宋无恙高中时的旧物。
　　全部都是秦郁的影子。
　　她点开秦郁的百度信息主页，人物关系也显示着猫大人。
　　潸然泪下，竟又是因为她心中的某根线断。
　　她拆开红色纸盒，里头是个小录音带和一封信。
　　录音带里又是秦郁的声音，“宋安然，新年快乐。”
　　她怒地把录像带摔在地上，崩溃地尊坐在床尾边上。
　　有时候，她真觉得秦郁就是上天派来折磨她的。
　　她接着打开那封信，上面只写了短短几个字：“可以下楼见见吗？”
　　“妈，我出门买点东西。”
　　宋无恙二话不说，穿上大衣就往楼下跑。
　　蒋萍：“臭丫头，家里什么没有啊又要去买……”
　　陈旧的房屋外表，实在没法让人想到蒋萍在里头搞的昂贵装修。
　　宋无恙跑下楼，像是见一个很难见到的故人一般。
　　秦郁果然站在楼下，穿着以前也穿过的旧白色大衣。
　　才一会的功夫，外面竟也落过小雪。
　　秦郁站在潮湿的地方，鼻子冻得微红。
　　宋无恙缓缓走过去，看着秦郁有些担忧的脸，“你不是搬家了吗？还回来这里干什么？”
　　秦郁的眼睛格外亮，似乎因为风刮在她的脸上所以看上去像要哭一样。
　　秦郁慢吞吞开口，“回来探亲。”
　　宋无恙擦过秦郁的肩，迈步往小区外走。
　　秦郁跟上：“去哪？”
　　宋无恙说：“你想一边吹着冷风一边谈，我可不想。”
　　秦郁没再说什么了，她跟在宋无恙身后，盯着宋无恙的背影看了很久。
　　高中时，她偶尔也是这样跟在宋无恙的背后，只是因为宋无恙生气时走路加速不止三倍。
　　高二时，宋无恙的头发已经长到过肩，两个人每天都有一个任务，就是合照。
　　她们的收纳盒里存了将近一千张合照，每一张照片背后都写着日期。
　　她看着秦郁一天比一天开朗，秦郁看着她的头发慢慢长长，就如宋无恙一点点从孩子变成大人。
　　流光一瞬，她的背影又变为短发，身添几分不近人情的孤傲。
　　秦郁垂下眼眸，努力憋回堵在眼角的湿润。
　　小区外的小巷拐角处仍然开着那家老奶茶馆。
　　高中时，宋无恙和秦郁会时不时地来这写作业。
　　里头的老板娘已经换人了。
　　不对，这位大概是老板娘的儿媳妇。
　　两人坐在靠窗的座位，正是她们两个从前习惯坐的位置。
　　奶茶馆放着一首流行曲。
　　秦郁感叹，“好久没来这了，倒是新了很多，老板娘的儿子都结婚了。”她看着窗外，“我记得，你以前最爱喝这家的果茶，还是最贵的那个……”
　　宋无恙开门见山：“说吧，找我什么事？”
　　秦郁把外衣脱下，觉得里头的暖气热的慌。
　　她盯着宋无恙那双眼睛看了许久，“宋安然，你还在怪我吗？”
　　宋无恙差点要笑出来，最后还是憋了回去。
　　秦郁和她分手后，宋无恙完全颓废在那段感情中，因为状态不佳，高考失利，后又参加复读再战高考。
　　好不容易熬完了那场豪赌，蒋萍突然告诉她，蒋萍早已经和宋哲离婚的消息，还说没有早点告诉她只是因为担心影响宋无恙的考试。
　　归根结底，没有人担心过宋无恙。
　　宋无恙憋回一口气，皮笑肉不笑地问：“怪你什么，我已经忘了。”
　　秦郁瞬间红了眼眶，窗外的细雪悍然落下，她攥紧拳头，无论如何都开不了口。
　　宋无恙：“你就是来问我这个的？”
　　秦郁迟缓地摇头否认，宋无恙接着问：“那是什么？”
　　不知为什么，宋无恙见到这样的秦郁，反而有些心疼。
　　过了许久，秦郁终于说：“宋无恙，我想追回你。”
　　宋无恙搭在桌上的手抖了抖，难以形容此时的心情。
　　秦郁：“我知道我突然这样说有些可笑。对不起，分手的事，我会向你解释清楚。我……”
　　宋无恙：“什么分手？我说了，忘了。至于你的解释，还有当年分手的真正原因，秦郁，我已经没那么想知道了。”
　　秦郁鼻子一酸：“是晚了……”她垂着头，强忍着哽意，“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听柳伊说，因为我，你复读一年。”
　　宋无恙嘲讽道：“因为你？你可别太把自己当回事，我真的不想和你来回扯皮。”
　　宋无恙把手机亮出来，正是秦郁的百度界面及人物关系。
　　秦郁没有表情，已然猜到了什么。
　　宋无恙：“秦郁，别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