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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我爱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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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揣着明白装糊涂的人该如何往下走?
秦郁去了江海后,宋无恙并没有像之前那样粘着秦郁电话视频。
她怕再靠近一步,秦郁又要后退,直到把她逼得无路可退时,她又彻底消失。
直到初秋,宋无恙收到落选通知,先是难受好一会,又逐渐开始庆幸。
她给秦郁打了个视频,许久都没人接。
她去江海后,很少会接电话,连信息都是回的精简。
宋无恙只好发信息:“我去不了英国了。”
一直到晚上十二点,秦郁像机器人似的来安慰宋无恙。
……
闭眼……不想……不想……
失眠到两点,宋无恙买了去江海的机票。
她联系郑西要了地址,说是想给秦郁一个惊喜。
却没想过,这个“惊喜”是秦郁给的。
她知道秦郁有秘密瞒着她,母亲?过去?甚至是另有前女友……这都都做好了心理准备。
宋无恙把行李放在酒店,连赶一天飞机连觉都没补就急着想见秦郁。
宋无恙是个很喜欢睡觉的人。
她都已经想好了一大堆要问秦郁的话,也预测了所有秦郁的答案。
秦郁,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呀?
秦郁,你是不是不喜欢我了?
秦郁,你还想跟我在一起吗?
……
秦郁住的房子是个大别野。
宋无恙开始狐疑。
以秦郁现在的条件,住别墅是有可能,但这样的建筑以及室外所有建设的物品都价值连连。
江海夜市熙熙攘攘,车水马龙,而这栋房子周边都是至少是江海这个大城市里的有钱人才住得起吧?
宋无恙手里捧着一束玫瑰,是秦郁最爱的玫瑰。
门铃是揭晓全部的秘钥。
江海的天气不冷不热,到了晚上还是有些令人发抖的。
宋无恙站在大门徘徊,她突然有些退缩。
此时一位在院子里打扫卫生穿着家仆服饰的阿姨走出来问,“你好,请问你是?”
宋无恙:“你好,我找秦郁,她在吗?”
阿姨立马点头,笑开花了快,“您是找夫人的呀?先生正和夫人在楼上休息,吩咐说不能打扰,请您明天再来吧!”
只这一句,宋无恙就僵住了。
夫人?她口中的夫人指的可是秦郁?那位先生,又是秦郁的丈夫,是这个意思吗?
这还真是个天大的秘密。
所以人真的会变?哪怕是曾经爱自己爱的死去活来的人,也会变成一个充满谎言的坏女人吗?
宋无恙点点头,“谢谢!”便转身离开。
晚风刺穿她的头骨、锁骨、全身、肺腑……
也是,就连宋无恙自己都曾在英国和秦郁之间停留犹豫做过选择,有那么大一个别墅的主人结婚的机会,换谁又会不心动?
可是她的心还是好痛……多疼……
宋无恙随手买了几瓶酒回到酒店,这个模糊不清的谜题有了一丝凸显,她却没有勇气继续揭开。
她怕揭开的不是宝石,而是伤疤。
酒精竟然也麻痹不了她的神经。
她给秦郁发了条信息:“谈谈?”
秦郁还是一如既往地装作无事发生,“好啊,怎么了呀?”
宋无恙真觉得可笑,自嘲地哈哈大笑。
很久以前她在网上见到过一句话,说青春不是永恒,停留在青春里无法挽留的,才是青春。
兴许带不走秦郁,才是最好的结局?
可是人真的没有这么坚硬,她好不甘心啊,真的好不甘心。
她总是留不住任何人,无论是自己的爸爸、记忆里的同学好友、所有遗憾里破碎的镜子、过去的秦郁、现在的秦郁,也许还会有未来的秦郁。
却告诉她,列车的终点不是春天。
而在这个不冷不热的鬼地方。
就连车灯都不屑于晃到她脸上的一座城市。
宋无恙的手已经快拿不稳酒杯了,颤抖着发送定位给秦郁。
她已经想象到了秦郁收到定位的表情。
天桥上,宋无恙被风吹散酒意。
秦郁又瘦了。
她们都记得,曾经有两位少女,骑着一辆粉色毛驴跑到天桥看月亮;也记得某个初秋,某个少女弹着超级烂的钢琴对另一位少女告白,另一位少女隐忍着心底的爱恋,亲吻那名胆小鬼。
今晚可没有什么月亮。
宋无恙语气很平淡,“不解释一下?”
秦郁藏着右手,快用指尖划破指腹。
宋无恙依旧没有去看秦郁,“你结婚了?”她的语气开始不稳定了。
秦郁隔了半响,“嗯。”
“哈哈……”
就差下一场大雪,和那时分手的场景一样了。
宋无恙也不想再问为什么,当时分手问的为什么,到现在都不知道,何必多此一举。
宋无恙只觉得好无力……好无力好无力……
宋无恙望着远处的这十里长街、灯火辉煌。
秦郁望着宋无恙的背影。
这么近,也那么远。
宋无恙:“我曾经,天真的想,不管你有什么秘密,瞒着我骗我也好,过去的一切我都既往不咎,只要你在我身边就好,只是你还爱我就够了。”她说着,声音逐渐哽咽,开始发不出声音来。
她还想继续说的。
秦郁的声音也是颤抖的,“对不起。”
“哈哈……”
同样的道歉,有人能接受两次吗?
宋无恙转过身来,两个人都是泪流满面,哭声都堵塞着,“贺之瑜,和你同岁,一年前结的婚,江海市知名企业家,当地排名数一数二的上市公司总裁,秦郁,恭喜啊。”
她知道秦郁不会告诉她,只好自己上网搜了。
原来……她那消失的一年是去结婚了。
宋无恙语气淡漠:“一边说想追回我,一边跟一个男人结婚,秦郁,我是不是应该佩服你?”
她的神情里没有丝毫的责怪,反观为心力交瘁、舟车劳顿。
秦郁的手被自己捏出血印,她咬咬舌头,试图让自己冷静,“宋安然……”
“别叫我这个。”
秦郁:“贺之瑜,是我爸男朋友的儿子。”
宋无恙眼睛回神,“什么?”
秦郁:“你还记得小时候我跟你说过的,我妈是同妻的事情吗?我妈因为这个事情离婚后,很讨厌同性恋。”
宋无恙皱眉,“所以这才是你当初怎么也要跟我分手的原因,是吗?”
秦郁把目光移到别处,“不全是。”她擦掉眼泪,努力组织语言,最后还是选择说另一段,“那时候,我爸和他男朋友都各有家庭,贺之瑜怨恨爸,觉得是我们害了他的家庭,导致他的家庭破裂。”
宋无恙:“那你为什么还要跟他结婚……”宋无恙忽的意识到什么,“他逼你的?逼婚是犯法的,秦郁你为什么不报警?”
报警?报警当然很简单。
秦郁声泪俱下,“我是配音演员,百度一搜名字洞若观火,观众哪里会想深入了解你的全部,我也要工作,我也要活。且不说我能不能赢贺之瑜……”
宋无恙抓着秦郁的肩膀,“可以赢的,我帮你,我可以帮你,秦郁!”
秦郁垂着脑袋,又是那只闷葫芦,“宋安然。”
眼前的宋无恙和她身后的光影仿佛分成两条路,让她踌躇不前。
“你知道到时候媒体会怎么写吗?”秦郁说,“知名cv父亲同性恋,欺骗女人生下小耳朵,小耳朵遗传了渣男父亲的变态基因,和一位优秀的律所宋无恙在一起,到时候别说是我,你呢?”
宋无恙张嘴,思绪已经逐渐清晰了下来,“我不在乎,我干嘛要在乎那些。”
“可是我在乎呀!我必须在乎!还有你的律所,也许我们两个都会面临失业,又或是在这个世界活不下去,所有不好的事情都将有可能……”
宋无恙听秦郁吐露心扉,紧紧拥抱秦郁。
秦郁的脸色和情绪看上去都不太对劲,像是那样长时间接触焦虑因素快把自己逼成疯子的状态。
她也曾经在十几岁孩子的校园里维护一位同性恋女孩,是头阵。
不随波逐流的人都被这个世界称之为“变态”。
她前怕龙,后怕虎,在列车中途临阵脱逃。
像一面随时可能碎掉的镜子。
宋无恙也控制不住了,和秦郁抱在一起痛哭流涕。
宋无恙紧抓着秦郁的衣服,嗓子堵得她都快吐出来了,“秦郁,我们私奔吧?去一个可以接受我们的地方,什么都不要,就要彼此,好不好?”
“可是宋安然,我真的没有办法像你那么勇敢……”
秦郁的脸贴在宋无恙的肩上,抬眼泪眼朦胧地望着看不清的晚夜。
多想,回到那几个纯真的夜晚,皎洁白月、雨屋琴声。
夏季奔跑的汗泪,操场谈心,那西瓜、那笑脸……
春日寒冬,满地爬滚,塞进棉服的雪球,那永远贴在一块的体温。
那能数得清的夜晚,期待见面的校服,竟然是我们再也回不去的青春。
秦郁心口堵着的是另一件事。
她自知自己满身罪孽,这样好的宋无恙,她再怎么继续弥补也终于形同陌路。
那个校服季节,她亲眼瞧见宋哲和黎梦丹的衣服物件堆在自家的画面历历在目。
她怎么还敢奢求,让宋无恙陪自己度过种种言语利刃?
她原谅了秦郁这么多次,秦郁害了她那么多回。
如果连她原来最幸福美好的家庭,破灭也是黎梦丹一份的话,她还会原谅自己吗?
即便会,秦郁又能原谅自己吗?
她为黎梦丹的幸福活、为堵住悠悠众口而活,他的女儿、她的女儿。
赎不完罪、听不完的念,何年何月能够到头。
“宋安然啊。”秦郁闷在宋无恙的脖颈,闭着眼睛说,“我,为什么,永远不能做自己?”
只有在宋无恙这里,在她的宋安然这里,她才是秦郁,那个别人口口声声称为“变态”的秦郁。
宋无恙拍拍秦郁的背,哭着哄道:“你永远都是我的秦郁,我们不要放弃彼此,好不好?”
秦郁在宋无恙的怀里寻求温暖,每一分每一秒都不愿意放过。
爱总是贪得无厌,也常常觉得亏欠。
宋安然啊,如果知道那个秘密,我还会是你的秦郁吗?
秦郁:“我今晚不想回去。”
宋无恙:“那跟我走。”
凉风吹起,她们躁动。
秦郁跟随宋无恙回到酒店房间。
拂之不去的泪痕贴入彼此的衣间。
窗帘一角落,时而飘来玫瑰花香。
秦郁轻轻抚摸着宋无恙的脸,吻的每一下清风炙烤。
宋无恙一边为她擦掉眼角不停落下的泪,一边回应着她难得的冲动。
她们没有开灯,只借窗外倒射而来城市的龙马灯影。
在秦郁快没理智淹没时,宋无恙轻轻捧起她的脸,声音哑哑的,“秦郁,你想好了?”
秦郁没有分毫犹豫,她把脸埋进宋无恙的脖颈,还带些许抽泣,孩子气一样轻晃着她,“你不想吗?”
身上的秦郁投入整个气息,宋无恙酝酿着风暴,顺毛一般抚摸秦郁的后脑勺,“我陪你。”
这样疯狂、毫无理性可言的秦郁,除了那年阴暗的体育馆内,少之又少。
昏暗的室内为她们撑腰,沉沦荒唐。
秦郁的在喘息中泣不成声,“安然,我……真的……很开心……”
很开心,很开心。
开心遇到你,遇到能接受这样的我的你。
宋无恙声音暗哑,左手将秦郁放在自己脖子上右手移到自己脸上亲吻,“我也好开心,我的秦郁……”
事后,两个人从浴室洗完澡出来,被窝里是同样香气。
宋无恙把秦郁抱在怀里,让她枕着自己的胳膊,像哄娃娃似的抚摸她的头发。
秦郁闭着眼睛勾起唇角,满脸幸福地往宋无恙的脖颈蹭了蹭,“宋安然。”
宋无恙也跟着笑,“这么满足?刚才还叫我安然,现在又连名带姓,明天早上该不会直接翻脸不认人吧?”
“哈哈哈……”秦郁轻轻锤了一下宋无恙,抬眼认真地望着她,“我没让他碰过。”
宋无恙也跟着秦郁认真起来,“贺?”
“嗯。”秦郁抬手轻轻抚摸宋无恙的脸,“我只爱你。”
像是担心宋无恙不信,秦郁又强调一遍,“这辈子除了你,我不会再爱别人,也不会再有人像你一样爱我了……”
没等秦郁说完,宋无恙就吻住她,每一下都是那么温柔,就像呵护着世间最珍贵又易碎的宝贝。
宋无恙额头贴着秦郁的额头,“我爱你,以后也会有更多人爱你,但我宋无恙永远是最爱秦郁的那个。”
秦郁熄灭床头柜的水晶台灯,紧紧缩在宋无恙的怀中。“以前,我总觉得这个世界上没有一个东西,是完整、真真切切地属于我的。”
宋无恙:“你有,我就是。我什么都给你,只给你,人给你,爱也给你。”
漆黑无光的温暖怀抱里,二人都眼角缀泪。
宋无恙:“秦郁,我这辈子都会忘不了你。”
秦郁无声哭泣,却又幸福无比,她想问宋无恙,为什么会无条件地爱着她,爱着怯懦又无能为力的她。
纠结了好一会,她还是给自己留下一个享受当下的结论。
秦郁:“晚安。”
宋无恙:“晚安。”
第二天,宋无恙不知怎么睡到了中午,醒来的时候秦郁已经不在了。
她头有些疼,拉开窗帘找到自己的手机。
秦郁果然留了信息,是一条很长的文字。
“安然,对不起,我还是要回去,其实那个如魔爪般捆住我的秘密,不是他人的目光,更不是我对你的爱意下降过。高三的时候,我曾看见我的母亲犯了个错,和你的父亲犯下了同一个错,共犯共存,我不知道如何面对你。高考结束后,我妈发现了我和你的秘密,我们的合照,日记本,以死相逼让我分手,我不知道怎么办,我有点恨她的霸道,也恨我生父的自私,、更恨我自己的懦弱无能,最后,还是选择伤害了你……对不起,我甘愿接受所有的后果,无论今后你怎么看待我,我都不后悔。对不起,我却只敢以这样的方式对你吐露难以启齿的心事,安然。”
宋无恙不知怎么,只觉得心口堵得慌,她缓缓坐在床上,手机里的文字让她觉得生气又痛苦。
她一直都知道自己父亲出轨,出轨的那个女人也是见过两面的,没有想到他还和黎梦丹有过一段不可见人的故事。
她的内心五谷杂味,是因为秦郁这么久以来,竟然都在独自承受着这些可憎之事。
无论身边的人和事转折到火星又或另一个宇宙,宋无恙和秦郁的爱都从未改变。
所以,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为什么要困住她,又是她?
房间寂静地可怕,宋无恙皱着眉头,盯着那扇窗户一动不动,下一秒硬是把手机砸到地上。
她坨下背,捂着脸。
两条晶莹泪珠落下。
最后放声大哭。
她只是想爱她的女孩,怎么就那么难……那么难那么难……
“真是个胆小鬼,什么都不敢告诉我。”
——
临近日出,秦郁回到贺宅时头发还有些乱糟糟的。
她以为自己回的够早了。
沙发上,贺之瑜身着黑色西服,脸色阴沉着看着地面。
一看就是下班回来一晚没睡。
秦郁进门,连鞋都还没换,见到他时心脏猛地被石头创了一下。
茶几上的威士忌一杯接着一杯,贺之瑜听着秦郁进门的动作没有看她,而是喝掉酒杯剩余的酒。
秦郁攥紧双手,想直接上楼,却被贺之瑜的酒杯砸过来。
秦郁被吓了一跳,酒杯没砸到她身上,砸在茶几上,几个玻璃碎渣落到自己跟前。
贺之瑜迈步走过来,语气恶劣,“去哪里了?不打算解释一下?”
秦郁的眼眶很快就泛红了,“跟我朋友在一起。”
贺之瑜:“男朋友女朋友啊?”
秦郁没回答,攥着衣角的手已经抖得不行了,却还是狠狠瞪着他,没有回答。
贺之瑜上下打量了一会秦郁,语气轻蔑道:“你还真是身在曹营心在汉。”
秦郁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一字一顿地回答:“是又怎样?”
贺之瑜皱眉,看着如此硬气的秦郁怔住几秒,随后攥紧她的手腕,像拖拽宠物似的把她甩到沙发上。
秦郁全身感到吃痛,被贺之瑜用蛮力按在沙发上。
贺之瑜咬牙切齿地:“第几次了?嗯?这是第几次?你还真不把我的警告放在眼里啊,就那么想身败名裂?”
秦郁用尽力气挣扎着,“随便你,我不会怕你了,尽管来吧。”
“我还真小看你了秦郁。”贺之瑜嗤笑,“果然,什么样的人就会生下什么样的种,跟你爸一样令人作呕。”
秦郁对于贺之瑜的羞辱早已无感了。
贺之瑜接着说,“我不是说过很多遍了吗?我跟你才是一类人。别忘了,你爸跟我爸现在还乐不思蜀,你妈对我的提亲双手赞成,连你如今的功成名就都是我给你的。”
秦郁逮着时机推开贺之瑜,抬手赏了贺之瑜一个不痛不痒的耳光,“我和你才不一样,卑鄙无耻,小人。”
贺之瑜不怒反笑,“这就小人了?你想不想知道我接下来要做什么?”
秦郁没说话,她知道贺之瑜是不会对她□□造成多大伤害的。
他只会折磨她的精神,贬低她的自尊,最终摧毁她的信念。
贺之瑜见秦郁没说话,顿时觉得更生气,“你觉得沉默就能逃过一劫?”
“我不管你要做什么,随你便吧。”秦郁说。
“你再多说一个字试试?!”贺之瑜怒吼。
秦郁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
她突然好想摔碎全世界,不管不顾地跟宋无恙抱成一团,哪怕最后被一起埋进沙漠、沉入海里,又或高悬明月再缓缓降落……
好累……真是好累……
秦郁死死盯着贺之瑜,一点点踩着地上那些碎渣到他面前,也不知碎渣有没有穿过鞋底刺进她的脚,她眼睛瞪着圆圆润润,嘴唇缠斗不休,轻声说着,“我说……你杀了我啊!”
贺之瑜拧紧的眉就没松懈,他对秦郁的变化也感到很奇怪,低吼:“疯女人。”
疯女人?她早该疯掉的。
早在多年前无助无解的照片堆里就该疯掉。
也许今天也不会像个纸片似的被贺之瑜捏在手心,更不会被黎梦丹和父亲那群人摆布至今。
可以想到所有事出有因都归结于自己的懦弱,她就恨得不行。
秦郁不打算忍着眼泪了,讥讽嘲笑贺之瑜的面孔潸焉出涕。
她笑贺之瑜,又哭她自己。
贺之瑜被她这副模样彻底激怒,又一把将她推到沙发上,“你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