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第 2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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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过了一天又一天，永远不会因为谁的请求而止步。
期末考到了。
附中寒假放得晚，要等到北方小年那一天才肯放学生回家。临近小年，大家都开始忙忙碌碌。
忙着复习，忙着写题，忙着……做白日梦。
白日梦文化有限公司总裁李盛言无聊地转起了笔，意料之中，笔只是在他手上来回比划了几下空气。李盛言早习惯了，他只是觉得好玩，也总是忘记虚心求教转笔大神。
他坐在座位上，一会儿看看桌子上的英语卷子和答题卡，一会儿抬头视线跟着墙上的钟表指针转了一圈又一圈。
转着转着，时间又溜了一圈，李盛言出神也有了一会儿。
写完英语续写后，他见时间有余，本来想“大发慈悲”地听张茹的话，检查一下答题情况。
可惜，这人耐性有限。
刚把试卷翻了个面，一看见密密麻麻的英语字母，李盛言就恐惧地将试卷复位。
李盛言心道：“男子汉大丈夫，我先给英语跪下。”
余下的时间对他来说是煎熬。
思来想去，李盛言同学勇敢地迈出一步，检查了一遍自己的名字和考号是否填写正确……虽然他觉得有条形码兜底，应该不会喜提鸭蛋回家过年。
所有他能做的事都做完了，他懒散地想，剩下的只能听天由命喽。
于是乎，白日梦公司总裁李盛言重操旧业。
他单手撑着头，眼神看着答题卡，心绪却飘到了云且初身上。
马上要过年了，小云姐说，要和他……还有余初和江祁这个不要脸的东西一起出去玩。
小云姐约余初，其实他不是很能理解，她俩啥时候这么熟了？不是就见过几面吗？
他曾经问过她俩。
一个讲：“滚。”
另一个讲：“一见钟情。”
从这两位口中得到答案后，李盛言觉得这个世界真奇妙，奇妙到没见过几面，三言两语间就彼此通了心意，做了好朋友。
什么时候，他也可以通了小云姐的心意呢？
一想到云且初，本来就盛满了期待的寒假，又超载了，被某位少年轻轻地、温柔地藏了几片欢喜。
李总裁又不可避免地想到了江祁这孙子。
云且初当时在手机上和李盛言约好，加上余初，三个人一块儿趁着过年的喜气去街上逛逛。
有一天，李盛言和余初忙里偷闲，从满目试题中挣扎了出来，聊了会儿过年的打算，被正好“路过”的江祁听见。
这人跟三岁小孩一般，撒泼打闹，无所不用其极，非要跟着他仨。
两人自然是拒绝，各怀鬼胎。这么好的相处时刻，岂容宵小撒野？
谁知道，天遂江祁愿。
当晚，他们就意外地在晚自习回家的路上遇见了和朋友在外闲逛的云且初。
三个少年皆是欣喜，江祁更甚，离“若狂”只差几步。
他极富心机地没话找话告知云且初，自己寒假无聊，只能待在自己卧室里与书桌执手相看泪眼。
又状似无意间询问李盛言和余初寒假的安排。
剩下两人在云且初面前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无语到只给了江祁两记白眼。
罗茜雯从装傻的江祁话中听出了他的意思，瞧着有趣，就大发善心地提议说：
“和我们出去玩呗，再叫上李盛言和那小姑娘。我瞧你们和小云都认识，不用不好意思。”
“都成年了，大方点。”
云且初眼神询问余初和李盛言的意见。
话都说到这了，两人只得同意。几人一拍即合，决定大年三十那天吃完年夜饭后，去附中附近的商场一起跨年，看烟花。
小分队中就这样又加了两个人。
考试铃声响起，温柔女生一字一句地重复考试结束提醒。
“请考生们全体起立，监考老师收答题卡。”
两天的煎熬终于以英语考试的结束而暂时被放假的喜悦代替。
几个人不安分地站在座位处和周边恰巧分到同一考场的同学聊着放假和过年。
吵吵闹闹的，监考老师不得已出声训斥。
展翅雄飞的鸟终究要飞。
条条框框的规矩一时也封印不了他们蠢蠢欲动的心。
甫一收完英语答题卡，欢呼声率先破笼，有人大叫着跑出考场，回到自己教室，将走廊上的书本全部搬回座位，把桌椅搬回原位。
等大家都收拾的差不多了，云青踩着红色皮靴进了教室。
她简单复述了下各科老师布置的作业，等课代表分发完寒假作业。
她道：“有序离场。新年快乐，大家！”
男生女生都欢呼着，兴奋地回应道：“青姐新年快乐！明年再见！”
“明年见！”
教室里此起彼伏的“新年快乐”“明年见”震着李盛言的耳朵。
不过，他觉得奶奶的唠叨显然更胜一筹。平常过年，李大勇都会把奶奶接到北城。
一开始，老太太还挺抗拒。
她振振有词道：“城里过年没年味。”
李大勇悄悄把老太太拉到一边，瞥了李盛言一眼，捂着嘴巴说：“盛言长大了，过年总不能总和咱们待在一起吧。同学约着玩，你还能代替啊。”
老太太推开了李大勇，瞪眼道：“怎么，你嫌我老不死啊？”
李大勇挠着头，想反驳。只听见自己亲妈，走到身高还没长成的李盛言面前，李盛言个头那年刚好窜到比奶奶高一个头。
奶奶还没说话，莫名的情绪就一股气冲到眼眶里，她泪眼婆娑地拍了拍李盛言的肩膀，说道：“言言啊，今年奶奶陪你去北城过年好不好？”
小小少年不知道奶奶为何改了心意，无措地用手擦拭着奶奶脸上流个不停的泪。
女人年迈到脸上堆起的褶皱让一滴泪经过重重阻碍才落到脸侧。
她就着模糊的视线，看着很久不见的老伴儿。
“我对不起你啊。没看好家，没顾好孙子，今年过年我们就不陪你过了，老李。”
今年，李大勇一家仍然是在饭店订的年夜饭。李大勇直接以“钱已经付过了，退不了”为理由拒绝老太太的节俭。
不过，今年和往年不太一样。奶奶无意间知道了李盛言和李大勇分开住，倒也没说什么，只和以前一样收拾好了次卧，替孙子给家添点新年欢喜气。
李盛言匆匆吃完年夜饭，就要和奶奶说再见。奶奶絮絮叨叨：“干嘛啊？赶着见谁啊。饭还没扒拉几口，就要走。多浪费啊，你这孩子，不知道我们当时那会儿啊，你……”
李大勇适时打断妈妈一说出口就没完的话，他微笑着冲李盛言挥挥手，示意他走吧，转头劝老太太说：“妈，盛言和同学出去玩呢，吃饱了就成。大过年的，一会儿您吃饱，我带你去附近溜达溜达行吗？”
李盛言友好地朝李大勇点点头，安慰奶奶道：“我过马路会小心的，奶奶您放心。我保证明年回来！”
奶奶听了父子俩的组合技，又嗔又笑。
干脆放李盛言离开了。
只是临行前，忍不住交代道：“冷了就回家啊，别冻着。”
李盛言爽快答应，心里却道：“冷了也得忍着。”
他穿上羽绒服，走出包间门前，和奶奶说：“走了奶奶。”
话毕，抬眼看了看李大勇，又重复了一遍，只不过这次没带任何称呼：“走了。”
中年男人像程序运行缓慢的机器人，等人都走了几分钟了，才被自家母亲拍回了神。
他给母亲夹着菜，忍不住想：“今年是个好年。”
北城某大型商场对面。
新年到来，大街小巷张灯结彩，都挂满了对未来一年的美好祝愿。
人们出门走在广场上，偶遇到熟人，会停下来聊上几句，或叙旧，或聊些还未走过的一年，或简单聊点家长里短。
李盛言在出租车上出神地看着窗外的喜庆，路上堵车，大家看样子都有意去广场上凑个热闹，和亲朋好友一起跨个年，看个烟花。
司机是个中年男人，他等得无聊，透过后视镜看见李盛言一动不动地看着窗外。
司机们好像大都有项技能——能和天南海北的、素不相识的人聊上几句，双方虽不算热络，但好歹也不至于冷淡。
看似不起眼的技能，实际上放到社会各处，是很多人梦寐以求的社交能力。
其实，司机纯属是无聊罢了。
男人道：“小兄弟，你和朋友去跨年啊？”
明知故问，却还是引起人聊天的兴趣。
李盛言转过头，看了眼时间，勾起嘴唇说道：“对。听说今晚有烟花，一起去看看。”
司机八卦道：“男生女生啊？”
李盛言实话实说：“有男有女。”
“嗐，我还以为你是和对象呢。每年这时候，我接的单，大多是年轻男女。不是去约会，就是带着花去告白。”
“嘿嘿，你说，这小年轻还挺浪漫的。”
车流又通了起来。
司机也不再聊原来的话题，专心开车。
李盛言却辗转于他说的话。
李盛言打开手机，在文字输入框上敲下几个字。
李盛言：“我快到了。”
李盛言：“你出发了吗？”
很快，对方的消息就弹了出来。
云小朵：“刚出发。你这么快，才十点多。”
李盛言：“早到的鸟有人等。”
云且初彼时刚出门，坐上了车。她看到消息，有意开个玩笑。
云小朵：“你在等我吗?”
李盛言毫不犹豫地敲下“我在等你”后，捏着手机迟疑了几秒才点击发送。
我只等你。
他似是下定决心一样，又发了一条消息。
李盛言：“小云姐，你有男朋友吗？”
云且初：“没啊。咋了，我没告诉过你吗？咋地，你有啊。”
李盛言吸了口气，解释道：“干嘛啊，小云姐别人身攻击啊。我为我未来的对象守身如玉呢。我就问问，刚司机说，他接的单都是情侣什么的。”
广场上热热闹闹的。
李盛言是第一个到的，他站在约定好的地方等着其他人，心里酝酿着情绪。
一声“盛言”打破了李盛言心湖上结的冰。
云且初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开始喊他“盛言”了。
李盛言看着云且初朝自己这边跑过来，脚粘在原地。
“傻了？干嘛不迎接我？”云且初笑道。
“臣有罪。”“傻狗”乐呵呵地奉承道。
没多久，人全到齐了。几个人挤到人群中，打算找个好地方看烟花。人挤人。李盛言和云且初两人之间自然也少了距离。
两人手臂贴着。
午夜零点，绚烂的烟花窜到夜幕上，撕去旧岁。
周围的“新年好”一遍又一遍地在云且初耳边响起，她喜悦地想向身边人也道声好。
她下意识地转向李盛言这边，对上沉寂已久的黑夜。她清晰地听见专属于她的第一句问候。
“新年好，云小朵。我们下个新年还一起过成吗？”
黑夜里炸开了光亮。
云且初眉眼弯弯，说：“还有下下年，下下下年！”
李盛言松了口气。
好啊，陪你岁岁年年。
你说的。
我说的。
作者有话说
第25章 第 25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