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第 2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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辞旧岁迎新春，满街洋溢着新年的喜气。云且初等人看过烟花以后，在广场上玩了没一会儿，由于忍受不了寒冷，江祁率先举手投降。
“不行了，再待下去我就要一命呜呼了。”江祁哆嗦着说道。
站在旁边和云且初聊着天的余初闻言，不假思索地怼道：“菜逼。”
江祁恶狠狠地瞪了站着说话不腰疼的余初一眼，咬牙切齿地说道：“瞧把你能的，余美人。”
一听到江祁口中的“余美人”这个称呼，余初就炸了毛，她恶狠狠地说：
“脑子给冻格式化了吗？蠢货。你再瞎给我起外号试试？江大厨，这么新鲜的外号小女子无福消受，您留着自己回味无穷吧。”
“李煜的《虞美人》你也能搬来瞎用。”
“啥？”江祁最开始开口的时候根本就没想到这一层面上，他只是单纯逗余初逗习惯了，“美人”这词脱口而出罢了。
对上江祁疑惑不解的眼神，余初了然，只能无奈地笑了一下，冷漠地骂道：“文盲。离我远点，别让我沾上傻气。”
事情进展太快了，江祁快冻宕机的大脑处理器终于艰难地支棱了起来。
很遗憾，它似乎有受虐倾向，不负众望地只处理了余初最后说的话。
江祁的四肢接受到大脑发送的信息后，他立马来了劲，恨不得猛跺一脚，撩起袖子……江祁还是很尊重自己身体的想法的，这么冷的天，胳膊露在外面也太残忍了吧！
遂放弃这个残忍的想法。
江祁装模作样地撩起了空气袖子，逼近余初，质问她：“我文盲？得，我承认。那你呢？你是绝世大文豪！余初你个绝世无敌大傻叉！这么冷的天，你也不知道关心关心我，只知道骂我。”
话末，江祁气不过又补充了一句，顺便抬手打断余初要说的话，示意余初排队：“尊老爱幼懂不懂啊，我话还没说完呢。一点也不尊重我，我讨厌你。”
说着说着，江祁还真有点委屈了。
不知道这人又搞哪出的余初挂着一脸见鬼的表情与身旁的云且初对视。
云且初感觉这小子比自己高中那会儿还讨人嫌，说话欠欠的，她错开目光，又默契地与罗茜雯四目相对。
一直在看戏插不上话的罗茜雯“噗”的一声笑了出来。
“哈哈哈哈哈哈，”罗茜雯的笑怎么也收不住，不知道哪一件事戳中她笑点了，乐得她半弯着腰，“云且初你那会儿可比他还傻逼，哈哈哈哈……”
李盛言这群小孩都还在场呢，云且初快步走近损友罗茜雯身边，贴心地搀扶着罗茜雯的胳膊，手稍稍用劲冲着胳膊拧了下来。
罗茜雯吃痛，彻底停住了笑。
她不满地看向云且初，小声威胁道：“云、小、朵！你胆子肥了是吧，你信不信我把你小时候的糗事全抖出来，告诉李盛言。”
“哦。”
云且初面无表情，又使了点劲。
“啊！”罗茜雯短促地喊了一声，向其他人陈述自己的冤屈。
李盛言一直在旁边看着戏，两条胳膊环抱在胸前。偶尔，给气氛升升温，加把火，赶走天气的寒冷。
这不，李监工又勤劳地给聊天加了把柴禾。
“什么话啊，还要悄悄说，真没意思，小云姐。”李盛言连“啧”三声以表达自己对某人捂嘴罗茜雯的行为表示不满。
罗茜雯见李盛言帮腔，越发得意，尽管自己的处境十分危险。
她嬉笑着直视云且初：“真没意思。”
云且初无语地瞥了李盛言一眼，暗戳戳地加大刑罚力度。
“嗷！你恼羞成怒了吧！”
罗茜雯捂住胳膊挣开云且初的束缚，她指着云且初，一字一句地控诉云且初的无情：“你竟然为了一个男人这么对我，呜呜呜，人家好委屈啊。”
她故意垂下眼，将手抬到苹果肌处，假装擦拭不存在的眼泪。
面向另外三人，她委屈道：“瞧吧，女人就是这样。当你付出了真心，以为幸福就要降临的时候，她就一点一点地推开了你。你们不必劝我，我没事，就是为我付出的感情感到不值。”
江祁虽不知道这位姐姐在搞什么幺蛾子，仍然真情实感地配合着她。
江祁虚拍着被云且初辜负的罗茜雯的背，嗔怪道：“姐姐你也别太伤心了，别伤了身体。瞧瞧，那小狐狸精正得意着呢。要我说啊，这一切都是那李盛言造成的。”
镜头突然被转向李盛言那边。
他不可置信地看着江祁，皱了皱眉。
云且初苦笑着看着这么多戏精同台。
她踮起脚尖，一把揽过李盛言，挑衅道：“那又怎样？”
其他人又闹成一团，没人在云且初这个动作中聚焦过长时间，连云且初本人也如此。
李盛言却僵在原地，动也不敢动，生怕惊扰了某个人，贪婪而又沉默地感受着云且初不太明显的体温。
太近了。
此时，已将近凌晨一点了。
来凑热闹跨年的路人们陆陆续续离开了广场，准备回家睡一觉，正式迎接新岁到来。
江祁被离开的人们带起的风激了一下，缩了缩脖子，说：“真不行了，我真要被冻大脑宕机了。不不不，整个人也要Over了。走吧咱，各回各家……”
忽然意识到了什么，江祁快速眨眨眼，面色不变，改口道：“各躺各被窝！”
罗茜雯是开车来的，她本来要送几个人回家。大家都婉拒了。
江祁说：“谢了罗姐。你早点回去吧，我和余初家离得不远，我和她打车回去就成。”
毕竟也才认识没多久，罗茜雯也不好再说什么。她视线转到李盛言身上，想听听他什么理由。
李盛言回答道：“我没事，你先送小云姐回家吧，茜雯姐。我自己打车就成，不然你回家也太晚了。”
罗茜雯打算和他们说再见，云且初却道：“他们都不坐，我也不坐。”
罗茜雯无语地歪了歪头，心道，这傻逼又在搞什么。
又听见，云且初笑嘻嘻地说：“我想吃关东煮了。”
“那你买回家吃呗。”罗茜雯使劲锤了云且初一下，报了仇。
云且初摇了摇头，又把头埋进围巾里，解释道：“我姥姥要是知道我放着家里那么多吃的不吃，又去买关东煮。哇，死定了。最关键的是，我姥姥今天没睡，在看电视呢。非要熬夜，怎么劝都不听，唉呀，现在的年轻人……”
“啊不，老年人。”云且初尴尬地笑了下。
李盛言没忍住，笑声从嘴里漏了出来。云且初愣了他一眼，不满地说：“你干吗呢？”
李盛言收起了笑容，满嘴开始跑火车：“我，我突然发现我饿了。”
“啥？”
“我也要吃关东煮。”
云且初迟疑地向李盛言发出共进夜宵的邀请：“那一起？”
李盛言爽快答应。
目的达成。
站在一旁插不上话的罗茜雯眼神在李盛言身上游离一圈，只说：“得了，你看好她啊。”
“得嘞，保证完成任务。”
广场上的人走得差不多了，李盛言、云且初并肩漫步在街上。
李盛言突然问：“云小朵，你许新年愿望了吗？”
路上有颗小石子正安安静静地躺在石板上冬眠，幼稚的云且初眼尖瞧见了，一只腿定在原地，另一只腿稍稍往后撤，蓄势待发。
“嘭。”
云且初自带音效。
小石子仿佛不满云且初的做法，觉得此人作恶多端，赌气般朝着远处滚了好几圈才肯停下。
委屈的小石头好不容易刹住了车，换了个地方睡觉，又被李盛言的声音吓了一跳。
“噫——”
何德何能，两个业余配音人员给一颗小石头的起飞、落地都特别配了音效。
“云小朵，你这不行啊，才踢这么远。”
云且初怒气冲冲地锤了李盛言一拳：“我现在的新年愿望就是……”
她恶狠狠地瞪着李盛言，继续道：“李盛言可以闭嘴！”
李盛言不语，把手揣进兜里，不打招呼地向前迈步。
“哎？”
云且初愣神的功夫，李盛言已经走出七八米了。
不知道李盛言怎么了，她小跑着追上李盛言。待她来到李盛言身边，李盛言刻意放慢了脚步。
两人继续并排走着，只不过李盛言死活不说话。
云且初不解，一边走一边问：“你怎么了？”
李盛言还是没说话，一路沉默。
云且初微低着头，立刻开始反思自己的行为，思考自己什么时候惹李盛言难过了。
走着走着，他俩很快到了最近的便利店。李盛言突然把手从外套兜里掏出来，挡在了云且初面前。
云且初一怔，才发现自己快要撞玻璃门上了。
她想找李盛言说话，李盛言却还是保持沉默。
两人在铁格子锅前，挑选吃什么。
云且初却再也忍不了了，她拽着李盛言的袖子说：“你到底咋了？我错了。”
云且初认错非常干脆利落，丝毫不拖泥带水。
“你说，我改。成吗？”
一直绷着脸的李盛言再也忍不住了，手掩着嘴巴，低声笑了起来。
见李盛言笑了，云且初乘胜追击：“对不起嘛，我以后再也不惹你生气了。有什么我做得不对的，你说，我保证改。”
为表自己的决心，云且初伸出三根手指头，宣誓道：“我云且初对着关东煮发誓，以后保证不让李盛言受委屈，否则李盛言再也不吃关东煮。”
李盛言刚漏出的牙此刻感觉非常寒冷。
他无奈地说：“你说你错了。”
“嗯。”云且初回应的非常及时。
“错哪了？”
云且初绞尽脑汁，觉得无论如何也不能说出“我不知道”这句让人来气的话。
可她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干脆放弃：“你猜。”
“滚。”
“你刚许的新年愿望是‘李盛言闭嘴’，现在实现了。”李盛言挑了挑眉，得意地说。
“滚啊，”云且初听了李盛言的话，恨不得把关东煮的锅掀起来扣他头上，深吸了一口气，又呼了出来，“我还以为我惹你不开心了。”
李盛言苦笑道：“我在你眼里怎么这么容易伤心？”
这次换云且初得意了，虽然这得意情绪来的莫名其妙。她道：“是啊，忧郁少年。”
他们结好账，发现身边还有不少人也在便利店。
“真馋。”云且初点评道。
走出了便利店，两人在附近一边溜达一边吃。
云且初看到前方有对男女，距离有点远，她看不太清人脸。只看见，男生往女生怀里塞了束花，突然下跪，从兜里掏出了一个盒子，又打开。
估计是戒指。
“是在求婚吧？”
李盛言点点头。
“也挺好的，安安静静，没有那么多人围观，只属于他们的，求婚仪式。”
李盛言附和道：“对呀，黑夜会见证这一切，新的一年，新的阶段。”
李盛言注视着前方时，云且初突然开始翻挎在身上的包。看到那对男女相拥要接吻的时候，李盛言扭过头，想赶云且初去别的地方吃。
视野里突然出现一只手。
云且初的手握成拳头举在空中，在李盛言的呆滞中，她把拳头展开。
一个“太阳”就这样惊扰了视线。
是个毛线织的太阳形状的钥匙扣。
未等李盛言询问，云且初郑重其事道：“我做了好久，不是‘汤圆’的回礼，是我给你的礼物。”
李盛言暂时没心思去理解云且初上句话弯弯绕绕的意思，他几不可见地抖了一下，说：“云小朵。”
“嗯？姐在，哎呀，我说你能不能别喊我那个……”
“我想许个愿。新年愿望。”
云且初伸缩自如，改口说道：“好啊，我当新年老人，替你实现。”
“你实现不了怎么办？”
“那你就当没听见我刚才说的话。”
“滚蛋。”
云且初把“小太阳”塞到李盛言空闲的手里，莞尔道：“请李盛言小朋友说出他的新年愿望，万能的云且初会尽其所能替他实现的，当然，前提是不违法不犯罪。”
云且初听见李盛言说：“下年，继续陪我一起好吗？”
午夜时分，寂静的街道，没有鲜花，没有戒指，男孩向女孩许了个愿。
女生眉眼弯弯，将眼前人的模样全都记在脑海。
“李盛言你痴呆了？”
“我说了，下下年还有下下下年，我们都会在一起跨年，我陪你啊。”
不远处，有对男女在接吻。
新年伊始，万物复苏。
作者有话说
第26章 第 26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