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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 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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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如琢再回去的时候,顾山青已经被灌了三轮了。
见到他,周围人都识相的挪了挪,把顾山青旁边的位置留了出来,应如琢也没客气,坐下了。
“怎么去这么久?”顾山青跟后脑勺长了眼睛似的,应如琢刚坐下,他就敏感地转过头看他。
看清他肩上搭的大衣之后,顾山青不易察觉地皱眉:“这儿哪来的?”
一直以来应如琢的穿衣打扮都是由顾山青一手指导操办的,他有多少套衣服,顾山青再清楚不过,这衣服一看就不是应如琢衣柜里的。
“刚刚去洗手间被个醉鬼撞了下,他把酒洒我身上了,外套就赔给了我。”应如琢简单地把刚刚的事进行了艺术加工,复述给他听。
听着是合情合理,但顾山青还是怎么看那大衣怎么碍眼,一伸手给扯掉了,把自己的外套拿过来给应如琢裹上。
“穿我的。”命令的语气,根本没留给应如琢置喙的余地。
应如琢也没说什么,老老实实把外套穿上了。不过他和顾山青骨架相差较大,顾山青的外套穿在他身上永远大一圈,活像偷穿了大人衣服的小孩。
“老顾,什么意思啊,不给我介绍一下?”
刚穿好,应如琢就听对面有道含着三分笑意的声音响起,他下意识抬头循着声音望去,却没成想见到了一张令他意外的面孔。
对方一双桃花眼,薄唇,勾着唇角,一副风流薄情的长相,隔着半个包厢的距离,直勾勾地盯着他。
竟然是刚刚在洗手间替他“解围”的那个陌生人。
从自己口中说出去的萍水相逢尚在耳边,两人却已然再度相遇。
应如琢怔神的工夫,顾山青伸过长臂,将他搂进怀里,像搂自家孩子似的,极尽亲昵姿态。
“去,谁的人你都惦记。”顾山青咬着烟笑骂了一句。
旁边有人笑道:“这你就不知道了吧秦恒,这可是老顾的眼珠子,平时都藏着掖着不让人看呢。”
原来他就是他们口中秦家那个独生子。
应如琢漫不经心想着,听他们拿自己和顾山青打趣,脸上连一丝多余的情绪波动都没有。
顾山青也任由他们调侃,没有任何不悦的倾向,就连被几个人围着劝酒,也笑着喝了。
他的酒量很好,这点应如琢知道。有回他跟着顾山青出去谈合作,亲眼见到顾山青在酒桌上把一个内蒙古人喝趴下了,自己还能好端端坐着。
这点应如琢由衷敬佩他。
他自己却不太能喝酒。
这点作为助理来说,作为一个经常被自家老板带着出去应酬的助理来说,其实是十分罕见的。
但事实上他就是不会,顾山青也从没想着叫他练这个酒量。
用他的话来说就是——你男人还没死呢,用得着你给我挡酒?你就在后面老老实实坐着得了,等我被灌趴下了,知道给我送家去就行。
从某种程度上来讲,顾山青这个老板还是很够意思的。
这回也是照旧。
顾山青一个人站前面,挡了八方来酒,红白不忌,应如琢就安静坐他旁边,抱着杯气泡酒有一搭没一搭地喝。
这杯气泡酒是顾山青给他挑的,度数低,他勉强能喝。
不然这桌上全都是酒鬼,他手里没点东西,堵不住其他人的嘴,肯定是要被灌的,顾山青哪能允许这种事发生。
酒过三巡,桌上的气氛越发热烈。喝酒哪有不找点乐子的?有人憋不住了,提议说要不玩点什么。
玩什么呢,另一个人笑着说,玩点有意思的呗,炸金花怎么样。
炸金花规则简单,他们这一圈人都会。但光玩钱有什么意思?提议的那个人笑眯眯拎上一瓶酒,撂在桌上,清脆一声响。
咱们来点新花样,不拿钱做筹码,换成酒,怎么样?一杯算一个筹码。
他撂在桌上那瓶是大乌苏,这酒杂醇高,容易醉。
周围人都嘻嘻哈哈骂他一肚子坏水,却没一个人跳出来说不行的,就连顾山青也只是笑着摇摇头,就没了下文。
他们这圈子人都是从小在酒堆牌堆里玩大的,这点东西对他们来说根本不算什么,顶多算是找点刺激。
那人见没人反对,转身叫服务生拿牌来,抽出大小王,洗了牌。他洗牌的手法流畅,一张叠着一张,一看就是老手了。
“等一下。”牌已经洗完了,该往下发的时候,他突然停手,抬起眼睛目标明确地朝应如琢的方向看了过来,脸上的笑容有几分不怀好意,“这位——是不是也得一起啊?”
话音落下,桌上所有人的视线都一齐朝应如琢望了过去。
应如琢厌恶一蹙眉。
还不待他开口,身旁的老流氓按住他,替他回了:“王勤,你胆子是大了啊,谁的酒你都敢劝了?”
顾山青还是笑呵呵的样子,但任谁都能看出来,他眼底根本毫无笑意,甚至有点阴鸷的意思。
王勤就像没看出来似的,继续说:“这不是大家都玩,我怕人家一个人搁那坐着没意思么。玩玩呗,又不赌钱的,还怕倾家荡产呐?”
倾家荡产倒不怕,怕只怕应如琢几杯下去人事不省,明天起床还要头痛。
如果说刚才顾山青表面上还有点虚伪的笑意,那么现在便是一点笑意都没有了,他直截了当地沉着脸回绝。
“他不会玩。”顾山青搂着应如琢眼皮都没抬一下,“想玩,我陪你,输了我喝双倍的,你输了,也喝双倍的,怎么样?”
桌上静了一遭。
旋即有人干笑着出来打圆场:“老顾这是冲冠一怒为红颜啊,哈哈,王勤你也真是的,人家不爱玩就不玩呗,你以为谁都跟似的,五毒俱全啊。”
王勤看了应如琢一眼,那眼神怎么看怎么让人不舒服:“这不是怕他无聊吗。”
“哎哟,人家老顾带来的人,无不无聊你管得着啊!”
“行了。”一直安静坐着的秦恒冷不丁开了口,全场的目光顷刻集中到他身上,他微微笑着,给应如琢递了台阶,“游戏么,图的是个开心,强迫人家上桌就没意思了。依我看,就咱们几个熟人组局就完了,也玩得开么。”
今天是他的接风宴,自然是他最大,他这么一开口,还有谁有异议?包厢内一阵附和的声音。
顾山青这人不仅酒量厉害,赌技也不差,且今晚他的火气被惹了出来,牌桌上逮着王勤针对,把王勤欺负得叫苦不迭,最后玩不下去了,换的麻将,那也没差,依旧被顾山青按着暴打,输得一塌糊涂,酒都不知道吹了几瓶了。
更可怕的是,堵他的不止一个顾山青,就连秦恒今天也不知道吃错什么药了,帮着顾山青一块对付他,王勤那真是双拳难敌四手,有苦说不出。
到最后喝得二四饼都分不清楚了,被俩保镖抬出去的。
“行了,今天就到这儿吧,老爷子还叫我明早回去吃饭呢。”王勤走了,秦恒也跟着推了牌桌,“大家各回各家吧。”
应如琢在旁边已经等得昏昏欲睡——顾山青那个老王八蛋,说什么半个小时就走,全是骗人的,这都待了四五个小时了——听了这话下意识站起来,起身就要走。
还没来得及从沙发缝隙里出去,视线内倏然多出道身影。
秦恒走到他身边,拿起那件他搭到应如琢身上,又被顾山青脱掉的大衣,不顾旁边人异样的眼神,自顾自穿上,而后别有深意地看了应如琢一眼,施施然离开了。
应如琢脑子里那点刚酝酿好的睡意瞬间消散得无影无踪。
他感觉到顾山青落在他身上的眼神都变了。
“衣服是秦恒的?”他听到顾山青问他,声音低沉,听不出是什么态度。
“……是。”
顾山青点点头:“刚才在洗手间撞了你,把酒洒在你衣服上的,也是秦恒?”
应如琢硬着头皮答:“是。”
他听到顾山青笑了一声。
“很好。”顾山青说,“你长本事了。”
很简单的一句话,近乎平淡的语气,却让应如琢浑身寒毛都炸了起来。
别人可能不了解顾山青,他却门儿清,一般顾山青用这种语气说话,就代表他动怒了。
“顾山青……”他想叫他的名字,刚起了个头,就惊觉手腕上一阵大力传来,顾山青懒得听他狡辩,直接拖着他往外走。
他和顾山青的力量根本不是一个量级的,只能像只小鸡崽子一样被顾山青拖上车。
“顾山青!”他用力挣扎,胡乱踢着,急于从这桎梏里逃离,又惊又惧,拼命推压下来的人,“你别发疯!”
顾山青置若罔闻。应如琢那点花拳绣腿在他眼中跟过家家没什么两样,轻而易举就被他制服,他把人牢牢困在臂膀间,残忍地bo去对方的衣服。
车里暖气刚开,温度还没上来,ji肤一接触空气就激起一阵zhan栗,应如琢声音都变调了,染上哭腔:“顾山青!混蛋!你放开我,我不要在这里!我不要在这里!!”
他的哭拒在此刻根本毫无作用。一只猛兽,好不容易捕到了称心可口的猎物,哪里有放开的道理?
应如琢的双手被一把抓住固定到头顶,顾山青俯身吻他,吸yun着他的唇she,动作粗bao而直接,像恨不得把他jiao碎了吞到肚子里去,毫无半点温柔可言。
这个老男人对他的zhan有欲简直可怕到了危险的地步。
应如琢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惧,他所有的抗拒在顾山青面前都如同蚍蜉撼树,无济于事。
他被动承受着这个肆虐的吻,被动承受来自顾山青施加在他身上的滔天情欲。
大手一路向下,熟练解开他的皮带,拉下拉链,顺着布料滑进去。
应如琢整个人一抖,一声呻吟不受控制地溢出。顾山青眼睛都烧红了,理智在悬崖边摇摇欲坠。
就在他要有进一步动作的时候,车厢内骤然响起一阵铃声。
应如琢就像抓住了救命稻草,叫道:“电话!顾山青你电话!”
箭在弦上,哪还管什么电话不电话,顾山青充耳不闻,继续他的掠夺,但铃声却锲而不舍地响着,仿佛不接就不罢休。
应如琢急得眼泪都出来了,他拼命捶打着顾山青的后背臂膀,甚至用脚去踹:“接电话呀,你接电话呀!”
顾山青终于不耐烦地从口袋里掏出手机,却没松开对应如琢的钳制。他一手把手机按在耳边,另一只手仍旧牢牢地控制着应如琢。
“喂,什么事?”
“顾总!顾总!”电话一接起来就听对面叫道,“救命,您救救我们!我是纪岚的经纪人,纪岚出事了!”
对方声音的惊慌失措不像是装出来的,顾山青慢慢坐直了身体,眼神很快从情欲中冷却下来,恢复了一贯的冷静和锐利。
“怎么回事?”
应如琢趁机挣脱开他的束缚,缩到角落里。他的衣服已经被顾山青扯得乱七八糟,车内的温度还是有点低,他颤抖着整理好衣物,不知道是被冷的还是被吓的。
顾山青还在那头跟经纪人打电话。
“纪岚被人下了东西,那个导演非要他去给陈总敬酒,肯定是他们在酒里面加料了,顾总你快来救救我们啊!”
顾山青按住额角,低咒一声。
应如琢还蜷缩在车座角落,像一只柔软警惕的小动物,看着他:“谁的电话?”
顾山青不知道怎么跟他说。
车内空间小,其实应如琢全听得一清二楚,明知故问:“纪岚的是吧?”
顾山青深吸一口气,去摸他的脸:“吓着你了?”
答非所问。
应如琢最讨厌他假惺惺这出,一把打掉他的手,愤愤瞪着他。顾山青也没火气,叹了口气收了手。
“他遇到点麻烦,我去处理一下,你在这儿待着,我叫司机来接你。”
应如琢冷冷提醒他:“你喝了酒,不能开车。”
“我叫希娜过来。”
反正怎么说,都不会带着他去。
要不说顾山青后宫这么多人也没失过一次火呢,都是有原因的。
应如琢还能说什么呢,他冷笑一声,背过身去,懒得再理顾山青。
“晚上不用等我回来。”下车前,顾山青叮嘱他。
应如琢翻了个白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