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第 1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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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玫攥紧拳头盯着顾旻，决绝撂下狠话，“顾旻，你会后悔的。”
夺门而出刹那，顾旻自始至终不曾瞧她一眼，也不再说话。
章婼倒吸一口气，顾旻同女人的感情纠葛，旁人无法评头论足，但他的情绪怎么可以这么稳定！！！被倒了这么多的酒，被威胁竟一声不吭。
包厢寂然，顾旻脸色和缓，笑意却是凉的，说：“我去换件衣服。”
狼狈不堪漠然走出包厢，章婼看着茶几，酒瓶东倒西歪，酒液在沙发上缓缓往下流，一片狼藉。
“你哥都这样了，还要跟邬童结婚？”
顾烨靠在她身上，敛去笑意说：“很多事，身不由己。”
真的身不由己吗？
回去途中，老城区开始张灯结彩，红灯笼下漆黑的夜色，比起城区，更有年味。
一路上，两人默契沉默着，直至送到巷口，顾烨搂着她，依依不舍道：“婼婼，想过结婚吗？”
章婼一怔，双手轻轻从他手臂滑下握住他的手，仰头看着他的眼眸，“晚安！”
转移话题拒绝回答，顾烨却拉着她的手不放，在她唇上浅啄一口，无奈笑道：“晚安！”
走几步回头，顾烨还站在车旁，明媚朝她微笑，章婼动容按下蠢蠢欲动的心思，最后还是转身一人往前走。
这条道曾有过被狗追逐美好回忆，那是感情的萌芽，而结婚太过遥远，自己终究被自卑打败，不仅仅因痴呆症的母亲，还因她没自信能够与顾烨谈未来。
不记过去，活在当下，亦不奢未来！
一路自我宽慰胡思乱想徐徐上楼，到三楼，看见陈玥站在自家门口探出脑袋，陈玥看见她，眼眸亮堂。
“章婼姐，你回来了！”她欣喜往前走到身边。
这么晚，陈玥还没睡，十有八九有事，章婼站在楼道灯下，忽明忽暗的声控灯彻底亮起来。
“小玥，这么晚，还不睡?”
“姐，章…源，有没有…跟你联系？”陈玥支支吾吾。
章婼的笑容僵在脸上，看着女孩满面愁容，问道：“没，怎么突然问起章源？”
“我去过一次云城，他似乎过得并不好。后来我们私底下偷偷联系，我告诉他，阿姨同你现在过得很好，他就不再回复了。”
陈玥低头，难过说：“章婼姐，我本想将这件事一直当做与章源的秘密，但章源说有句新年祝语要转达，所以……”
“新年快乐！他的祝福语。”
章婼安静听着，百感交集，但仍不动声色摸了摸她的头，莞尔：“我知道啦，若章源再联系你，及时告诉我，很晚了，去睡吧，晚安！”
站在风口处，看着陈玥进屋，她朝她微笑，章婼回以柔和笑容，可心底埋下的悲悯开始咕噜咕噜冒出来，疼。
楼道灯下，寒风透过窗户缝隙呼呼作响，外头一片黑，眼睛无法聚焦，愣神站在风口许久，站得麻脚。
手机屏幕亮了亮，是顾烨的信息，但没点开，收起思绪进屋，客厅黑漆漆，章婼没开灯借着手机光亮径直往章源卧室去。
章源走后，这卧室一直是她在住，但格局摆设一直原封不动，她等他回，却不愿主动找他，即使是举家欢乐的年关之际。
脱掉外套、鞋，没有换睡衣就着衣服蜷缩在床，心口微微发闷，直至疼了起来，章婼已经不再靠安定入睡，可今晚太疼了。
冷汗涔涔，伸手摸索拉出柜子，从瓶子倒出一颗安定，折腾后半夜才迷迷糊糊睡着。
翌日，悠悠醒来头疼欲裂，客厅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下床出了卧室，章婼站在卧室门口，一眼看见顾烨与行李箱。
他在收拾客厅，虽动作小心翼翼，但依旧控不住发出声音。
这是演哪出？章婼斜靠于墙揉了揉眉心，讶然道：“你…这是…”
顾烨环顾客厅，测量尺寸粲然一笑：“住这里。”
“什么？”
轻飘飘三个字章婼却怀疑听不大清，走到他面前，略显疲倦说：“你再说一遍，干嘛？”
“住这里！”顾烨指了指客厅。
皮尺收起，应该是打算把沙发位置放一张折叠床。
她纳罕，放着奢华宽敞的碧苑小区不住，跟自己与母亲挤在两室一厅套内只有七十来平的老房子里，章婼像看怪物一直注视他。
一会后，站累了抱臂坐在沙发上，踢了踢行李箱，摆出一副大姐头样子说：“住这？别开玩笑，回家去。”
“不开玩笑，昨晚你没回我信息，又不接电话，我对你跟阿姨太不放心了，以后住这里，我安心你们安全，是不是？”
心里说不清道不明感觉缓缓溢出，像雨后春笋拔地而起，在心尖口徘徊。
在章婼犹疑心口异样时，他屈膝半蹲下，握住她的手说：“昨晚我说的结婚，不是随口说说，从现在开始，我们同居试试。”
试个头，同居个鬼，你在，我才不安全！昨晚犯偏心痛加上失眠，根本无暇顾及他到底发了什么信息，至于电话，她也没注意。
两人僵持在客厅，从母亲卧室出来的中年女人并不是张琳，章婼愣了下，才想起张琳跟她说，请假换了福康养老院另一个护工。
章婼不理顾烨，抽出手起身进到母亲卧室，母亲看见章婼，神色茫然第一句话问道：“你是谁？”
脚步止住，眼眶迅疾发红，却依旧强颜欢笑自我介绍：“章婼，立早章，女若婼。”
母亲依旧茫茫然，章婼走到床边拉出床头柜拿出笔与纸，耗尽所有的力气一笔一画铿锵有力写下自己的名字，“章婼！记住了。”
母亲像个小孩一样拍手，“好呀。”
中年女人打了盆热水说：“章小姐，我姓刘，你就叫我刘姨，刚才林女士尿裤子了，我给她洗洗。”
“我来。”章婼接过热水，耐心哄着，洗好屁股换好衣物床单被褥，拉着妈妈的手坐在床沿，许久。
不过六十的年岁，两鬓已斑白，近来母亲情绪稳定很多，此刻像个乖宝宝安静被章婼搂着，缄默许久。
蓦然抬头，顾烨靠在门边一言不发。
四目相对，温情脉脉，顾烨的电话铃打破沉默，他转身出去接电话，章婼才拍拍脸打起精神收拾自己。
顾烨接完电话，面色凝重说：“先去实验室一趟，晚上我们去超市采购准备过年。”
“哎…你…行吧，住就住吧，只不过现在你看上去……”章婼无奈妥协却欲言又止，很想问关于那个电话内容，话到嘴边又咽下。
匆匆吃完早饭，张琳换班回来，章婼才跟着顾烨出门前往实验室。
车子开在半路，章婼侧头看他抿紧的唇，禁不住问道：“实验室出事了吗？你看上去脸色不对劲。”
“黄雅琪跟陆安吵起来了。”
黄雅琪与陆安，一个没心没肺，一个沉稳内敛，这两个吵架，确实怪异，但能让顾烨神色紧张，应该不是小打小闹。
“因为什么？”
“跳槽。”顾烨冷若冰霜吐出这二字，踩下油门加速，章婼见此，没有继续追问下去。
RT科技发出通告，于两天后举办公司年会开始放假半个月，让大家过个好年，于是急匆匆与同事擦肩而过都能听到关于半个月假期的议论。
可现在，他们根本没有欣喜半个月假期的到来，顾烨加快脚步冲到实验室时，几人面面相觑。
实验室大门大开，邬童居然也在，脸色依旧苍白，精神头倒还不错，坐在自己工位上咀嚼口香糖。
黄雅琪嘟着嘴，长发随意散乱扎着马尾，一个人闷闷不乐。
而陆安在角落低头，脸色苍白，桌面上是一堆被撕得七零八落的碎片。
顾烨面色缓和，拉过一把椅子坐下，翘起二郎腿，尽量用愉悦的语气开口说：“谁起个头，说说来龙去脉呗！黄雅琪？”
被点名的黄雅琪一怔，换成平时，她肯定手舞足蹈绘声绘色添油加醋，一五一十全部倒出，此刻作为参与者，破天荒保持沉默。
邬童眉梢一挑瞥了一眼章婼说：“Ligo one一期2个月完成投放市场试运行，看来打击很多人呀，陆安要跳槽，黄雅琪义愤填膺，估计只有这个自我感觉良好的新人……”
邬童没将话继续说完，意指谁，章婼自然明白。
她曾以为经过阑尾炎一事，她们俩关系会有所缓和，没想到今日邬童的话依旧带刺，只不过她已经知晓邬童的性子，也不像初见那般在意。
靠在顾烨身边，淡然一笑说：“据我所知，Ligo one 基础都做好了，雅琪的测试版里有一个指令也可以直接使用，方向我们定了，2个月用来修补丁完善，跑市场定方案规则，虽然仓促但加把劲应该没问题。”
邬童勾唇看着她，不做反驳，转头面向黄雅琪，“轮你发表意见了。”
黄雅琪指着自己，一脸无辜懵懂状，“我？我自然跟着老大步伐走啊，哪像某人，叛徒。”
被贴上“叛徒”标签的陆安终于抬眼皮扫视在场所有人，苍白凝重面容下干裂的唇终于动了，哽咽道：“对不起！”
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第 1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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