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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上巳放节假 ...

  •   苏长安回府上之后才觉得自己又累又饿,提前准备好的吃食吃了几口就趴在桌上睡着了,最后还是吴伯喊来丫鬟把人送回房里伺候洗漱。

      苏长安半夜突然发起烧,整个人昏昏沉沉地陷在梦里:梦里她站在熟悉的过道,一抬头就能看到那座琉璃瓦顶的建筑,抬头是黑压压的天,她慢慢往前走,走了不知道多久,一道大红门出现在她门前,苏长安想伸手去推,伸出手才发现自己的手变得很小,跟小孩一样。

      还不等苏长安搞明白是怎么回事,一个少年突然出现:“安儿,你怎么在这?快走,爹娘在找你呢!”

      少年蹲下身朝着苏长安伸出手,苏长安慢慢伸出手还不等将手放在那少年的手掌上,猛然画面一转,对她伸出手的少年变成了一个脸上有奇怪花纹的小姑娘。

      “你为什么还不来救我?你不是答应会回来救我吗?”那个小姑娘就这么轻轻把手搭在苏长安的手上,黑亮的眼睛盯着她。

      苏长安看着眼前的小姑娘还有一瞬间的茫然,突然小姑娘的身后不断涌出黑色的鬼手,将她往黑暗中拖。

      这一瞬间苏长安想起来所有,她紧紧抓住小姑娘的手:“我该怎么救你!”

      小姑娘像是很欣慰苏长安终于想起了她,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在内城。”

      说完小姑娘就松开了苏长安的手,任由自己被鬼手拖走,苏长安不管怎么伸长手都够不着她,身体还不断往后移,离小姑娘越来越远。

      强烈的坠崖感令苏长安猛然惊醒。

      苏长安坐在床上喘气,梦里的一切都变得模糊,但总觉得有什么重要的事,努力想了很久,只记得有人说“救我”“在内城”,虽然记不起是谁,但是自己急迫的心情骗不了人。

      “做噩梦了?”岁坐到床边上,看着一身粘腻的苏长安:“昨晚你突然开始发烧,后面丫鬟进来伺候的时候你一直在梦呓,睡得不安稳。是梦到什么了吗?”

      苏长安手里抓着从额头掉下来的帕子,坐在床边穿鞋打算去洗个澡,但人还是迷糊的。

      “在想什么?”岁坐在苏长安的身边,抬头静静地望着她。

      岁的眼睛里明明什么也没有,却莫名让苏长安感到安心,她重重吐出一口浊气,有些沮丧地说:“我刚刚做梦,有人跟我求救,可是我想不起来是谁,只记得那人说在内城。”

      听到苏长安的话,岁眼神闪了闪又很平静地拍拍她的手以示安慰:“或许是有这么一个人吧,但内城也不是随便就能去的,多想无益。现在你该做的就是去好好洗个澡,去去病气。”

      苏长安觉得岁说得很有道理,在丫鬟的伺候下把自己收拾感觉,美美地打扮好就带着岁往正厅去。

      但越走苏长安越觉得不对劲,院子里一个人都没有,直到到了正厅才看见大家都排队在领东西。

      “这是在做什么?”苏长安好奇地凑上前去,看着吴伯对着名单发荷包。

      “公子说上巳了,给大家发点赏钱,让大家出去过节,”吴伯低头在名单上做好记号,抬头关切地看向苏长安,“安丫头,身体怎么样?昨晚听说你发烧了。”

      苏长安看着大家领赏钱两眼发光,笑盈盈地回吴伯:“我已经没事了。那个吴伯……大家都有赏钱,那我……”

      话虽没有说完,但意思已经很明显了,苏长安搓着手的财迷样让吴伯忍不住哈哈大笑:“你这丫头没想到居然是个小财迷!虽然吴伯也很想给你,但是公子说你们是朋友,哪有给朋友赏钱,这是在折辱你。”

      “真的不能有我的吗?”苏长安可怜巴巴地双手拜拜。

      吴伯被苏长安逗乐了,但依旧摇摇头拒绝了。

      苏长安知道真的没有自己的份,沮丧地站在一边,满眼羡慕地看着大家领完赏钱就出了府,一直到最后一个厨子也离开,她才反应过来——厨子都走了,今天没有人做饭!

      当苏长安急急忙忙找到殷辰极的时候,他正在自己的院里悠闲地看书。

      “公子,府里的厨子都过节去了,那今天谁来做饭啊?”民以食为天,苏长安对于吃这件事是十分上心。

      殷辰极听到问话像是才反应过来,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慢悠悠地开口:“这的确是我的疏忽,那今天就要麻烦长安辛苦一点了。”

      看着殷辰极一派悠闲,像只满身算计的笑面狐狸一样,嘴上说着辛苦,但本人却没有一丝道歉的意思,苏长安被狠狠噎住。

      她气闷地低头看岁,岁两手一摊,表示爱莫能助。

      想到自己也要吃饭,苏长安认命地一个人去了厨房。

      过了许久,殷辰极坐在桌边看着那两盘黑乎乎看不出原材料的菜,以及快要烧成碳的两碗米饭,重重地呼出一口浊气。

      苏长安见他这样,立即表明:“我可以尽力了!别看他们不好看,但说不定味道不错呢!”

      “我们出去找饭馆吧。”殷辰极一脸严肃地站起身就往外走,不带一丝留恋。
      *

      出门时已经是正午,街上空荡荡的,也不见有开门的店铺。

      苏长安对于这宛如空城一样的现象有些奇怪,抬头问殷辰极:“公子,这大中午不见人也不见炊烟饭香,这也太奇怪了吧?”

      “以前不是这般模样,现在城里居民不敢出门,这时候能出来讨生活的都是迫不得已。”殷辰极目光有些许散,好似在回忆着什么。

      不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话,但其中原委苏长安一点也不清楚,在她的记忆中在外乞讨的时候街上还是人来人往的样子,忍不住还是想问问:“之前到底发生了什么,自从我进了苏府对外面的消息就一无所知了。”

      “原来你不知当年发生的事啊!”殷辰极有些惊讶看了一眼苏长安,视线落在她脖颈上的平安锁又收回,“那件事距今已经有七年之久……”

      通过殷辰极的讲述,苏长安渐渐直到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令全城的人如此恐慌——七年期,名叫游像的凶兽本该在封印中沉睡,不知为何突然苏醒将封印撞碎释放出戾,被戾侵蚀的人或兽都会无差别攻击,为再次封印游像本体,不让其为祸世间,两大家族除开小辈,全员出动,最终以两族参加固封的人全部身死得以结束。

      但被释放出来的戾却依旧一直萦绕着丰都,试图闯入城内,一直没有净化的办法,掌管城内事务的鬼家由此下令封闭城门,但戾仿佛无孔不入,时常还会出现在城中,因此城中居民惶恐不安。

      苏长安听完这些正打算继续询问,突然鼻尖划过一丝食物的味道,瞬间就觉得自己饥肠辘辘,所有问题都先抛去脑后,循着气味来到了街尾一座小酒楼前,她迫不及待地就先踏进去。

      在柜台站着的女子迎了上去:“客官可是来吃饭的?店里都是空座,客官随意坐。”

      小酒楼很朴素,没有过于花哨华丽的装饰,有着一股自然的气息,很清新,若隐若现间还能闻到一丝丝的花香,虽然没人来但桌椅、地板没有一点灰,可以看出其人的用心,店里只有那女子一人估计这店就是她一人撑起的。

      两人上了二楼坐在靠窗的位置,老板娘拎着一壶茶过来给两人都倒了一杯,是菊花茶,蒸腾的热气带着菊花的香气在鼻尖萦绕,苏长安端起抿了一口:“老板娘,你这菊花茶里面放了糖吗?好甜啊!”

      “客官喜欢就好,”老板娘浅浅地笑着,说话也温温柔柔的,“客官要吃些什么?”

      苏长安看看没有菜单,又看看殷辰极开口:“做几道招牌的菜,最好多些肉。”老板娘答好就下去准备。

      不多时几盘色香味俱全的菜就被端了上来,从早上到现在都没吃上饭的苏长安眼前一亮,在老板娘下去之后便动筷。

      岁不能吃东西,无聊地趴在窗边看着外面,看了很久都是空荡荡的,便自己一个木偶下楼逛,一楼老板娘也不在,只听见后院一直有炒菜的声音,到后院趴在后厨门边看去,整个后厨堆满了各式菜肴,但老板娘也不见尝,就是不停地做;岁觉得不对劲便悄悄离开,回到楼上。

      刚到楼上岁还没开口,就看见两个人为了一个鸡腿僵持住了。

      苏长安虽然知道跟人抢食不太好,但今天这个腿好似有魔力一般,格外诱人:“公子如此尊贵的人,肯定吃惯了凤翅龙肝,不会跟我一个小姑娘抢这么一个平平无奇的鸡腿吧!”

      “虽是这么说,但偶尔尝尝平常吃食也不乏是种别样滋味。”殷辰极虽然笑得十分温和,但筷子的力度一点没松。

      两人言语客气,但动作一点也不谦让,岁看着两人没空搭理自己,又自顾自爬上板凳趴在窗户上。

      空无一人的街上,两个衣着华丽的人引起了岁的注意,尤其是那个穿得很像花孔雀,还摇着扇子的男人很是眼熟,看着像一个故人。

      楼下那男人也发现了岁,抬头跟她对视了一下,眼里从平静到惊讶又恢复到原本的玩味,正打算露出笑一只鸡腿直直砸在他脸上,跟在他身边的少女“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本来并没有打算进酒楼的男人,在身边人的笑声中黑下了脸,拿着那鸡腿危险地微笑着上楼找人算账。

      那男人上楼正好看到争论的两人,殷辰极淡淡看了他一眼继续笑眯眯地跟苏长安掰扯鸡腿掉下楼是谁的问题。

      男人看见殷辰极先是有些惊讶,两人眼神交汇一瞬间便又错开,男人铁青着脸,笑问:“二位,这是你们的鸡腿吗?”最后几个字是咬着牙的。

      苏长安本已经起身打算下楼将鸡腿捡回来,听见来人的话回头看去,那人满脸油光,手上还拿着鸡腿,脸立马通红,起身连连道歉:“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这是个意外!”

      坐在一旁的殷辰极依旧淡定喝茶,丝毫不见慌乱。

      男人见殷辰极如此悠闲,就觉得他才是能做主的人:“在下闻人鹤,不知公子这事可否给在下一个交代?”

      “自然,对于这件事我们深感歉意。”殷辰极一脸悔过,并把腰间的玉佩解下放在桌上,推到对方面前,“这个玉佩作为赔偿,闻人公子觉得如何?”

      此时的苏长安只觉得殷辰极在用劣质玉佩打对方的脸,丝毫没有道歉的意思,吓得她冷汗都下来了。

      “公子……”苏长安一脸着急地悄悄转过头喊殷辰极,想让他有点诚意,不然容易被人打。

      没想到的是,闻人鹤很开心地就收下了那块玉佩:“公子如此诚心地赔礼,是个爽快人,不如我们交个朋友,就当不打不相识,如何?”

      “啊?”疑惑的苏长安抬起头,满眼震惊地看着闻人鹤。

      而同样不明情况,与闻人鹤同行的姑娘也跟苏长安一个表情。

      “不如何。”殷辰极垂眸品茶,并不打算过多理睬对方。

      但闻人鹤只当没听见,很自然地找了个位置坐下,给自己倒了杯茶也喝了起来:“这茶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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