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为最强的废物虫族是什么体验》枭别枝

6、第六章

　　“格林中将是什么原因请假？”艾瑞斯将文件交给第七军团上将过目签字，顺口问道。

　　“他说是哥哥的虫崽病了，这几天回去带虫崽。”第七军团上将年纪不过五十出头，第七军团常年在外征战，他作为年轻的上将自然也战功赫赫，本身容貌俊美性格沉稳温和，深受第七军团军雌爱戴。艾瑞斯知道格林他哥早几年就战死，他哥的雄主更是个不管不顾的，小雌虫崽一直由他养着，便点点头示意明白。

　　和艾瑞斯交接工作的军雌也了解了一些关于精神治疗计划的内容，带点调侃地恭喜他将要和一位精神力强大的雄虫阁下近距离相处四个月，又拍了拍他的肩，嘱咐他定要让这份计划顺利推行，所有军雌都明白一个真正的雄虫作为军医出现在军营意味着什么。

　　每只雄虫和雌虫都天生具有精神力，但只有雄虫拥有与之匹配的控制能力，而雌虫不论怎么努力，都只能徒劳地感知到自己的精神力随着时间的流逝或者使用越发涣散和混乱。

　　正常来说，精神力溃散是个较为漫长的过程，普通雌虫大多会在将近二百岁的时候才第一次察觉自己精神力出问题，并且只要不常使用精神力，三百岁寿终正寝毫无压力。

　　但是军雌不同，很多军雌在不到七十岁时就会因为精神力暴动死在战场，而且精神力越高的军雌死得越快。

　　为了维持军雌更长久的作战能力，帝国强制令每个军雌都与雄虫成功匹配，并且法律规定雄主有履行对军雌精神力疏导的责任，若雄虫不予配合，会剥夺其雄虫的权力，强制在医疗机构进行义务精神力疏导，这样大部分军雌起码都会拥有长达一百年的作战能力，这让虫族在宇宙间相互掠夺倾吞的斗争关系中立于不败之地。

　　但军雌在前线的死亡率依然长久的居高不下，其中因精神暴动而亡与战死各占一半，甚至不少战死的雌虫也是因为感受到精神力逐渐奔溃，才选择与敌方同归于尽的死法。

　　帝国不在乎作为数字死去的军雌，但帝国在乎数字本身，因为那些数字代表了帝国的战力、资源，是在种族和文明中博弈的筹码，没有统治者愿意看到自己手中的筹码如沙砾般流失。但即便如此，在此之前也从未有雄虫进入军团，无论是后勤还是前线，因为他们是更加珍贵的资源。

　　所以这次计划中派遣一个雄虫进入军营，是令所有军雌和雄虫都始料未及的事情，而且这是皇室、医学院和军部总司令联手推行的计划，虽然没有大肆宣扬，但这更让一些嗅觉灵敏的虫族闻到了风雨欲来的味道，换言之，巨大变革的前兆。

　　不过大部分军雌只是为以后不用在战场上击毙陷入狂暴的战友欣喜。艾瑞斯知道的内容更多，但他却对政治这方面不太敏锐，只隐隐约约有些预感，而且即便他看上去平静，实际上还没从得知新任务的余震的无所适从中缓过劲来。

　　中午，艾瑞斯将飞行器开到奥利特指定的一个较为偏僻的停机场里，然后坐进早就停在那里的另一架飞行器中，起飞前，车中的设备会自动将他彻底扫描一遍，他并不被允许带除了他本虫外任何东西去奥利特的住所，尤其是能够被定位的电子设备，等到地方，他会拿到由奥利特准备好的进行过地址加密的光脑和外界联系。

　　坐进奥利特派来的飞行器里，艾瑞斯才发现，这架外观上没有丝毫显眼之处的飞行器内部没有任何他熟悉的地方，这是个全密闭的空间，没有正常飞行器的座驾和指挥屏幕甚至窗户，只有一张床，和一台悬浮的光脑。艾瑞斯检查了一下，如他所料没有联网，不过里面有一些储存好的资料。

　　在艾瑞斯研究飞行器内部的时候，机门自动缓缓关闭，艾瑞斯看了一眼，坐到了床上，点开光脑中唯一的文件夹，不过多时，他不知不觉得感到困倦，倒在床上睡着了。

　　醒来的时候，飞行器已经在机库中停好，打开了机门，艾瑞斯揉了揉脑袋，抬头看光脑，连唯一的文件夹都删得一干二净，这防范的严密程度就连他见惯了军部防卫系统都忍不住咋舌，怪不得殿下的信息几乎无法收集，这的确没虫找得到他在哪里。

　　下了车，艾瑞斯看到敞开的机库外是茂盛的森林，放眼望去没有能够定位地区的特殊品种，回过头，一座看上去废弃很久的堡垒式建筑沉默地匍匐在他身后，各种树木灌丛高高低低地生长在上面，将整个建筑掩埋，就算是卫星也只能拍出一片普通森林图片。

　　大门没有植物遮挡，随着艾瑞斯的靠近应声而开，门后，是昨日见过的奥利特殿下，轮椅后忽然伸出一支机械臂向他挥了挥，是小r。

　　“欢迎，艾瑞斯。”奥利特在家里一般不会穿得很正式，主要以舒适为主，宽松的领口露出优美消瘦的锁骨和一小片胸前的皮肤，短袖下的双臂白的透明，青色的血管因为消瘦而清晰可见。在大厅的白色灯光照射下，奥利特宛如一座被赋予了生命的雕塑作品，即使是对外貌在意程度不高的虫族也会为他的美丽赞叹。

　　“午安，殿下。”艾瑞斯自然地向他行礼，目光却恍惚了一下，然后有些心虚地垂下了一点视线，殿下还是个未成年，但已经具有了足以令雌虫着魔的魅力，尤其是那双笼罩着雨雾般的灰眸，任何见过那双眼睛的虫都会渴望被它们长久的注视，艾瑞斯忽然明白其他军雌对雄虫追逐的本能，因为他此刻就有相同的感受。

　　堡垒的大门在艾瑞斯背后闭合，奥利特向艾瑞斯招了招手，“你来推我，我给你介绍一下这里。”

　　“小r带路。”奥利特补充道，又想偷偷去挤艾瑞斯的小r闻言，欢天喜地的滴溜溜滚到了前面。

　　“这幢建筑地面上三层，地下三层，三层是仓库，二层和一层是生活区，负一层是实验区和医疗区，负二层和负三层都是训练场地。”奥利特总体介绍了一下，其他的由小r挨个介绍，他偶尔补充两句。

　　两虫一机只逛了几个比较重要的房间，带艾瑞斯熟悉了一下电梯和安全通道的位置，最后小r带他们走到了二楼艾瑞斯的房间前。

　　“这里是艾瑞斯阁下的房间，对面是小殿下的房间。艾瑞斯阁下，请随我来。”小r站到房间门口，机械手臂在门侧的感应区划过，刷开房间门。艾瑞斯停下脚步，顿在原地，手也没放开轮椅的推把。

　　“去吧，我在这里等着，收拾完了你和我一起去精神力训练室。”奥利特察觉到艾瑞斯对把他留在门口等待的犹豫，催促道。

　　“是，殿下。”收到殿下的命令，艾瑞斯才干脆利落地放下手跟着智能机械进了房间。小r先让艾瑞斯往堡垒的安保系统录入了个虫信息，开放部分房间的使用权限，然后给他激活了新的光脑，最后递给了他一套新衣服，自己滴溜溜出了房间。

　　军雌换衣服的速度自然快得没话说，小r刚刚出了房门，艾瑞斯后脚就跟上了它，全程让奥利特不过等了一分多钟。

　　小r被奥利特打发去做堡垒的日常检修工作，由艾瑞斯推着他坐电梯到负二层，奥利特坐在轮椅上闭目养神，艾瑞斯也就安安静静观察室内的结构装修。堡垒内的装修是机械工业风，和艾瑞斯所在军营高度相似，就算是生活区也没见到一般雄虫喜欢的那种奢靡华贵的装饰品，或者一些更有生活气息的布置。

　　不知道这里到底能不能算是奥利特的家，艾瑞斯心想，这里除了小r似乎都没有其他智能机械，目测装得下几万虫的堡垒只有两个虫，实在有点太冷清了。

　　“其实一开始这里不止有我和小r。”当军雌在专注思考一个问题的时候，奥利特能模糊地感知到他的想法，所以他忽然出声解释道，“本来还有其他的一些虫，实验体和医生之类的，后来实验体都死的差不多，医生也就都调走了，只有我老师偶尔来。不过要我说的话，虫少点挺好。”

　　“实验体？”艾瑞斯皱眉，看到负一层实验室时他就大概猜到可能这里做过虫体实验，但没想到殿下以前居然和他们也生活在一起，再往深想，难道殿下也……

　　“我不算是。”奥利特其实也不是很清楚自己到底算什么，他昏迷的时间太长了，清醒的时候也没怎么了解过这里的其他实验体，有可能他只是个病人，有可能他也是实验对象，奥利特其实不太所谓，但艾瑞斯好像有点在意这个，“我在这里大概是因为这是我老师的名下实验室。”

　　两虫走到了负二层精神力训练室的门口，奥利特一抬手，门侧的电子屏幕自动脱离墙壁伸到他面前，进行瞳膜和指纹扫描后机械门收进了两侧的墙壁。

　　房间里安装着一排排的精神力训练机，每一台都有一面巨大的弧面屏幕，旁边挂着链接精神力的头盔，正对屏幕是可调节拆卸的座椅。靠近门口的一台座椅已经被拆掉了，奥利特告诉艾瑞斯那是他常用的位置，把轮椅摆过去就行。

　　“和军部的训练室看上去很像。”事实上除了场地稍微小一点，设备少一点，就连设备的型号都和是一样的，艾瑞斯把奥利特推到指定位置，熟练地开启设备，将精神力头盔设置好准备给他带上。

　　“嗯，你要不要和我联机？”奥利特弯起唇角，他虽然还没开始身体的复健，但精神力复健已经断断续续将近两年了，否则也做不到握一下手就能帮艾瑞斯平复精神力躁动。

　　不得不说，这个精神力训练机还蛮好玩的，用精神力操纵飞船战斗，难度高，内容丰富，随机性大。军部的记录不上传星网，而在连网记录里，他的记录已经一骑绝尘地在榜首挂了好几个月，这让奥利特想知道自己和优秀军雌水平相比如何。

　　艾瑞斯给奥利特开机的时候看见了他的战斗历史记录，居然比他的最高分数还要高一点，性格再稳重的军雌骨子里也不会服输，遇到旗鼓相当的对手难免产生战意。他注视着奥利特带着期待笑意的灰眸，轻轻点头。

　　“遵命，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