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为最强的废物虫族是什么体验》枭别枝

7、第七章

　　艾瑞斯以为自己来是照顾虚弱的雄虫殿下的，没想到刚来就是与在军部时相差不多的精神力训练，令他更惊叹的是奥利特殿下不输顶级军雌的精神力战斗水平，完全颠覆了他对雄虫无法驾驭强大精神力的刻板印象。

　　奥利特的战斗风格锋锐却不冒进，稳重但不保守，与他并肩时，即使明白这只是训练，也难免产生在真正战场上的那种强烈的战意，因为明白在他身旁的同伴会与他一同前进，清扫所有障碍获得最终的胜利。

　　过于专注的训练以至于让艾瑞斯遗忘了奥利特还是个病虫，直到系统检测到雄虫身体承受能力达到阈值切断了他的连接，才让军雌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

　　摘下虚拟头盔，艾瑞斯看到身旁的殿下已经脱力地瘫坐在轮椅上，雄虫胸膛起伏剧烈，透过头盔能听见粗重的喘息，苍白的手指在轮椅的皮质扶手上留下深深指痕。

　　艾瑞斯快速又小心翼翼地取下奥利特的头盔，见他毫无血色的面颊上满是冷汗，灰眸痛苦地眯着，一时间失措，靠近殿下脸颊的手僵住不敢移动分毫。面对似乎比一张薄纸更脆弱的殿下，军雌大脑一片空白，他现在做什么能缓解殿下的痛苦？

　　好在一旁守着的小r经验丰富，从身体里的格档里抽出一支针剂，注射给了奥利特，慢慢的，雄虫状态平稳下来，看见僵直在他身边的军雌，勾了下唇角，“吓到你了？别担心，只是消耗过度，休息一下就好了。我忘了提前告诉你，抱歉。”

　　闻言，艾瑞斯使劲摇了摇头，附身单膝跪下，仰头看着奥利特，“……殿下无需向我道歉，是我疏忽忘记询问，还无法及时帮助殿下，请殿下责罚。”冰蓝的眼睛清澈见底，一览无余其真诚和担忧。

　　久闻雌虫很擅长向雄虫道歉却第一次体验的奥利特愣了愣，想伸手拉他起来，但发现身体情况不允许，于是无奈道，“艾瑞斯，你靠过来一点。”他用手指轻轻蹭了蹭军雌凑过来的脑袋，像是抚摸大只又温顺的动物，告诉他，“想要锻炼精神力，不断的试探和突破身体承受的底线是必不可少的，艾瑞斯，不用那么担心，我没事。”

　　艾瑞斯张了张嘴，他想起刚刚对方在精神力训练中的表现，对精神力强大又精细的掌控，忽然意识到眼前的雄虫是不同的，他不是那些高高在上又脆弱到需要保护的贵族，他是和他们一样，挣扎在痛苦中但可靠的同伴。

　　“……是，殿下。”艾瑞斯低下脑袋，驯服地单膝跪在雄虫身前，但他还是没忍住反驳道，“但……还是请您告诉我，下次我该如何帮助您，请不要让我只能注视您的痛苦。”

　　奥利特垂眸看着固执的军雌，在他看不到的角度露出略微挣扎的神色，随后他恢复神情，温声道，“你可以快点找来小r，或者……”奥利特犹豫了，他不知道要不要告诉艾瑞斯这个方法，即使这是他找他来的原因之一。

　　“请您告诉我。”艾瑞斯察觉到奥利特的动摇，他敏锐地猜测到这可能并不是一个对自己安全的方法，但他更不能对殿下的痛苦坐视不理，“保护您是我的职责，请您允许我这样做。”

　　“……与我建立精神连接，可以分担我发病时的痛苦，但我并不建议，因为你分担的将不止是那点精神力而已。”面对艾瑞斯近乎恳求的姿态，奥利特只好实话相告，想了想，他又补充，“而那些并不是你的责任，放轻松点，艾瑞斯，对我不用这么小心。”

　　艾瑞斯就像没听见后半句似的，抬头定定注视着奥利特平静的灰眸，“我能现在就与您建立精神连接吗？”

　　愣了一下后，奥利特微笑着摇了摇头，他已经恢复了点体力，可以做出些负担较小的动作，“不可以。”

　　看着因为被拒绝面露不解的军雌，奥利特没有解释，精神力连接需要两虫都接受才可以，所以即使告诉艾瑞斯这个办法可以使用，只要他不同意，那军雌还是束手无策。

　　最后对话以小r将自己小殿下推去浴室为结尾，等奥利特出来后，军雌几次想再和他商量都被岔开了话题，这才暂时放下了想法。

　　晚饭后，两虫坐在桌旁，一个看精神力检测报告和分析，一个看军部文件。小r滴溜溜地收拾餐桌，扫地拖地，诺大的堡垒中只有它的滚轮在地面上滚动的声音，换谁来都不免觉得这气氛过于窒息，他俩却毫无知觉，甚至感觉挺不错的。

　　直到小r提醒奥利特该是睡觉时间，才让他们把头从工作里拔出来。

　　“都这个点了。”奥利特毫不意外地感叹了一句，看向刚刚把光脑关闭的军雌，招了招手，示意他过来。

　　不知何时，小r抱了一沓书和资料放在了桌子上，奥利特把它们朝军雌的方向推了推，“你来的首要目的还是监测我的精神力状况，但我看过你们军雌学习的相关内容，有点过于皮毛了，你最后写报告的话大概过不了医学院那一关。所以还得麻烦你再重新学一遍了，上面三本算是教材，底下的两份是我这几年的精神力检测表，每个月以我当月的精神力检测结果写一份报告，由我检查，可以吧？”

　　艾瑞斯自然是没有问题的，他敏锐的发现了另一个方面的问题，“您说，军雌学习精神力的内容很皮毛？”军雌可以说是最为依赖精神力的群体，他们在军校时学习精神力的内容自然也是最新和最权威的，而奥利特殿下说那些都只是皮毛？

　　“对精神力了解最深刻的，当然是医学院，艾瑞斯。”奥利特歪了歪脑袋，不明白他为什么有这样的误解，“你知道的，雄虫精神力水平普遍高于雌虫，而且更加稳定，在研究和试验方面，都更有优势，何况医学院现在的这位院长，是个天才啊。”

　　端详了下艾瑞斯有些受打击的神色，奥利特回过味，他自己是皇子，生来视野就定在最高点，虫族社会的事情只要低头就能一览无余，而艾瑞斯家族落魄，他又属于纯粹的性格，对这方面的信息不敏感，也不怪他对这事迟钝。

　　“……毕竟，军部和医学院背后站着的是不同的虫。”奥利特直白浅显地提醒了一句。

　　“那，殿下是站在哪里的呢？”艾瑞斯闻言，下意识忍不住问道。

　　“我啊，我站在虫族未来这一边。”奥利特轻声回答，他看见军雌惴惴的眼神因为他的答案变得安定，也弯了弯眼眸，“别担心，我未来的战友。”

　　“还有一件事情。”奥利特将自己的日程表发给军雌，“要麻烦你配合我的生活节奏了。”

　　雄虫的日程表内容丰富排版简洁，从早上到中午都是排满的课程，用来弥补他因病卧床错过的太多知识，下午以精神力复建为主，另外还有例行的身体和精神力检查，晚上还有文件要看，休息时间几乎只有睡觉。

　　“晚安，艾瑞斯。”拥有规律生活的雄虫道过晚安，让小r将他推回卧室。

　　在这个几乎无活着的生物的堡垒中，自然也没有什么规则限制，艾瑞斯的作息也由他自己把握，看时间也快到他常休息的点了，但军雌犹豫了一下，坐回书桌前，打开了奥利特给他的书本笔记。

　　次日，艾瑞斯准点在奥利特的门口等待，门开了，门后是穿戴整齐的雄虫，略惊讶地看着他，随即对就差立正敬礼的军雌笑了笑，“早上好，艾瑞斯，其实你可以在餐厅等我的。”
　　被提醒才发觉自己的行为似乎有些过于殷切的军雌脸颊瞬间涨红，差点咬住自己的舌头，“好、好的，奥利特殿下，早安。”

　　“那就麻烦你推我去餐厅吧。”奥利特说着，抬手碰了碰艾瑞斯的指尖，温和的精神力顺着指尖流淌过去，抹去了军雌因为熬夜而不明显的疲惫。

　　奥利特的动作态度太过自然，精神力被梳理的感觉也过于舒服，直到艾瑞斯把雄虫推到餐桌旁，自己也在对面的椅子上坐好了才想起来——殿下刚刚是不是碰到他的手了？

　　奥利特对艾瑞斯的纠结一无所知，他一边吃着早餐，一边看眼前光脑的投影屏幕上播放的今日新闻，虫族的新闻主要只有三类，社会、科技和战争，鲜少休闲娱乐的内容，仿佛整个社会都是靠着一群无情无欲的机械在运转。

　　“第一军团职务交接”，“八皇子成年在即，宴会请柬已发出”，“雄虫捐精技术最新改进”，“军雌精神力暴动最新数据”，“原始虫群研究报告”，“亚雌工作分布研究”……

　　上辈子被各种新闻标题党狂轰滥炸过的奥利特一开始还对虫族这边新闻的风格不太适应，毕竟天天把学术报告当新闻看还是太枯燥了，不过这样的新闻风格的好处也显而易见，每一条都是实打实的信息，最适合在早饭的时候抓紧时间。

　　大部分重要的新闻奥利特都看过了，于是点进了后面标着“新”的“雄虫捐精技术最新改进”一条里，只是看了第一段，奥利特就忍不住揉了揉眉角，来到这个世界几十年了，他还是难以适应这里的一些……社会现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