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灼心奶糖》露舒寒

29、想吻你，想的睡不着

　　段州野在二班听到动静的时候，还不明所以，直到救护车开进学校，从医务室把人接走了。他才从一班人的口中听到带走的人是沈挽溪。他立刻给程灼扬打电话，没接。

　　段州野跑断了腿到社团的时候程灼扬还在二楼，段州野喘得上气不接下气，扶着楼梯的围栏说：“沈挽溪......被救护车......带走了。”

　　程灼扬脑中嗡的一声作响，一股热血直冲脑颅。他踉跄的站起身，风一般略过段州野，疯跑了出去。

　　医院里，老班在走廊里给沈挽溪母亲打电话，电话一直无人接听，医生过来跟他沟通了几句，检查结果出来，小姑娘低血糖，好好休息就好，没什么大事。老班悬着的一颗心终于放下来。

　　程灼扬一眼在走廊里看到老班，冲上去问：“沈挽溪怎么样？”

　　老班看到他跑得满头汗：“医生说是饿出来的低血糖，好好休息会就好了。正好你来了，我回去跟学校交个差，你在医院陪着观察一夜，明天好了就把人带回来。”

　　程灼扬应下，老班走了。

　　程灼扬喘了会儿气，轻轻开了沈挽溪病房的门，里面两张床位，另一张空着，沈挽溪躺在靠窗的病床上，脸色很白。

　　沈挽溪慢慢醒来的时候，睁眼看到白色的屋顶，一旁挂着输液袋，医院吗？她慢慢的坐起身来，身旁立马有一双手扶她坐起来。她转头，看到了程灼扬。

　　“胃好点吗，还疼吗？想不想吃什么？”他好像又是那个温柔的样子。

　　沈挽溪红着眼圈别过头：“你不是不想理我吗？”

　　程灼扬一时语塞。

　　又是久久的沉默，安静的病房里只有点滴落下的声音。

　　想到她今天拒绝别人的那番话，又回想她之前种种，仿佛是在给他希望。程灼扬想不明白，毫无头绪。

　　“沈挽溪，你拿我到底当什么？”程灼扬闷闷的问了这一句，语气中带着委屈。

　　沈挽溪不明所以，想了想，她拿他当什么？还不够明显吗？今天这一场争论她更认清了些自己的心。

　　她低下了头：“我以为，那种话，总该是你先说。”
　　什么话，程灼扬看着她。

　　沈挽溪抬起眼，望着他：“程灼扬你要不要当我男朋友？”

　　程灼扬的心口猛地一颤，她说什么？

　　可，今天早上她明明说......

　　“今天早上，三班那个男生跟你告白，我听见了。”程灼扬顿了顿，接着开口，“你说你不打算在高中阶段谈恋爱，而且，你迟早都会回上海。”

　　“我那时候很慌乱，不知道该说什么。”沈挽溪没想到她拒绝别人的话，他会听到，“我原本是不打算在高中，在任巅谈恋爱的，可我，遇到了你啊。程灼扬，你要不要我？”小姑娘语气委屈，她问他要不要她。

　　“要！”程灼扬答应的干脆，要，他怎么会不要她。
　　程灼扬伸手一把搂住了沈挽溪，巨大的惊喜把他包围。昨天晚上他回去就开始订花，安排准备给她一个正式的告白，可一切都被打乱了。本来这些话是该他说。她的小姑娘，比他勇敢。

　　晚上的时候医生来看沈挽溪，检查了一番说没什么事，晚上再观察一晚上没事明早就办出院。

　　程灼扬陪着沈挽溪医院吃了病号餐，段州野和林蔓柠来医院看她。

　　林蔓柠抱着一大束粉色调的花束放到了沈挽溪的床边柜上：“溪溪，你要吓死我了。”说完转头斥责程灼扬，“你怎么照顾溪溪的，她晕的时候你人都不在边上？”

　　“是，我的错。”程灼扬态度诚恳。

　　林蔓柠不理他，坐下来拉住沈挽溪的手：“本来这花就是给你准备的，社团从一大早布置了一堆东西，本来以为今晚就能听到你们的好消息呢。”

　　沈挽溪笑了笑，拉住林蔓柠的手：“我去过社团了都看到了，好消息现在讲给你也不迟。”

　　林蔓柠惊喜的瞪大眼：“什么意思？你俩背着我们成了？”

　　沈挽溪点了点头。

　　段州野在一旁拱了拱程灼扬：“行啊兄弟。中午颓成那样，这会儿就成了？跟哥们儿说说？”

　　程灼扬不想睬他：“少八卦，看完就带着你女朋友撤。”

　　段州野撇嘴。

　　沈挽溪又跟林蔓柠聊了会儿，段州野才带着人走。

　　程灼扬送完人回来，天已经黑了，沈挽溪问他：

　　“你晚上要不要回家住，这里睡不好的。”

　　“我怎么放心你一个人在医院待着？别操心我了，早点睡，明早就出院。”程灼扬已经去拉开了陪护折叠床。

　　夜深了，病房里只有一盏小灯。

　　沈挽溪睡得迷迷糊糊，醒了过来，支起身看到程灼扬原本躺着的折叠床，空空的，只有一层薄被。他去哪了？沈挽溪下了病床，拉开窗帘望了窗外一眼，看到程灼扬在一楼的花园里吹着冷风。

　　沈挽溪拿着手机悄悄走出病房，走下楼。开门走到小花园里，夜色中，看到程灼扬站在那抽烟。这是今天的第二次了。

　　烟味迎着风飘过来，沈挽溪忍不住咳嗽了两声。
　　程灼扬转头看过来，她穿着单薄的蓝白病号服就下来了。立刻掐灭了烟头，扔进了垃圾桶。边走向她，边脱下自己的外套，他里面就穿了件白色短袖T恤。

　　“怎么下来了。”程灼扬把自己的外套披在她的身上。

　　“你呢，为什么一个人下来抽烟。”沈挽溪问他。

　　程灼扬单手插兜，另一只手面对面的搭上沈挽溪的肩：“想听真话？”

　　当然是真话，沈挽溪点头。

　　程灼扬弯腰低头跟她对视：“想吻你，想的睡不着。”

　　沈挽溪整个人呆住。

　　小姑娘果然吓到了，程灼扬刚想开口劝她上楼去，却被她说出来的话愣了半晌。

　　她说：“那，吻完你就能睡着了？”

　　小姑娘够敢开口的，程灼扬饶有兴致的朝她挑眉：“不知道，要不，试试？”

　　他慢慢的低头凑近，沈挽溪紧张的攥紧了手指，他该不会就想在这里......

　　“我抽烟了，不好闻，在楼下吹会儿风，散个味儿。外头冷，你先上去。”他话语淡淡，她不知道他究竟什么意思，是等会儿亲，还是不亲了。

　　沈挽溪点头上楼去了。

　　沈挽溪坐在病床上，开始没来由的紧张。

　　直到过了会儿，程灼扬开门走进来。

　　他看到小姑娘低头坐在床上，他知道她现在一定很紧张。程灼扬走到床的另一边，那有一面帘子，他伸手拉上了。病房的门上有个小圆玻璃，是可以看到病房里的情况的。

　　可帘子一拉，沈挽溪坐着的床这边，就什么都看不见了。沈挽溪能听到自己的心脏砰砰直跳。

　　程灼扬在她的旁边坐下，看着她问道：“这么紧张？”

　　“没有。”沈挽溪努力强装镇定。

　　程灼扬没来由的就想逗逗她：“那，我准备好了，你来？”

　　什么？什么她来？她怎么来？

　　小姑娘慌起来，也蛮可爱。

　　程灼扬低头凑过去：“需要我闭眼吗？”

　　沈挽溪人红得快冒烟了，仍旧固执的不认输“不用。”

　　话说出口，沈挽溪就后悔了，不用，什么不用，难道要他就这么看着她亲上去？可话已经说出来了。沈挽溪手足无措。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她转头看向程灼扬，嘴角含着笑看着她。沈挽溪鼓起勇气，慢慢的凑近。

　　程灼扬垂眸看着小姑娘红着脸，慢慢的凑过来，心动之极，忍住自己想把她揽入怀的冲动。

　　沈挽溪屏息慢慢将自己的唇贴上了程灼扬。心中的紧张达到了巅峰。然后在下一刻，分开，回到了原位。
　　程灼扬看着小姑娘逃开：“这么敷衍我啊？”

　　不是都已经亲了吗，哪里敷衍了。沈挽溪无措：

　　“那你还想怎么样？”

　　“那天喝醉酒的事一点都不记得了？”程灼扬问她。

　　沈挽溪摇头，然后惊觉：“那天我们，发什么了吗？”

　　“那我带你回忆回忆。”程灼扬一手伸到她的后颈扣住，另一只手揽住她的腰，把人搂了过来，低低嗓音说，“柒柒，张嘴。”

　　沈挽溪瞪大了眼，什么？他怎么知道她的小名的？
　　然后他的唇就压了下来，仿佛有什么遗失的记忆在这一刻重合，模糊，熟悉。

　　唇舌交缠，搅乱了沈挽溪所有的思绪，她尝到了甜味，薄荷甜味。程灼扬在上来前吃奶糖了。很快这个思绪也被搅乱，沈挽溪沉沦在程灼扬的吻中，整个人甜的发晕。

　　小姑娘软软的一团，宽大的病号服下，是玲珑的身姿。程灼扬抑制住自己想把人推到的冲动，以及手想在她身上乱走的疯狂思绪。太快了，小姑娘大概会害怕。
　　程灼扬停下来的时候，沈挽溪的气都还喘不匀，起码这次知道呼吸了，有进步。程灼扬伸手用拇指擦掉她唇上的水色。记忆又骤然重合，沈挽溪喘息着问他：“我喝醉那天，我们......也......亲了吗？”

　　“嗯，你强吻的我。”程灼扬如实相告。

　　沈挽溪愣住了。

　　小姑娘愣神的样子也很可爱，程灼扬又低头轻啄了下她的唇：“没想起来一点？那我们再回忆一下？”

　　借口，这人怎么这么无赖。沈挽溪双手抵在他胸前，阻止他继续亲过来：“以后不抽烟了好不好？”

　　程灼扬的手按上她的手，慢慢摩挲着她的手：“刚当上女朋友，就开始管我了？”

　　“那，能不能管？”沈挽溪反问他。

　　“能，当然能。可是柒柒，戒烟很难，我有瘾的时候，怎么办？”程灼扬的另一只手仍旧搂着她的腰，缱绻的语调带着蛊惑，“我想抽烟的时候，就吻你，行不行。”

　　这人，怎么这样。可沈挽溪说不出拒绝的话。相当于是默认了。

　　程灼扬心底升起巨大的喜悦，凑到她耳边说了句话：“柒柒，我瘾很重。”言下之意是什么，不言而喻。

　　沈挽溪忽然有些后悔答应他了。

　　程灼扬轻吻了下她的额头：“好了，很晚了早点睡。”程灼扬站起身，回到了折叠陪护床上躺下。

　　沈挽溪也在病床上躺好，盖好了被子。

　　寂静的夜晚，两人共处一室，静静安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