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灼心奶糖》露舒寒

30、倒计时沙漏

　　清晨医生来查过房后，程灼扬去办了出院。带着她去外面吃了早饭才回学校。

　　程灼扬又开始了老老实实坐在教室里上课的日子，一节课都没落下。

　　沈挽溪倒是觉得她还不如别在，打扰她好好上课。
　　老看着她就算了，动不动在课桌底下牵她手，她又甩不开，只能瞪着他。他就笑嘻嘻的凑过来说：“放心，没人看见。”

　　他俩座位在教室最后一排，大家都在专心上课，确实没人会看见。

　　可，这是有没有人看见的事儿吗？

　　“你松手，我要记笔记了。”沈挽溪虽然放低了声音，语气已经快要生气了。

　　程灼扬仍旧没肯撒手，仍旧握着她的右手，单手拿过她的书本和笔：“我帮你写。”他张扬狷狂的字写上她的课本，和她端正的小字形成鲜明的对比。

　　沈挽溪无奈，一点办法都没有。

　　直到课间休息的时候，沈挽溪看着窗外一转头，程灼扬就亲了过来。仅仅是贴了一下，又飞速的分开。沈挽溪终于要生气了：“你收敛一点！”她压着声音，横着眉，气急败坏。

　　“挡着呢，看不到的。”程灼扬举着本书，挡在两人面前，二年（一）班一向安静，他又拿书挡着，确实没人看到。

　　沈挽溪抽走他的书，站起身：“你跟我出来。”

　　小姑娘生气了。

　　程灼扬乖乖跟在她身后出去了。

　　两人一前一后走出教室，走到二楼走廊的边上，边上是班级的卫生杂物间，堆着执勤打扫的东西，还有几箱子堆出来的试卷书本。小小的房间，挺昏暗。

　　沈挽溪走了进去，程灼扬跟在后面关上了门。

　　“程灼扬，你别在教室里这样行不行。万一被同学和老师看见。”沈挽溪转过身板着脸。

　　程灼扬笑着过来拉她的手：“别气了，答应你就是了。”

　　“在别人面前都不行！”沈挽溪追加条件。

　　“好，答应你。”程灼扬极好说话，他上前一步搂住沈挽溪的腰，“柒柒，现在这里没有别人了。”

　　沈挽溪还没反应过来，他的吻就压了下来。

　　有人的地方不能亲，没人的地方就能使劲亲了呗。程灼扬觉得这买卖划算，本来就想亲她很久了，之前就那么贴了下，哪能满足。

　　小姑娘一开始还呜呜的挣扎，后来发现程灼扬使劲制着她，根本推不开，只能作罢，任他抱着亲。到后来被他亲的晕晕乎乎，恍惚间听到了上课铃声，整个人开始慌，挣扎起来要推开程灼扬。

　　知道小姑娘胆子小，程灼扬放开她结束了这个吻。刚想伸手帮她擦掉唇上的水色，小姑娘就一把推掉他的手，急匆匆的开门要出去。

　　门被程灼扬反锁了，沈挽溪越急越打不开。
　　程灼扬走到她身后握着她的手转开了门，沈挽溪立马跑了出去。程灼扬慢悠悠的信步走了出来，不急不慢的走回教室。

　　等他俩坐定，老师进教室。

　　开始上课。

　　程灼扬转头悄悄看了眼沈挽溪，小姑娘脸上的红晕还没退。想凑过去跟她说话，又忍住了。写了张纸条递给她。

　　沈挽溪低头看了眼他递来的纸条‘沈同学，自己照个镜子看看？’

　　沈挽溪莫名，转头在玻璃窗上看到自己，脸泛着红晕，唇上仍有水色。窘迫的立马低头趴在课桌上。

　　程灼扬忍着笑意，看着她，没敢笑出声。

　　下午的最后一节课是体育课，大家都去更衣室换了任巅的运动校服。程灼扬难得上到节体育课，也没见过沈挽溪穿运动上衣和短裤的样子，白红相间的套装，她扎着高马尾，活力满满。

　　体育老师带着大家做热身运动。

　　操场的另一半，另一个班也是体育课。

　　热身运动结束后，男生们去篮球场，女生们去排球场。

　　程灼扬单手转着篮球，看着沈挽溪和几个女生走远。没意思，早知道就不上这节体育课了。

　　程灼扬在场上打篮球，外圈围了另一个班的全部女生。吵吵嚷嚷的，程灼扬传完球后皱眉，隔壁班体育课没有项目吗？上课什么流程，围了一圈人在这，没个体育老师出来管管？

　　球又传回程灼扬手上，一个投篮，球进了。场外想起欢呼尖叫声。程灼扬烦躁至极，随手捡起篮球，砸在了拦着的球网上，巨大的声响，给围观的女生们吓了一跳。

　　“散了。”凶狠的警告，程灼扬脸很冷，充满戾气。围观的女生们立刻都散了。程灼扬本来也没心思打球，走出了篮球场。

　　走到女生们在的排球场，程灼扬在场上看了会儿，没有沈挽溪的身影。眉头拧得更深，往四周一看，沈挽溪和另一个男生站在树荫底下，程灼扬一眼看出是三班那个男生，火蹭一下就冒上来了。大步走过去，沈挽溪背对着，没看见他。

　　走近了，程灼扬听见那个男生说：“你说的话我想清楚了，你说不打算在高中谈恋爱，我们可以先从朋友做起。如果你要回上海，我也可以报上海的大学，等到上大学，我可以等你。”

　　沈挽溪没什么反应。

　　程灼扬整个人僵住，停下了步伐。他一字一句都听进去了。为什么，为什么那样一个人可以这么勇敢的跟沈挽溪说等她，可以放弃一切陪她回上海。而他，却是思量再三，差点放弃沈挽溪。那个少年炙热的勇敢，把一向自信张狂的程灼扬碾压到了地底。

　　对面的少年看到了程灼扬，沈挽溪也跟着回头。
　　程灼扬即刻转身，大步离开。

　　沈挽溪匆忙的回头开口：“实在对不起，我们之间真的不可能，抱歉。”话说完，她就跑去追程灼扬。

　　程灼扬走的很快，一路穿过操场，走回了社团。
　　沈挽溪一路追过来。进到社团看到一楼没人直奔三楼，这个时间社团也没有人。进到他那间休息室的时候就看到程灼扬坐在沙发上。

　　“程灼扬，你叫你，你都不等我。”沈挽溪在他旁边坐下来，看着程灼扬跟他解释，“我就听他说了几句话，没别的，我已经拒绝过他了。”

　　程灼扬冷着脸没有说话。

　　沈挽溪拉了他的手：“你生气啦？”

　　他不是生她的气，是在生自己的气。他一直觉得自己对沈挽溪的爱拿得出手，可，今天他看到，他的顾忌衡量和别人的不屑一顾比起来，什么都不是。他不可能割舍北京的一切，孑然一身的跟沈挽溪去上海，他的家庭家族，他如今并没有能力反抗。因为自己做不到，所以他也不会开口要求沈挽溪为了他留下来。他不配。他们之间从开始就是一个倒计时的沙漏，迟早会有分别的一天。他不敢去面对，怯弱的只想和她有片刻的欢愉，他自私到了极致。配不上那么好的沈挽溪。

　　“程灼扬，别生气了。”沈挽溪坐在他身侧，抱住了他的手臂摇了摇。

　　程灼扬仍旧没有动。

　　怎么还哄不好了，她跟那个人本就没什么啊，站的这么远，就说了几句话而已。沈挽溪想起那次她让他煮雪梨百合，程灼扬让她叫哥哥。他应该挺喜欢听的。沈挽溪做了下心理斗争，轻轻开口。

　　“哥哥。”

　　“灼扬哥哥。”

　　“别生气了，好不好？”她拽着他的手臂，是她难得的撒娇。

　　程灼扬猛地扑过来把她压倒在沙发上的时候，沈挽溪看到他眼尾红了。刚想问，唇就被堵住了，眼睛也被他的手盖住。

　　程灼扬发狠似的吻她，跟之前在杂物间的完全不一样。可沈挽溪没有挣扎，反而还柔顺的揽住了程灼扬的脖子。程灼扬僵了一瞬，仍旧没有停下这个吻。

　　最后他松开覆在她眼上的手，人埋在她的脖颈处喘息。

　　“柒柒......”他发的气声，听不出情绪。

　　沈挽溪双手搂住他：“嗯，别生气了，我又不喜欢别人，只喜欢你啊。”

　　程灼扬的心难以抑制跳的飞快，快要爆炸了。他扯开沈挽溪运动上衣的领口，对着她的锁骨吻上去，吮吻。

　　沈挽溪锁骨处传来微微的痛感，任由他动作。

　　程灼扬停下来的时候定眼看了看，她白皙的脖颈下，精致的锁骨上，深深的吻痕。他太用力，吻痕是紫红色。

　　“疼吗？”他有些后悔了。

　　他的小姑娘那么怕疼，那么娇气，此刻却望着他眼含柔情的说：“不疼。”

　　他快爱疯了。

　　他的沈挽溪，他的沈柒柒。

　　程灼扬抱紧了她。

　　晚上，程灼扬仍旧是陪着沈挽溪在食堂吃饭，又陪着她上晚自习。结束后又送她回寝室，他们走得很慢，寂静的校园路上，两人并肩而行。路过一个拐角，忽然程灼扬拉过了沈挽溪的手，往一片漆黑的路上走去。

　　“去哪啊？”沈挽溪满脸疑惑，被程灼扬拉着走。

　　“去操场。”程灼扬没回头，只是拉着她走。

　　大晚上去操场干什么，黑灯瞎火的。

　　程灼扬拉着沈挽溪到操场边上，指着黑色的夜空：“柒柒，你看天上有什么？”

　　天上黑漆漆的能有什么，沈挽溪带着疑惑抬头看天，

　　忽然夜空中炸开一排绚丽的烟花，点亮整片漆黑的夜空。五彩斑斓的闪动流光溢彩，伴随着声响在空中绽放。绚丽夺目，华丽璀璨。

　　沈挽溪看呆了，转头问程灼扬：“你让人放的烟花？”

　　“嗯，本来是想昨晚放的，今天给你补上。”程灼扬伸手揽住沈挽溪的肩膀。

　　烟花的响动惊动了整座寝室楼的人冲到各自的阳台观看，响起此起彼伏的尖叫。

　　放了很久烟花终于停了，可夜空中有几个零星的亮点一直没有消散，正当沈挽溪疑惑，那些亮点忽然聚到了一起，一起拼了一个大大的爱心。这是......无人机？然后无人机重新打乱排列，慢慢组成一个字，是——柒。

　　爱，柒。

　　沈挽溪的心脏不受控制的狂跳，眼前的一切如梦似幻，巨大的幸福感将她包围。沈挽溪转身紧紧的抱住了程灼扬，他伸手揉了揉她的头顶，温柔的开口：“喜欢就好，女朋友。”

　　程灼扬送她到寝室楼下：“上去吧，明天见。”

　　沈挽溪点点头，往周围看了眼，然后朝着程灼扬招手，程灼扬以为她有什么话要说，就弯腰低了头过去，沈挽溪垫脚飞速的在他脸上亲了口，然后逃似的跑进了寝室楼。程灼扬愣了会才摸着脸直起了腰，笑得满面春风。

　　进了寝室楼，沈挽溪才发现整幢楼都在讨论刚刚这场盛大的烟花，纷纷在猜测这场告白的女主人是谁。可是，任巅好像没有名字中含柒的女生。又有人说可能是校外的，议论的七嘴八舌。沈挽溪怀揣着无人知晓的小甜蜜回了自己的寝室，班长也来问她有没有看到刚才的烟花秀，沈挽溪含糊了两声，躲进卫生间洗漱。她整个人幸福甜蜜的快要冒泡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