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糖罐》喵喵冰糕

3、出发

　　信封被小心翼翼地开启，里面的入学通知书，新生入学注意事项芯片，校园简介芯片，成绩证明，缴费通知书和校园基金介绍书被软膜包裹着放在里面。方糖将里面的东西都仔细地取出来放在桌子上。他从来不知道原来通知书里面原来还有这么多的东西，他上一世甚至连通知书的影子都没瞧见。
　　他抚摸着入学通知书，上面的一字一句都在告诉他，他考上了帝大，他会拥有不一样的人生。
　　很多人都会拍照记录下人生的重要时刻，他现在十分感同身受——方糖第一次举起光脑想记录什么，却不经意碰到了标注新生入学注意事项的芯片，光脑立刻自动读取了数据，询问是否打开。
　　方糖点了确认。
　　数据解码，视频加载。
　　一只可爱的Q版猫科动物穿着学士服出现在屏幕，方糖猜这可能是以帝大的第一位校长为参考设计的吉祥物。
　　小猫礼貌地鞠躬后视频开始进入正题：“欢迎你，聪颖智慧的雌性！恭喜你克服万难，凭借自己的努力和智慧，进入万千学子的理想殿堂——帝国大学！我们都坚定地相信，这样坚韧的你，自此可以畅意地遨游星海，成为自己人生的主宰。你不再是困于深院的少爷，不再是拘于琐事的雌夫——你来到帝国大学，从此可以是实验室里吹毛求疵的博士，可以是战场上拼搏厮杀的士兵，可以是高楼内游刃有余的精英！你可以成为想成为的一切！……”
　　小猫会为每一个屏幕前热泪盈眶的雌性慷慨激昂地进行十五分钟的演讲。
　　方糖将视频完完整整地看了两遍，第二遍结束的时候才注意到眼泪已经在书桌上汇成了小小一滩，好在通知书和芯片都被薄膜保护——可能寄出它们的人早就设想过会出现这样的场景。
　　方糖抽出纸巾擦了擦桌面，正想去卫生间洗一把脸，房间门的门把转了转，然后就听到响亮的敲门声。
　　方佳宝一边敲着门一边喊着方糖的名字，心里奇怪这人怎么突然锁门。
　　“……”听到方佳宝的声音，方糖想了想，直接过去开了门。
　　门突然打开，方佳宝敲门的手放下，看到他老土镜框下肿胀发红的眼睛，好像发现了什么好玩的事：“你哭了？”
　　“不舒服。”方糖听他这么说，垂下头不再看着他。
　　方佳宝打量了他一会儿才说找他的原因：“妈让我问你晚上要不要跟她一起去买衣服，她说你今天早上出门的时候穿得太少了。”
　　“不用了。”方糖垂眸说道，良久又补充了一句感谢。
　　“行——你今早出门是去做什么了？”方佳宝接着问道。
　　“取东西。”方佳宝如实说道，“去邮站。”
　　“是取通知书吗？算时间应该也到了，怎么样？考上了吗？”方佳宝看着方糖的脸，不过方糖始终低着头。
　　“没有。”方糖说完抬起头。
　　方佳宝又看到了方糖哭红的眼睛，心里嗤笑方糖蠢笨，嘴上却说着安慰的话：“行了你也别太难过，考不上也没什么，哭成这样妈看了又要心疼死——你休息吧，我就不烦你了。”
　　方佳宝来得快，问到了想问的去得也快。他是方家对方糖态度最冷淡，可能也不屑在他面前太过装模作样。可悲的是上一世方糖把他对自己的态度归咎到了自己身上，一直以为是因为自己夺去了父母太多的注意和爱，导致同样是雌性的方佳宝心里感受到不平衡。
　　其实相反地，方佳宝作为方佳贝的双胞胎雌性哥哥，从小就长得精致漂亮，更难得的是还十分冰雪聪明，虽然和方佳贝同岁，但高中时凭借优异的成绩成功跳级不说，去年还考入了天雪系最好的大学，方父方母将他视为家里的金疙瘩，他才是方家得到最多拥有最多的那个，所以对平庸蠢笨的他根本瞧不上眼吧？
　　方糖合上门，走进卫生间洗了把脸，恍惚间抬头看向镜子，不过他洗脸没戴眼镜，看不清镜子里的自己。
　　因此他也不在纠结，抽了张纸一边擦着眼镜一边坐回书桌前，将所有的东西到仔仔细细地看了一遍。
　　看到缴费通知书的时候方糖皱起眉头。他当初为了让方母高兴，特意迎合方母的喜好学的是艺术类的古典油画，因此也是以艺术生的身份入学帝大的艺术系。
　　帝大艺术系虽然不是帝国境内最好的，但对学生的要求却是最高的——方糖看向盖着官方红戳的成绩证明，他的艺术分只是刚好达到帝大的及格线，文化综合的分数却是全系最高，高到就算只凭借这一项的分数，他也可以进入帝大。
　　而艺术系的学费和他要求一样高，三万星币一学年的高额数字还不包括材料、书本、住宿等其他费用，再加上他还需要保证自己的生活保持在一个不会让他生病的水平，这样算下来就算他申请了校园助学贷款解决了学费的问题，其他的消费对他来说也是一笔巨款。
　　而他能随意取用不需要方母过眼的账户里，只有两万星币，还是他从小省到大的零花钱的总和。
　　方糖看着账户里可怜的数字，突然想到他真正的母亲给他留下的那一大笔钱。他的记忆很清晰，那笔钱需要他申请才能支出，方母并不是他曾经认定的账户户主，户主很可能就是他母亲本人死后由他继承或者就是他自己，经手的银行是帝星银行。
　　他在光脑里搜索，结果显示帝星银行只在帝星和周围临近行星上有分布，因此他需要亲自去帝星之后才能解开那个账户的秘密。
　　距离学费缴费的最后期限还有三个月，而帝大开学就在两个月后。助学贷款可以解决学费的问题，其他的费用就需要他自己承担——他不可能向方家人索要这个费用，还有半年才成年的他在很多事情上都无法摆脱作为监护人的方父方母的控制。
　　好在助学贷款可以直接由他本人以学生的身份通过学校机构申请，费用不会经由他手因此也不会被目前把持他的所有账户的方母轻易发现。
　　现在最要紧的是找到去帝星的理由并且凑足费用。
　　还没等他想到合适的理由，就听到楼下似乎有争吵的声音。
　　“这件事你为什么不先问问我？”方母追问自己的女儿，刚刚在警局被一群五大三粗的雄性言语讽刺地羞辱让她面上极其无光，一回家就忍不住开始责问让她丢脸的小女儿。
　　“你别问了行不行！反正他也没考上！”方佳贝现在也正处于一个羞愤崩溃的状态，因此听到方母质问的语气立刻就爆发，家里也没有别人，也就不再伪装经营自己乖乖女的形象，“而且也没有造成什么严重的后果，你再说又有什么用！”
　　“没有造成严重后果是因为我花了二十万星币保释你，不然你年纪轻轻就要在档案留下污点！”艾米生气她的不识好歹和冲动用事，过去抓住她的胳膊说道，“当初跟你们都说过，做什么都要提前问过我，我和你们爸爸想得比你们周全，你有没有想过万一你留下什么证据，我们全家怎么办！？”
　　“我又不是故意的！你那么凶做什么！”方佳贝听她这么说也知道自己不占道理，只能犟嘴，“再说了我也是为大家着想，万一他去别的地方怎么办？”
　　“……”艾米一向宠爱自己的儿女，注意到方佳贝的情绪实在不好而且也是好心办坏事，沉默了一会儿平复好心情之后也不忍心再责怪她，“好了，妈妈知道你也是好意，今晚我们去购物，这件事就让它过去吧，以后也不要提起。”
　　“知道了，妈妈——我下次一定先告诉你！”见艾米态度软化，方佳贝也不再纠结，而且这次的事情实在是让她吓得够呛，好在方母赶来得及时，想到这里方佳贝亲热地勾住艾米的胳膊撒娇，“刚好最近有好多秋季新品，妈妈给我多买几件嘛，我衣柜里的衣服好多都是去年的，我可不想变成土包子那样！”
　　“妈妈可是把你们都培养成真正的少爷千金，怎么会让你们变成土包子！”艾米拍拍方佳贝的手，母女两亲亲热热地又和好如初，坐在客厅里一边吃着水果一边讨论晚上去哪里还有买些什么。
　　楼上听了全程的方糖默默关上门，站在门后双眼冷漠。
　　好在他现在本来就对方家人已经没有了任何期待。上一世他以为自己没有考上，家里人也都过来惺惺作态地安慰了他，当天晚上却又在餐桌上宣布并庆祝了方佳贝考上帝大的喜讯。
　　他当时还为自己不舒服的感觉，为照顾自己情绪导致方佳贝不能更好地公开设宴庆祝而感到羞愧。
　　实际上偷取他的录取通知书的方佳贝不敢像当初方佳宝考上大学后那样大肆宣扬，毕竟不同于因为性格和习惯所以一直被方母安排在家中自学的方糖，方家三个孩子都是被送到了凡诺星最好的高中就读，自然很多人都知道她真实的水平。成绩一向不算多好的她突然考上帝大，一定会有人质疑，保不准就会露馅，所以方家一直都将她在帝大上学的事掩盖得很好，对外只说她考上了帝大的一个私人学校。这对在外人眼里财大气粗的方家来说反而是一件很平常的事。
　　梳理好事情脉络的方糖也不再纠结，对他来说现在还有更要紧的事需要考虑。
　　他现在需要钱和借口。
　　星币可以通过打工的方式获得，那么他需要先顺理成章地去帝星。
　　肯定不能直接说去帝星打工，方糖心想，方家私吞了他母亲留给他的巨款，所以也没有太过苛待他，至少让他吃饱穿暖。所以他如果主动提起要外出打工，反而会让好面子的方父方母觉得脸面上过不去而不会同意他的请求。
　　而他从小到大一直都随着边家生活在凡诺星这样的边陲星，凭他前面十几年几乎为零的社交，连朋友都没有，也根本不认识帝星的人。
　　在他有限的认知里，唯一和帝星有关联的就是他的上一任家教，因为成功应聘帝星的某个机构而辞职的一个很严厉的雌性，他甚至为他的辞职而小小地高兴过。
　　不过他没有那个老师的联系方式，并且连他叫什么他也已经忘记了，只记得他好像姓闻。
　　想了很久没有想出解决办法，方糖也有些气馁，因此晚上下去吃饭的时候，他的表情也算不上多好，这也让方家其他人坚信他是在为考试失利而难过。
　　藏下心中的幸灾乐祸，方佳贝坐在他身边的座位：“哥，我们都知道了，你就不要难过了，就算你没有考上大学，我们也不会——”
　　“好了，不要再扎你哥哥的心了。”刚从公司回来的方父方志永制止了方佳贝看似安慰实则嘲讽的话，拉开椅子坐下，顺便警告地看了一眼自己这个不省心的女儿。
　　方佳贝撅了下嘴巴，却也不敢继续说，她还是有点害怕严肃的方父的。
　　方母这时候适时地出声缓和气氛，顺便宣布了一件让方家几个孩子包括方糖在内都算好的消息：“糖糖，我和你爸爸想了一下，这次你没有考好，我们都知道你心里难受，刚好弟弟妹妹都已经放假了，爸爸妈妈过几天有事情没办法陪你们，这次就你们兄妹几个一起出去好好旅行放松一下心情，去哪里旅游就由你决定怎么样？”
　　方糖低下头吃了一口米饭，他清楚地知道这其实根本不是照顾他的心情，而是方家每年假期都会让他们兄妹几个外出旅行，不过前几年他都为了学习而拒绝了。
　　“我不去，没意思。”方佳明立马表示拒绝，他一边吃着饭一边刷着光脑，想着已经约好了假期和朋友一起打游戏。他才不愿意浪费时间陪雌性和女人去旅游。
　　“二哥你不去我要去！周围的星球都去过好多遍了，再去好没意思——”方佳贝立马挽住方糖的胳膊，“哥我们去帝星吧，长这么大还没去过呢，我同桌去年去了我羡慕了好久，我要做我们班第二个去帝星的！”
　　“帝星。”方糖听到方佳贝的话，愣了一下，勉强维持住面上平淡的表情。
　　“让你哥哥自己做决定。”艾米听到帝星，神色闪过一瞬不自然，打断了两人的交谈，顺便给方佳贝使了一个眼色，不过满脑子都是要去帝星旅游的方佳贝完全没有领会她的意思。
　　“我又没有逼哥哥，我只是跟他说我想去哪里而已嘛！”方佳贝把头靠在方糖肩上，熟练地晃着他的手撒娇道，“哥，你说去哪里嘛！”
　　方糖不动声色地将自己的胳膊从方佳贝的手里抽出来，同时向方母罕见地露出一个笑脸：“那帝星——可以吗？”
　　“哥你也很想去帝星对吧！妈妈就答应我们吧！”方佳贝听到方糖的话，开心地举起双手提前庆祝，“谢谢妈妈！”
　　“……好，那就帝星吧。”艾米握着筷子的手抬起又放下，拨了拨碗里的饭，只好温柔地笑着答应下来。
　　吃完饭，方母本来还想把方糖叫住，结果方糖收拾起桌子帮波尔洗碗去了。
　　他之前都是这样，所以艾米也就任由他干活去，坐在客厅沙发上想着等方糖洗完碗再问问他。方糖一向畏手畏脚害怕多花钱，不一定真的想去帝国最繁华喧嚣的帝星。
　　她正等着，方佳贝却已经换了一身衣服袅袅婷婷地从楼上下来，扑到了艾米怀里：“妈妈我已经换好衣服了，你也去把衣服换了，我们早点去！”
　　她心里已经打算好了，马上要去帝星，今晚一定要多买几件应季的衣服才行。
　　想了想，方母觉得和方糖谈话的事也不急，随即上楼换衣服去了。
　　方糖洗好碗就上了楼，进屋关上门之后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喜悦，高兴地扑到了床上。他也没想到，自己想了一天的机会就这样突然出现在他的面前。
　　不过他也没有错过今天餐桌上方母听到方佳贝提起帝星的时候那一瞬间的不自在，现在已经知道她本性的方糖自然不会忽略这个细节，她的话也说明她并不那么希望他们去帝星旅行——她一向宠爱她的三个孩子也乐意带他们拓宽视野，帝星治安又是帝国境内最严密的地方，肯定不是担心他们的安危；方佳贝也表现出了对帝星的向往和憧憬，他的看法也向来不重要，所以也不是怕他们玩得不开心——只能是不希望他去帝星。
　　为什么不希望他去帝星？方糖联想到自己的身世，但是现在无论胡思乱想什么，都不如到了帝星之后再仔细去查当年的真相。
　　方糖摘下眼镜扔到床头柜上，然后将自己卷进被子里，脸上因为兴奋微微有些发红。
　　方母最后也已经松了口，吃完饭后也没有立马找他，说明她也不是那么坚定地反对。方母如此疼爱自己的儿女，只要方佳贝不松口，他们去帝星的事就是板上钉钉。
　　因此他去帝星的事已经十拿九稳了。
　　惊喜来得太突然。
　　方糖在床上躺了很久都没有平静下来，干脆翻身起来拉开窗帘，支好画架和画布，就着窗外平平常常的夜景开始挥笔。
　　其实方糖并没有多喜欢画油画，只是以前为了方母开心，他就学了很久，后面方母说他画得好，他就变成了艺术生。学了好久，他已经习惯房间里有油画不那么好闻的气味，习惯了有情绪的时候动手挥一下画笔。
　　今天他高兴，画笔下的夜空都不像他以往的风格那样冷淡阴郁，画到最后，他自作主张地为夜空加上了一条明亮璀璨的星河——他也希望自己的未来可以星光灿烂。
　　画的虽然并不是多复杂的画，方糖结束的时候也已经是半夜，方母和方佳贝早就结束购物回了家，但方母并没有来找他，说明艾米并没有非常在意——她要是真的在意，一定会选择最简单最快的方式去解决。
　　方糖收拾好画具，把还没干透的画放在阳台，开了房间的换气通风系统就进卫生间洗澡去了。
　　由于前一天发生了太多事，方糖晚上睡得沉，第二天难得十点才醒，下楼的时候就遇到了昨晚同样睡得很晚的方佳明和方佳贝。
　　“哥！你也起那么晚呢？”方佳贝看到方糖下楼端了温在蒸笼里的早饭坐在她旁边开吃的时候也有些惊奇，平时方糖都是早睡早起的，她吃早饭的时候方糖说不定已经做了好久的题。
　　“睡晚了。”方糖说完就塞了早饭进嘴里。
　　“昨晚逛街的时候妈妈说我们什么时候去帝星都让哥你做主，妈妈知道你喜欢油画，特意去请朋友帮忙注意帝星各个博物馆和画展的票呢！到时候哥你去了正好可以多逛逛。”方佳贝往他身边凑近说道，“这是妈妈给你准备的惊喜，哥你要先假装不知道哦！”
　　“……”方糖看着她点点头。
　　“那哥你想什么时候去？”方佳贝问他又不等他说就顺势提出自己的心思，“要不我们明天就去吧，现在天气正好没那么热，又刚放假，过去还能玩得久点——”
　　“那就帮我说，明天去吧。”方糖顺着她的话说道，早点过去他也可以早点过去准备。
　　“太好了！我马上跟妈妈说！”方佳贝达成目的，开心地拿起光脑给方母发讯息。
　　艾米也很爽快地立马给兄妹三个还有同去的管家陈文和一个女佣订好了船票和酒店，甚至还很快地为方糖准备好了各大博物馆的票，等他们到那里后就会有人送到他的手上。
　　妈妈：
　　——糖糖，妈妈已经给你们都订好票了
　　——妈妈还自作主张给你准备了很多博物馆的票，什么时间的都有，你挑一些喜欢的去看看
　　——佳贝他们都不懂艺术，去了也不懂，妈妈就安排了陈文跟你一起
　　——不要怪妈妈管得多，你们兄妹几个的安全最重要
　　——到时候每天多给妈妈发发消息，妈妈心里也放心
　　吃完早饭的方糖上楼的时候看着光脑里方母发来的讯息就知道了她的打算，忍着心里的恶心向方母道谢，又改了对方家人的备注后，便回房间开始收拾东西。
　　他的东西不多，虽然方母一直关心他，问他想要什么，但方糖因为性格一向只会看艾米的安排，艾米就会吩咐管家给他多准备一些奢侈品牌过时很久的衣服物件，又都是混搭，因此方糖一直都穿得很奇怪。时间长了他也不喜欢，后面都只会挑一些颜色黑白灰的衣服出来，只能说能穿，看起来协调了一些，但绝对不好看。
　　夏天的衣服也不占地方，方糖小心的把录取通知书还有自己所有的证件都整齐地放在背包的夹层里，又将一些用得到的东西都装好，这也才刚刚装了一背包。
　　第二天早上他背着背包下楼，在楼梯上就看见大大小小十个箱子摆在大厅中间，方佳贝穿着前天刚买的裙子，坐在客厅里拿出小镜子欣赏起自己的妆容，方佳宝站在旁边看着佣人清点推走行李。
　　“大少爷。”注意到方糖的女佣海纳向方糖问好。
　　方糖点了点头走过去。
　　方佳贝拿出睫毛膏补妆，头也不抬地说道：“既然都准备好了，我们就赶紧出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