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试探的结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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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持珩本想对元宝说的一堆的可怜话视而不见，但看着元宝可怜兮兮的表情，想了想，才翻找出来一只雕刻了青鸟的玉佩，递给了元宝。
“自古以来，后宫不得干政，御书房不是我能进入的，就用这枚青鸟玉佩，代替我前去陪伴圣上吧。”
虽然这只青鸟玉佩本来就是上官天纵送来的诸多礼品之一……但所谓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那以其人之礼还赠其人之身，应该也没有太大问题吧。
至少张持珩给予的很是心安理得。
而见总算是得到了衡君子的回应，元宝也立刻转悲为喜，欢欣鼓舞的托着这枚玉佩回去了。
只不过，在送出那枚青鸟玉佩后，张持珩总有一种不妙的感觉——得了这样物品，上官天纵一定会以此为理由，又来找自己“抽风”。
但他没等到上官天纵过来“找事”，倒是先等到了后宫妃嫔侍君的到访。
在旁人看来，是自衡君子入宫之后，这一潭死水的后宫就变得颇有些波澜壮阔，起伏不定。
而圣上对他的特殊关照，也是众人有目共睹，是以其实陆陆续续，都有不少人前来，或有意讨好或只是出于礼节，也都是人之常情，张持珩以礼相待，倒也很是和谐。
而在一个十分平常的日子，那位佳侍君便出现在张持珩的这处庭院了。
他来的时候，与其他妃嫔侍君并没有什么不同，不过是一些寒暄话，转机是出现在张持珩提起来他带过来的玉兰花上。
佳侍君莳花有道，延长花期对他而言也不算很艰难的事情，但二三月份才开放的玉兰花，如今已经四月中旬，还能开的热烈，让张持珩也不由夸赞起来。
即夸花之娇艳，也夸养花人的手段了得。
佳侍君便说：
“是因为有人提点教导的好。”
又说：“正如衡君子，不也正是因为有贵人的指点，才能够有面见圣上机会，能够得获龙恩，有今日盛宠么。”
前面一句话，倒还是正常的自谦言论，后一句话就显得有些微妙,且带着些许威胁的意味。
一个还在侍君徘徊的人，是什么样的自信，才能让他对高上一层的君子口出威胁的言论呢。
真正有贵人指点的，恐怕不是自己吧。
张持珩立刻察觉出来不对劲的地方，又发现周围空无一人，怕是对方故意挑选的时机。
张持珩闭了闭眼，脑海里回想起来属于兰玉的记忆——若是有什么贵人的话，那大概说的就是那位大人物了。
兰玉被挑选入宫，便是因为有某个大人物从中周旋，保证他一定会被圣上宠幸。
并且还提前告知过他，将来要他做什么，便需得做什么，否则有的是法子治他。
张持珩想要继续隐瞒身份的原因之一，就是想要暗中找出这位大人物是谁，他如今是借用了兰玉的身躯，尽管兰玉也没要求他做什么，但兰玉因此而死，他若不做些什么，却也于心不安——对方既然笃定他会获得圣宠，且说出这样会安排他做事的话，那在见到他果然吸引了圣上的注视后，必然就会有人来找他，做出下一步的行动了。
只是没有想到来的如此快，来的如此突然。
但也无妨，总归张持珩是早就做好会被人找上门的准备，很快便想出了对策。
当下，在听到佳侍君意有所指的话后，张持珩茫然地看了他一会儿，才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然后又不安起来。
他左右看了看，见周围无人，才有些惶恐的低声问：
“你难道就是，那位传说中的大人物么？”
佳侍君见他终于想起来这件事情了，朝他微微一笑，说道：
“看来衡君子还保持清醒，没有完全陷入到圣上的欺骗中。”
欺骗？
张持珩面露疑惑，又皱了皱眉，仿佛当真听不懂他到底是在说些什么：
“圣上有什么可欺骗我的呢？我一无所有。”
佳侍君哼笑一声，慢悠悠的说道：
“身外之物，你确实是一无所有。但你还有一颗真心，不是吗？”
张持珩：……
这句话可真是，让人无法反驳啊。
张持珩张了张嘴，却一句话没有说，只是神色怔怔，好似真被击中了心神。
佳侍君侧目看着他神色不定的表情，倒是满意的收回视线，接着说道：
“你应该也能察觉到圣上对你如此重视，是因为要从你的身上找到另外一个人的影子，而且是一个已逝之人——衡君子，你要如何和已逝之人争夺在圣上心中的地位呢。”
言下之意，圣上不过是将他当做一个解闷的替身而已，而且还是一个永远无法撼动“正主”地位的替身。
可谁又甘心永远只去做别人的替代品呢？
若没有人来提醒，那还可以欺骗自己不存在，继续享受这种不属于自己的温存，然而这种事情，一旦被别人直白的讲出来，可真是羞愧难当，无地自容了。
张持珩闭上眼睛，无比急促的开口打断他的扎心之论：
“不要说了……”
他身形恍惚了两下，才伸手扶着面前的栏杆止住身躯，又睁开眼睛，失神的看着眼前的玉兰花，陷入久久的沉默之中。
这句“不要说了”，就更像是欲盖弥彰自我欺骗了。
他不说话，佳侍君等待片刻后，继续说话来松动他摇摇欲坠的内心：
“仔细想想你将来的处境吧，是想要以替身的身份就这样过下去，等那天圣上找到更合心意的替身，就弃你如敝履。还是想彻底得到圣上的心，又或者想要报复，逃离这使人悲伤的后宫，等你确定好你心中的答案是可以去找我，或者等我下次来找你的时候告诉我。”
张持珩握紧了手中的栏杆，又是漫长的纠结之后，才苦笑一声，说：
“难道无论我选择什么，你都可以帮我做到么。”
佳侍君摇了摇头，在张持珩露出失望神色时，才神神秘秘的说：
“我当然不能，但大人可以满足你所有的期望。”
说这句话时，他自己是无比虔诚，可见对这位大人很是信服，张持珩蹙眉，将信将疑的顺着问：
“大人是——谁？”
佳侍君深深看了他一眼，却拒绝回答这个问题：
“你会有机会见到大人的，只要你表现的够好。”
张持珩：……
什么才算是表现好呢，这句话有太多的理解含义，但佳侍君的传话却到此为止，说完便要离开。
当然，临走前，还没忘记留下一句威胁的话：
“如果你想要让那位将你抚养成人的赵妈妈安度晚年，那就不要想着将这件事情透露给圣上知晓，你若乖乖听话，张妈妈自是有人替你养老送终。”
和这句话一并留下的，是一封信，和一只玉镯。
信是张妈妈口述，“救”回来的“义子”代写的书信。
信中写兰公子离开后，张妈妈在兰家也待不下去，她也年纪大了，索性直接回去养老，某日出门，遇到了一个将要昏死路边的年轻人，便用一口水一张饼，将人救了回来。
这年轻人自称父母双亡举目无亲，本是来投奔远方表亲，却不了竟被乱棍打了出来，已经饿了十几天，幸得张妈妈所救，才没横死街头。
这年轻人又帮着张妈妈忙东忙西，张妈妈看他可怜，却也手脚麻利，便收留他，认他做了义子——
张持珩不必多想，便确认这所谓的义子，必然是所谓大人物安排监视的人。
至于那只玉镯，成色不怎么好，但明显是被人佩戴温养多年，脑海中回想起来有关这镯子的记忆，恰是赵妈妈总带着的那一个。
张持珩握紧了这封信和这只玉镯，心中真正生出怒火了。
但在找到这个所谓的“大人”是谁前，怒火也只能暂且压下。
佳侍君走后，张持珩便再次翻看起来那本有关后宫妃嫔侍君的名册。
名册中记载，佳侍君原名魏如佳，是吏部侍郎魏诚德魏大人的庶子，他继承了母亲的养花天赋，入宫后也一直莳花弄草，并和其他人一道跟着宁妃学习调香，他负责的，便是从百花之中调取花草木香。
张持珩将他的名册看过一遍，最后视线落在他父亲的名讳上。
魏诚德啊……张持珩脑海里立刻浮现出一个总是喜欢摇着大扇子，穿金戴银的纨绔形象，同为开国八大家，张持珩当然对魏氏并不陌生，况昔年也有同窗情谊，张持珩也算是了解此人，有好色之性，却绝没有敢算计皇帝的胆子。
更何况……虽然臆想昔年同窗对自己有不轨之心有点怪，但若真听说某地有长相类似自己的美人——魏诚德的反应绝对是搞到自己的宅院里，而不是“忍痛割爱”，送入皇宫中空待春秋。
但八年时间，却也足以发生太多变故，人之性情，更是不可莫测的事情，太过依赖过往经验，往往是失败的开始。
总归还是需要亲自做个验证为好。
而就在张持珩思索要如何试探魏诚德时，另外一个人又找上门了。
这个人是祜贵君。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试探的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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