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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她过去很可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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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絮说来很动情,脸上浮映的笑容犹如满月时柔和的清晖,带着淡淡的从心底涌上来的伤感。
“对不起,好像谈话的内容跑偏了。”
“没关系,您讲的这些并不是没用的话。”周沉老实地说道,侦破案情无用,但对他了解慕河很有用。
等等,周沉才察觉到自己的心态发生了点小变化,他了解慕河那么深做什么……
周沉微笑,目光挪到余絮身旁,仿佛那里站着一个容貌甚伟气质温润的年轻人,紧紧地挨着余絮,“慕河先生在我这里的形象更丰满了,他好像活生生地站在了我面前。”
而余絮,也脸上满是幸福光辉地靠在他的肩上。
周沉摇了摇脑袋,一度怀疑是不是昨天睡得太少,精神出了点小问题。
“我能不能知道,您和他是什么认识相爱的吗?”话说出口之后,立刻后悔。他想马上找补一句,他只是在胡言乱语,余絮却丝毫不介意地笑着道,“是我先喜欢他的。”
她的眼睛中闪烁着追逐幸福如愿以偿的神采,“这次运气很好,终于我喜欢的人也喜欢我了。”
。
姨母过世时,慕河十七岁,正读高二。
姨母过世一年后,慕河十八,参加高考。
运气极差,语文考得一塌糊涂。及格出头的成绩本来羞于出口,不过他倒认为也没什么好羞于启齿。
说出来,让大家笑一笑,也很对的起这个分数嘛。
警校是没有希望了,警察叔叔是当不成了。
当梦想明显无法达成时,就应该及时作出调整——慕河。
慕河的志愿填在了海城,海城科技学院,四年后慕河毕业的时候,穿着学士服在学校里拍了很多照片。
其中一张背面用圆珠笔写着,海城,梦开始的地方。
四年的学校,留给慕河印象最深刻的是什么呢。
学校隔壁xx广场的烤肉店、炸鸡店、地方菜系店,还是abcdef教学楼,鸽子广场上的灰鸽子?
慕河对这所学校的记忆,镶嵌着浓浓的遗憾,他本该发挥正常些,上一个更好的学校。
很遗憾,都不是。
慕河于20xx入学,就读人文学院新闻传播系。
海城科技学院的男女比例,学校官方统计是3:7,学校里的学生们以为是1:9。
在这个学校校园路上走的学生,好像都是小姐姐,好多小姐姐,好多好多小姐姐。
慕河的室友刚入学的时候对路上小姐姐遍地的现象深感欣慰,然而被慕河一番调侃,“路上的妹子多,就和银行里存的钱一样。跟你有什么关系吗?”
学校长相漂亮擅长打扮的姑娘多和他室友搭不上关系,和慕河关系大了去。
魏晋南北朝时,卫玠美男一出游,就会引来时老少姑娘们的鲜花投掷。
慕河光在学校里晃晃,就吸引了大一到大四到研究生博士生甚至讲师、教授的女性的注意。
大家看到帅哥时,才不会泛出夸张的花痴相。偶尔是有几个看得呆住了,但故作镇定地瞄瞄帅哥才是常态。
慕河室友笑他是招蜂引蝶的一把好手。
慕河笑笑不说话,划拉着手机的聊天界面,思考怎么拒绝对面他压根不认识的女同学会比较不伤人心。
这些不知道从哪里要到他联系方式的姑娘,矜持者有之,热情似烈火者有之,满嘴抽象话者有之,无论哪一类,都被他通通划归到见色起意的类型里。
姑娘们前扑后继,单刀直入或是巧立名目,兜兜转转,都是为了最后问出一句,“我能和你谈恋爱吗?”
刚入学,慕河还能克制自己,坚持住自我,拒绝那些光看中他皮囊的女人。
然而,姑娘们的热情催动着他,动摇内心。一个两个的示爱不足矣改变内心想法,量变达到质变时,慕河的女朋友换得就比以前自然了。
之所以不用勤快一词,是因为跟某某任分手不是因为他喜新厌旧见异思迁,和某某任谈,也不是无缝接轨。
他只是恰好发现或者被发现不适合和现任处下去,恰巧下一个对他有意思的女生也入了他的法眼。
室友嘲弄慕河,“不是说不谈恋爱了吗,不是说已经大彻大悟了吗,为什么又换女朋友了?”
慕河自诩已经尝够了爱情的苦,奈何人间真实,他也真实,“本来不想谈的,但是这个妹子长得实在太漂亮了。”
女朋友数量谈得太多,在人的刻板印象里,就将他自然地认为是一个花心不靠谱的大渣男。
慕河回忆大学时候姑娘们的热情以及一只手数不过来的女朋友们,突然生出一种茫然若失的感觉。
他是男人,他本不应该损失什么,但是他的确失去了他该在意的东西,他好像已经不是完璧之身。
慕河上大学就好像唐三藏进了盘丝洞,女施主们风格迥异,恰好都长成他喜欢的样子。
呸——
应该是,慕河恰好长成女施主们喜欢的样子。
女施主们给予慕河的爱没有消失,它只是,一不小心地转移到了别人身上。
几段感情中,慕河觉得初恋最难忘怀,不是初恋这个人难以忘记,她是参演了他初恋回忆的女主角,而是让他体验到许多第一次的初次恋爱难以忘怀。
慕河的初恋倒没有他那么深的感悟,她承认慕河长得是好看,不过她已经得到过他了,她更喜欢,也觉得高高壮壮的肌肉男类型更诱人些。
而且,她还为自己能当慕河的初恋,内心感到暗喜——对一般的男人而言,初恋最难忘,谈到就是赚到。
慕河在海城科技学院待了四年,毕业之后,就职于海城日报社。
期间,一同入职的还有早他一年入社的同事里有人向他示好过。
模糊暗示的,慕河佯作不知;直抒胸臆的,慕河委婉地表示拒绝。
学生时代的结束带来的影响,超过他的想象。
他突然发现自己厌倦了许多事,包括恋爱。
他以后肯定要结婚,所以,他得找一个看见时让他听见心动的声音,不见面时让他忍不住挂念的女子。
他遵从内心深处的意愿。
它却故意和他做对,让他对模样漂亮、打扮精致、屡屡对他暗送秋波的女孩子也毫无心动的感觉。
他好像老了,老得对异性失去了兴趣。尽管这样,慕河依旧坚定地拒绝了某些试图和他击剑的小一和小零。
他心静如水,对女朋友暂时没有渴望和兴趣,不代表那些耽于美色的家伙可以觊觎他啊。
慕河就职海城日报社三个月左右,在海城某校念书的在校学生余絮前来实习。
她的大学专业是中国古代史,阴差阳错在海城日报找了份实习的工作,平时负责给记者姐姐们打下手。
诚然,余絮喜欢慕河的原因和他大学同校的女施主们是一样的。
慕河长得好。
余絮比女施主们看得更深一层,她看出来慕河人也很好。
儿子都在上大学了的某某女同事,在中午午休时候,托慕河出去顺便带些番茄樱桃回来,叮嘱他要一颗一颗轻轻捏捏樱桃,只要硬的,不要软的。
酷暑炎热,午休时间本来就不长,卖水果的地方离日报社还得走上一段路。
但是,慕河应下了,没有草草了事,而是真按照叮嘱,替她带回两斤每颗都没有问题的番茄樱桃。
余絮扪心自问,她大概不会有这耐心,替人家鞍前马后做事。
她不无好奇却也是随口一问,“海子哥,你怎么真给人家一颗颗挑选过?”
报社里的同事喊他小慕,独余絮不喊小慕喊海子哥。
慕河朗润地笑笑,“那我答应了人家,总不能说到不做到吧。”
不管什么,慕河既然答应了,便一定认真地做好。
享受到慕河细致服务的同事想让他带第二次,慕河却清清楚楚地坚定拒绝了。他人好不假,可也不是好好先生。
他当然也嫌麻烦。
慕河长得和周殃几分相仿,特别是眉眼这一部分,刚认识的几次碰面,余絮总是会产生错觉,好像世界上的另一个周殃,就在身边。
余絮看慕河看得稜稜睁睁,魂游九霄。
察觉到她凝滞的目光,慕河惶惑地抬头,问:“怎么了?”
余絮全无小姑娘被抓包的害羞,脸不红,心不跳,“你和我认识的一个人长得有点像。”
她那时还不爱慕河。
在自己喜欢的人面前,余絮坐立难安,如芒在背;可在自己不喜欢的人面前,余絮表现得活泼开朗又淘气。
“是吗?”慕河下意识地用屈起的手指碰碰脸颊,笑道,“那真是太巧了。”
余絮站着,慕河坐着。她把慕河的脸庞表情看得分外清楚,他的眼睛是真好看呐,尤其是说话时候,尤其是她好像把他看得羞涩了的时候。
余絮目光灼灼盯视慕河的眼,道:“不巧,我听有句话说,丑人有千奇百怪的丑法,而帅哥的脸都是相似的。”
那时她还年轻,比惯爱耍宝的许莹年纪还小几岁,胸中堆着一筐俏皮话。笑点低,爱笑,也爱逗人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