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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第 1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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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星月在公交车上绘声绘色给映雪讲到湖边抱错帅哥大型社死现场这段时,映雪在旁边笑得见牙不见眼。
映雪这段时间和帅哥贾飞亭热恋正酣,简直不要太甜,陷入了狗粮漫天飞的热恋期,俩人爱情羡煞旁人,单身狗们眼里都快要喷出来的死亡之火,哎,这对CP磕多会得糖尿病!
映雪甚至觉得这是她之前在归元寺求签求得的好姻缘,为了感谢佛祖对她的偏爱,她又去归元寺还愿,星月也要和她一起去。
映雪撇撇嘴:“庙里全是光头,无趣得很,还不许乱窜乱讲话,和你的气质不符。”
“我气质多变,人见人爱,”星月笑嘻嘻地挽着映雪,“光头们更应该早点见识本宫的风采。”
映雪拗不过她,两人踏上了拜佛之旅。
坐在公交车上的星月眺望着那片古朴的寺院,不由得感叹:“看到远方的寺庙,让我想到我们的母校,八百多名修女,一千多名世故!”
坐在旁边的映雪一愣,微微一笑:“星月,寺庙那种肃穆庄严的地方你一定会觉得无聊透顶的!”
星月摆摆手:“非也,非也,作为学生,我从来没求过什么,就求过阴影部分面积,今天也跟菩萨求求签玩!“
映雪莞尔一笑,望着车窗外一副神情恍惚又带甜蜜微笑的表情。
望着已经在贾公子的糖衣炮弹加美色中沦陷的映雪,星月暗自叹气,这肯定又是沉浸在那个贾帅哥的柔情蜜意里。
之前听映雪说过,那个帅哥讲过一箩筐信誓旦旦的情话和她一起憧憬美好未来,看来臭脚雪被这个帅哥画的大饼吃撑了。
俩人下车后,走近寺院,清晨时分,这座古老的寺院,古香古色的院墙,苍翠的参天古柏,杏黄色的殿脊,都沐浴在霞光之中。
星月兴致勃勃地边参观边用手机直播,她走到一个“石雕”面前,是个张着血盆大口的石狮,他抚摸着石狮的纹路,感受到一种厚重的岁月沧桑,开始神情并茂地讲述:“不知道这物件有多少年历史了,看得出来雕刻的栩栩如生,精美绝伦,随着佛教的广泛传播,狮子也成为中国人信仰中的一种图腾,被视为辟邪驱恶的吉祥物,并与龙凤攀附在一起,成为威镇八方,唯我独尊的王权与胜利的化身……..”
但当她继续往下看时,怔住了,“石雕”的侧面刻着几个大字——请将垃圾扔到桶内。
星月:“......”
映雪忍不住笑得像鸡打鸣。
俩人拾级而上,寺庙内络绎不绝的朝拜者都赶到这里,穿过人群,俩人来到大雄宝殿,走进肃穆的殿内,淡淡的香灰气息氤氲,四面安静,却又隐约有人耳无法捕捉的低音,似乎隔着时间和空间,此处另有一种喧闹。日光在幽幽的香烛光芒里划出淡金色的轨迹,像一道被激活的,藏着幽深祈愿的符。镶金璎珞的佛像,一指拈花,唇角的一边微微翘起。那笑容承载天地众生,却不见脚下三分。
星月也露出一个一模一样的笑,跨进门去。
映雪进门后,虔诚的双手合十,姿态慎重,面容平静。
她缓慢而沉重地磕下头去,拜跪在菩萨面前。
星月朝头顶上那个佛像扮了个鬼脸,用口型和菩萨打了个招呼:“hello!”,然后走到近前,才看到佛像前供奉着一副中国象棋,两本佛教经书,吃的有旺旺雪饼、果冻以及鹿晗代言的进口威化饼干等。天气太热,还有人特地为菩萨供了一个大西瓜。
她不禁哑然失笑,然后低头看了看映雪,看来这位虔诚的女施主一时半会是起不来了。
她学着映雪样子双手合一:“阿弥……”
“别别!”映雪睁开眼止住了道衍:“你这嬉皮笑脸的家伙宣佛号,只怕是对佛祖的亵渎,还是少来的好。”
星月一笑,和声道:“谨遵师太教诲,”
看着映雪施主一脸圣洁虔诚模样,星月玩心又起,俯下身在她耳畔柔情万千的哼唱:“庙里求签,我哭诉青梅等竹马,求菩萨保佑我俩!”
“嗖”的一下,马上有明晃晃的白眼刃飞来。
星月赶紧垂头,双手合十:“哦,阿弥陀佛,释迦摩尼大人,观世音大人,原谅我的大不敬吧!”
被新任师太白了一眼自觉没趣后,她又信步走到内殿,这里菩萨更多,姿态各异,她寻思着这好比银行多窗口服务,解决了一位菩萨忙不过来遗漏对哪个虔诚信徒的祝福。
她朝窗外望去,院子里有位女施主举着一根比她还高的香烛,鸡啄米般参拜,虽然没人知道这个动作里面包含多大的梦想,但眼前的东西已经证明了那种分量,其他的香跟这种的相比,基本就是根胎毛。不需要开口问,任何人都能感受到极致的虔诚,再举高点就快把老天爷呛着了。
她转开目光,想起女施主映雪说,这里求签超级灵验,慕名而来的她决定去求支姻缘签。
走出大雄宝殿,她见到前面有一位僧人正往外走,于是高声冲他背影大喊:“这位大师,请问求签的地方在哪里呢?”
僧人并不回头,轻声说了一句:“请随我来!”
他的步履安详而缓慢,看来这条路就算是通往西天的,他也绝不会走快步。
“既然是有缘人,大师为何不转头过来打个招呼?”星月跟在他身后笑着问。
僧人语声淡淡:“只因我相貌丑陋,怕施主你看了受惊,所以才没回头。”
“你竟把我看成那以貌识人的庸俗之辈!”
星月色厉内荏的呵斥他:“无论美丑,都不会改变我对你的态度!”
于是僧人无奈转头朝我微微一躬身:“施主,你好!”
“啊!”星月禁不住叫出声来。
——那是怎样的一张脸啊!
“对不起,吓到施主了。”僧人脸色一暗,迅速回头。
“不!”星月大叫一声,紧紧抓住他僧袍。
“大师,我、我没有被吓到!”由于太过激动,她竟有些语无伦次起来,“我只是没有想到你竟然长的这样好看!”
“……没想到施主居然被我的容貌吓傻了。”
僧人一愣,随即苦笑,似自嘲,也似怅然。
“我没有……总之呢,大师是很好看的……”星月松开他的僧袍,“大师不必妄自菲薄。”
“施主真是好心人。”僧人只当她是安慰他,惨白了脸,转过身继续朝前走。
星月顿觉心中难受异常——如斯绝色啊,为毛要出家呢?
两人穿过熙熙攘攘的红男绿女,星月好奇跟僧人唠嗑:“我以为来寺庙上香的都是老头大妈,怎么这么多年轻人!”
僧人微微一笑:“现在的年轻人在上进和上班之间选择了上香,大多数的年轻施主,秉持着“心诚则灵”的准则,上香祷告祈求菩萨,祈求远离KPI的压力和内卷的精神折磨,祈福正从1.0迈向2.0时代,红尘众生世事艰难啊!”
星月挑挑眉:“原来如此!菩萨对现代化生活的参与程度,比我想象的还要多得多!但是拜佛真的能释放压力缓解焦虑吗?”
僧人并没有回答她的问题,面色平和缓缓道:“你知道吗,有的人在思考中得道,有的人在神佛的信仰中得道,有的是在美酒里,还有的是在爱情里。万道归一,皆归于无!”
“所以你想告诉我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信仰,他们所追求的就是他们相信的道!”星月很认真地看着他。
僧人点点头,继续说:“人可以选择自己的信仰和道路,但结果必须自己承受,想躲都躲不了,就算有观音如来的神通,也改变不了天意!”
星月透过缭绕的香火,望着那些参拜人群,喃喃自语:“所以人们求神问佛,祈求指点迷津,目的是早点知道命运的结果,路本来就在前面,路只有一条,每个人都会迷茫这条路该怎么选?”
僧人神色变得凝重:“不论众生选择的走那条路,都是自己选的,只是在选的时候你不知道,当大限临头的时候,你没想到结果是自己一手造成的。”
星月眼中带着深思:“所以你想告诉我,路是自己选的,要怨就怨自己,即使满天神佛也只是无能为力的旁观者。”
“没错,所以释迦摩尼当年飞升时才会留下红尘苦泪,你呢,你想好自己要走的路了吗?”
星月正要回答,却被浓烟呛住了,两人正经过一个巨大无比的香炉,有狠人直接往香炉里扔成捆的香烛,香炉顿时火光熊熊,即便心里知道是在烧香,那个画面看起来也还是有点像在添柴火。
“咳,咳,现在走的这条路就让我涕泪交加啊!”星月掩面前行。
僧人见怪不怪淡淡地笑道:“我刚加入寺庙那一阵,常常分不清烧香跟放火的区别,主要是施主们都太热情了。”
跟在僧人后面,星月来到一个香堂,案上的铜炉里,燃着龙香,一缕缕香烟缭绕,使得幽静的香堂,更平添了几分神秘。她曾听映雪介绍,这里有位法师为佛友们答疑解惑,指点迷津,曾解救无数痴男怨女于苦海之中,其本质还是一个缩小版的知乎。
僧人指着佛龛上的铜盒说:“你从这个盒子里取签,然后去到另外一侧门那里给悟能大师解签即可!那位大师就是被无数香客口口传颂的归元寺第一神僧!”
说罢,头也不会就离开了,星月走到佛龛前,取出一只签,签上写着:东风恶,欢情薄,一怀愁绪,几年离索。错,错,错。
星月:“......”
错你妹啊,抓到这个才是错!去!去!去!她悄悄揉成一团扔到一旁。
再取出第二支签,展开一看:人世几回伤往事,山形依旧枕寒流。
星月:“!!!”
伤你大爷,这么凄凉,顿觉遍体生寒冷,看来又是个下下签,扔掉!
扔掉N次后,又展开一张,星月心中一松,眼底晦暗之色一闪而过,随即微微露出喜色。签文上写着:只愿君心似我心,定不负相思意。
她淡定拿着签,四十五度角忧郁的望向天空——真是好浪漫好真挚好刻骨的感觉啊!
大吉!!!命运掌握在自己手上,星月兴冲冲地走向侧门找大师解签。
走到门口,她看着面色平静,眼眸半开半闭,宁和颜容上宝光隐隐的这位中年僧人,油然而生敬意,这位大师整个人都笼罩在一种圣洁出尘的微光中。所谓神僧,名不虚传,那是种明明存在,却不令人感觉压迫的奇异感受,面对他,如面对一花一叶一缕清风,如面对自然沧海,无限如须弥之广,而一切凡俗杂念皆成芥子。
她心中暗自赞道:这位大师气度超然宝相庄严,真乃得道高僧也!
随即她便捂住鼻子——一股臭气很不和谐地从对方身上散发出来,顿时将那庄肃风神熄灭了大半。
星月摇摇头,为了自己的嗅觉着想,闪到一旁。
忽然有乐声响起,有琴声铮铮,那般空灵迥彻,如世外仙音,岿然凝定的大师眉间忽有异色一闪,像是突然聆听到了佛祖的声音,衣袖一拂,看得星月顿时一愣。
高僧世居然拿出了——手机!星月正在猜测,是不是大乘佛教总坛打来的电话,却见这镇定从容,超脱世外的高僧,手指竟在微微发抖,眼皮一阵急速颤动,霍然起身,神情焦急,“你说什么,白云山股票大跌,快帮我斩仓!斩仓!什么.....听不到?这日了狗的电信信号又不好!我找个信号好的地方打给你!”
炒股大师·解签大师悟能愁眉苦脸,淡定风姿早已消失不见,急的仿佛热锅上的蚂蚁,再晚一步就要焦了,就这样一溜烟急匆匆往外跑,谁知电话又响了!
“什么什么.....龟儿子,”解签大师烦躁不堪,“又找老爸我要钱,你老爸我啊是出家人,又不是开金矿的,我现在忙啊......”
星月:“......”
她被他最后这句话完全的震慑住了——这和尚有儿子?那生母又该是谁呢?南海神尼?灭绝师太?大师你真是雷震子啊!
佛祖听了都简直都要叹气,刚才那个令人仰视的高僧形象瞬间碎了一地。
星月抬头,凝视着缭绕的烟雾,归元寺的烟火照耀着永恒长青的椰树,在这佛教圣殿,万千苍生俯首于其间喃喃,求着苍天之上的虚无缥缈呼应着自身的野望,却不知真正的神祗就是自己,只在自己心里。
忽然她眼中流露出狡黠之色,眼珠一转,轻轻一转身,已变身成那个解签悟能大师,她手上多了一把镜子,拿着镜子顾影自伶,习惯性地想撩下刘海,但马上哑然失笑,现在自己是秃驴了,哪来的刘海?
她仔细端详,自己也实在觉得这扮相很OK,俨然新一代的神棍,这么风流潇洒的高僧恐怕仓央嘉措见到了都会自惭形秽。她想板起脸,做出一副肃穆高深的样子来,却忍不住笑了。
镜子里忽然白色衣角一闪,依稀是一个身材高欣的男子。她莫名地扭头望去,远处那白衣男子行路间有种特别的风姿,行云流水,风华隽美,虽然不见容貌,但身影玉树般皎皎,却让人想起落雪的山,遥遥在地平线的那一边。
他微笑着在和旁边的中年妇女说着什么,一抹唇角笑意浅浅,天光都似因此清透明澈。
似那云飞举长天,三千里碧流过雪野,亿万株琼花生高崖。
干净,清灵,隽秀,出尘。
星月心里把自己贫瘠的形容词翻了个遍,觉得书到用时方恨少,在接近香堂的时候,忽然无意中抬头看了她一眼。
这一眼平淡无奇,就是随意一眼,星月接触到那目光,忽然便觉得心中一动,便不由自主想看清他是谁。
她下意识目光追去,追着那人的身形,那人却走进了香堂,他再也看不见对方身形。
然而就是那两步,走路的姿态,忽然令她觉得有点熟悉。
是谁呢?星月在脑海中搜索着自己认识的所有人,细细地想。
他还没把这问题想出答案,忽然一阵笑声传来,这笑声妩媚又魅惑,和肃穆的寺院形成了鲜明的反差,听到这笑声,星月朝那人望去,唇角弯起,露出诡异笑意。
远处董露露夸张地扭着腰肢走过来,她身边的黄衣男子高大温文,不但眼睛很亮,笑得也很甜。
董露露走到大师桌前,大师神情冷峻,不像解签的,倒像讨债的,一双眼半睁半开。
桌前前有两个凳子,她拖个凳子坐下来,敲敲桌面,“喂,大师,解个签。”
那大师如被惊醒般抬头,眼睛唰一下睁开了,一撮粘在眼角的眼屎,因为努力睁眼的动作,唰唰地落下来。
董露露心中一阵恶心,和尚木无表情的看她一眼,半睁半闭,忽然眉头一皱,道:“咦,你这气……”
“紫气东来?”董露露用看骗子的目光看着和尚,心想如果他真能扯出这句话,她就大耳刮子打他。
“不是。”那和尚却在摇头,“我看你的命气……你将失去你所不肯放弃的,你将获得你你原本不想获得的,就要做你不得不做的事,初见的日光隐入地狱,升起的月头没在林梢,留你在红尘中孤独行走。”
董露露听他的“你将”体,又好气又好笑,这种神棍式的预言,谁听得懂?神棍都这样,说得越玄乎越能忽悠住人。
和尚又仔仔细细看他几眼,脸上惊异之色更加浓厚,一道目光如惊电看进她内心深处:“姑娘你有青黑之气,你的父母虽然身居高位,却患病多年,你向来情路坎坷,曾经有过三段感情无疾而终......”
董露露:“!!!”
和尚的话董露露惊得连瞳孔都放大了一圈,他说的也忒准了吧!
和尚无意中眼神掠过董露露头顶,愣了愣,又仔细看了看,忽然大喜道:“哎呀这位姑娘,老衲这才看清楚,你头顶有重叠生气,你一定是有喜……”
那个“喜”字并没有完全来得及说出口。
“砰。”一声巨响,董露露重重一掌拍在桌上,巨大声响压下了最后一个字,也惊得那和尚吓得压回了自己想说的话。
“哈哈哈哈哈,”董露露一边拍掌一边笑,“看你样子像个得道高僧,说得倒准!本姑娘确实头顶盛气,满面红光,家有喜事——”她柔情似水的看着黄衣男子,一字字大声道:“因!为!我!找!到!心!上!人了!”
星月眼角余光一捕捉,很好,董露露的睫毛颤了颤,脸色更白了些。
董露露暗自庆幸自己机警,没有让这满嘴跑火车的神棍再跑下去,最近自己大姨妈都没有来,不知道是不是和刚分手的前任同居时怀孕了,正准备这几天去做检查,难道果真是这和尚说的真怀孕了?可不能让身边这个新男友知道。
董露露一改傲然之态,神色诚恳地递上签,姿态极低,“请您帮我解这支姻缘签!”
星月接过签,仔细看着签文,神态凝重,那眼神清绝迥彻,照得见人间纤尘。
那站在一旁的黄衣男子忍不住提醒:“和尚,这签您拿反了!”
星月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你懂什么,这是老衲看签的习惯!”
倒拿着签看完后,和尚面色一变,望着董露露。
董露露心中咯噔一下,发现和尚的眼神不太对劲,是那种沉幽幽的、带着窥破天机之后的了然和看破人间疾苦的悲悯。
“这支是下下签,是说你们的这段姻缘会比墨更黑,比过街老鼠更惨啊!惨淡收场!”
董露露忍不住机伶伶打了个寒噤,慌忙问:“那有什么补救方法吗?”
星月摇了摇头,默然无语。
董露露连忙拿出几张钞票,恭恭敬敬地递到和尚跟前,和尚依然目不斜视。
董露露他悄悄看了一眼钱包,只剩下最后一张百元大钞,比黄花还瘦的钱包正用刘雪华的表情跟他抗议:“求求你,念在我们相依为命多年的份上,不要夺走我最后一个孩子。”
她抽出那张大钞,甚至连硬币都拿出来了,
她放得很慢,那几枚可怜的硬币缓缓地落在佛桌上,声响叮叮当当,场景十分凄凉。
星月叹了口气,神态严峻:“女施主,在你眼中老衲是这般贪财之人吗?我曾在佛祖面前立下大愿,为罪苦六道众生,广设方便,解脱苦海!“
董露露连连摆手,然后虔诚地合掌,“大师,我只是恳请您指点我,可能我的方式冒犯了您!还请大师您见谅!大师您德高望重普渡众生,还请大师渡渡我!”
荣膺“大师”称号并被赋予普渡众生光荣使命的星月沉痛而悲悯的看了董露露一眼,眉头皱起,“你们这段情缘乃天定孽缘,,即便是我师傅悟空大师在世,恐怕也无法助你们化此情劫!“
董露露:”.....”
悟空大师?怎么听起来像是孙悟空呢?但她哪还有心思琢磨这个,只觉自己情路太过坎坷,真是天妒红颜。
眼见董露露眼泪仿佛断了线的珠子滴嗒,那男子身子也止不住颤抖,两人相看无语凝噎,可谓悲从中来,乌云密布。
“但是——”
星月大师满意于这样的反应,抬头望了两人一眼,微微一顿,有意拖长了音调。
“所谓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我师傅不会,并不代表我也不会……”
他还特意强调了那个“胜”字。
“……老衲有一法,可化解此劫。”
星月面不改色,胸有成竹娓娓道来。
“大师此言不假?是什么办法呢?”
对面两人大喜过望,又都活了过来,望着这位高僧,瞳孔如繁星般闪闪发亮。
太阳照耀在大师黄灰的僧袍上,此时此刻董露露眼中的大师仿佛镀金的弥勒佛祖一般尊贵慈祥,光芒万丈。
星月悠悠长叹一声,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狡黠味道,“唯今之计只能用金鸡挡煞法!金鸡挡煞法就是要你在烈日当空之下金鸡独立,这样就能挡煞解灾了!”
董露露:“......???”
黄衣男子:”......???”
“金!鸡!独!立!”
董露露顿时气结。
金光四散开来,渐渐黯淡下去,眼中的大师变回一坨散发恶臭的屎黄疙瘩。
大师不再说话,闭上眼,木无表情。
董露露望了一眼身边黄衣男子,黄衣男子握住她的手,深情凝望:“露露,为了我们的将来,你......”
董露露望着他如墨双瞳中看出几分怆然的味道,迟疑片刻,随即一咬牙,呼啸而去,在佛堂大门口高高提着脚,摆出了一副金鸡独立的姿势,也丝毫不在意旁人奇怪的眼光。
星月睁开眼,“噗嗤”一声地笑出,胸中畅快,很想仰面大笑三声——好爽!狐狸精你也有今天!
随即心中长呼一声:
——阿弥陀佛,我的如来老祖哇,本宫在佛门圣地骗人了,本宫对不住你呀!
就在这时,她忽然怔住。
她见到对面走过来一个人。
日光淡淡,那人从淡淡日光里走出,瞬间似压下这晨间的亮,只剩他于天地之间,熠熠生辉。
只看那人一眼,她便一呆。眉直目长,眉梢和眼角都微微挑出上扬的弧度,眸光如墨色琉璃闪亮。
再看一眼那人风致神采,又怔了怔。
那人神情从容温雅,丰神如玉,那是天地间一抹清光,浊世里一道轻云,清雅脱俗如水墨画中。
这样一个人,即使处于熙熙攘攘的人群中,也令人觉得他遗世独立。
人群中他露出的半边脸线条温润,气质温煦,耀得连和他说话的中年妇女都笑容生辉。那淡淡的笑容,清冽生辉,如天上最美的那一轮月色,
亲爱的如来佛祖,请恕在下的言辞苍白,完全不知该怎如何形容这个笑容——简直是风云为之变色,花草为之动容,火山为之暴发,河水为之逆流,宅女为之屁滚尿流奔走呼号!星月被这笑容的生动震撼了。
星月从来到地球至今,自然见过许多帅哥,比如第一眼看见的江晖,那是近乎完美的惊艳,俊美到让人叹为观止,在短时间内,脑海里满满的只能有他这个人。
然而这个男子,并非是皮相上的好看,而是仿佛风流优雅都刻入骨髓深入灵魂,一举一动皆是让人沉迷,看着他的时候,却让人脑子放空,熏熏然,安安然。像看见梅花落雪,小桥楼头,满室墨香书卷里,有人含笑凝眸,投一抹水色清润的目光。
这个白衣男子不是别人,
正是她在湖边抱错人的那个人。
叶辰景老师是也。
他也正凝视着对面这位僧人,只见这位僧人沐浴在日光下,脸上却有一层淡淡的金光,望去不似人间中人,不由得心中微微一震。
他和中年妇女走到星月面前坐下。
美男皎皎,端坐眼前,星月只觉得耀眼,眼珠滴溜溜打量着他,他白色衬衫衣料质地式样都不算华贵却令人看了觉得舒服得如同陷进了一团云,那团云洁净素雅,卓朗从容,浅浅一揖的姿势也令人如沐春风。
中年妇女冷冰冰地递上一支签,“你帮我看看这支财运签!”
星月这才收回目光,眯着眼看了半天,然后一抬头瞧了瞧中年妇女,眼中闪着光,“您这支签是上上签,而且我观您之气,紫白升腾,运交华盖,您这段时间必会财源广进,滚滚而来啊.....”
忽然中年妇女手机响起,她拿起手机听到对方说什么后,喜笑颜开地说:“啊,又涨了,看来我要加仓啊!正忙啊,在开会,回头再和你说!”
她抬起头,顿时神态柔和,满脸笑意,笑得露出了双下巴,也换了敬语,“大师,你可真神啊,你刚说我财源滚滚,我的股票马上就涨了!”
先前他还觉得这和尚面目可憎,现在他在她心中俨然一尊高大威猛的活菩萨,在利益面前,相貌神马的都是浮云啊浮云!
星月眨眨眼,笑了笑:“一入股市深似海,从此不喜亦无忧!听贫僧一言,别买白云山股票!”
这句话仿佛一道佛光,将照亮了大婶投机的人生。
“砰——”的一声,她猛地一拍桌子,星月吓了一跳,不知道这个大婶为何突然发飙。
大婶却竖起大拇指,用充满崇敬的眼神望着星月,“大师,你太神了,我表姐的外甥女的堂叔的老婆是做股票经纪人的,给了我内部信息要我买白云山股票,哎,现在快跌成狗了,可把我赔惨了,大师,如果我早点遇到你,听你指点迷津就好了哦!”
她咧嘴一笑,面带疑惑,“大师,你是方外之人,怎么会知道股票呢?”
“阿弥陀佛,”星月宣了声佛号,一脸高深莫测的逼格,“天机不可泄露!”
还打起来禅机了?中年妇女险些吐血——秃驴能不能不要每次都这么句经典台词?
她望着这位股票大师,笑容充满敬意而诚恳 :“大师,您说今天大盘跌破3100,我是应该割肉还是补仓?”
星月大师指着门口的石板:“看到那个被雨水滴出来的孔吗?”
中年妇女恍然大悟:“大师的意思是要我坚持不懈地支撑下去才能有所收获!”
星月摇头,双手一摊:“贫僧想说的是那里简直就是个坑!”
坐在她对面的叶辰景忍不住唇角绽放笑意,这个和尚面容和目光极其不搭调,连用说话也是不搭调的,一个佛门中人和女施主大谈股市,真是和尚也疯狂。
星月的目光又落在旁边这位美男身上,他坐得笔直,煦煦温阳,那清透的眼神,让她有些发怔。佛堂院内茶花香气幽幽,他泛着光芒的眸子,倒映这天色清澈,万里长空如水。他并不怎么说话,互动也少,神态静谧从容,和这午后微薰的风一般安然。
见这高僧望着自己,他神情恭谦:“大师,请问您的法号?”
“好說了,老衲就是聞名遐迩 ,人皆敬仰,寿与天齐,今年二百七十的星月大师!”装逼大师眯眯笑,觉得这个名字真是神来之笔,那啥,姑娘我的名字能老实告诉你吗?
“ 活了二百多歲?那豈不是人妖!”中年妇女半信半疑地打量着他。
叶辰景微微碰了一下她,中年妇女随即满脸堆笑:“你就是名扬四海星云大师啊!比电视里我见过的星云大师年轻多了,也帅多了!”
“您说的那个星云大师是台湾高僧,不是这位大师,此星云大师非彼星云大师!”叶辰景微笑,秀若皓月。
就在这时,一个黑衣男子啃着香蕉走了过来,顺手把香蕉皮扔在路上。
“你好,你这样随手扔垃圾是不是不太好!”叶辰景笑着提醒他,起身捡起香蕉皮放进垃圾桶。
“喂,小子!”黑衣男子双眼一瞪,指着叶辰景鼻子就骂:“你算个老几啊,信不信我扇你娘的!”
谁料对面那和尚漫不经心如拂去草叶般甩袖一拂,只觉有一股劲气扑面而来,扑通一声,竟然被掀翻在地。
星月双手合十:“佛祖,原谅我使用暴力,请你给我启示怎样普渡救这个烂人。”
黑衣男子从地上爬起来,恶狠狠地叫嚷:“你这个死秃驴,至于菩萨什么时候来普渡迟些再说吧,我现在就要普渡你!”
他边叫嚷着边抄起墙边一把扫帚翻身扑过来。
叶辰景想要拦住他可惜已经迟了!
中年妇女一阵惊呼!
扫帚触及星月那一刹,他突然伸出手,闪电般转眼便到了那把柄处,手指一划,扫帚已到了他手里,指尖轻轻攥住那人手腕一抖,只听惨嗥声立即惊天动地的响起,而星月笑容越发温和慈祥,袍袖轻拂,缓慢而柔和,就象是可以平息海浪的那种微风,又象是从山巅流下、但永远也不会断的那一线流水,将那人远远扔出,烂泥般瘫软在地。
只听一声惨呼,“嘭——”的一声,黑衣男子整个人平空跌下,像死鱼一样瘫软在地上。
堂前的茶花好似被法师真气所催,纷纷扬扬飘落,飘落在星月的额头,飘上她的鼻尖,她轻轻地拂掉鼻尖上的花瓣,就宛如佛拂拭兰花叶上的尘埃。
法师那种神圣凛然的宝相,足以使任何人都为之屈膝的。
叶辰景又坐回座位,笑着说:“大师您真是世外高人,神功盖世,一出手就非同凡响!”
他一笑,星月就脑子发昏,感觉一万副好莱坞最美场景或者一万个世间最美词语在脑海中云霄飞车,都不足以拿来形容这人的风采之美。
“这个是我儿子,他的是姻缘签,您帮忙解一下他的签!”叶辰景妈妈笑容满面。
一只手拿着签伸在面前。
星月抬起头。
眼前的手指分外洁净,雪莲花一般温润在视野里,顺着那手
指,是同样洁净的雪色衣袖,再往上是叶老师的眼眸,月明珠润,暖玉生烟,温和而又有点笃敬地看过来。
星月拿过来一看,签文上写的是李商隐的一首诗:
昨夜星辰昨夜风,画楼西畔桂堂东。
身无彩凤双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
隔座送钩春酒暖,分曹射覆蜡灯红。
嗟余听鼓应官去,走马兰台类转蓬。
她思索片刻,微微眯眼:“昨夜星辰昨夜风,这个夜字很玄妙,这是个谐音字啊,这说明......这说明什么,说明你姓叶!”
对面两人对视一眼,显得有些惊讶。
“昨夜星辰,这里不就写明你的名字第二个字,是个辰字,昨夜星辰昨夜风,如此良辰美景,岂可辜负,你名字第三个字是个景字。”星月一番鬼斧神工的胡诌把叶辰景的名字凑齐活了!
叶辰景愕然,这是他第一次来归元寺,这位高僧就准确地报出了他的名字。
“哎呦,”叶辰景妈妈猛的一拍桌子,“大师你可真神!”
桌上的那串佛珠被震动得掉在地上,叶辰景连忙弯腰去捡。
从星月的角度,看不见叶辰景的神情,只能看见他微微下垂的精致轮廓,睫毛承载了日光,如同刷上金漆一般光泽闪耀,鼻尖一点笔直如玉柱,目光溜上去便似能滑下来,他的肌肤白皙如玉,日光下那种晶莹薄透似要融化的感觉更明显,星月不知不觉便屏住了呼吸
阿弥陀佛……
在心底煞风景地高宣了一声佛号。
这一刻伪和尚圣洁的脸上散发出圣洁的猥琐笑容……
叶辰景捡起佛珠,恭恭敬敬地递给大师。
星月好一会才从美色中抽离,一边嫉妒地想一个男人皮肤这么吹弹可破毫无瑕疵还让不让人活了,无数女孩子呕心沥血美白美容护肤,都没有这男子这么好的肤色,真可谓是天生丽质,我见犹怜啊~
她一脸微笑雍容,无论谁看见他的脸,星云大师宝相庄严,都会肃然起敬,觉得大师一定在思考如何普度众生。
大师微微一笑继续胡诌:“这个昨夜星辰也将你和你女朋友的名字连在一起,就是这个星字,而且她的名字是叠音字,名叫星星,至于她的姓嘛,在最后一句,隔座送钩春酒暖,分曹射覆蜡灯红。就是这个曹字。你女朋友名字就叫曹星星。
她虽语气平静神态自如,眼神里却不免得意,微笑着侧过脸,等着这位帅哥的震动眼神。
叶辰景一怔,随即嘴角绽放出优美的弧线,他一笑,便是月照空山,雨洗碧涧,透着股清澈又清越的美。
“哎呦......!!!”叶辰景妈妈脸上惊异之色更加浓厚,又是一声惊呼,却被“嘭——”的一声拍桌声压住。
叶辰景妈妈:“……??!!”
叶辰景:“……”
“大师你真神!对不对!”星月不仅抢了她的招牌动作还抢了她的台词。
叶辰景妈妈大笑:“大师,你是我见过的最有趣的高僧!”
叶辰景瞬即又一笑:“大师果然高人,从签里就能知道我和女朋友的名字,在下实在佩服!”
“但是这个签文是个下下签,”星月话锋一转,“最后一句,嗟余听鼓应官去,走马兰台类转蓬。这是说策马赶到兰台,像随风飘转的蓬蒿。这是诗人李商隐感叹身世飘零身不由己的无奈。”
然后她双手合十,满脸伤感:“施主,你拿到这个签,正说明你们的感情也会无疾而终。”
仿佛一阵风忽然平地生起,吹散绝美容颜上晏晏笑意,化蝶翩飞而去,叶辰景的身形,似乎僵了僵,他深黑的眼睫微微垂下,罩住流光溢彩的眼眸。
”小伙子,你不要太伤心,每个人的姻缘老天早已安排,该你遇见的人躲不掉,该你经历的劫逃不开,很多事情是红尘中人无法掌控的,那就是命运!缘起缘灭,缘聚缘散,一切都是天意。但你要记住,聚也不是开始,散也不是结束!”星月悠然而叹。这么说的时候她心中一动,但这感觉随即散去,自己也不明白何处触动。
“大师,我不这么认为!”柔和的声音响起,温润若流水绵延。
叶辰景如常微笑,笑若清风:“人的幸福感是自己给的,如果是真心相爱的两个人,在生活中互相理解互相包容,用心去呵护这份情感,那么就无惧风雨摧折世间凉薄,任命运变幻无常也能悲欢与共。”
他天生一种淡若疏柳却的气质,即使大师告诉他下下签,他的脸上却还是带着自如的微笑,毫无惶然之态,让人看着心旷神怡,无论什么事情从他嘴里说出来,都会变得云淡风轻。
星月觉得自己信口胡诌,实在觉得有点对不住温良如玉的他。
“哎!你还是听听大师的,这世间爱恨离别,红尘愁苦,怎可敌得过天意二字!”叶辰景妈妈叹了口气。
叶辰景没什么表情,分外宽展漂亮的双眼皮垂下来,瞄了一眼那签文,淡淡道:“多谢大师赐教!”
星月问:“你是不是不信佛?纯粹只是陪你妈妈来求签!”
叶辰景还是那清清淡淡地笑,笑容干净清灵,像不谙世事的少年,澄澈的眸子迎着她的眼睛,“您错了,是佛祖不相信我们。佛祖从来不会庇护那些无所事事的虔诚信徒,而那些积累努力和思考,并且行动的人,必定会获得上天的恩赐。对于世间芸芸众生来说,对神的信仰不只是双手合十,而是身体力行,去完成一场不知道终点的人生修行洗礼。”
这回轮到星月惊愕了,她没想到在寺庙能碰到哲学家。
见大师怔住,叶辰景妈妈连忙说,“大师,我儿子说的话你别介意,他们当老师的就是喜欢跟人文邹邹的讲道理!”
叶辰景这才意识到自己说话冒犯了大师,充满歉意的一笑,便如峻崖生琼花,辉光灿烂。
星月又窒了一窒,对着这样赏心悦目的老师,心情也颇好,随即含笑看着他。
“哎,辰景,你平时不是写小说嘛,这位这么神奇的大师你可以写进你的小说里啊!”叶辰景妈妈望了儿子一眼,又回头望着大师,“我儿子职业是个老师,还是个作家,写了几百万字的小说呢!”
叶辰景妈妈笑眯眯地瞧着儿子,声音里充满骄傲之意,“不想当名作家的老师不是好司机!”
叶辰景深以为然。
不想写神奇故事的作家不是好作家。
神奇的星云大师深以为然。
不喜欢欣赏帅哥作家皓丽丰姿的精灵不是好女子。
“大师,有个事情请教下你,”叶辰景神态越发恭敬,“我那个姐姐和她丈夫之间的感情早已名存实亡了,但是为了不影响孩子,他们还是貌合神离的生活在一起,但是她又觉得这种婚姻就是个牢笼,所以她也很痛苦,还请大师指点一二!”
“你看这棵树!”法师指着院子中的一颗槐树,
叶辰景抬眼望去,风吹过,树叶飘落。
“叶子终究会离开树,离开就是离开,不再合适的俩人,与其耗尽对方养分一同枯萎,不如坦然聚散,各自相安,说不定落在地上生根发芽从此脱胎换骨,以新的姿态生活下去。”
“古语有云,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吗?”叶辰景又问,他好像完全不懂法师意思。
星月悠悠道:“这句话,从本质上来讲…….是欺负和尚老实。”
叶辰景妈妈不由得哈哈大笑!
叶辰景也笑笑,气韵幽谧。
叶辰景妈妈终于敛住笑声,很认真地说:“大师,我儿子虽然不信佛,可是我信啊,很多任信佛学佛都是装模做样,我可是金牌的佛教徒,相信心即是佛,相信因果,善解怨,结善缘。”
大师显得很欣慰,点头微笑:“女施主,你是悟道了!”
谁知叶辰景妈妈一拍脑袋,“哎呦,我不是悟道了,我是误了饭啊,我刚想起和几个老姐妹约了中午吃饭!我得赶紧走了!”
说罢,雷厉风行地起身,忽又想起什么,嘱咐叶辰景:“我说,辰景,你等下代表我我去拜一拜菩萨,我现在没空啊,赶时间啊!”
“可是女施主,你刚才说你可是金牌佛教徒呢!”大师提醒她。
“我跟菩萨熟得很啊,一次二次菩萨也不会介意的!”叶辰景妈妈边说边风风火火地往外走,很快就没入人流中。
叶辰景恭恭敬敬地起身,双手合十,给大师行了个礼,然后转身朝大雄宝殿走去。
望着他的背影,星月忽然有些发怔,所幸她的神智还没在美色中彻底沉沦,想起了映雪还在大殿里拜菩萨呢,于是,起身朝门外走去。
星月并没有看到叶辰景忽然回头望了她一眼.
叶辰景回头的瞬间,眉梢极其细微的抖了抖,心中掠过一个荒谬的想法,他忽然觉得这和尚的语气神态眼神,很像那个他见过的那个奇特的女孩,但随即他笑了笑,觉得自己脑洞开得太奇特了,他摇摇头,甩掉了这个荒唐的念头。
那位解签和尚给股票经纪人打完电话,正往回走,董露露的男朋友黄衣男子面色焦虑拦住了他:“我说,大师,我女朋友还在金鸡独立呢,她现在汗流浃背,到底要立到什么时候?”
解签和尚不知他在说啥,反问他:“什么金鸡独立?”
黄衣男子额上因为焦燥爆出青筋,“刚才是你说的,为了消灾,让我女朋友去金鸡独立!”
解签和尚撇撇嘴:“刚才鸡我没说过,不过熊我倒是说过,我说的是熊市斩仓!”
黄衣男子已经等得两眼冒星了。现在和尚却矢口否认,他眼睛里的星星立刻化作唾沫星子铺天盖地地喷出去:“你这个秃驴,你是健忘症吗?说过的话都不记得了,秀逗了吧!”
解签和尚也不和争辩,嘟哝着走开了,心想怎么碰到这么个怪人,说些莫名其妙摸不着头脑的话,
解签和尚一边走一边叹气,脚一伸,在跨进门后,看见另一个自己。
而星月此时也看向了他。
四目交接,两两对望。
这一幕实在非常诡异,两张一模一样的脸,犹如镜面一般反射,却是截然不同的神情和姿态。
解签和尚一瞬间他目瞪口呆,从没想过有朝一日会以这种方式,看见“自己”。
另一个自己还在仰头对自己笑,道:“嘿,我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