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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第 1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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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带着密信,匆匆赶来复命,只是今日与以往不同,那位肖公公老远就用一种奇异地眼光看着自己。
“肖公公。”他向人打招呼到。
“嗯。”肖公公点点头,脸上的褶子堆到一起露出个笑来,然后意味深长看了他一眼。
十三不懂其中的含义,头一抬就进了里屋。
屋里座了两人。
十三深知暗卫之道,他只管完成任务,不要有多余的好奇心。
可在看清屋里多出来的那人时,绕是久经风霜的他都呆愣住了。
怎么可能?
这是十三的第一个念头。
可是以他多年的认人经验,那人举手投足间与那位死去的小侯爷一模一样,这世间会有如此相像的两人吗?
“十三。”萧景安有些不悦地叫道。
闻声,十三回猛地神,快速地移开眼,然后掏出了贴身携带的密函。
萧景安接过,将纸展开,见上面写到——胡族之中或有解药。
他面上看不出情绪,可心里却一阵翻涌,若是以前这解药他自然是不在意的,但现在……萧景安看向魏清远。
现在,他也想挣个未来了。
萧景安起身,抬笔不知写了什么,将信交给十三后才又坐回原位。
十三接过信,老老实实地退下,尽管心中已经涌起惊涛骇浪,却也只能将疑问压下。
他退至门外,见肖公公还保持着原本的站姿,两人目光交汇,一时间都从对方眼里品出了不可思议。
“小侯爷是我看着下葬的。”肖公公先出声。
十三略微沉吟:“我是看着小侯爷死的。”
那里面这位……
不管他是不是真的小侯爷,陛下都没说什么,自然轮不到他们来置喙,两人就此事达成共识,决定以后非礼勿视,非礼勿听。
“谁啊,还给你发密函?”魏清远见十三出去了才道。
看着魏清远探究的神情,萧景安心跳漏了一拍,面上却不显,他道:“是薛菲。”
说完,他小心地瞧着魏清远的神态,在心里打好腹稿,若魏清远问他密函的内容他该怎么扯开话题。
幸运的是,魏清远对此事并不在意,他念了一遍薛菲的名字,然后道:“就是那个镇守边关的女将军?”
萧景安点头。
薛菲此人,魏清远对她可谓是印象深刻。
当年太子起兵谋反,欲意与边外胡族里应外合一举夺权,是以断绝边军粮草,薛菲写信求援。
虽然魏清远有挂在身,但此事来的突然,还是被太子打了个措手不及,无奈之下他只能带着萧景安的印信,从相邻的滁州抽调粮草一路北上。
那日魏清远一行人行至漠北,眼瞧着就要抵达边军营地时,冒出了一伙贼人。
对方人多势众,他们这一行人险些不敌,紧要关头,一杆红樱□□穿了贼人头子,而后魏清远看见了那个骑在马背上的女子。
当时正值傍晚,漠北的天空彩霞满天,薛菲着一身银甲,手提沾血的红樱枪架着马跑来,瞧着潇洒肆意,让魏清远脑海里突然冒出巾帼不让须眉这句话来。
薛菲此前为了躲避一场政治婚姻而暗中战队萧景安,是以两人会以密函往来,但萧景安都称帝了,怎么还写密函。
魏清远不解,但他不想深入了解,他现在主要的目标是找出给萧景安下毒的人。
“所以宿主有头绪了吗?”系统突然飘出来,魏清远着实吓了一跳。
他现在看着这颗胖球,心里愤愤不平,但系统有没做什么对他有实质性伤害的事,况且他也只是猜测。
魏清远老实回答:“没有。”
系统围着他飘了一圈,身上的光有些暗淡:“好吧。”
魏清远看着它,思索片刻,试探地问道:“你让我查崔翎,她与萧景安被毒死有什么关系吗?”
“嗯……有吧。”系统回答的模棱两可。
“有吧?”魏清远一挑眉,看着这颗光球不语。
他想到自己的猜测,问道:“当年独孤嘉污蔑崔翎下毒害人,如今独孤嘉尚在人世,你是在怀疑她吗?”
闻言,系统一愣,这一瞬间他怀疑魏清远知道了什么,但这番猜测并无坏处,于是它道:“对,她的怀疑最大嘛,宿主还是要多多留意她。”
听到这个回答,魏清远心下一冷,并不做声。
“宿主今日不去找找线索吗?”系统再接再厉地问道。
魏清远没有立即回答,他目光转向一边。
屋里烧着地龙燃着熏香,萧景安头发拢在恼火,眉眼低垂着翻看手中的公文,察觉到魏清远的视线,他抬起头来眼角一弯问道:“怎么了?”
魏清远摇头,移回目光,有些呆愣地盯着不远处的香炉,那炉子里飘飘然冒出几缕烟来,如梦似幻让魏清远仿若回到了许久以前的某个午后。
“那破道具的副作用还没退,今日我还是老老实实待着吧。”他对系统说道。
老实,其实他一点都不老实,躺了一会,他一个鲤鱼打挺坐了起来。
自从他知道萧景安会被毒死后,魏清远瞧他这寝宫哪哪都不对劲,之前苦于无处下手,今日赶巧这破系统看着挺有精力的。于是,魏清远便跑遍了这寝宫的每个角落,只要看到疑似可疑物品的东西他就会把系统揪出来问道:“这个有问题吗?”
得到的答案当然是都没有。
在魏清远兢兢业业的努力下,陛下宫里多了个男宠的传言一夜之间在宫里传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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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宠?”独孤嘉有些诧异。
一旁的秋兰给她布菜,回道:“是的,听说与故去的宁远侯之子颇为相似。”
独孤嘉夹菜的手一顿,心里了然道:“怪不得。”
想着当初那宁远侯之子死后萧景安那疯魔的样子,现在只是找个样貌相似的男宠倒不是什么大事了。
独孤嘉吃斋念佛多年,如今菜品俱是清汤寡水,与萧景安那素菜小粥不相上下。
“稷儿可进宫过?”
“来过,据说还与陛下在太极殿聊了许久。”
闻言,独孤嘉略微松了口气:“这孩子不知随谁,这般不懂礼数。”
秋兰知道,独孤嘉放心不下这位外孙:“娘娘莫要忧心,殿下是个有大智慧之人,奴婢听说他特意寻了千年沉香当做贺礼送给陛下。”
谁知,独孤嘉听了这话眉头未展反而皱的更深,她道:“千年沉香?”
秋兰不知这事有什么问题,只好继续道:“对,殿下听闻陛下忧思繁多夜里难以入眠,是以寻了这沉香辅之药理制成了安神香,这有什么不对吗?”
没什么不对,甚至还格外有心了。
独孤嘉然人撤了吃食躺回座椅上揉着鬓角,良久她突然抬眼:“丢失的那只发钗可有寻到?”
秋兰摇头。
见状,独孤嘉心里生出股不安来。
她屏退左右,一人打开了那道暗门。
这些年岁数渐长,凡是做梦总有故人入梦来,每每惊醒都心如擂鼓。
是以,每逢心绪不宁她总要来上几炷香。
看着那一块块牌位,独孤嘉浑浊的眼里露出些哀伤,身上的暮气更重。
昨日夜里她做了个梦,梦里是崔翎临死前的画面,她听见崔翎对自己道:“我之今日便是你只明日。”
看着这满室寂静,屋外明月高悬,这句谶言最终还是成真了。
也许从她嫁入王府成为侧妃那一刻,就注定了她终其一生都无法逃离,再多的努力都是作茧自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