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情感缺失，症结，蓝星共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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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发现已经找到药时，小蝴蝶才后知后觉发现自己聊得有点上头了。说起来没完没了的，还好她没感觉到系统有不耐烦的意思。
身上的问题都解决了，小蝴蝶也彻底睡不着了，离天亮却还有很久。往常这种情况，她都是玩手机度过，熬夜熬得轻车熟路。这里没有手机，她都不知道怎么消磨时间。
最后小蝴蝶说服了系统，一起打游戏打到了天亮。理由是她现在明面上的身体状况，还得在医院待一两个星期将养将养，不用上学，不怕白天没精神上课，无所顾忌。
本来小蝴蝶吃完那些灵丹妙药是可以直接出院的。
但系统想想文野世界日本｜人｜体｜实｜验｜盛行甚至官方参与的情况，琢磨着觉得，小蝴蝶这边敢表演一个医学奇迹，那些人就敢跟闻着血腥味的鬣狗一样聚拢过来把她抓去研究，就暗箱操作了一下把她的身体实际情况改了。
此事系统没瞒着小蝴蝶，打游戏聊天的时候说了。她对此的态度是举双手双脚赞成，还征求系统意见，能不能去把这些人体实验室端了。
系统当然同意，一个想要救赎人的系统又能心硬到哪里去呢。但想到自己的人设，还是见缝插针地装了一下，【不影响攻略任务的话。】
小蝴蝶忙点头，连在心里说都来不及，脱口而出保证道：“嗯嗯，不会的不会的。”
她很高兴，激动得差点连游戏都不打了，拉着系统就要讨论具体方案规划。还是系统拒绝了，说留到白天再论，更能振奋精神，方便重新调好作息，她才罢休。
【而且，你更急着思考的，应该是怎么和太宰治解释吧？】系统打游戏等匹配的空隙说。
小蝴蝶一时没反应过来，「解释什么？」
【解释你多出来的妈妈，还有异能变出来的神奇道具啊。哦对了，当时情况混乱，你道具还留人家那了呢。】
小蝴蝶皱了皱眉。
她其实已经想不起来自己又是怎么许下承诺的了。不知道是不是生病的原因，她的记忆总是消失的很快，以前也是这样，常常忘记自己的承诺，忘了没法做，就总被指责说话不算话。
记忆力她无法改变，只好减少说话次数。减少与人交际来往，努力闭口不言，为自己的孤僻添砖加瓦。
小蝴蝶不想暴露自己记忆有问题，便装作刚反应过来的样子，「哦、这个啊……我早就想好怎么说了。」
【怎么说？】系统顺嘴一问。
「实话实说。」
【假如，我是说假如啊，那他要是问些很刁钻的、甚至暴露我、或者暴露这世界是一本漫画之类的难以回答的问题呢？这可不能实话实说啊。】
「怎么不能。我说我不想回答，这不也算实话实说？」
系统想想也是，加上她私下推演的最坏情况里，都对小蝴蝶不利的有限，下一局又要开了。遂暂且不管，专心陪她打游戏去了。
毕竟她们目前玩的这个游戏还是有点难度的 。不管是高低段位，什么逆风局顺风局，都有可能莫名其妙输的一塌糊涂。
系统想带飞小蝴蝶，不仅自己得打的好，还得顺带给小蝴蝶讲解指导怎么打，是要花些心思。
总算熬到第二天一早，眼看着离系统说的养父母来探望的时间越来越近，小蝴蝶心底却又暗暗焦虑起来。
原因是她现在感觉自己非常健康，有点担心会表现在外表上，比如太过气血充沛，不像一个生了病的人，从而露馅。
她左思右想，没告诉系统，借口上厕所趁机照了照镜子。谁知道身影甫一入镜，自己都被自己吓了一跳。
蛙趣，镜子里这个脸色苍白而疲倦、头发干枯分叉、嘴唇起皮、神态萎靡、呼吸短促、看起来命不久矣的小女孩是谁啊？
她吗？
但她感知得很清楚，自己一点负面状态都没有，好得不能再好了啊？
小蝴蝶扒着洗手台边缘，稀奇地凑近镜子左看右看，愣是没看出一点破绽，不由对系统的伪装技术啧啧称奇。
在她想以指作梳想对镜理理头发，却无比顺滑的摸下一把头发时，这种敬佩的心情到达了巅峰。
失血过多原来会掉发？系统居然连这个也模拟了，而且掉这么多，真是看着都痛。
看起来是她多虑了。这个外在状态，根本没有她发挥补足的空间，直接本色出演就行。
连特别拟音都不需要，她平常说话那个细声细气快断气的声音状态，应对眼下状况绰绰有余。
再者，她未必需要说话。直接在养父母来探望的时候全程睡过去就行了，刚好她熬了夜，一觉可以睡到下午太宰治放学来探望。
小蝴蝶没意识到，她再一次丝滑地忘记了答应系统白天讨论端研究所的事。
她边想边点头，顺手把这团头发丢进一边的垃圾桶里，头也不回的走了。
由于走的太快，她没看见，那头发还没来得及落进垃圾桶，就已经被空中浮现的蓝色数据流给吞没了。
事情如小蝴蝶想的一样顺利。凭着这招，她成功地躲过了一早就来探视的养父母，并算着时间，赶在太宰治过来之前醒了。
但她醒来才发现，躲过了探视，却躲不了电话。
原来，是养父母见等到中午，都没等到她苏醒，工作上又有事处理，便匆匆离开。
他们离开前还惦记着昏迷不醒的女儿，临走还指派了心腹照顾，并留下嘱咐：只要女儿醒来，不论何时，留守的人都要给他们打电话。
小蝴蝶听着留守的姐姐说这些，半天没有反应。直到接触到对方已经有些疑惑的眼神，才哆嗦一下，脸上如梦初醒般开始出现感动的神色。
直到看见对方重新移开视线，小蝴蝶才悄悄松了一口气。其实她觉得自己刚才或许应该说点什么，但她没有「感动」的情绪，无法真情流露。
又没什么应对亲人关心的经验，也不知道怎么表演，比较合适不做作。只好局促地笑笑，低头沉默。
情感匮乏是小蝴蝶的人格缺陷，大约从高中时候起越来越无法忽视——因为小学和初中的时候，她还能因为学到金色的鱼钩、屈辱的历史眼泪汪汪，恨不得在课上大哭起来。
高中以后，情感因为不明原因渐渐流失，再没有这样。不仅如此，她还开始需要小心翼翼地观察别人对人对事的反应进行模仿，越来越像个伪人。
刚才感动的反应也是现学的。是系统根据她的要求提供了感动的释义，她根据自己理解去表演了一下。
小蝴蝶没法看到自己的表情，不知道表演出来的情感到不到位。看这人没再追究，那就是糊弄过去了吧？
小蝴蝶一边想着之后该怎么和系统解释她的行为，一边打着劝养父母相信自己没事的腹稿，拿过电话，开始聊天，忙得不可开交。
……
小蝴蝶浑然不觉，她拜托系统查感动释义现场表演的一个小小举动，给旁观的系统带来了多大的震撼。
系统一瞬间明白了什么。
原来是这样、原来是这样！
小蝴蝶的情感竟然一直是缺失着的！
系统终于知道，为什么自己安排小蝴蝶去感受家庭温暖、交朋友建立新的友谊之类的方案为什么半点不管用了。
小蝴蝶不知道，她还能不知道吗。
究其原理，小蝴蝶的情感缺失就是她的抑郁症造成的。抑郁症不治好，谈什么都没用！
她之前那些举措，就像是给一个快饿死的人高定礼服和华美首饰。这些东西不能折卖立马变现换吃的，只能让这个快饿死的人在对活的可能的无限期冀里咽下最后一口气，死得更惨。
一言蔽之，出发点是好的，但建议系统别出发。
「得赶紧想出新的治疗方案和说辞来……偏偏小蝴蝶随机到了这种身体，长不大的小孩子模样，辅助治疗的药物都不好用。这地方也不能让小蝴蝶继续待下去了，或许可以假借端掉研究所的名义带她走。」
「还好之前已经借体质的事情和小蝴蝶说过不会在这里多待，没说具体时间。之前想的是一两年，现在变成几月也问题不大。」
系统想着，懊悔地将先前的构想全部推翻。
……
太宰治到的时候，小蝴蝶一通电话还没打完。他从窗前经过时，正好与她乱飘的眼神对上，对方一愣，冲他略一点头，又指指电话，说了什么，就移开了视线。
高级病房的隔音效果太好。隔着关着的窗户，太宰治其实什么也听不见，但他看对方表情也能猜出来她表达的意思：她在打电话，暂时没法出来，麻烦他在外面等一会，她很快就来。
太宰治歪了歪头。这种浅显的意图猜测并不在他的注意范围内，他的关注点在别的地方。
他发现，秋重原子虽然形容枯槁，视力却奇迹般地恢复了……不，不止是视力，应该是所有受损的感官的都恢复了，和它们莫名地受损一样突然。他不懂医学方面的知识，都能轻易看出不对。
由他看来，这种受损和恢复像一种献祭。昨天她献祭了感官，确保她吐了那么多血，还能吊着一口气没死到达医院。今天不知又献祭了什么，把感官拿了回来。
她那奇怪的「妈妈」，就是这场献祭的一环。
不是没有可能。
他并没有看到对方实际的治疗过程，醒来之后，看到的已经是小蝴蝶气息平稳，脸上渐渐有了血色，不再吐血的样子。
她的「妈妈」出现和消失的时机也很奇怪。
出现得突然。小蝴蝶挨打的时候不冲出来，反而打完了才姗姗来迟。
走得也突然。明明看得出她放心不下女儿的伤势，还警惕着他。根本不可能放心让他和女儿待在一起，却还是走了……像受到什么无法违背的指令一样。
结合她最后的眼神，不难推出，这个指令是谁发出的——正是刚被「治疗」过吊住命的秋重原子。
太宰治看着书包里装着剪刀气球和打气筒的那一层，若有所思。
加上之前秋重原子变出小刀的场景，她的能力，基本可以确定是变出奇异的道具。如果人不能同时拥有两种异能力的话……或许，有没有一种可能，有异能力的人，也算一种道具？
看对方「妈妈」对秋重原子毫不掩饰的关爱与呵护，绝对是天然忠诚于秋重原子。
太宰治一阵恶寒。这种没有上限的异能力，真的会出现在人的身上吗？这已经近乎神的权柄了吧。
别说现在还没看出它有什么副作用，有就不逆天了吗？感觉只要她想，变出一堆异能力者来，第二天就能打下蓝星，成为蓝星共主，向星际进军了。
虽然以他对对方的人格推演可以断定，对方绝对做不出这样的事。
……
那么，此时的未来蓝星共主·小蝴蝶在干什么呢？
她正为终于能挂电话而窃喜。
“嗯嗯，是的，朋友来看我了，不好让他久等……对，事情就是昨天他说的那样，不要怀疑，我朋友是很好的人……会保重身体，肯定会的。您也要保重，你们好了我不担心你们我才能好起来……嗯嗯，不用来看我，这个姐姐照顾我照顾得很好……您也忙、那我就不打扰了，先挂了，再见。”
说完最后一句话，小蝴蝶连对面的最后答复都不想听。径直把电话挂了，将它交还给留守姐姐。
见她还想说些什么的样子，小蝴蝶先一步道：“姐姐，我饿，想吃家里做的饭，可以拜托你帮我回家拿一下吗？有病房外的姐姐哥哥们守着我，不会出事的。”
留守姐姐迟疑了一下，看在她在电话里为自己说好话的情况下，还是答应了。走之前把太宰治放进病房，门一关吩咐完门口守着的人要好好盯着这人，不能让他伤害到小姐，才匆匆离去。
“你来啦？对不起，让你等久了吧。”小蝴蝶开始到处找椅子。
太宰治摆摆手，自然拉开床边一把椅子坐下，“并没有久等，不用担心我。倒是你，手不要再乱动了，小心回血。”
小蝴蝶慢慢停下动作，听话地调整好姿势，不再动了，“嗯嗯。”
太宰治自然地拿过话语主动权，“那么，你之前说要和我解释的事？”
“我记得的，”小蝴蝶点头，“表哥，我的气球和打气筒是不是还在你那里呀？可以先还我嘛？谢谢你帮我保管。”
“是我该谢你才对，”太宰治从书包里翻出气球和打气筒递过去，露出一个苦涩的微笑，落寞的低声说，“都是我太懦弱了，居然要你一个九岁的小女孩来保护。要不是你，我还不知道会被他们怎样欺负。”
“不是这样的，”小蝴蝶拿过东西攥在手里，反驳的声音虽然有点颤抖，但很坚定，“不是你胆小才无法反抗，而是他们人多，你一个人打不过。我也是趁他们不注意，才有推倒一个人的机会。”
小蝴蝶顿了顿，抬起头快速地看了一眼他莫辨的脸色。没看出什么来，想了想，又安抚道：“所以，不是你的错。”
空气一时静默。久到小蝴蝶都开始疑心自己是不是说错了什么，又开始偷偷去瞟太宰治的脸色。
没看见他有什么负面情绪，倒是感觉到对方那点不甚明显的面对好意的别扭与无措。小蝴蝶心下了然，善解人意的转移话题。
“可以麻烦你把窗帘带上吗？接下来我们的谈话不太方便让人看见，谢谢啦。”
太宰治目光闪了闪：这样啊，秋重原子的异能力，连她的家人也不知道。
他老老实实起身去拉窗帘，嘴上却明知故问：“窗户的隔音效果很好哦，在外面完全听不到里面的声音呢。秋重同学是在担心什么吗？”
小蝴蝶含糊地应了一声，看着他把窗帘拉好、坐回座位上后，才重新开口。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情感缺失，症结，蓝星共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