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弦月》暗夜女巫

15、15

　　泽从未想过，莎莎这么多年来的辛苦都是为了他。他一直以为妹妹只是为了让自己不落后于他而做的。泽心里一阵难过。可是这又能怎么样呢？有些东西注定是不能获得的，有些人注定是不能爱的。
　　“莎莎，我们也许都该学着如何放手。有些事有些人，不是人力可为的。你不应该爱上哥哥，就像哥哥或许也不应该爱上眉眉。即使我真的和你相爱，我们也不可能会在一起你明白吗？”
　　“为什么我们不能在一起？为什么？”
　　“因为你的爱永远不能被世俗接受。更何况哥哥对你只有兄妹之情没有男女之意。放弃吧，好吗？或许你现在纠结的心还不能懂得，可是无法释怀的感情会变成心底的疼痛，我不希望我的妹妹因为我而受到伤害。”
　　“可是，你已经伤害了我。”
　　“那就让它变成心底的灰尘吧，藏在角落不再惊扰。不要再想，不要再看。”
　　“你说是世俗不让我爱你，可是你也看见了，蓝色生死恋中他们兄妹的感情。你为什么不能抛弃别人的眼光？之所以拿世俗做挡箭牌，其实很简单，就是因为你并不爱我！不是吗？我对你的好你永远都看不到，在你的眼里，是不是只有眉眉？啊？”
　　“不要再说了！让我一个人静静。”泽心中一阵刺痛，转身冲向的卧室，将自己反锁在里面。
　　莎莎在外面拼命地敲门：“沈泽，你出来，你为什么不敢面对我？你为什么不爱我？为什么？”眼泪决堤。

　　不知道过了多久，外面完全安静了下来。房间里一片漆黑。泽把自己背靠着门坐在地上的姿势换成了平摊在床上。他的眼睛睁的大大的，空洞地望着天花板，耳边响起的是莎莎声嘶力竭的哭喊声。
　　对不起莎莎，哥哥不能给你想要的东西。泽内心惘然的无助着，忽然觉得口干舌燥，很想喝水。

　　他起身走到楼下，到厨房接了一杯纯净水。然后看到卫生间的灯还亮着。莎莎太粗心了，洗完澡都没关灯。泽想着，推开门。扑鼻的血腥气。泽看到莎莎躺在浴缸里，暗红的血不断从她悬空的手臂滴落到瓷砖上。
　　泽疯了似的冲上去，拼命叫着：“莎莎，莎莎！！”手忙脚乱地想要找东西绑住她的伤口。

　　“哥哥，我真的爱你……”昏迷中的莎莎最后说。

　　凌开始正式的追求安安。说正式，是因为他如今不会站在16楼的电梯口张望，而是每天早晨都会让人送一束鲜花给她。虽然这种举动连他自己都觉得很俗气而且老套。可是，凌还记得丝蓝曾经说过，最原始的方法往往最有效。花儿每天都不同，玫瑰、百合、郁金香、波斯菊……千姿百态地展现在安安面前。
　　然后凌的第一个电话就来了。
　　“hi，还记得那个在楼梯间的人吗？”
　　“是你呀，你好！”
　　“最近好像很少再碰面了。怎么，改掉了走楼梯间的习惯了吗？”
　　“嗯——”安安侧着头望向玻璃窗内的蒂娜，确实很久了，她开始有些怀念鞋子踩在台阶上发出的咯咯咯声空旷地回荡着的感觉。
　　“你还好吧？”
　　“呵呵，谢谢你惦记着我，我挺好的。你呢？”
　　“我——也很好，这一向忙不忙啊？晚上有空吗？请你去‘真锅’。”
　　“这……”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
　　“怎么？你有事吗？”
　　“嗯……”安安没什么事情。可是想着蒂娜，她就不知道如果决定。
　　“那改天吧。不过要记得哦！”
　　“好吧。呵呵，改天一定。”安安忽然想起凌笑起来露出的雪白牙齿温情而残酷。

　　现在，安安偶尔会和凌一起吃饭，或者逛马路，像朋友一般，微笑抑或交谈。初秋的空气冷冽清新，梧桐的黄叶在风中大片大片地飘落。很晴朗的日子里，会有云朵在远处漂泊。凌偶尔会暗示些什么，可是安安不懂，也不想懂，他们只是朋友。

　　“安安。”
　　“嗯？”安安扬起靠在蒂娜肩上的头，表示询问。
　　“听说，对面贸易公司的凌在追求你。”蒂娜轻轻地抚摸着安安的头发，示意她可以继续躺在她的怀里。
　　“没有啊。只是普通朋友而已。他——应该有女朋友了吧。”
　　“呵呵，你觉得一个有女朋友的人，会天天送花给其他女孩子吗？”
　　“可是……”安安脸有点红，好像做错了什么事似的。
　　“没什么。算了。我不该问的。”
　　“我们只是偶尔出去一下，好像算不上约会都。”
　　“反正婚纱我是没机会穿了，嫁不出去也不想嫁人。一定会老年悲惨……孤独寂寞地死去。你应该找一个好人。虽然我曾经说男人都不可信。”
　　“谁说你嫁不出去？你还有我啊！”安安抱住蒂娜，用鼻子轻轻蹭着她的脖子。
　　“你？”
　　“对啊！你不结婚，我也不结婚，以后老了，两个老太婆，每天一起喝下午茶哈哈。”
　　“安安！”蒂娜用手掰起她的下巴，温柔而心痛地看着她，“谢谢！可是，如果有一天，你开始厌倦，不再需要我来保护你的时候，我就会消失，从你的面前，就好像从来没有存在过一样……”
　　蒂娜的语言一句句的出现。一句句地消失。仿佛是末日般。
　　“蒂娜，我们相互需要，彼此安慰着对方。我希望你存在就好像你希望我存在一样。我不会让你孤独，更不会离开你。”
　　“安安……”
　　“嗯，我在这里。”
　　“安安，我的好安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