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第五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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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正是在解慎与阮玉机去往月辉街后不久，礼拜堂内，格哈德终于醒了过来。
还未对这几日甚嚣尘上的“伟大之主现身”的传闻有所反应，教堂中有骑士第一时间找到了格哈德，神情凝肃。
“关押室的阿莱，该怎么处置？”
三日前，阿莱被骑士们抓住，可由于教堂异常爆炸、加上关押区居民全部死亡的事情暴露在民众眼中，教堂的人一直没来得及处置阿莱，将它暂时收在关押室中。
已经重新信任“圣女”的阿莱倒是没有异动，可这并不代表杀死那么多无辜居民的它就可以逃脱罪责。
格哈德作为目前除跟着圣女殿下一同外出驱魔的第一骑士大队之外、目前教堂中骑士徽章等级最高、最令骑士们信服的人，众人一直等到他醒来，才说起这件事。
格哈德坐在病床上，神情少见地沉默，片刻后，他抬头，避开了问题：“携带着光辉级光明徽章的那个人呢？”
骑士一愣，回答道：“在礼拜厅中。这里的圣女雕像也被火焰侵蚀，他们似乎在尝试用秘法清除上面的痕迹。”
格哈德凝视着窗外喷泉旁的白鸽，阳光折射在水珠上，光线刺痛了眼睛。
他安静良久，才开口道：“找一张轮椅过来，推我去礼拜厅。”
礼拜厅里，“试图清除火焰痕迹”的四人正围着圣女雕像团团打转。
“所以这个【女神裙摆】是好不了了吗？当初究竟怎么撕成两半的啊！”
向阳抓着两条裂帛神情抓狂，转头看向身边的疑似真神：“雨，你能修复吗？”
雨站在离雕像和【女神裙摆】至少两米远的地方，斗篷下的脸缠满绷带，唯有一双眼睛漆黑幽深，闻言慢吞吞道：“不能。”
解慎眉头微皱，看了眼毫无动静的圣女雕像，思索道：“算了，这应该本身就是两条，你和苏木一人一条，带在身上。”
“可是……”向阳总觉得合起来威力比较大，但想了想这么半天，这座能沟通圣女意志的雕像一点动静也没有，还是放弃了，转而诧异道，“我和苏木带上？那你们呢？”
这条【女神裙摆】，说起来应该算是解慎和雨两个人的才对，他和阮玉机在韩玄他们找过来时，根本没有还手之力。
阮玉机也没明白解慎的意思。
解慎无奈摊开半透明的手掌：“你看我和雨这样子，像是能用遗物的吗？【女神裙摆】先给你们用着，以后有了其他的遗物或者秘法，再给我和雨——放心吧，我不会吃亏的。”
他本就是为了遗物才在梦境世界如此耗尽心思，自然不会在遗物方面让步。
只是【女神裙摆】确实不适合现在的他，他目前是被光明力量维系着灵体，根本用不了【女神裙摆】；其次【女神裙摆】的效果他也看到了，无论是黑暗领域还是五感致盲都不是目前的他需要的。
他想要的另有他物，并且为此绝不退步。
就在四人讨论【女神裙摆】时，礼拜厅的侧门进来两个人，一人坐在轮椅上。
“格哈德，你醒了！感觉怎么样？”向阳第一个发现，立即热情地打招呼。
在场四个人，就数向阳和格哈德相处最久，和他最熟悉，看他能坐轮椅出来了，是真心为他感到高兴。
“还不错。你们是在找【女神裙摆】的修复方法吗？”格哈德也回答得十分自然，拦住了身后骑士惊欲上前的步伐。
向阳刚要应答，忽然想起来，不论【女神裙摆】最后能否到他手上，现在这件遗物还不是遗物，而是实实在在的教堂圣物！
他们正当着人家教堂骑士的面，讨论他们被盗走的圣物的归属……
“是……不是……是吧……呵呵……”向阳不知道怎么回答了。
还好解慎就在一旁，眸子没有丝毫慌乱，直接便道：“所以，你知道修复方法？”
格哈德的视线从向阳手中的【女神裙摆】上一闪而过，目光深了一瞬。
出乎意料的，他竟是没有计较他们拿走圣物的问题，但也没有说修复方法，而是微微侧头，抬眸看向解慎：“【女神裙摆】的修复方法比较复杂，我后面再告诉你们。我有另外的问题想问你——能与圣女雕像共鸣的人，你希望怎么处置阿莱？”
解慎没想到他会问自己这个问题，一时竟也有些愣住，思考片刻后才道：“我的建议是先这样关着，等到教堂找到邪恶之物、明确它的罪责后，再依法处置。”
一旁的骑士早在看到解慎几人拿着【女神裙摆】肆意摆弄时便心有不满，此时终于忍不住了，语气不屑道：“你说得轻松！那可是一头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发疯的怪物！它已经杀了那么多人，再留下去，别说是外面那些信众了，就是我们光明骑士，都不敢保证它不会再作恶！”
格哈德不知为何，这一次竟是没有阻止骑士发难，而是附和般点了点头，微微皱眉、似是为难地看向解慎：“你的想法是好的，就是没有考虑到教堂外民众的感受，他们不会允许我们留下阿莱的，而我们作为以剿灭教区内的变异生物为职责的神职者，更没有理由留下这样一个怪物。”
解慎刚准备开口，忽然有一瞬接触到格哈德的目光，微张的唇顿时闭上。
他的眼角余光瞥见一旁裙角微黑的圣女雕像，陷入了短暂的思索之中，再开口时，语气变得冷静许多：“你们没有理由，我有，我能与圣女雕像共鸣，我的意思就是圣女殿下的意思，阿莱暂时不能杀。”
“你——”骑士大怒，正要说些什么，被格哈德按住，他警告般瞪了对方一眼，语气忽然变得尊敬许多：“那么如您所愿，圣女殿下的代行者，我们会延后审判阿莱。”
骑士还想说些什么，却被格哈德以涂满三分之二面积的金色光明徽章强行按下，带离了礼拜厅。
大厅中顿时又只剩下了四人，但与刚刚不同的是，向阳和阮玉机都满脸困惑。
“格哈德这是什么意思？不计较圣物落在我们手上了？而且他叫阿玉‘代行者’是什么意思？”向阳满脸不解。
“‘代行者’，就是神明在人间的代理人，在教会中，担任这个职位的一般是圣子圣女、以及能接引神明下凡的祭司。除此之外，这个词也可以用来指代这三者指定的神谕执行者。刚刚那个人，是在逼阿玉承认自己与圣女之间的特殊关系。光明圣女现在不在教堂，大部分的光明秘法都无法施展，但如果有代行者就不一样了，代行者也可以沟通光明之力，让教堂正常运转。”
出声解释的不是别人，而是一直以来都沉默寡言的雨，语气却不像是在高兴。
“什么意思？”向阳听了一长串解释，还有些如在梦中，脑筋一时没转过来。
倒是阮玉机，已经凭借多年在梦境世界摸爬滚打的经验，迅速反应了过来：“格哈德在利用阿玉！光明教堂先是大肆抓捕普通人失了民心，而后又因为阿莱杀人和韩玄闯入启示室等事件在民众中威望一降再降，此刻有了阿玉，他们就可以将已经涣散的光明信仰再次聚集起来，同时如果事情无法解决，压力会从整个教堂转移到阿玉一个人身上——真是个一石二鸟的好计划。”
“什么？”向阳顿时怒气冲冲。
一旁认真思考的解慎顿时抬头，讶然一笑：“没有那么严重。承认自己是圣女的代行者，是我自己的选择，我需要这个名头来保住阿莱，它目前算是我在圣灵回忆中唯一一个能毫无保留信任的高端战力。其次，既然回忆的要求是解脱圣女，有了这个身份，我就能以那个所谓的‘代行者’身份在教堂中便宜行事，无论是寻找邪恶之物，还是想办法重建光明教堂，都会更加方便，和格哈德也算是互相利用、合作共赢吧。”
向阳一想，解慎说得也很有道理，顿时气消了大半，思索片刻后，竟是跃跃欲试道：“既然阿玉都是圣女代行者了，那我们可不可以看一眼教堂的圣物？就算现在不能拿，等出了圣灵回忆，我们就能直接去相应的地方拿了呀！”
这次，不用解慎多说，阮玉机率先翻了个白眼：“你傻吗？光明教堂都覆灭几百年了，就算圣物还没有被毁，也早就被当时的势力瓜分干净了，怎么可能留在原地等你去拿？而且所谓遗物，就是遗留之物，几百年时间过去，没被污染就谢天谢地了，就算侥幸没被带走，也大概率早就面目全非了。”
向阳的眼皮顿时耷拉下来。
解慎没去管两人的眉眼官司，在仔细思考自己的代行者身份后，发现对目前的局势来说作用还挺多，首先便是在扮演伟大之主方面，他好像又多了几分特别的便利……
“有人——在祈求伟大的聆听。”
就在解慎脑子里一个略有些缺德的计划正在成型时，解释完“代行者”意思后便再次沉默不言的雨，忽然低低出声。
“谁啊？求伟大之主怎么还求到这里来了？”向阳下意识道，随即猛地抬头。
解慎也意外地看了过来。
此时距离他们在月辉街扮演神秘之主，不过四天而已，连传闻都尚且没有多少人信呢，怎么会真有人求到他这里来？
雨接着道：“是李山，说他有彻底摧毁光明信仰的办法，求伟大之主救他出去。”
可怜的李山，明明是三人中唯一一个没有被他们抓住真身的人，然而四天时间里，愣是没有找到解开【戏中人】的办法。
他被关在休息室里整整四天了。
作者有话说
第25章 第五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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