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沉渊》猫未眠

63、无处话凄凉

　　繁重的owls考试让阿莉耶丝大病一场，玛丽来到格拉斯庄园时，她把自己埋在厚实的毛毯中，手脚冰冷，脸色一片青灰。
　　“怎么弄成这样？”玛丽担忧地抚上她的额头，额头也跟手脚一样的冰冷。
　　“考试累的呀，就说我不是学习的料。别这么担心，可可喂我吃过药了。”阿莉耶丝懒洋洋地说着，把冰冷的手塞进玛丽的衣襟里，上下摸索着某个部位。
　　“你怎么都不躲了呀……”阿莉耶丝的玩笑没能让玛丽紧锁的眉头张开，玛丽望着她的眼神，满满的心疼，看得阿莉耶丝浑身不自在。
　　“我想再去看看你父母的书房。”玛丽突然说道。
　　“你有什么新发现吗？有线索了吗？我跟你一起去！”阿莉耶丝说着就要起身，被玛丽强硬地按了回去。
　　“好好休息，我只是再去看一眼那个阵法的图样，然后就去图书室，在我回中国之前你必须好起来！”
　　一通撒泼打滚后，玛丽不得不抱着羊毛毯里的阿莉耶丝，一起来到了书房的门前——她总是拿阿莉耶丝毫无办法。
　　书房前，玛丽观察着格林格拉斯夫妇留在门上的如尼文阵法，心中的猜想被证实。还是邓布利多的炼金机关给她的灵感，顺着阵法延伸的方向，试探地触碰墙壁上的花纹和灯柱，在把整个走廊都摸索完一通后，玛丽终于找到了开启第一层机关的三个点位。
　　点燃一根凤凰的羽毛，让蝾螈的血液从火焰里穿过，用独角兽的角蘸取着绘制下破解的阵法，再依次触动墙上的点位。
　　咔哒——
　　像是有什么尘封已久的锁扣被触动，书房的门就在二人的眼前变成了一道不透明的光幕。
　　“打开了！玛丽你真的做到了！”阿莉耶丝喜极而泣，不管不顾地就冲进了光幕里。玛丽赶紧跟了上去。
　　这是一个半圆形的房间，房门正对着一面平直的书柜，书柜两侧的圆弧墙壁上，各有两道一人高的不透明光壁，跟邓布利多设置的光壁有些类似，但又不完全相同。玛丽试着用魔杖触碰，是坚硬得像玻璃一样的质感。
　　书柜上的书也被设置了保护机关，排列的整整齐齐的书目，全部书脊向外，玛丽能看到书脊上的书名，但无法拿下它们，像是被强力胶粘住了一样，所有的书跟书柜变成了一个整体。玛丽尝试了分离咒和切割咒，书的表面被不知名的力量保护着，咒语在上面没有留下一丝痕迹。
　　“这里的布置跟以前一模一样，但是书柜，我记得那时候我经常来翻爸爸妈妈的书，这些书都是可以拿下来的。”阿莉耶丝满是怀念地抚摸着充满格林格拉斯夫妇阅读痕迹的书目，一列一列，把每本书都摸索了一遍，像是在抚摸久别未见的父母。
　　“这里以前就没有书桌吗？”玛丽望着空旷得不正常的房间，所谓书房，除了书柜和光壁，就再无其他了吗？
　　“以前有张悬浮的工作台，我小时候总在书房里跑来跑去，他们就不在这里放固定的物件了。”阿莉耶丝比划着工作台的位置和高度，说道，“我那时大概这么高，特别喜欢在他们站在台前工作的时候，从他们的腿中间穿过去，像捉迷藏一样。”
　　玛丽听着阿莉耶丝绘声绘色的描述，已经能想象到格林格拉斯一家人在一起时幸福的样子。
　　“可可！”玛丽对着空气大喊。
　　啪——可可出现在了书房内，她先是不可置信，紧接着比阿莉耶丝还要激动，跪在地上不停地用脑袋撞着地板，玛丽不得不先给她一个束缚咒，好让她不要把脑袋磕破。
　　“啊——啊——啊”可可用力地想要发出声音，但苦于没有舌头。
　　玛丽解开可可，阿莉耶丝急忙递给她纸笔，“可可，你用写的，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谁知可可却像触电一样扔下纸笔，摆着手后退，紧接着啪地一声，消失在了原地。
　　“可可肯定知道些什么，我把她叫回来！”
　　“别！”玛丽赶紧拦住阿莉耶丝，“能够命令她的只有你和你的父母，家养小精灵如果要违抗你，那一定是你父母对她下达了什么命令，让她可以在你追问的时候直接离开。别逼她了，我们不可能从她那里得到答案。”
　　阿莉耶丝沮丧地呆坐在地上，线索似乎又断了。
　　玛丽推测，秘密应该是在那些不能移动的书籍上，图书室里的所有书籍，格林格拉斯夫妇有按照内容分门别类，她可以很顺畅地从书架上找到某一个问题相关的所有书籍，甚至能推测出格林格拉斯夫妇的阅读顺序。图书室的书，像是在有意引导，从入门到精深，让阿莉耶丝能够一步一个脚印学会里面的知识。
　　但这里不是，这里的书摆放得毫无规律，既不是按照内容也不是按照作者，与出版年份也毫无关系。普通的游记读物和深奥的黑魔法炼金被并排放着，这完全不像格林格拉斯夫妇的习惯。
　　玛丽将她的推测讲给阿莉耶丝，阿莉耶丝回忆道，“妈妈最讨厌杂乱无章，你这么一说是的，你看这两本书，一本大一本小，就算是只看尺寸，我妈妈也绝对不可能把它们放在一起。”
　　新的谜题出现了，但不管怎么说，这是一个好的开始。
　　阿莉耶丝兴奋地钻研起了书架的秘密，玛丽在格拉斯庄园陪了她三天后，就启程去往中国。
　　玛丽用的是贝尔比的麻瓜表妹的身份，魔法部的踪丝只能检测英国范围内的未成年巫师，而用麻瓜的身份跨国，就可以避开州界处的魔杖登记，两相叠加，给了玛丽尽情施展魔法的便利。
　　只要她不是当着中国巫师的面，抽出魔杖来念动咒语，应该就不会被抓包。
　　顺着铁路线南下北上，东进西行，一路放出守护神寻找踪迹，在经历了大半个月的找寻后，玛丽终于在一个普普通通的村庄，找到了记忆中的房子。
　　玛丽已经能远远地看到房屋上缺了一角的烟囱，许是近乡情怯，她走的极慢，脚下是小时候无数次被奶奶带着去溪边玩耍的路，路边是爷爷曾经堆过雪人的石墩。
　　爷爷奶奶会是什么反应？会老一些，他们已经整整九年没见了，但也没关系，她带了好多强身健体的魔药。也许在她离去的日子里，奶奶每年都还会给她做衣服，也许爷爷正在家中熬着她最爱的姜茶……
　　玛丽的心激烈而幸福地跳动着，这方小院是她灵魂的归所，幼时爷爷奶奶对她的爱，教给她的一切道理，她都有记得。她带着这份爱熬过了那些苦难的日子，长成了他们期待中勇敢坚强的模样，如今她终于能见到朝思暮想的人，她很快就可以将妹妹送回这里，等她毕业，她就可以跟爷爷奶奶一起养大妹妹，一家人过上幸福的生活。
　　院门敞开着，有些破败，玛丽轻轻地推门进去，院子里长了不少杂草，等下她要努力挥动锄头，房门低矮，灶台冰冷，适应了屋内昏暗的灯光后，玛丽看到了窗台前的案几上摆着的——牌位！
　　仿佛一瞬间进入了寒冬，浑身的血液被抽离，世界似乎变得难以理解。玛丽直直地盯着牌位上爷爷奶奶的名字，耳鸣声带着混乱，心跳找不到节奏，玛丽像是被卸去了所有力气，瘫坐在地上。
　　这是谁在开玩笑对吗？这一定是个梦。她还在霍格沃兹，这只是被狼人咬伤的后遗症，快醒过来玛丽！她狠狠地掐着自己的手背，掐到骨骼都在咯嘣作响。怎么不醒！
　　这不对！她抽出魔杖，对着自己的手背喊道，“四分五裂！”
　　一道深深的伤口浮现，鲜血温热、汹涌着，如此真实。这是真的，这不是梦境。
　　意识到真实的玛丽发出野兽般绝望的嘶吼，泪流满面。
　　脚步声在身后响起，“你是谁，为什么在我家？”来人说着中文，玛丽回头，就见到一个黑瘦得犹如水猴子般的老人，正举着一根木棍，提防地看着她。
　　“我……”
　　“姐姐！你是姐姐——不对，你难道是夏夏？”老人不可思议地重复着，“太像了，真的太像了……”
　　“你认识我？那你认识这家原来的主人吗？那是我的爷爷奶奶。”顾不得擦干泪痕，玛丽急切地抓住老人的手，老人却只是看着她手腕上的伤口不悦地皱眉。
　　隔了很久，他才说道：“我是你舅爷爷，这么说，你跟姐姐一样，也是那个了？”
　　“那个？”
　　“巫姑。”
　　“对，我是。”玛丽挥动魔杖治好了自己，老人看着愈合如初的伤口啧啧咂嘴。
　　在舅爷爷的讲述下，玛丽得知她离开后不到半年，爷爷就生病住院了，很快撒手人寰，奶奶独自生活了两三年，赶上了这个国家特殊运动，也孤独和误解中离开了人世。
　　“你跟姐姐像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她年轻时也留着你这么长的头发。可惜她没有你这么强的能力，她就只能控制着一些东西漂浮起来，她还能预见人的死亡，你能预见什么？”这位舅爷爷的语气过于平淡，让玛丽觉得他好像也没有很怀念。
　　但玛丽迫切地想要了解更多关于奶奶的事，只能接着老人家不咸不淡的语调继续说道，“我没有任何预知的能力。中国没有魔法学校吗？我在英国念的魔法学校，学校里很多人的魔法都比我厉害。”
　　“有吧，中国人谁没听过几个修仙问道的门派，估计是你奶奶资质不够，人家不收吧。”
　　老人家说完这句，就以自己太累了为由，将玛丽赶出了家门。真是个有些古怪的舅爷爷，玛丽甚至不知道他的名字，奶奶在世的时候他也从来没有出现过。好在玛丽自带了露营帐篷，在村庄外找了一处地方，布置下防护咒语，倒也能度过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