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爱意轰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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玛丽趴着身子，躺在校医院的床上，后背的伤口被庞弗雷夫人涂了一层厚厚的青绿色药膏。在服下大杯的缓和剂后，玛丽的尾巴痛得不那么厉害了，知觉久违地回到了她的后背上，这时她方才感受到那些被抓咬出的伤口火烧火燎地疼痛。
西弗勒斯打来一盆清水，一言不发地用毛巾擦拭着她尾巴上的血迹，一遍又一遍，直到盆内的水被血液染成淡红色，直到那条尾巴光洁如初。
但是——没有办法如初了。
阿尼马格斯状态下失去的身体部位，变回人形也不会恢复。玛丽感觉尾椎有块地方空落落的，像是失去了一小段骨头。
“对不起……”西弗勒斯难过得哭不出来，他的手一遍又一遍地摸索着尾巴的每一处，像是这样就能唤醒这条尾巴的生机，让它断掉的部分重新长出来。
“我很生气，我想打你。”玛丽的声音疲软无力，令她口中的生气毫无气势，可西弗勒斯却被着毫无气势的威胁怔忪地定住。
“我知道，等你好起来，你狠狠打我。我把我会的所有黑魔法都教给你，想怎么打都可以。”他压着淡漠的嗓音，似承诺似祈求。
“我想打你就是因为你这种对自己无所谓的态度，你在走进尖叫棚屋之前，当真一点都猜不到自己会面对什么吗？可你还是去了，你觉得用你的命赌一时的意气很划算？你觉得哪怕拼上前途也要让布莱克和波特被开除、被惩罚是吗？”
“我……”西弗勒斯说不出话来，他的神色反复变化，纠结了许久，也只能懊恼地说出，“可你刚才也是这么赌的……”
“西弗勒斯，我喜欢你，非常非常地喜欢你。”趴在床上的玛丽这样说着，西弗勒斯看不到她的表情，只觉得她的声音坦然又镇静，像是在陈述一个再普通不过的事实。
“我喜欢你，所以我愿意为我的喜欢倾尽全力。我不是对自己无所谓，而是我知道我对你的感情有多深，我知道如果我救不下你，我的余生会有多么痛苦。”玛丽的声调有如同唱着一曲悲伤的挽歌。
“我也知道，我喜欢的人，想要认可和公平，想要偏爱和重视。所以我才赌上一切，为你，更为自己。我不希望自己在爱你这件事上有遗憾。”
“可我——我，”西弗勒斯眼角泛红，嘴唇向下，带上了几分可怜兮兮的委屈感，“对不起，我——”
“我知道你喜欢莉莉，”玛丽打断了他的话，“如果我是你，我也会喜欢她。不如说，正是因为你喜欢莉莉，我才更加喜欢你。我喜欢你向往美好的样子，喜欢你追逐阳光的样子。因为你喜欢莉莉，我才更能看清你冷漠外表下火热的心。”玛丽的声调变得愉悦，她用手指在空气中描摹着轮廓，像是在勾勒她爱的模样。
“因为你喜欢她，所以我一直都知道，别人对你的偏见并不是真正的你。生活在泥潭里不是你的错，命运本就不公平。从不放弃反抗命运的你，是我遇见的最珍贵的宝藏。”
“所以西弗勒斯，”玛丽的声音带着浓烈得像是能灼烧灵魂的珍视，嘱托道，“答应我，好好爱你自己，无论何时，一定要把你的生命放在第一位，没有任何仇恨值得你用生命做赌注。”
西弗勒斯被这番赤诚到近乎灵魂赤裸的表白，震惊地说不出话来。没有人不渴望被这样毫无保留地爱着，但很少有人具有莫大的勇气，在注定得不到回应的单向暗恋里，依然毫无保留地去爱。
西弗勒斯忽地想起玛丽坚持的那句，我们不是同类。是啊，他们从不是同类。他只敢小心翼翼地试探，只敢装作不经意地靠近。他自卑而怯懦，从不敢直白地说出爱意，他害怕被拒绝、被嘲笑，他敏感而自私，会害怕递出的爱变成刺向自己的尖刀。
他怨恨那些生来就拥有一切的人，他们可以肆无忌惮地出风头，可以明目张胆地表达爱意，而他要反复权衡、要丈量得失，要在足够肯定自己会拥有后再去承诺、去付出，去理所当然的占有。
可即便是这样狼狈不堪的他，也依旧被人真挚地爱着。
西弗勒斯的心里忽地生出一股莫大的力量。那些被压抑的傲骨，被折损的自尊，在经过爱意的滋养后，都变成了他向上的力量。
他要撼动这样的命运，他不甘心，他要出人头地，要风光无限，要成为那个肆意而活的人，他要稳居高处的胜利，保护他此生唯二珍重的两个人。
“我相信你爱我。”西弗勒斯的手紧紧攥住玛丽细长的手指尖，许下承诺，“除了爱情，这世上所有珍贵的一切，只要你想要，我都会让你获得。”
“那给我讲故事吧，西弗勒斯。”玛丽的回答像羽毛一样轻盈，“我想听你的故事，我好奇你过往的一切。”
故事从蜘蛛尾巷那个昏暗狭小的地下室说起，父亲酗酒，母亲偏执，大多时候他被锁住满是书籍的地下室，只有魔杖闪烁的荧光和书海里的知识与他为伴。
托比亚脾气极差，喝醉后更是动辄打骂，艾琳总是默默承受这样的暴力，在男人发泄完后，哭着说要离开，要离婚，要永不回头。可在男人清醒后，在男人偶尔露出的笑脸中，她又会自欺欺人地相信他会变好。
她会把装好的行李重新拆开，会把孩子锁回地下室，会把积蓄拿来讨好男人。直到——男人再拿这些钱去酗酒，周而复始。
西弗勒斯从满心怨愤说到渐渐平息，这么多年，终于有人能让他诉说他所经历的苦难，不是同情、不是怜悯，更不是轻视和鄙夷，她就那么平静地听着，像一汪幽邃的深潭，敞开胸怀接受他掷下的一颗颗石子?，在涟漪后平静，在平静中包容一切。
卢平在结束变身后也被送来校医院，玛丽的那一爪子将他的脑袋拍得头破血流。可他自虐地不愿治疗，嘴里不停地念着“把我关起来，不要让我再害人”。
西弗勒斯几乎是寸步不离地守着玛丽，邓布利多来看过玛丽和卢平一次，宣告这次事件不会被公开通报，所有人都不会被校规处罚——包括玛丽和西弗勒斯，他们毕竟也违反了许多条校规。但他会取消詹姆二人被选为级长和魁地奇球队队长的资格，作为惩罚。
“还真是不痛不痒。”西弗勒斯淡漠地评价着，麻木地接受了这个结果。
波特家赔偿了玛丽一栋位于布莱顿的小洋房，布莱克家则送来了大约一万金加隆和一份写满了条框限制的和解协议。西弗勒斯愤怒地烧毁了协议并破口大骂，玛丽第一次听到他不带讥讽全是感情输出的直白的脏话。
玛丽和西弗勒斯在校医院度过了学期末的最后几天，格兰芬多再次凭借魁地奇的优势夺得了学院杯，礼堂的晚宴被装饰成炫目的金红色。没有人知道冷冷清清的校医院，还有两个格兰芬多躺在病床上，承受着本该与他们无关的苦难。
“我接下了贝尔比先生的助手任务，我直接去他家中跟他汇合。”西弗勒斯和玛丽在霍格沃兹门口分别，他们错过了霍格沃兹的特快列车，西弗勒斯选择搭乘骑士公交车去伦敦。
“我先去格拉斯庄园，找阿莉耶丝，然后回中国，贝尔比说你们八月底会路过日本，我们可以在那边汇合，一起回英国。”
玛丽的手被西弗勒斯握起，塞了一根魔杖。玛丽摸着魔杖底部的S.S的刻痕，有些怀念地笑道，“是它呀，我们第一次见面你送我的那根。”
“我看你没有准备备用魔杖，这不是个好习惯，你一个人去中国，多加小心。”西弗勒斯担忧地看着她，犹豫再三，还是从兜里掏出一瓶猩红色的魔药。
“这是还没有完成的药水，能提高战斗时的反应速度，但我暂时解决不了它的副作用，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你千万不要用。配合你的阿尼马格斯形态，拿来保命。”
玛丽笑的眼睛弯弯的，自从知道她要独自去中国后，西弗勒斯像个操心一切的老父亲，恨不得把所有的底牌都塞给她。她的行李箱里，放着西弗勒斯准备的各式各样的药水，还有一本他自创的咒语笔记。现在又……
“我不会有事的，你也照顾好你自己，贝比尔研究起来就顾不得吃饭，你们俩不要一起饿晕了才好。”玛丽十分愉快地跟西弗勒斯挥手告别，脚步轻盈地向着霍格莫德的方向走去。
啪——骑士公交车出现在霍格沃兹的门口，带走了眺望玛丽背影的西弗勒斯。
新的冒险，开始了。
作者有话说
第62章 爱意轰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