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孤独的博弈 ...
-
粗暴闯入的是小天狼星的父母，奥赖恩·布莱克和沃尔布加·布莱克。奥赖恩·布莱克是一个精瘦的灰色头发的老者，穿着讲究，拄着镶嵌了大颗蓝宝石的手杖，眉目间依稀能看出年轻时应当俊朗非凡。沃尔布加·布莱克则是干练精明的样子，二人之中，似乎她才是更强势的那个。
她一进门就以一种高傲到目空一切的姿态打量着众人，在无人邀请的情况下坐在了小天狼星身旁的扶手椅上，不悦地环抱着双手。奥赖恩·布莱克则是颇为绅士地对邓布利多一欠身，然后将詹姆身后的扶手椅拉了过来，靠近他的妻子并排坐下。
麦格教授不得不再变出三把扶手椅来，邀请波特夫妇一同落座。
“说吧，什么事，小天狼星怎么了。”沃尔布加的语气并不友善。
“布莱克涉嫌谋杀同学，学校需要家长配合教育。”邓布利多平淡的一句话，让沃尔布加和西弗勒斯同时发出了不满的尖叫。
“仅仅是教育？”
“还要怎么教育？”
两人却是发出了截然相反的质疑。
“我想，各位还是先听听事情的经过，波特，能把今晚发生的事跟在场的各位完整地讲述一遍吗？哦——米勒娃，麦克唐纳小姐可以坚持，比起治疗她更需要结果。”
邓布利多打断了麦格教授要强行带玛丽去治疗的行为，玛丽感激地望向他，今天这件事如果不解决好，她是肯定无法安心休息的。在邓布利多的示意下，詹姆开始原原本本地讲述今晚的事情。
“所以没有人死亡，只有这个泥巴种受了点伤。”沃尔布加听完詹姆的讲述总结到。
在场的除了布莱克夫妇和玛丽之外的所有人，都因为泥巴种这个词变了脸色，小天狼星额头上的青筋都要冒出来了。
“布莱克夫人，我要提醒你，小天狼星意图谋杀是真，他们差点害死斯内普也是真，我能赶到是运气好，如果我今天再晚一点，我们见到的就是斯内普的尸体了。”玛丽的语气中有压抑不住的愤怒，布莱克夫人轻描淡写的语气，明显就是觉得这是件无关痛痒的小事。
“那你要怎样，一个混血巫师，一个狼人，一个泥巴种，你们这些渣滓是要向布莱克家讨说法吗？”布莱克夫人看起来恨不得掐死玛丽，玛丽毫不畏惧地迎上她的目光。
“当然要有说法，你应该拿出正确的态度教导小天狼星，任何人的生命都不应该被漠视。以及邓布利多教授，我希望您能秉公处理，让小天狼星、詹姆、彼得都受到应有的惩罚，他们必须为谋杀未遂付出代价，这是他们迟早要上的一课。”
“还用不着你这小泥巴种来教我们做事！你父母呢，让他们来谈，还有这个，斯内普的父母，说吧，你们要多少钱。”沃尔布加满不在乎地说道。
麦格教授把她驳了回去，“布莱克夫人，不是什么事都可以用钱解决的！这里是霍格沃兹，注意你的态度。”
“不需要我的父母来谈，这件事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
“小天狼星他是为了你！”彼得激动地指着玛丽，眼里满满的失望和怨恨，“你却一直偏袒他，你根本就没有拿我们当朋友。他对你用钻心咒，他在你身上练习黑魔法，他伙同那些斯莱特林一起玩弄你，小天狼星想给你报仇有什么错，他难道不该死吗！”
是为了我？玛丽的内心有一瞬间的触动，但很快她就告诉自己不能心软，这不是漠视生命的理由，他们这次不长记性的话，以后一定会出大乱子的。冒险会让他们头脑发热，激进会让他们失去理智。
见玛丽不说话，彼得继续说道，“你有什么资格来出这个头，你吊着小天狼星，背地里又勾搭着他，你们两个早就不清不楚地睡在一起了，你敢说你跟他什么都没有吗？你还在这里跟我们装朋友演戏，你是不是也早就想加入食死徒了！”
彼得的指控让这件事的性质完全变了，至少在麦格教授和波特夫妇的眼中变了。麦格教授的表情从震惊到失望，她似乎用了全身的力气才挤出几个音节，“麦克唐纳小姐，你……你最好为自己解释一下。”
“我需要解释什么呢？”玛丽笑的嘲讽，看着这些义正言辞的嘴脸只觉得荒谬，她愤然开口道。
“我做了什么不影响这件事的性质，就因为彼得莫须有的怀疑，你们就可以随意杀死西弗勒斯，如果他是无辜的呢，如果你们说的这些事都没有发生过呢。即便真有这些事，你们又凭什么代替法律来审判他的对错。他就必须得是完美的受害者，才能得到正义和公平吗？”
心中涌现出深深的无力感，没有人愿意相信西弗勒斯，在这场与成人和偏见的较量中，她和西弗勒斯孤立无援。
“麦克唐纳小姐，”奥赖恩·布莱克冷不丁地开口道，“我听波特先生的意思，你是一个未经注册的阿尼马格斯对吧，你应该知道这是违法的，如果你们执意追究这件事，那按照法律，你是否应该去阿兹卡班自首呢？”
玛丽的肩膀上，西弗勒斯的手在颤抖，他也感受到了跟自己同样的无力。连邓布利多都在沉默旁观，这间屋子里的每一个人，除了她俩，没有人希望真的惩罚布莱克和波特。
阿兹卡班——玛丽狠狠咬着牙关，用这种事威胁自己，为了包庇这样的行为。不就是比谁豁得出去嘛，她这种一无所有的人，没什么不可以豁出去的。
“好——我可以去阿兹卡班，但他们三个，按照谋杀未遂处理，霍格沃兹一起开除我们四个！”
“你疯了！你就一定要为这家伙做到这种程度吗！”自布莱克夫妇进门后，小天狼星第一次开口说话，语气中是掩饰不住的失望和震惊。
“我非常清楚我在做什么。”玛丽冷静地望着他的双眼，语气坚定，“如果是你差点被杀，我也会做到同样的程度。小天狼星，在你真正学会尊重生命之前，我们不会再是朋友了。”
“哈哈哈哈哈——”小天狼星不怒反笑，“你跟一个食死徒预备役谈正义，你在教我做事！你可真是好样的！”
“好了，年轻人的争吵该告一段落了。”邓布利多的话语一出，小天狼星像是被噤了声一般，邓布利多视线平和地扫过每一个人，将众人的表情尽收眼底。
“我并不希望霍格沃兹损失四位优秀的学生，但如果你们坚持的话——”邓布利多特意停顿了几秒，颇具压迫感地追问道，“斯内普，你认为玛丽为她追求的正义结果，不惜付出直面摄魂怪和失去学业的代价，是否值得呢？”
西弗勒斯长久地沉默着，玛丽感觉他的手已经忍不住想要发力，想要捏碎些什么。她轻柔地搭上肩头那只青筋紧绷的手，安抚地说道，“我可以……”
“好，我可以不追究。”西弗勒斯打断了玛丽的话，咬牙切齿地说出这几个字，“但学校至少要给他们处分吧，就算是违反校规。”
“西弗勒斯，不要因为我……”
“麦克唐纳小姐——”邓布利多提高了音调，“鱼死网破并不是好事，我个人认为，布莱克和波特还需要对你进行赔偿。你今晚是为了保护所有人而受伤的，这是十分高尚的行为。”
“当然。”波特夫妇立刻响应道，“我们愿意尽力赔偿，金加隆、房产又或是珍宝，麦克唐纳小姐提条件吧，我们很感激你今晚不顾危险救了詹姆。”
事已至此，一切似乎盖棺定论，布莱克夫妇也象征性地点了点头，同意跟波特夫妇一起赔偿。
玛丽像是被抽干了所有力气，无法反驳，无力相抗。这场孤独的博弈中，她哪怕赌上自己，也给不了西弗勒斯一丝赢面。她疲惫地说，“赔偿的事你们随意，我并不稀罕你们的钱财。邓布利多教授，如果你没意见的话，我想先去校医院。”
说罢，她便起身，一阵天旋地转，西弗勒斯堪堪撑着她不至于狼狈地摔倒。
“我陪她去校医院。”
落败的人相互扶持着，走出博弈的斗场，就像那年暑假，他们走出国王十字车站的样子。什么都没有变，他们还是一样的弱小、无力，只能被命运拨弄，成为上位者中随手扬散的砂砾，成为权衡利弊后落下的尘埃。
前路暗淡，星辰罕至。
作者有话说
第61章 孤独的博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