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山之约》高山五味子

23、第 23 章

　　在竹亭里，躺在竹椅上向哥哥打听洋人的世界。‘哥哥，听说那些洋人女子可以随意出门，还参加聚会。自由没有约束，是真的吗？’ ‘是的，她们会穿上最好看的裙子，打扮的正式隆重，这样在舞会上就可以找到金龟婿。’ ‘金龟婿？哎，好吧！和我们这边没什么不同，都是为了嫁人啊。。。’ ‘也有不同，她们可以不用裹小脚。在那边，她们的一切都是自己做主。不像我们，身不由己。’哥哥一边说一边惋惜着摇头。
　　‘是啊。不像我们！’看着哥哥我就想起六年前家里为他说媒，姑娘家里是开绸缎庄的，小哥哥三岁。长相温婉美丽，大家闺秀的模样，举止有礼，行动间聘婷生花，一点也不似我们这种经商人家能养出来的。娘亲安排在茶园相见，哥哥同那个姑娘两人都看对了眼，颇为满意。不想在离开时风吹起姑娘的裙摆，哥哥看到了一双三寸金莲。顿时怔在原地，说不出话。后来此事就不了了之了。回来后娘亲告诉我，原来姑娘家里请了宫里的嬷嬷严格教导，气质才如此超群。三寸金莲也是为了能够找到更好的夫家。只是不想哥哥接受不了，姑娘自己也受到了不小的打击，分别时能看到姑娘的眼睛微微发红。我们江家只能过几日再上门赔罪了。还记得那个时候，娘亲摸着我的头感慨：万幸没有给我裹小脚。只是以后找夫家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了。当时娘亲优喜参半的样子一直印在了我的心上。
　　要是我们可以自己做主，那位姑娘肯定也不想受那非人的折磨去练成三寸金莲。要是我们可以自己做主，所有的姑娘都可以随意出门，同洋人的世界一样，不用是为了找金龟婿。要是我们可以自己做主，所有的姑娘都可以想去哪里去哪里，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天下之大，不再受到任何束缚。
　　要是我们可以自己做主多好啊。。。。。。在躺椅上看着高高的蓝蓝的天，摇晃着幻想到。想到有那么一天，情不自禁的笑出声来。‘哈哈哈。。哈哈哈。。’越想越乐。‘小声点，当心将爹爹引过来。’‘啊！啊。好的，听哥哥的。’我捂着嘴小声说道。‘哥哥，爹爹不是留过洋吗？怎么越来越迂腐了，跟陈伯伯一样，越来越古板了。最近天天抓我的小辫子，这也不对，那也不对的。好难受啊！’ ‘嗯嗯，这个呢。一时半会也说不清楚，爹爹可能是最近生意不太顺利？所以心情不好。你多体谅爹爹吧！’ ‘好吧好吧！谁让我是他可爱的女儿呢。’
　　哥哥出门去找儿时的小伙伴了，我回到屋子内修剪芍药花插瓶。江家原来是以酒楼生意起家。因为当年爹爹留洋回来后，感叹朝廷落后迂腐不作为，一心要悬壶济世救助百姓，就用家里的铺子开了一家药店。娘亲也是被爹爹诚心感动，答应下嫁给爹爹。因为娘亲身子不太强健，有了我和哥哥两个孩子后便足够了。只是。。。。。。爹爹的悬壶济世心有点偏差，他不善经营，不像那些奸商做些坑蒙拐骗的事。家里一直在补贴药店，加上哥哥这几年留学的费用花销不小，家底没有小时候那么丰厚了。不知道还能撑多久。
　　我没有裹小脚，娘亲也很少让我出门，免得邻居闲言碎语。家里也是请了老大夫上门教我医术，老大夫说我很有天赋，因为心静，十分专注。只是可惜都是纸上谈兵，医术是要靠大量的病例取得经验的。对此我倒是不太伤心，因为学医时我很快乐。能帮到人当然好，帮不到有这份快乐也足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