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山之约》高山五味子

15、第 15 章

　　深夜的山中雾气浓重，山洞外的一根根参天大树如同一个个高大威猛的护卫，守护着我们。在洞中点火取暖，我和绒绒紧紧依偎，避免寒气入侵感染风寒。
　　‘绒绒，大哥是不是知道幕后主使才不逃，普天之下，莫非黄土，逃，又能逃到哪里去呢？汪家究竟有多少事是我不知的?一直被蒙在鼓里，我与瞎子有什么区别？’我自嘲道，世间怎会有如此愚笨之人呢。
　　绒绒紧紧抱着我，生怕我消失不见。一边摇摇头解释：‘不是的，老爷夫人只是想让小姐平安的长大，远离这些是非，在张府的庇护下无忧无虑的过完这辈子。没想到皇上不肯放过汪家，竟在此时下手。’
　　‘果然是皇上？汪府只是个平常官宦人家，父亲的官职只是从六品，他一向为朝廷忠心耿耿，父亲是犯了何等重罪，竟让皇上下此狠手？’我哭着问，汪家忠心耿耿，却落得这样的下场，大哥在驿站被烧死，我被官兵追杀，不知大姐在宫中境况如何。皇家真是让人心寒。
　　‘因为当年老爷科举御试时，皇上就看中老爷朝中无人可靠，没有党羽之争。皇上挑中老爷成为他手中的刀，去对付那些不听话的官员。老爷这些年一直暗中为皇上清理门户。八年前迁往郑州上任也是因皇上想扳倒丞相一派，让老爷暗地搜查贪污证据。’绒绒又接着说‘少爷十二岁那年在老爷书房意外得知此事，大受打击，高烧发病三天三夜。少爷病好后白日书院读书，晚间在府里同老爷一起整理搜查的证据。大小姐也是在三年前得知真相，那时皇上有意让大小姐进宫，夫人为了让大小姐离开汪府去请求张府庇护，不想张府自身难保。最后只能以大小姐身体不好养病为由拖着，到了今年不能再违抗黄命，大小姐只能入宫。’
　　‘上次在京城，大小姐有回信给少爷说宫中有人谣言汪府有二心，对皇上不忠。为免皇上猜疑，不宜碰面，尽早离开京城，早日归家与老爷商议对策。保住汪家保住小姐。少爷便在放榜后立刻动身带小姐你回郑州前往荆州去张府成亲。’
　　‘大姐明知自己此次进宫是皇上牵制汪家，依然进宫，就是为了我能平安嫁到张家。人心难测，我和大哥依然被害。那大姐在宫内想来也是凶多吉少’想到大姐，我真真是心如刀绞，万剑穿心，泣不成声‘大姐，大姐。。。。’哭着栽倒在绒绒怀里。
　　‘小姐，我可怜的小姐。就差一步，距离荆州就差一步。为什么？为什么？’绒绒抱着我，好似小时候汪妈妈抱着我一样，我感到特别温暖安心。
　　‘这些事你是怎么知道的，你年纪小过我，这些事情涉及到汪府机密，父亲应当不会随意走漏风声的。’
　　‘我们二十多个家生子从生下来就在府里，日日有人观察，五岁那年一起被挑中的有十个开始进入训练。一直有战场退下来的武学师傅训练我们，要求极其严格。每日训练六个时辰不止，一直到十岁那年我们被分配到少爷小姐身边，白日伺候，晚上继续训练学武，日日如此。’
　　‘汪妈妈知道你是。。。。汪府的。。。死士吗？’我的声音沙哑暗沉，喉咙好似塞满了刀片。一直以来我看到的绒绒都是个小女孩，像朵向日葵似的围着我打转。原来她才是那个最不容易的人。我想问绒绒是否后悔被挑中成为死士，是否后悔来到我身边，是否后悔今日被连累四处逃命。
　　‘我不后悔，小姐，我从来都没有后悔。反而很感激，在小姐身边我可以日日见到想见的人，我已心满意足了。原先以为我娘不知道，驿站那日才知道她知道，她一直都知道。小姐，你说我娘是不是好厉害，她竟然做戏这么久，瞒过了我们所有人。’绒绒泪流不止，抱着我干嚎‘小姐，我娘她知道，她知道的，我一直以为她不知道。呜呜。。呜呜。。。’听声音有异，抬头发现她咬着手背在哭，赶紧将她的手拿开抱进怀里‘无事，无事’
　　抱着睡去的绒绒，我开始思索退路。万幸此次没有连累到张家，否则罪孽深重。查看包袱，里面有不少创伤膏和迷药，看来吴二娘子一早就打算好了让我们往西逃。摸着迷药，五味杂陈，她定是皇上派来的棋子，监视汪府的动静，这样才能解释为何母亲看到她一言不发，没想到皇上竟然布置了这么久，一开始就没有打算放过汪家，想到此我闭上双眼。然而又是她给了我和绒绒一线生机，毕竟没有她，同样也会有别人下毒手。
　　另一个包袱是一个水囊和几个干馒头几张大饼。我和绒绒两人最多只能撑上三日。
　　我闭上眼小憩，积攒力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