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花灯会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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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衣少年并未昏迷很久，在水落桑给着他输了一会儿灵力之后，便是醒转了过来。眼帘方才微动，便是下意识向身边摸了摸，碰到了早先被水落桑放在他身边的血色长剑时候，才像是安了心。
水落桑见着他醒来，却又像是安了心重要睡去的模样，只收了灵力，松开握着他手掌的手。黑衣少年下意识地收紧了手指，下一刻却是飞快地放了开来，睁开眼睛坐起身来。
“淫贼，你醒啦。”
正逗弄着阿翔的风晴雪听的声响，转头看了过来，就看到黑衣少年单手撑在床榻之上，有些愣神的模样，不觉将视线转了，带着些疑问地看向水落桑。
水落桑摇了摇头，将手背到了身后，不着痕迹地活动了下，才看向黑衣少年开口。
“我姓水，名讳上落下桑。先前晴雪因我身体不适，一时心慌不察，将公子长剑带走，实属我们不是，落桑心中愧念。现将长剑完璧归赵，而公子体内煞气纵横，我虽用药与灵气相佐，暂时助你压制了煞气，却终究不是长久之计。”
她顿了顿，看见少年面色凛了凛，眼中划过一丝异色，却并没有什么不悦的模样，方才继续开口。
“只是，落桑有一事不明。”
将视线定在黑衣少年手中血色长剑之上，水落桑眸色渐深，面上神色也是严肃了起来。
“龙渊部族曾集一族之力，铸得代表五行阴阳七把凶剑，其中，火属凶剑焚寂燃起邪火，可以焚烧一切事物，故而位于七剑之首。后七把凶剑被女娲娘娘封印，散落于各处，在无人知其所在。而封印之力日渐衰弱，近年来，七把凶剑亦是有所异动……”
看了黑衣少年，正对上那一双有些警惕又有些冷淡地黑色眼瞳，水落桑微微弯了眉眼，露出一个极浅却是极温和的笑容。
“不知公子手中长剑，可是火剑焚寂。”
水落桑平日里并不是常笑，幼时和风广陌风晴雪在一处时候，才显得整个人柔和下来，而在风广陌下落不明，又与幽都之中无上尊崇的巫彭之位呆着近十年，整个人都显得有些冷淡起来。
不笑的时候，看起来虽是形容端秀，姿容妍华，眉目间带着一种温婉的气质，却总还是有些让人生出敬意怯意而不是亲近之意。不过若是笑起来，便好似柔和了满面的冷淡之色，显得本就极姣好的面容，灵动鲜活了起来。
黑衣少年略略一愣，似是想到了什么，面上飞快地略过一丝浅红，然后敛了眉眼，沉默良久，方才点了点头。
“正是焚寂。”
水落桑背在身后的手指微微收紧了些，心里也是生出了些莫名的焦急，语速不由得快了些。
“那……公子可曾听过风广陌这个名字？”
“风广陌……”
黑衣少年重复了下，然后摇了摇头。
“未曾有过印象。”
看了水落桑一眼，黑衣少年站起身来，对着她拱了拱手，然后看向笑嘻嘻背着手站在一旁的风晴雪，略略皱了眉。
“我不叫淫贼。”
“诶，我知道的，”
风晴雪点点头，然后伸出手。
“婆婆说了，淫贼通常都是不肯承认自己是淫……”
阿翔恼了，仰着头低鸣了一声打断了她的话语，瞪了风晴雪一眼，一扇翅膀，蹦到了一边，歪着黑豆豆一样的眼睛上上下下打量了黑衣少年。
“晴雪，”
水落桑也是低声呵斥，见她看来时候有些疑惑的眼神，只无奈地笑了摇摇头，转移话题。
“公子是大鸟的主人，你这样说他，大鸟自然不理你，你倒是可莫要说些什么大鸟比较喜欢你的话了，我可不喜欢着酸溜溜的味道。”
阿翔得意的仰了头，一副居高临下地模样瞥了皱着眉思考的风晴雪一眼，一扇翅膀，飞到水落桑身边，蹦跶了几下，就是向着有些愣神的黑衣少年去了。
黑衣少年看着蹲在自己身边不动了的阿翔，眼神柔和了些，抬头看向水落桑时候，表情也是略略松了下来。
“百里屠苏。”
“百里公子。”
水落桑对着黑衣少年一拱手，点了点头。
并没有用着幽都之中大家见面打招呼的方式，因着如典籍所言，幽都与世隔绝已久，许多风俗习惯与地面之上更是迥异，故而若是想在地面上行走而不被别人发现异样，就要去学习地面上其他人的习惯。
对了，这样做应该没有错吧。
“恩，我叫风晴雪，苏苏你这人挺有趣的，养的大鸟又这么威风，我们交个朋友吧~”
风晴雪笑弯了眉眼，眼神却是落在黑衣少年身边的阿翔身上。不过阿翔很高傲地扭了头，一甩翅膀，不理。
“苏……”
百里屠苏面上神情有些微妙，下意识瞥了水落桑一眼。却看见她一副颇感欣慰的模样看了风晴雪，笑容温柔，不觉就是敛了眉眼，有些微恼地开口。
“勿要胡乱相称！”
风晴雪却是转头看向水落桑，眼睛里闪着期待的光芒。
“落桑姐，苏苏已经醒了，我们一同去看灯会吧。我还约了新认识的朋友一同放灯呢，他们约是等得急了。”
说了，又看向蹲在百里屠苏身边的阿翔，伸出手去。
“大鸟也去吧，我给你逮好吃的虫子。”
“……”
百里屠苏沉默了。
“左右无事，百里公子不若与我们同去。这地面上风物万千山河万里皆是不同，却又言世事无常莫待无花。琴川虽是雾灵山涧群山之中一小市镇，此次灯会亦是算的盛典，若是错过，岂非平添遗憾？”
水落桑看了百里屠苏，轻笑着开口，顺便看了看阿翔。
阿翔盯着水落桑看了一会儿，方才扇了扇翅膀，蹦跶到百里屠苏身边，拿喙在他左臂之上的护甲上磨了磨，低鸣一声。
看着百里屠苏面色微动，水落桑有些无奈地看了一旁一副信任模样的风晴雪，眼眸中笑意渐深，深意渐沉。
“与焚寂一事，我尚有些话待于百里公子细说。现下夜色渐浓，窗外灯色却是如同星落，我与晴雪皆是鲜少出得门来，如此这般，便无心思细细说来。不若百里公子先于我们观着灯会，明日一早，再言其他。”
“……”
百里屠苏顿了顿，有些意味不明地看了轻笑着的水落桑一眼，点点头站起身来。
阿翔愉悦地低鸣了一声，飞到百里屠苏肩膀站定，很是高傲地瞥了风晴雪和水落桑一眼。
“大鸟好威风。”
风晴雪有些感叹地说了一句，然后一转身，向着门外跑去。方才迈出了门，便是停下了脚步，对着水落桑和百里屠苏挥挥手。
“落桑姐，苏苏，我先去河边寻着新朋友，你们也快些来啊~”
水落桑点点头，看向百里屠苏。
“晴雪性子爽直，却是鲜有同龄的伙伴，又是未曾出的家门，若是行为有什么不妥之处，还请百里少侠见谅。”
“……”
百里屠苏摇了摇头，看向肩膀上的阿翔，它正睁了一双黑豆豆眼睛，歪了头盯着窗外。将手臂向前一送，阿翔低鸣一声，便是从窗子飞了出去，追着风晴雪去了。
百里屠苏看着阿翔飞出的身影，开口说道。
“阿翔喜欢她。”
水落桑诧异地看了百里屠苏，见着少年绷了下颚没什么表情的面容，忽然就是笑了起来。
“晴雪倒是说的没错，百里公子确是个有趣的人。”
不待百里屠苏回答，便是率先向前走去。
“走吧。”
百里屠苏看着她的背影，眼神微微深了些，一手抵了额角，像是想起了什么，略皱了眉头，无意识地低喃出声。
“桑落……”
药店去先前风晴雪说着放灯那处，距离并不远，水落桑也不急，只细细地打量了两边。
虽是见到了焚寂，却并未得到风广陌的消息，水落桑若是说不失望，那自是不可能，但是隐隐之中，她却又有一种果然如此的莫名怅然。风广陌并没有死，水落桑一直相信着。只是，在来着地面上，见了这一片四季变换风光秀丽的世界，她却是隐隐意识到——或许，风广陌，再也不会愿意回去幽都了……
因为，便是她自己……
微不可见地摇了摇头，水落桑仰起头，微微眯了眼睛看向天空。
墨蓝近黑的天空，和白日里湛蓝澄澈的苍穹比起来，显得近了一些。一轮又圆又大的月亮，静静地悬在空中，低垂的星河，映着地上明亮的灯火，越发显得迷蒙幻然起来。
青石板的道路两旁，多着好些卖花灯的摊子，挑着高高的竹竿，一串莲花模样的小巧花灯从顶端垂下，星星点点的灯火，如同落下的繁星一般。还有些写了灯谜的铺子，一溜排开的长桌，上面置了些笔墨，空中系了根绳子，绑了写好的灯谜，被风一吹，簌簌作响。
羞涩地笑了的少女们三两成对，或是挑了花灯，或是选着灯谜，有时和不远处的俊朗少年对视一眼，然后便是羞红了脸颊低下头。有的少女甚至向着一身黑衣俊朗而又冷漠的百里屠苏看来，其中有几个大胆的，眼见着拿着花灯便想走上来。
百里屠苏略一皱眉，走快了几步，只和水落桑一前一后站了，才调了脚步，配合着她特意放慢了些的步子，保持了那么点儿距离，就这么不远不近地走着。
水落桑收回看向天空的目光，眼神一时间还带了些难掩的悠远，落在百里屠苏身上时候，在夜色中，如同跨越了千万年的岁月一般。不过，也只是一瞬，下一刻，水落桑便是移开了视线，看了看四周，轻笑了起来。
也不多言，水落桑十分自觉地加快了步伐。百里屠苏脚步一顿，也是走快着跟了上去。
远远地，已经可以看见风晴雪听的阿翔的轻鸣，站起身来，向着这处笑着挥手的模样。
作者有话说
第19章 花灯会前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