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灭世系统和救世系统都找错了宿主》柳远

4、第 4 章

　　头发吹得半干，厉鸿渊跟着纪飞星坐到餐桌前。
　　看着摆在面前的碗筷，厉鸿渊生平第一次产生了一种类似于“无措”的情绪。

　　程宇才向厉鸿渊演示：“小厉，将筷子这样拿，然后这样夹菜。”
　　厉鸿渊一学就会，但纪飞星眼尖地看见，厉鸿渊手指和筷子之间，有一丝丝黑雾。

　　厉鸿渊吃了口番茄炒鸡蛋，酸酸甜甜的味道在味蕾上漫开，对于厉鸿渊来说，这也是一种无比新奇的体验。
　　救世系统说：【宿主，有没有感觉到美食的美好？】
　　厉鸿渊：【没什么好。】

　　纪飞星吃完饭，回房间写作业。厉鸿渊无所事事，拿了一本书坐在一旁，实则在和救世系统斗智斗勇。

　　救世系统：【宿主，友情提醒，你可以出门行善来解锁力量。】
　　厉鸿渊：【月黑风高，不适合行善，适合作恶。】
　　救世系统：【强者从不抱怨环境。】
　　厉鸿渊：【力量只剩千万分之一的强者可以抱怨环境。】

　　救世系统愈挫愈勇：【闲着也是闲着，不如我们去扶老奶奶过马路，晚上太黑，老奶奶很容易摔倒。】
　　厉鸿渊：【你是外位面人还是我是外位面人？】
　　救世系统：【你是。】
　　厉鸿渊：【我都知道这种善事已经是上上个版本了。】

　　救世系统：【那我们去给猫头鹰唱摇篮曲吧？】
　　厉鸿渊：【……你是卧底吧？】

　　厉鸿渊有点忍受不了救世系统了，他拉起纪飞星的左手，输了一缕煞气进去。
　　纪飞星正在认真写作业，被猛然一拉，有些惊讶：“做什么？”
　　厉鸿渊：“检查一下有没有受伤。”
　　纪飞星：“我没事，倒是我打了你，你没事吧？”
　　厉鸿渊：“没事。”

　　过了一会儿，厉鸿渊松开手：“死了一个细胞，帮你救活了。”
　　纪飞星：？

　　纪飞星：“人体细胞凋亡的速度大约是每秒380万个。”
　　厉鸿渊：“只救一个。”
　　纪飞星：“为什么？”
　　厉鸿渊：“死死相救何时了。”

　　纪飞星：“……你什么时候也学会讲冷笑话了。”
　　厉鸿渊扬扬手中的武侠小说，当中正有一句话是“冤冤相报何时了”。
　　纪飞星吐槽：“敢情是活学活用。”

　　厉鸿渊在脑内说：【我做了一件好事，该松一松禁制了吧？】
　　救世系统：【正在计算……计算完毕，恭喜宿主获得救世积分1点，救世商店已开启。】

　　厉鸿渊看着商店里1000积分起步的商品：【啧，奸商。】
　　救世系统一本正经：【宿主只是救活了一个细胞，贡献值太小，1点积分已经是五入后的结果了。】

　　厉鸿渊：【这些商品我都用不到。】
　　救世系统：【怎么会用不到呢？比如“和善光环”可以让你逐渐形成和善的气质，大成之时，陌生人都会无条件信任你。】
　　厉鸿渊：【没必要。】

　　救世系统：【好吧，商城商品已根据宿主当前状况更换。】
　　厉鸿渊一看，商品变成了【梦中学习套餐：让你的学习时间翻倍，卷死竞争对手】【过目不忘跳跳糖：吃下后10分钟内记忆的内容吸烟刻肺】【卷面干脆面：还在为练不出一手好字而发愁吗？吃下本面，更新手写体】……

　　厉鸿渊：【……】
　　厉鸿渊：【更用不到了。】
　　救世系统：【别着急下定论，你马上就要上学了，宿主。】
　　厉鸿渊冷笑一声，不再理它。

　　纪飞星写完了作业，厉鸿渊合上书，两人各自洗漱，分别回房睡觉。
　　厉鸿渊极力抗拒失去意识，但终究敌不过困意，沉沉睡去。
　　纪飞星却有些睡不着，他并非对今日发生的离奇事件没有波澜，而是他不曾表现出来。

　　同样睡不着的还有纪琼英和程宇才。
　　纪琼英从床上坐起：“老程，星星不会真的见色起意了吧？”
　　程宇才忧心忡忡：“很像啊……星星之前对什么都不感兴趣，现在都会捉弄人了，还坚持要带小厉上学。除了一见钟情这个理由，我实在想不出其他原因了。但既然星星不想说，我们也不能逼他太紧。”

　　程宇才：“那个小厉究竟是什么来头？真的是在狼群里长大的吗？”
　　纪琼英：“说不好。但确实野性难驯。”

　　程宇才：“若是星星真的看上了小厉，你打算怎么办？”
　　纪琼英犹豫：“棒打鸳鸯？”

　　程宇才也没有答案，叹了口气：“还不如看上黄毛呢，起码黄毛说‘老登，我鬼火停你楼下’的时候，咱可以光明正大拔他气门芯。”
　　纪琼英：“……”

　　程宇才接着说：“小厉看着凶，目前还是好孩子，没有什么把柄可抓。”
　　纪琼英：“星星不是说，明天要带小厉出去玩？”
　　程宇才：“你要跟踪他们？知法犯法啊。”
　　纪琼英：“不是，我在想要不要偶遇一下。”
　　程宇才：“这不是一个意思吗……”

　　纪琼英没辙，又躺下了。

　　三秒之后，纪琼英又猛然坐起：“我想到一个好主意。”
　　程宇才：“说来听听？”

　　纪琼英：“把小厉的户口上到咱家户口本上。”
　　程宇才：“这不是杀敌一百，自损八千？”
　　纪琼英：“你仔细想想，星星和小厉在一个户口本上，就是兄弟关系，从根源断绝了谈恋爱的可能。”

　　程宇才欲言又止，欲止又言：“琼英，你知道现在伪骨科在晋江文学城挺流行吗？”
　　纪琼英：“晋江文学城明令禁止双方还在一个户口本上时确定恋爱关系。”
　　程宇才被说服了：“你说得对，这真是一个好主意。”

　　第二天，纪琼英在饭桌上宣布了这个决定。当然，她的理由是“这样小厉的户口就能顺利批下来了”。
　　说这些话的时候，纪琼英盯着厉鸿渊，程宇才盯着纪飞星，想从他俩脸上找出一些蛛丝马迹。
　　但很遗憾，纪飞星欣然接受，厉鸿渊仍旧面无表情地点点头。

　　纪琼英和程宇才并没有因为二人没有反应而失望，相反，他们心里警铃大作：难倒是星星和小厉不知道城里这条铁令？还是说，有什么更危险的原因，他们没有意识到？

　　吃完早饭，纪琼英就将晋江文学城禁令打印出来，贴在走道墙上，其中伪骨科那条字体放大加黑加粗。
　　纪飞星路过看见了，就当没看见。
　　厉鸿渊路过看见了，但不知道伪骨科是什么梗，也跟没看见一样。

　　两人没事人一样换好外出的衣服，准备出去玩。
　　厉鸿渊穿的还是他穿越过来时的那一身，形制很像这个位面的斗篷，只不过是里外衣一体。这衣服昨晚用洗衣机洗过了，散发出令厉鸿渊感到陌生的洗衣液味道。

　　纪琼英和程宇才还是放心不下，问纪飞星二人：“你们去哪里玩？爸爸妈妈可以跟你们一起吗？”
　　纪琼英：“只是想了解一下现在年轻人喜欢什么。”
　　程宇才：“对对，我和你妈也好久没约会了。”
　　纪飞星完全没有拒绝的意思：“好呀。”

　　四人来到市中心商场，刚把车停在地下室，纪琼英被局里一个电话叫走了。
　　剩下三人坐电梯到商城四楼，刚走出电梯，程宇才也接了个电话，立刻转身狂按电梯开门键。
　　电梯门关上，只留下一句“爸爸也要加班，你们玩得开心”。

　　纪飞星和厉鸿渊站在电梯口：“……”
　　纪飞星：“走吧，我们去个好地方。”

　　“这就是你说的好地方？”厉鸿渊站在一个装饰着骷髅头和鬼脸的门前问道。
　　纪飞星：“你以恐惧为食，这里就有许多恐惧。虽然你现在需要吃饭了，但我想，你应该也需要恐惧吧。”
　　厉鸿渊承认了：“对。但这地方有什么可怕的？”
　　纪飞星：“进去就知道了。”

　　纪飞星带着厉鸿渊来到前台：“你好，我们两个人，想拼个车。”
　　前台小姐姐说：“《冥婚》马上要开，你们加入吗？”
　　纪飞星问厉鸿渊：“你想玩这个还是别的？”
　　厉鸿渊扫了一眼海报：“随你。”
　　纪飞星：“那就《冥婚》吧。”

　　前台小姐姐：“请抽个身份卡。”
　　纪飞星抽了一张看了看：“我是老师。”
　　厉鸿渊翻开牌，纪飞星和前台小姐姐一起看过去——学生。

　　前台小姐姐：“请先到等待区等待，还有四位预约过的客人没到。”

　　厉鸿渊坐在等待区，身份卡在他的指间翻飞：“这是什么？过家家？”
　　纪飞星：“角色扮演。”

　　正说着话，有四个人推门进来。走在最前面的男生一眼就看见了纪飞星：“纪飞星？你怎么也在？”
　　男生又看了一眼厉鸿渊：“这是你叔？”
　　纪飞星：“……没有这么夸张吧，这是我哥。”

　　男生：“不好意思啊，主要是长得不老，但气质很老派，还留着长发……”
　　“江会，来抽身份卡了！”有人喊男生。
　　四个人都抽了卡，嬉笑打闹着跟纪飞星打招呼：“学习委员好，之前约你都不出来，今天怎么出来玩了？”
　　纪飞星：“陪我哥。”

　　江会好奇：“表哥还是堂哥啊？我记得你是独生子？”
　　纪飞星：“养兄。”
　　那四人发出此起彼伏的“哇”声。

　　纪飞星向厉鸿渊介绍了那四位同学：打扮得很潮的男生是江会，穿着工装风套装的女生叫卞抒怀，打扮得很可爱的女生是洪灵萱，戴眼镜相对沉默的男生叫阮霄。

　　厉鸿渊其实并不关心他人，随意点了点头。

　　“马上要开始了哦，”引导NPC提醒他们，“各位请听我简要讲述一下前情。”

　　引导NPC：“你们是一队春游的师生，以及一位大巴司机。车子在半路突然抛锚，附近前不着村后不着店，也没有信号，而不远处有一栋建筑正亮着灯。于是，你们打算去借宿一晚。”

　　“好了，现在，请诸位敲敲这栋建筑的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