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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Part 1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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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片冰天雪地的雪白晶莹世界,太阳的光辉被冰雪反射出熠熠的色彩,一波波从光洁的冰面流过。这是寂寞的冰雪世界,天空中只有浮云与蓝天做伴,这片冰雪,看不到生命的痕迹。
这里几乎听不见任何声响,只有风吹过冰原的呜呜的声响,越发衬托出这里令人无法忍受的寂静。
放眼望去,一望无际的冰雪中,有高低起伏冰的塑像,似人的形状,骑在奇怪的动物上,手里拿着奇怪的兵器。这些塑像,仿佛从这片冰雪存在开始,就矗立在冰原上,为这片死寂的冰雪荒原带来一点生气。
忽然,沉寂的冰原传来一阵轻轻的脚步声,因为太寂静,这脚步声听来竟好似千军万马行走在冰原上,轰隆的响声仿佛要把天也震碎。
一个身形挺拔的年轻人行走在冰塑像之间,绕来穿去,不时抬起漂亮的眼睛,仰望高远蔚蓝的天空。他并不喜欢这个地方,但却奇异地喜欢这里的天空。浩淼的苍穹是不同于别处的、难以形容的蓝色,望着这蓝色,久久凝视,常常会忘记自己身在何处,也忘记他该做的事情。
年轻人停在一座冰塑像前,右手搭上左肩,弯腰行礼。
“大王子,青舞来看你了。”
塑像沉默,不回答青舞。青舞漂亮的眼睛蒙上忧郁的色彩,喃喃地继续说:“大王子,你可不可以告诉我,我究竟该怎么做?”青舞从小是跟在大王子身边的,是他童年的玩伴。他喜欢和大王子在华丽的宫殿中奔跑,然后大王子用纵横睥睨的口气对他说:“青舞,总有一天,我要带领军队,踏平嫣然蝶国。”
青舞崇拜着大王子,因为他有王者的气势。但如今,大王子被冰封在万年不化的寒冰中,他却不能为大王子做点什么。青舞的心脏忽然有被绞紧的痛感,其实,他不是无能为力,而是无可奈何。陷入纠缠情绪的他没有发现,眼前万年不化的坚冰,有了一丝裂缝。
青舞离开冰原,再一次回魔蓝的大殿。大殿依旧华丽,即使是多年无人居住,大殿还是保持着原有的样子。只是,因为无人,大殿显得出奇空旷。大殿外的树木乏人照料,却像疯了一般生长,遮住了射进大殿的阳光,缺乏阳光的大殿,又增添了几份阴沉的味道。
忽然,一阵奇异强烈的地动,大殿开始崩塌,顷刻之间,华丽的大殿就成了一片残砖断瓦的废墟。青舞看着承载他美好回忆的大殿倾颓,内心最柔软的那块就刺痛起来,如果这是命运在向他预言,那会是一个什么样的预示?
青舞轻轻地叹息,又再慢慢地旋身,化成一阵蓝光冲天而去。他无法再留在魔蓝大殿的废墟,那荒凉的景象,让他心底深处的歉疚,越来越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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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又飘着麻辣火锅熟悉的香味,江卉心盯着电脑屏幕,呆坐了三个小时。昨天与徐天洹见面,让她平静的心又起了波澜,她看着徐天洹悲伤的神情,就忍不住想安慰他。
可是,曾经的徐天洹死了。就在南极清冷的冰川之上。
而她,选择离开。那是,她自己的选择,也是她自己的坚持。明明就知道,一旦选择了离开,就要忍受寂寞,承受痛苦;明明就知道,一旦选择了放弃,就要忍受孤独,承受悲伤,她都知道的!可一见徐天洹,所有的寂寞、痛苦、孤独和悲伤都加倍而来,她如同一只孤雁,在茫茫的海上,就只有自己的影子做伴。
江卉心抬头环顾四周,四周墙壁暗沉,一片无尽的黑色中,仿佛有女子悲哀的脸庞。她清楚,即便是徐天洹害死了凯文等人,即便是他将寂灭交给政府,即便是真的因此引发第四次世界大战,进而毁灭地球,她还是爱他!
从很早很早以前,徐天洹三个字,就嵌进了她的灵魂。而她,却不是那种可以为爱不顾一切的人。
江卉心想找人来宣泄,偏找不到一个人可以诉说,唯一的朋友洛茜,跟着男朋友高望出了门。江卉心便上了网,不知不觉晃到了白上传歌曲的网站,随后竟点开白的留言信箱,想把所有的故事,说给白听。因为白的那首歌和他的签名,她把白当成了心灵上最契合的朋友。可是,当她真正下笔之时,又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白听了故事,会怎么想?他会相信这个故事的真实性吗?政府对外严密封锁了消息,白不可能知道南极那段悲壮的故事。江卉心最终决定关掉电脑,她又何必为了自己发泄,多让一个人知道如此不堪的事实?正当这时,白的个性空间里,出现了一首新的歌曲。
点开歌曲,便是一段铿锵的鼓声,然后是白苍凉的歌声,江卉心刹时就痴了。到了后来,当白的声调逐渐升高,反复唱着“这是一个疯狂世界,我们都是麻木的人”时,江卉心竟再也听不下去,她一伸手拔掉电脑的电源,伏在桌上失声痛哭。
一切都是因徐天洹而起!是他闯进她的世界,然后再残忍地毁灭。江卉心拿起桌上的手袋,仓皇冲出门外,此时,她需要到人多的地方麻醉自己。
夜已经很深了,街上却随处可见迈着踉跄脚步游荡的酒鬼,他们互相搭着肩膀,高唱着连自己也不明白的歌,沉浸在迷幻的世界。江卉心走上前去,从一个酒鬼手里夺下半瓶酒,一口气灌进口中。辛辣的液体呛得她眼泪直流,她却开心地笑起来,徐天洹,这眼泪,不是为你所流。
酒鬼们被江卉心的举动吓了一跳,随后都鼓噪起来,一个还有三分清醒的酒鬼,又递给她一瓶酒,笑嘻嘻地说:“小姐,豪气干云!来,再干一瓶!”江卉心接过酒瓶,咕噜将一瓶酒全干了。
酒精麻痹了江卉心的神经,让她忘记所有不快乐的事情,她也加入了酒鬼们的游荡团体,和他们搭着胳膊,在大街上高唱着胡闹。
一会儿,街对面来了一群新的酒鬼,吵嚷着要打架,说是歌声太难听,打扰了他们喝酒的兴致。江卉心把手中的酒瓶一摔,怒气冲冲地吼:“我们唱得难听不难听,关你们什么事情,爱听不听,要打架,奉陪!”
与江卉心一起唱歌的酒鬼全都热烈鼓掌,而新来的酒鬼则被江卉心的话挑得怒火中烧,立刻就有四人扑上,打算抓出江卉心,好好教训她一顿。先前的酒鬼顿时作鸟兽散,把江卉心一个人丢在街道中。
“一群胆小鬼!” 江卉心眯着醉眼,笑着,又转头对围住她的四人道,“姑奶奶一个人就可以收拾你们!” 江卉心的话惹来众酒鬼的嘲笑,他们根本不相信一个姑娘能对付一群男人。
的确,这话只是江卉心半醉半醒说的大话,她只是想借此来疏解心中积压的情绪。她很快被一个酒鬼打翻在地,站也站不起来。江卉心索性坐在地上,大笑着喊:“再来,姑奶奶要是不把你们都撂翻,就跟你们姓!”众酒鬼哄然大笑,蜂拥而上,其中一个笑道:“我不要你跟我姓,你跟我回家给我暖床就好。”
这酒鬼一起头,众人就越说越不象话,笑容也越来越的淫亵。江卉心被他们的目光看得心头发凉,只想拔腿就跑,可她的两条腿软软的,使不出一点劲。众人慢慢围上去,充满□□的目光,恨不得立刻把江卉心身上的衣服撕得粉碎。
“住手!”街边的角落传来一声喝止,一个俊美得难以想象的男子,从街角的暗影中走出,“你们这么多人欺负一个女孩子,可以吗?”
他的话说得很轻,却自有一股不怒而威的气势,众酒鬼的气焰顿时矮了下去,不自觉地向后退。
男子轻笑,抱起地上的江卉心,在众人的注视下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