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21、第 21 章 ...
-
萧岩慢悠悠推开门出去,静静感受片刻风向,忽然腾跃而起,半空中一个转身,在屋后逮住两个小崽子,一齐给摔回了屋前。
沈林一脸苦相地看向庭晣:我就说不要吧。
庭晣一边懊悔自己太大意了,一边对沈林充满了愧疚,再一对上师父,屁股、腿、手,哪哪儿都开始痛了。
萧岩在门前坐下,他还不信这俩敢在他面前逃跑:“晣晣,你以前踩断屋瓦的时候,师父怎么罚的?”
“嗯······”庭晣支支吾吾,“罚站?”
这显然把责罚往轻了说,萧岩见怪不怪:“那看来是罚站不够,不然你怎么又犯?还带上沈林!”说到最后,语气明显严厉许多。
俩小孩齐齐一抖,若是在青云山庄,沈林此时定然跪下了,不过在晓雾绕,先生不说,似乎就不必跪。庭晣往前一步,大义凛然道:“屋瓦是我踩断的,也是我逼着云哥儿要跟我学轻功的,要罚就罚我一个好了。”
“不是,”沈林抢话,“是我求庭晣教我的!”
“不用你们解释,我清楚得很,你是主犯,”萧岩指指庭晣,又转向沈林,“你是从犯!来,说说,练几日了?”
“两三日······不不不,四五日?”庭晣装傻。
沈林不擅长撒谎,如实道:“先生,有十来日了。”
十来日了,萧岩居然没发现,不得不说这俩孩子瞒得真好,也真够大胆。他起身,随手拿了一根练功的竹竿来,敲敲地面:“云哥儿,过来。”
没什么好猜的?就是要挨打了,沈林半月有余不曾受罚,现下一要挨打,倒有些怕。他战战兢兢地上前去,只见先生坐下,竹竿一端点点他的小腿:“侧过去,裤子,撩起来。”
虽说竹竿不大伤人,但沈林不过十六岁,这些日子跟着庭晣学了些孩子脾气,一到这关头,心头颤抖起来,偏又没法,只得侧过身,硬着头皮弯腰把厚裤子撩到膝弯上。
山上的天气已经跟城里入冬时差不多,皮肤一见风,立即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沈林不受控制地打了个颤,完了以后又觉得不好意思,生怕先生误会自己胆小软弱,忙唤道:“先生。”
萧岩不在意这个,道:“不要着急,我一条条问你,我说没说过会教你轻功?”
沈林垂下眼皮,轻声道:“先生说过。”
“啪”,竹竿抽在毫无遮挡的小腿腹上,沈林差点没站住,片刻后小腿上浮现出一道粉色。
“我为什么不许你现在学?”
过去在青云山庄受罚,基本是鞭背,沈林上了晓雾绕之后,觉得先生的责罚似乎格外羞人,偏还要这般一问一答,把折磨的时间都拉长了。
“先生说我功力未到。”
“啪”,“既然知道,为什么还要着急学?”
“我······”这个问题实在有些难回答,沈林似乎不大愿意把想回青云山庄的念头告诉先生和庭晣,怕他们看不起自己。但是这片刻的犹豫,为他赢来了三下连续的抽打,“啪啪啪”,沈林忍不住轻声呼痛,“啊······”
“在想怎么撒谎?”
“没有,沈林不敢。”
“啪”,“那就实话实说。”
“我想尽快学完,回青云山庄。”
这回竹竿没落下,萧岩沉默了一会,语气柔和了些:“想家了,是不是?”
沈林点点头,眼睫潮了些,外头的人如何说义父不好,如何教他离开青云山庄,他也还是觉得,想回到义父身边。
他其实一直盼望着义父来看自己一眼,哪怕斥责几句也好,至少让他知道,义父心里是记挂着他的,可是义父从没来过。
当然,晓雾绕也很好,先生和庭晣对他实在没得说,可是,这里终究不是自己的家。
萧岩把竹竿拄在地上,道:“你从小到大没有离开过你义父身边,现下想回去,没什么说不出口的,但我还是要同你说清楚,我不许你这么早练,是怕你练伤了身体,退一步说,你若真想练,也该和我说,晣晣那半吊子功夫,万一将你教上岔路,如何是好?”
沈林心中触动:“对不起,先生。”
“你没什么对不起我的,这是你自己的身体。有些话我本不应该多嘴,但是,看你如此,或许让你知道更好一些。”
沈林猛然抬头,心“扑通扑通”地跳,是跟义父有关吗?
“你莫要觉得你义父不在意你,你失了武功,他是很伤心的,带你上晓雾绕是我的意思,他本不愿意你离开,我一再承诺他才松口,你义父如今,可能很担心你。”
沈林眨眨眼睛,掉了两滴泪,忙抬手擦掉,结果裤腿滑下去了些,又手忙脚乱去拉裤子。
庭晣在一旁听着,心里嘀咕:这就感动了?当坏人真好,只要不那么坏,别人就会为他流眼泪了。
萧岩容孩子缓了一会儿,再次提起竹竿:“罚你十五下,自己好好想想。”
“是,先生。”其实哪里还要想?知道义父心里有自己,沈林觉得一切都没关系了,哪怕失去武功,也没关系。
竹竿清脆地落在结实的小腿上,比方才力度大了些 ,一阵责打声过后,小腿上一片绯红。
“站旁边去,晣晣,你过来。”
庭晣看了沈林受罚,知道自己也是一样,不用师父开口就把裤腿撩了起来。萧岩问:“刚刚云哥儿一共挨了多少?”
“二十一下。”
“你觉得你要挨多少?”
又问这种问题?不就是想说他是罪魁祸首应该重罚么?庭晣嘟着嘴,闷声道:“翻倍。”
“嗯,你自己说的。”说罢,不等小孩反应,重重的一下斜着抽了下去,庭晣猛然尖叫出声:“啊!疼疼疼!”还跳了两下。
沈林一惊,有这么疼?
“是要你疼的,回来!”
趁着庭晣乱跳,沈林瞥见他小腿上那道伤,颜色很深,感觉是比自己的要重些。
庭晣眼里涌上些泪,委委屈屈地站了回去,很快,小腿上再次迎来同样的责打。虽说竹竿轻便,但架不住师父手劲大,连竹竿着肉的声音都响亮许多,庭晣边挨边叫:“啊!师父!轻点!疼死了!”
萧岩不给他放水,省得他老记不住教训,半数过后,那小腿一片比沈林方才的红上许多,庭晣的眼泪也掉了出来。
“师父,等会,等会再打,痛死了!”
“跟我讨价还价?”萧岩边说边抽,根本不给小孩喘息的机会,小腿很快变成深红色,好在没有出血。
打完这个淘气的,萧岩松了松手:“还敢不敢?”
“不敢了。”
“真不敢还是假不敢?”
“真不敢了!”至少现在是真不敢了。
屋前不远处有一小块沙地,都是细细的沙子,萧岩指着让他们俩站过去,等他俩并排站好,用竹竿给他们各自划了一个圈:“站到我做完饭为止,我出来要是看见这地上除了四个脚印,还有别的,你们俩就等着吧!”
庭晣刚挨了打,站不稳,身体一晃,本来要倒的,结果被师父一瞪,硬生生站好了。
萧岩扫了他们几眼,把竹竿一放,回屋里做晚饭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