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爱的我》Lelmuel

5、第 5 章

　　极限赶完作业之后，要开学了。
　　高中狗总是要提前开学，或许是已经到了夏末秋初，烈阳从原本刺眼的白色变成了稍稍温和一些的金黄色。远处有农庄开始烧起了稻杆，整个学校都弥漫着一股烟味。

　　季允初在桌面上整理着待会要交的试卷和作业本，但是她内心并没有外表这么平对张子意的到来感到惴惴不安。
　　于是，几乎是必然的，张子意到来时向季允初投向的目光被她故意忽略了。张子意不明所以，有一些赌气。
　　或许是注意到张子意态度的转变，允初又心怀愧疚，“他也没做错什么。”于是又和张子意搭起话来。
　　张子意一开始仍是有点赌气地板着脸，后来也渐渐缓和。
　　这反倒让允初感到胃开始犯恶心，与此同时她在想，“怎么哄他跟哄我爸似的，如果跟这样的人在一起，又有什么意义。”
　　但是这次她强压下恶心，有一搭没一搭地跟张子意聊天。

　　张子意没有进一步的动作，好像也就没什么恶心的感觉了。允初十分烦躁，自己明明是想谈一次恋爱的，她也对张子意有好感，但是怎么就会对他们更深入的发展感到恶心呢？
　　这时张子意给她写了张纸条，“你怎么了，今天你的脸色好像一直不太好。”
　　她回复，“没事，小问题。”
　　毕竟她总不能告诉张子意实情——我对你的举动感到有些恶心，尽管你好像没什么错。

　　林希言仍在那个角落悠哉悠哉地整理着桌面，很快就整理好了，她便放松自己漫无目的地四处张望，转头就看见了张子意紧皱着眉头，手里的纸条被他捏出一个皱角。
　　她挑了挑眉，无声地笑了，仿佛一切都在她意料之中。
　　“希言，这道题可以教我一下吗？”后座的女生俯身上来，淡淡的洗发水味在林希言身边弥散开来。
　　林希言笑了笑，“当然。”

　　之前的赌气事件毕竟只是小别扭，张子意一开始虽然确实觉得憋屈，但是很快又被允初的可爱所折服。
　　这不，他们这回又在商量小组展示要怎么完成了。
　　张子意带了刘芷倩进组里，最近张子意似乎跟刘芷倩关系很好，这让季允初有些在意。所以允初打算主动去接触刘芷倩。
　　而刘芷倩也并不避讳跟张子意接触，对于近来张子意的频繁邀约她都没有拒绝，这个发展让班上的人有些诧异。
　　李子晴倒是并不反感刘芷倩，“朋友之间玩玩有什么的。”她对此评论道。
　　但是季允初很在意，“张子意这就想好后路了吗？”她忍不住这样想到。她也不好意思去问张子意的看法，只好憋着一股闷气。
　　张子意下课去找刘芷倩的时间越来越多，季允初只好尽快跟刘芷倩熟络起来，刘芷倩也不拒绝，一样跟她一起玩。

　　“或许她只是心大？”因为刘芷倩的态度太自然，季允初也没法认为她这是截胡了，所以只好又一次将混乱的思绪塞进大脑。
　　事情爆发在张子意笑着看着季允初和刘芷倩说，“你俩这样真好。”
　　“什么叫我俩这样真好？难道他还想一次找两个？”季允初强笑着，内心是挡不住的暴怒。
　　当晚，季允初在回家以后就给张子意发消息，“你觉得我们算是什么关系？”
　　张子意的聊天框里“对方正在输入中”来了又去，最后传过来了一句，“我们是好同学啊。”
　　这会季允初的怒意算是彻底拦不住了，“那所以我们之前算什么？”
　　张子意又是闪烁的“对方正在输入中”，接下来他回道，“每个人都有一个阶段的伙伴，我们会在不同的阶段认识新的朋友。”
　　这下季允初彻底不想回了，她划掉微信不再看手机，躺在床上。
　　为什么她对于张子意不再特别呢？是因为她对他没有吸引力了吗？那要是这么说的话，是不是只要再把张子意的目光吸引回来，一切都会回到开始的样子。
　　季允初这么想着，疲惫地陷入了沉睡。

　　“允初你今天怎么这么有活力。”甄小静笑嘻嘻地挽着季允初。
　　“诶呀，人家就是想跟你贴贴嘛。”说着撒娇般蹭到甄小静身上。
　　很好，他果然吃这套，张子意往这边看了，张子意看着她们笑了，张子意眼睛离不开这里了，张子意……
　　今天早上费尽心思挑的可爱发卡，和往常不同却又不显刻意的可爱发型，一切都很完美，接下来张子意一定会回到身边，季允初一边展示着自己的“娇俏”，一边心里暗暗盘算到。
　　她都已经不记得这一天是怎么过去的了，只记得自己怎么控制住一颦一笑，张子意什么反应，好像其他都成了浮云。
　　可惜，还没等到张子意主动上来搭话，这一天就结束了，季允初略有惋惜地叹了口气。不过还好，最后张子意明显已经蠢蠢欲动想要过来找她了。
　　正当得意时，一个熟悉的身影在允初身边经过。
　　被风吹得翘起的短发，延伸到兜里的耳机线，像是永远嵌在脸上非笑似笑的表情，这不是林希言是谁。
　　莫名地，季允初明明讨厌极了她的不正经，但她还是很想叫住她，于是她这么做了。
　　“林希言！”
　　林希言停下脚步，缓慢地叹了口气。“怎么了？”
　　“哦！原来你一早就看见我了，为什么装作看不见我。”
　　林希言挑了挑眉，顾左右而言他道，“你想吃冰棍吗？”
　　“你回避问题！”季允初气急败坏地看着林希言自顾自地走进了小卖部，拎着两根冰棍走了出来。
　　“你怎么老把我当小孩哄，你也没比我大多少吧。”季允初一边啃着冰棍一边气呼呼地瞪着林希言。
　　“我哄也要有人买账才行啊。”林希言从书包摸出一包纸巾，扔给了季允初，“擦擦手。”
　　“你看你又把我当小孩哄。”
　　“那别擦。”
　　“诶诶诶！！”季允初飞速抽出了一张才还给了林希言。
　　“到底为什么装作看不见我啊，我有这么讨厌吗？”
　　林希言脸上又浮现出了那种非笑似笑的表情，“因为我有要紧的事，比如如果我现在早点回家，我还可以背10个单词。你为什么一点都不紧张呢？”
　　季允初切了一声，“这你就不懂了吧，就算是忙于考试，也要享受生活，我才不像你这种书呆子。”
　　林希言笑出了声，“高中有什么生活可言？我问你，你为什么想考x大？”
　　季允初骤然转头，瞪大了眼睛，“你……你为什么知道我想考x大？”
　　林希言双手抱臂，莫名看起来有一种可怕的压迫感，“回答我，为什么？”
　　季允初有些不服气，却又迫于心里毛毛的感觉回答了她的问题，“为了……更好的生活。”
　　林希言点点头，“对，按照你的逻辑，施工队在建立一栋大厦期间还应该组织一下春游，调节调节生活，然后在工期到了以后堂而皇之地大声说你没有人权，没给我调节生活的时间，对吗？”
　　季允初不服气地大声嚷嚷，“这不一样！他们也得回家好好吃饭啊。”
　　“所以你现在回家不好好吃饭？”
　　“我不是这个意思！他们总也要享受生活。”

　　林希言紧紧盯着季允初的眼睛，“那我告诉你，如果你手里没有足够的资本，你就只能不断地冲着你的老板喊不服气，然后看着老板大发慈悲地把自己手里毫无起眼的一丁点分下去，一边看着你对他感恩戴德，一边看着你跟你的同事为了这一丁点争破头。你根本没有所谓“享受生活”的权利。而你现在，你有什么？不上不下还逐渐向下的成绩？渐渐和你离心的男人？还是趁年轻还活力十足的姿色？”
　　林希言的话像一把把利刃，狠狠插在季允初的软肋上，林希言头也不回地上楼去了。留下季允初一个人在原地愣愣地掉眼泪。

　　“她怎么能这么说？”季允初心里狂怒和悲伤同时喷涌而出，“我他妈再找她我是狗。”

　　“你这么说她，真的好吗？她好歹也是……”一个声音从林希言后方传了过来，林希言顿了顿，然后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继续切菜，回道，“没什么好不好的，她不来找我，对我们都好，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