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漫]革命赞歌》梦里烟花

8、Chapter.07 天生的能力

　　「這樣的天分，我才不想要……」

　　×××

　　战线中的怪人很多，大家生前都经历过不同的遭遇，唯一能算共同点的只有都是悲剧人生这一点。而便是因为各自的那些悲惨命运，才会在这个死后的世界中，创造出这么多奇奇怪怪的存在来。
　　比如总是说着“真是肤浅”其实是冷场帝的忍者少女稚名，比如除了演奏什么也不管不顾的音乐狂人岩泽，比如明明英文语法用错却坚持用英文短语交流的神秘怪人TK，比如疑似笨蛋实则就是个笨蛋喜欢耍一把巨斧的野田。
　　关系好的，算上日向和大山，牧野当然不能被排除在外，毕竟是来到这个世界最初遇见的人。纲来到这个世界的时间很短，认识的人还比较少，但光是这些人就已经足够他吐槽好一阵子了。
　　——但是还远远不止。这个反抗命运的战线里的诡异人士，还远远不止这些而已。
　　因为大家的特例独行之下，都潜藏着那一份叫人悲戚的过往。
　　沢田纲吉在这个世界的生活，仍要继续下去，将会持续很长一段时间。

　　×××

　　——第三音乐教室——
　　即使门窗紧闭，吉他和爵士鼓激动人心的演奏声依旧漏了出来，从走廊上能听见节奏感强烈的曲调闷响，仿佛即将压抑不住兴奋爆裂开来，令人情绪高昂。
　　纲搬着一个纸箱子从走廊上经过，听见ＧＤＭ出色的演奏不禁驻足在窗前，悄悄对房间内的几名少女投去注目。
　　虽然已经听过几次她们的演奏了……但因为都是很混乱的状况，所以没怎么注意呢。岩泽桑和乐队的其他成员演奏的乐曲真的很出色。尤其是这种仿佛心脏都要跳出来的律动，的确是能够为战斗中的战线成员们鼓舞士气。
　　虽说是佯攻部队，但实际起的作用其实是诱饵和拉拉队……？
　　少年不禁失笑。
　　“……真是的，我在想什么啊。”不自觉向与牧野相貌相似的主唱岩泽投以关注，纲轻声喃喃自语，“说起来……岩泽桑，唱得很好啊，感觉很有明星气质？”
　　纲想道，随即摇了摇头否定自己的想法，“不对……岩泽桑，只是喜欢唱歌而已吧，她会当乐队主唱，也只是希望将自己的歌声传达出去吧……是梦想吧，岩泽桑。”
　　ＧＤＭ——Ｇｉｒｌ　Ｄｅａｄ　Ｍｏｎｓｔｅｒ
　　这是一群为音乐而疯狂的女孩，而主唱加主奏的岩泽更是彻头彻尾的音乐狂人。她的整个世界好像都是由那些音符组成的一样，失去了音乐的她便会失去她的整个人生。
　　他不禁想起那个对棒球热情超高的爽朗少年。虽然岩泽是音乐，那个人是棒球，事物大相迳庭，但他们都对自己热爱之物如此坚持。
　　“……要加油啊，岩泽桑。为了梦想的话。”少年微微勾起嘴角，将怀里抱着的大纸箱向上提了提，将视线收回准备离开。结果向前一抬头，却被一个鬼鬼祟祟的人影吸引了视线，“……谁？”
　　音乐教室的门口站着一个女生，有颜色靓眼的粉色长发，穿的是战线内定的制服。奇怪的是她的打扮非常潮流，制服的短裙后甚至不知道怎么拉起一条类似尾巴的东西，而且行踪诡谲，扒着门缝的行为怎么看怎么鬼鬼祟祟。
　　她听见纲的声音转过头来，正好与少年四目相对。她愣了愣，然后忽然很夸张地跳了起来，捂着嘴巴瞪大眼睛，立刻转身逃跑。
　　“等等——”少年愣愣地站在原地，一手抬到半空，不知该如何是好。
　　“哎……？”
　　刚才的……是谁啊？还真是个奇怪的孩子呢。
　　纲疑惑地歪了歪头。
　　那个女孩竟然比初中生的纲还要矮上大半个头……作为高中女生也真是有够迷你的。难道和他一样并不是高中生？
　　……还是说，生前身体有什么缺陷吗？

　　最终纲也没有多想，兀自将箱子搬到校长室去了。

　　——校长室——
　　纲将沉重的纸箱子放在地面上，抬头问道：“由理子桑，你要这些干什么？”
　　“我需要做个确定啊。”坐在办公桌后的少女将两腿搁在桌上，气场很强大。
　　“哎？……什么确定啊？”
　　少年微微一愣。
　　“那当然是关于你的事喽。”不知道为什么会在这里的牧野摊手说道。而日向、大山以及一些不应该出现的人，竟然也都一个不落地站在校长室里。
　　“……大家莫非都很闲吗……”纲轻声道。
　　“臭小子，你说什么？！”野田立刻将肩上的大斧甩到纲面前，凶神恶煞地吼道，“我们怎么可能不闲？”
　　“Hey，i don't so same as you！”TK指着野田不满道。
　　“果然是个笨蛋。”藤卷架着竹剑青筋跳动。
　　锵、锵！稚名照例插话：“真是肤浅！”
　　“…………”
　　这地方到底是有多奇怪才会变成这样啊喂！
　　“啊啊！我不行了，这群家伙太让人头疼了。牧野，能帮我去倒杯茶吗？”由理撑着额头说。
　　“OK，我也不太想再在这样被男人污浊的空间里待下去了。”牧野打了个没问题的手势，转身离开了校长室。
　　牧野走后，由理忽然像是松了口气似的呼出一声。
　　“啊……她总算走了。”由理说道，纲觉得她说的话不明不白，“不然我还真没办法开口问呢。话说，是谁告诉她这件事的？竟然惹出这样的麻烦，我要揍那家伙一顿。”
　　“呃呃……由理子桑，请问你究竟想要和我说什么？”纲无奈地说道，希望能够让话题直接切入主题，“我想大家都会聚集在这里并不是因为大家都很闲吧？”
　　由理双手抱胸，面无表情地吊起感叹般的音调：“喔哦～你倒是挺聪明的嘛，虽然外表很废柴。”
　　“……只是一种直觉而已。还有请不要直接叫我废柴，由理子桑。”纲嘴角一抽。
　　“那么我这样说，你的直觉很准。”由理从椅子上站起来，走到纲面前，蹲下去将纸箱子拆开。里头凌乱堆放的是各种黑色的小巧零件，纲一路上都不知道自己搬的究竟是什么，但此时却惊讶地睁大眼睛。
　　“由理子桑，这是……！——”
　　如果没猜错，这的确是枪械的组装零件！
　　他的暴力家教，曾用枪抵着他的后脑勺强迫他记下一些实用枪械的使用方法、构造、组装方法甚至是零件的尺寸。虽然很抵触，但他的确是在吸收这些关于枪械的知识。
　　纲翻了翻零件，登时觉得混乱无比。
　　“柯尔特，□□，勃朗宁……天哪。”
　　他从之前就很在意了，战线所使用的枪械究竟是从哪里得来的？现在疑惑更上了一层，在这个世界中究竟是如何找到这些零件的！？
　　“……果然。”
　　纲仍在震惊中，而由理却已经沉着脸得出结论，“沢田君，你生前是和□□有些关系的人吧？”
　　“……你……你在说什么啊，由理子桑。”
　　来到这个世界头一次感到发自心底的惊慌，纲的声线不禁有些颤抖。说老实话，他不希望别人知道自己的过去，毕竟那不是什么普通的悲剧人生……即使是死后的世界，但大家的世界观是不是也变得很不正常，他不能确定。
　　如果被得知自己是黑手党首领的继承人，事情会变得怎么样呢……？
　　真的不想连死后都变成悲哀了。
　　由理一步步剖析过来：“首先，你对枪的认识，就如同我猜测的一样，太超乎一般人的知识面了。虽然如果是枪械发烧友，有这种级别的了解也不奇怪，但是你应该不是。
　　“要问为什么我知道的话，很简单——即使是枪械发烧友，对于枪械的使用也不可能那么熟悉！理论上的技术先不说，你的实战能力实在优秀得太过分了。根本就不是一个发烧友、一个初中生就可以拥有的水平。
　　“再加上，你对于向天使开枪这个举动竟然完全没有迟疑……退一步说好了，这种果敢力的确不止一类人拥有。但向拥有那样无害外表的天使开枪，是在场所有人第一次都没能做到的事……但是你却那么镇定地完成了我布置给你的工作。我能看得出来，你并不是恶人，但就凭你可以向天使开枪，你就绝不可能是生在类似警察世家的家庭。”
　　由理脸色凝重，郑重说道：“综上所述，我认为你所拥有的可能性，只有是和□□有关……或者说——”
　　“够了！！”由理的话没说完。少年忽然反应激烈地大叫道，双手已经紧攥成拳，似乎已经忍耐多时，“……请不要再说下去了。”
　　仲村由理不是什么简单的人物，她既然有本事当这个游击战线的首领，自然便拥有超乎常人的领导能力。见的人多了，自然也有了这样优秀的对人分析能力。
　　空气忽然沉重得很，简直令人喘不过气。日向站在一边，看着低着头极力忍耐着什么的少年，忽然心生一丝迟疑。少年看上去十分瘦弱，身体完全称不上结实，说这样的孩子是黑手党，由理会不会说的太过分了呢？
　　“……对不起。”
　　少年忽然道歉，声音很轻，却又很清楚。
　　“如果会为你们带来困扰，我会离开的。”本来他加入战线也只是源自牧野那一番话的一时冲动，而且他也不会主动反抗天使……他看得出来，每一次战斗，立华奏都只是做着自卫的举动，那个少女从来没有主动攻击过。

　　空气静默了很久，纲甚至想要率先夺门而出。
　　“……你在说什么啊。”良久，由理的声音忽然响起，“这不是明摆着的吗？”
　　少年用力闭上眼睛，只是由理的下一句话却令他惊讶：“你在想什么？反正我们都已经死了，黑手党之类的，又有什么关系吗？就算你是黑手党，我们也不可能会死在你的手下吧！反正大家都已经不会再死了。”
　　纲还未抬头，肩上便忽然一重。日向将手掌压在他的头上，一副哥俩好的表情，“哈哈，由理子说的对啊！我说，沢田你到底在想什么啊，把气氛搞得这么凝重……如果你不想说出来的话，我们大家也不会逼你的啦！其实来到这个世界，我们对以前的事情也没那么关注，你也不要把那个世界与这个世界的善恶观套在一起哦！不然肯定会产生误会的啦。”
　　大山也在一边说：“对呀对呀，我们只是想要确认一下，没有要赶你走的意思哦，沢田君！”
　　由理一叉腰，气势汹汹：“他要走我还不答应呢！开玩笑，这么好用的战力怎么能够放过！？”
　　…………
　　喂喂，由理小姐，你太会破坏美好友爱的气氛了吧！
　　“但是……刚才，牧野桑她——”
　　纲显然是误会大了。
　　“啊，你说她啊。我不是那个意思啦。”由理挠了挠头发，解释道，“需要牧野离开的确是有一些特别的原因……那孩子，对关于□□的事情都非常抵触，所以我尽量不想让她参与这类话题。并不是特别针对你的。”
　　“……是这样吗……？”
　　“当然是这样，不然你还以为是什么？”由理奇怪地看着纲。
　　“呃……”
　　所以说少年你误会很大，这群人看上去像是会在意身份的吗？他们个个都是怪人啊。

　　“嘛嘛！”由理拍着少年的肩膀，很独裁地下了命令，“总之，就让你的天分为我们所用吧！沢田君。”
　　“……”
　　纲任由由理拍着肩头，却不说话。

　　这样的天分，我才不想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