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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第十六章 ...
“郑姑娘留下来,其实不是因为‘交易’,对吗?”
梅林深处,一片寂寥,一地白雪之中,掩藏了许多落梅,雪,渐渐小了许多。他突然开口,郑枫和脸色便一沉,不言不语地微微松开手,闷声直言:“长公子,还是这么喜欢猜来猜去?”
周潮隐放下手,指尖磋磨,沉吟半晌道:“郑姑娘想杀人?”
她略一挑眉,稍显吃惊,危险一笑,眯起眼:“对,杀人。”
“把你们这些自诩正义的伪君子,杀个片甲不留。”她语气平平,似乎很无所谓,说到这,她顿了顿,抬步就要离开。
错开他的瞬间,周潮隐忽然低声说:“在遗泽殿。”
雪落无声,风过留香,他的声音不轻不重,却直击她的心:
“你师兄的骨灰,在遗泽殿。”
郑枫和稍稍站定,不语。
他侧过身,凝望她,垂首,轻声继续:“郑姑娘,别去。”
静默许久,她却兀自笑出声来。
她抱胸睨住他,姿态傲然,非但没有一丝悲戚,反而铆足了劲要在气势上压倒他。
郑枫和语气讥讽:“你是不是觉得自己很聪明,是不是觉得,这世上谁都能被你一眼看穿?”
不知从何时起,她便浑身是刺,一心戒备,时刻等待着背叛、抛弃、生离死别;不知从何时起,她便满腔戾气,苦恨难消,时刻等待着坠落、诅咒、恩仇相杀。
她最恨别人自以为看清了自己。
“我最恨别人这般姿态,这是要做什么?”她声音徒然拔高,语气带了一丝尖锐。
“长公子,你不要以为你这样说,我会感激你,会痛哭流涕和你说谢谢!”
“可笑至极,你们除了站在高台上随手指摘,除了冷眼旁观,适当时候煽风点火外,还能做什么?”
“你做的事,我不去调查,我不去深究,是我不想与你有瓜葛,是我不想重活一世后,再为一些事,牵绊。”
她紧咬着唇,说到这,抬了抬下巴,似乎在极力忍耐着什么。
周潮隐薄唇微抿,眸光忽闪,不知想到了什么,许久,他呼吸一滞,竟看到她的眼眶慢慢红了。
郑枫和死死瞪着他,没有一丝一毫的温和,也没有半点信任,尽是戒备。
这戒备之中,还带了一点仇恨。
他看着她,恍惚间,才慢慢意识到他与她之间,有隔天堑。
天堑。永远无法跨越。
他望她,沉默而平静,不言不语,很久以后,只听得一声极低、极其隐忍的呜咽,他忽然心中一窒,薄唇轻启,右手下意识抬起来,就这样触碰她的脸颊——
她竟是哭了。
无声的哭泣,神情倔强,眉梢染雪,咬着唇瞪着他哭了。
分明她那般傲气,曾经高高在上,四荒中无人可及,万中无一,从不低头,即便历尽磨折,即便千夫所指……可她哭了。
在他的眼前。
他手腕微微颤抖,一面克制,一面极力思索该说什么,这般想着,指尖却擅自动了,缓缓地为她拂去泪珠。
郑枫和呼吸难以控制地紊乱起来,她的心隐隐发疼,脑中的嘶吼、谩骂、尖叫又开始冒出来,弄得她头重脚轻、头痛欲裂。心性一乱,她便要为心脏输去道气,可此时她却忘了。
她感受到他在为她抹去泪水,稍稍一愣,下意识一把推开他。
郑枫和蓦地睁大双眸,看着他时,像是看到了什么最为新奇的事物,可她一时间难以理解,末了,又后退一步,咬唇擦去泪水,不语。
周潮隐指尖残留着她滚烫的泪珠,他停在原地,就这样与她久久对视。
这样看着她,竟在她眼底见到了许许多多不曾见过的东西。他不去细究那是什么,只是心,慢慢沉落着。
不知原因。
他率先移开视线,忽然轻声道:“别去遗泽殿,会暴露。”
郑枫和犹疑地眯起眼,凝住他,有些古怪道:“你怎么知道?”
“我与鸿山做了交易,”他垂下眼帘,似乎在说着一件无关紧要的事,“作为筹码,他将遗泽殿的秘密,告诉了我。”
“遗泽殿内,有他与诸位神门门主设下的阵法,这阵法,是十年前留下的。”
他顿了一顿,又继续:“此阵将困之人,唯你而已。”
郑枫和一愣,瞧着他,欲言又止。
怪怪的。
宋兰渊从前有这么奇怪过吗?他到底要做什么?为什么他要将这件事告诉她?
他安的什么心。
只不过,该信他,还是该一走了之?
郑枫和别开脸,吸了吸鼻子,没有回应,只是说:“行了。”
她声线还带了一丝哽咽,声音很低,继续:“等吸干你的道气,我就离开这里,死生不复相见。”
言尽于此,她扯了扯嘴角,不再看他,错开一步走出了梅林。
一点红梅悄然随风而落,雪停了,满地苍白,大雾散去,他留在原地,抿唇。
最后一片雪落在肩头,蓝色发带已被濡湿,他沉默着,仔细听她离去的脚步声,许久,等到一切终于消弭,他才朝前踏了一步,往与她相反的方向走去。
*
遗泽殿前。
石狮一侧,刚刚扫了雪的阶梯上,禾禾正捣鼓着一堆小纸人,天冷,她将自己裹成了个雪球,还是粉嫩嫩的雪球,远远看去,真像个粉色的糖葫芦。
她蹲在阶上,手中写写画画,在小纸人上写着歪歪扭扭的字。
忽然,一道阴影洒下,禾禾手中动作猛然一顿,她圆圆的眼眸滴溜溜一转,故意抬高声音道:“哎呀!义父不再,我只好一个人玩纸人游戏了!没人玩,我可就是第一名啦!”
忽然一声轻笑。
禾禾嘟着的嘴忽然抿起,扬起眉毛,不禁犯嘀咕:“义父的声音何时变成这般好听了……”
就像……就像女子的声音。
而且,还有点耳熟!
等等……耳熟?
她脑中忽然劈过一道闪电,她张大嘴,噌的一声站起来,蹦着回身一看,恍然大悟:“是你啊!”
一片苍茫中,禾禾身后不知何时站了一位蓝衣女子。郑枫和抱胸眯着眼笑,见她一副惊喜非常的神情,略一挑眉。
“我知道你叫什么!”
禾禾举起双手,十分高兴地跳了几下,末了,神秘兮兮地凑近郑枫和耳侧,说:“义父告诉我——”
郑枫和抿唇不语,有些想推开这小孩。
沉曜不会……
“你叫星铃!”禾禾忽然放大了声音,童音清脆,震得郑枫和有些发懵,她下意识捂住耳朵,后退一步。
她有些不可思议地望着禾禾,许久,正要说什么,禾禾立即打断她,兴高采烈道:“怎么样,怎么样?我叫对了吧?我之前总记成星宁……怪怪的。”
郑枫和点头,放下手,有些好笑道:“对。”
禾禾鼓着脸憨笑,脸颊红红的,眉毛很淡,看起来俏皮可爱。她搓着手,扭捏几下,又解释:“星铃姐姐,是义父叫我跟着你的!不是我自已要这么做的!”
郑枫和点头,很是“宽容”道:“我不怪你。”
闻言,禾禾一双大眼睛眨了眨,如湖面上水光粼粼,眼睫扑闪几下,说:“谢谢你!”
她说着,蹦了几下,跳上一侧的石狮,趴在上边,笑嘻嘻的:“到你解释了。”
郑枫和难得噎了一瞬,不明白她要“解释”什么。
禾禾见她不说话,很是不满道:“你之前骂我是小门童!”
郑枫和这才想起来,她语气也学着她不满起来:“你还说我是‘野人’。”
禾禾猛然一怔,似乎才想起来,连忙低声下气说道:“我不是那个意思啦!就是义父和我说过,住在外门的弟子,很多人不洗澡,所以我才这么说的。”
她冲她眨眨眼:“你才没有不洗澡呢。”
说罢,她闭上眼很是夸张地吸气,吸了半天,睁开眼竖起拇指:“香的哩!”
郑枫和点头,忽然抱歉道:“对不起,你不是看门的,我看错了。”
禾禾从善如流道:“我不怪你!”
郑枫和不由得被她逗笑了,瞧着她几眼,忽然正色问道:“你义父,平时都住在这?”
禾禾稍稍一愣,想了想,跳下石狮,背过手,语气徒然变得“沉重”起来:“没错,我和义父平时都住在这。每天一大早,义父就要上香跪拜,说很多很多话。”
禾禾嘟着嘴,来到郑枫和面前,抬起小手示意她低下头:“我偷偷告诉你,义父他有个古怪的毛病。”
郑枫和下意识凑过去,禾禾将两只小手挡在嘴边,道:“他不爱吃饭,吃多了,还要抱着木牌哭!我给他减小纸人都没用呢!”
郑枫和心中一动,有些错愕。
她的记忆里,十年以前,沉曜还不叫沉曜,师兄从火海中救下他后,便日日带着他哄着他,师兄那时候说,他叫阿尧。
十年前,阿尧是个小胖墩,一身肥膘,分明十岁不到,却是一身毛病,他爱吃不爱动,自尊心很强,再疼也不会轻易落泪。
如今,他却变成了这幅样子。
郑枫和不知该说什么,心中有些混乱,眼中闪过了一丝茫然。
阿尧,一开始是极其讨厌他们的。
而且,他最讨厌的,就是师兄。
为了逃开他们,阿尧无所不用其极,告密、撒泼、胡搅蛮缠暴露行踪都是小事,到了最后,他为了降低师兄的戒备,他还放下了自尊心喊了师兄一声“义父”。
郑枫和的茫然,来自于她一开始就觉得,沉曜是在演戏。
她有些发愣,却又不自觉继续问道:“为什么他不爱吃饭?”
禾禾嚅嗫几下,似乎不太愿意说,纠结着绞手指,忽然,她眼眸一亮,蹦起来招手,兴高采烈道:
“义父!!”
郑枫和眼睫轻颤,不禁回过头来。
青石板砌成的道路两侧,排了一棵棵秃了树梢的老树,飞鸟掠过,立在枝头,这树下,站着一青衣人,此刻正一眨不眨地盯着她,面露讥诮。
而他垂下的手中,正握着一柄战戟,下一刻,这战戟忽然发出雷电般的轰鸣。
期末,焦头烂额,烧香拜孔圣。
无用,挂科,重修。
学分不够,毕业遥遥无期,证没考。咋整,两眼一闭,哭着睡。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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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第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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