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第 1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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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况很分明。
屋外随意横陈的尸体，屋内凶杀案般的现场和被奇怪黑袍男人钳制住的安黎钰，凌肆感觉自己这时候动下脑子都是对事实的不尊重。
他动手的很快，在所有人都没能反应过来时，在闯入这个房间的第一刻就挥拳直往格伦达尔脸上砸。
要说没点私怨是不可能的，至少当拳风袭去打落兜帽后，哪怕知道在场的第三人是格伦达尔了，他还是没有停手。
所幸格伦达尔的反应也很快，触手在顷刻间移动齐齐挡在主任面前。
凌肆啧了声，却没停手，顺着挥拳的劲身体转了一周，借力踢出一脚。
这一回格伦达尔没能挡住。
精通魔法的巫师虽然身体不如其他扭曲森林里居住的同类那样瘦弱，却也一样不善近身对战，几乎是被凌肆这一脚踢出了几米远。
不过格伦达尔也趁机拉开了距离，短暂吟唱之后，如同机关枪般密集的攻击魔法直直射向房间中央的凌肆。
虽然格伦达尔所处的世界已经是安黎钰第一个探索的世界了，但是这个世界的魔法说到底还是他们不精通的领域，直到现在总部都没能研究透彻，凌肆也找不到办法抵挡，只能四处躲让避开这些魔法射线。
本就一团乱的房间这下连面完好的墙都不剩了，只有安黎钰待的那个地方平平安安，两人都不约而同地避开了他。
凌肆咬牙纳闷极了。
他明明记得格伦达尔没有学过本世界的魔法，学的都是安黎钰从他这儿用积分换来的魔导书，现在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他瞄向旁边被刚刚攻击上残留的魔力不断向外腐蚀、逐渐扩大的缺口，确信这绝对不可能是总部从其他低等魔法世界搞到的魔法，要是打在他身上恐怕连治愈都难。
凌肆是很珍惜自己这条小命的，顿时放弃了原本一定要搞死格伦达尔的想法，转而以避让为主。
格伦达尔不明白他的攻势为什么会突然转变，眉紧紧蹙起，谨慎地操纵触手回到自己身旁，只不动声色地派出一支悄悄往安黎钰的方向靠近。
可惜他委派的家伙实在是不顶用。
都说章鱼有九个大脑，每一根触手都有自己的意识，这只新生的触手显然还不像它的本体一样懂得克制，问到小妈妈身上熟悉香甜的气息，顿时把原本的意图忘得一干二净，一股劲就往安黎钰身上贴。
凉凉的触感贴到脸上，安黎钰下意识往后避让了一下。
这一避让立刻让凌肆发现了格伦达尔的意图，尽全力往这里赶来。
格伦达尔立刻抓住这个机会，瞬发魔法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射向凌肆。
瞬发魔法为了便捷性，威力不如他之前施展的攻击魔法，但依旧在凌肆的腰腹轰出一个血肉模糊的坑洞。
凌肆吐出一口血，却也趁这时候切断了被他惊动终于想起自己任务的触手，成功将安黎钰拉进自己怀里。
格伦达尔眼底的猩红更甚，法杖再次举起，却又因为安黎钰的存在不敢轻易下手。
从两人动手开始就一直在状况外的安黎钰终于回神，瞳孔骤缩，愣愣地感受着自己后背和凌肆紧贴的的位置，那处湿润温热，已经被凌肆不断涌出的血液浸透。
凌肆却还在不断安慰他。
男人微微倾身，嘴唇贴上他的耳朵：“别担心，待会儿我来拖住他，看到信号直接跑。你还记得自己是在哪里进来的对吧？”
空间裂缝的位置固定，凌肆已经在那里做了善后处理，只要安黎钰及时过去就能直接回到原世界。
两人亲密的动作落在格伦达尔眼中十分碍眼。
他能轻易看到安黎钰因为害怕微微颤抖的身躯和苍白的脸颊，那人的视线一直落在凌肆身上，目中的担忧和依恋几乎遮掩不住，让格伦达尔握住法杖的手紧了又紧。
他朝安黎钰伸出了手：“安，我的小妈妈，到我这边来——”
安黎钰因为他的呼喊看了过来，又在下一秒迅速移开。
格伦达尔忍不住拔高了声音：“安，过来！”
这一次安黎钰没有选择回避。
“不，格伦达尔，我不会和你走的。”他深吸一口，强压下自己话语里的哭腔，“……你是个坏孩子，我不要你了。”
【我不要你了。】
玩笑一般幼稚的话，就连安黎钰自己都在脱口而出这么一句后抿起双唇自嘲地笑了笑。
然而下一刻，原本因为他在凌肆身边而不敢轻举妄动，停止攻击伏于地面的触手腾空而起，宛如疯了一般四处挥舞。
脆弱的木屋无法承受这种攻势，被撞得四分五裂。
在一片纷飞的木屑中，安黎钰对上了格伦达尔的眼睛，一只猩红一只透蓝，但下一秒有碎木从格伦达尔右眼划过，血自伤口流出，为蓝色的眸子盖上血幕。
格伦达尔看着他。
“你已经抛弃过我了，妈妈——”
安黎钰几次启唇想要解释，最终却只能吐出一口浊气。
他能说什么呢？究竟谁才是先一步被抛弃的那个呢？
安黎钰不知道，他只知道他现在想走，想离开这里。
身后的凌肆仿佛心有灵犀，趁格伦达尔出神，立刻放弃原本自己殿后的想法，勾着安黎钰的腰极速往后退。
黑雾中的亡灵已经被刚刚格伦达尔发飙的情景骇得一动都不敢动，一时间竟无人阻止，眼睁睁看着他们逃了出去。
格伦达尔收拢触手，将身上的黑袍拉得更严实，跌跌撞撞地往两人离去的方向追。
横跨多个世界损耗的力量太大，刚刚的对峙更是如此，格伦达尔的体力已经严重透支，但对安黎钰的执念却不断逼他继续。
他不可能停下，他必须要得到那个人，无论以何种方式。
*
另一边，凌肆的状况也不太好。
尽管他已经很努力地想要抑制喉头的痒意，但因为伤的太重还是控制不住吐出一口漆黑的血。
这显然不正常，哪怕安黎钰再迟钝也察觉到了不对劲。
凌肆已经因为身上愈发严重的伤口痛的几乎直不起身，几乎大半的重量都压在他身上，安黎钰只能暂时先扶着他到旁边坐下。
“咳咳！”他看了眼手心自己吐出的血块，碍于安黎钰在场到底没直接骂出声，只是脸上的不悦无论如何都挡不住。
安黎钰此刻正在翻看系统商城。
他快速兑换了一些治愈类药剂，拿到手的第一时间就是想替凌肆敷上，却被后者制止。
凌肆按住他的手，夺过治愈类药剂：“我自己来，你最好别碰这些伤口。”
伤口上残留的魔力仍在不断腐蚀他的血肉，凌肆不知道触碰是否会导致这些魔力转移到安黎钰身上，保险起见还是不要冒险为好。
安黎钰紧咬下唇，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凌肆捏捏他的脸：“行了，我还没死呢，别耷拉着脸好像要哭丧一样。”
安黎钰勉强扯了扯嘴角，不想把消极的情绪传染给他。
凌肆换了个姿势，不动声色地用自己破烂的外衣遮住了安黎钰望向自己伤口的视线，随即撒上治愈类药剂。
结果不出他所料，总部几乎天价的神药也完全不起作用，伤口象征格伦达尔魔力的黑色不仅没有褪去反而向四周蔓延得更快。
所幸安黎钰没看到这一幕。
凌肆强忍疼痛将纱布缠在腰间，靠压迫暂时止血，而后站起来将玻璃瓶丢还给他。
安黎钰立刻追问：“怎么样，你感觉好点了没有？”
“那当然！”凌肆勾唇笑笑，唇色却苍白异常，“这可是总部最贵的药，你信不过我还信不过他们吗？我现在身体倍棒，一点问题都没有了！”
安黎钰太过单纯，当初替总部做事也只在意自己那个被人喜欢的愿望，从没深入了解过总部收集各个世界数据的原因，自然更不清楚格伦达尔的魔法有多超模。
在他眼中总部依旧是那个无所不能的总部。
因此在听到凌肆这么说后，安黎钰立刻松了口气：“那我们赶紧走吧。出去之后，只要放好空间稳定器就能拦住格伦达尔了吗？”
恐怕不能。
实打实打了一遭之后，凌肆很清楚格伦达尔的实力如今到了何种地步，空间跨越最多只能阻止格伦达尔找到安黎钰的速度，绝不可能真的拦住他。
只是凌肆没打算告诉他这些。
他将空间稳定器放在安黎钰手心：“当然。我……你会平安无事的。”
凌肆下定了决心：“只是想要空间稳定器发挥作用，我们必须分头行动才行。”
“分头……行动？”
“你回到外面去把空间稳定器放好，我做了记号，你会知道该怎么做的，而我要留下来。”
双手重叠，凌肆包住他的手收拢握紧，手心的空间稳定器闪着微光。
安黎钰愣愣地睁大眸子：“凌肆……”
“来这里找你之前我已经通知过总部了，如果我很久没回去他们会派人过来救援。”
谎话。
他的眼里只有安黎钰，发现他踪影的第一时间就直接穿过了空间裂缝来这里找人。
“刚刚我也提供了这个世界的坐标，总部之前派我们来过这里，用上之前建立的传送隧道我很快就能脱身。”
全是谎话。
意识到无法应对这个世界的魔法之后总部就取消了继续探索的任务，带着安黎钰得到的那点情报毁了原先的传送隧道。
“放心，我不会和格伦达尔硬刚的，安放好这里的空间稳定器我会找个地方躲起来直到获救。”
彻头彻尾的骗子。
凌肆笑容温柔：“安黎钰，你走吧。”
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第 1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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