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三十五 番外 SS单身日记（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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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五
番外 Severus Snape 's Diary SS单身日记（三）
1996.12.20，雪
那个厚颜无耻跑来索要儿子的混账终于被暂时稳住了。有魔法部热情地从中作梗，我一点也不奇怪这件事耗费了阿不思将近两星期的时间——福吉懦弱无能，唯一的诉求便是把麻烦脱手，傲罗们智力贫乏，同样只会帮倒忙，我真为自己曾教过尼法朵拉·唐克斯而羞耻，这丫头仍然和在校时一样莽撞冒失，一心想做正确的事情却被人利用而不自知，可悲的赫奇帕奇。
小怪物即将迎来他的第二个圣诞，今年好心收留他的是韦斯莱一家。他对再一次不能和我共度圣诞表现得异常沮丧，为了阻止他抹眼泪，我安慰他这并非一种损失——说实话，和我一起过圣诞和过暑假有什么区别？我绝不会费心装饰圣诞树，遑论给他准备礼物；与其看见他因乏味而失望，不如把他踢到别处，这样他就能和其他愚蠢的鼻涕虫们一起热闹，我则能不被烦扰地清静几天。
更何况，目前局面并不适合他跟我同住——几乎人人都知道尽管阿不思拥有监护权，实际上照顾他的人却是我，米勒娃已经为此忍受了几场尴尬的谈话：倘若校长无暇抽身，这任务理应落在她身上，毕竟小怪物是个格兰芬多。对此，我的同事们不约而同用那小子的性别和年纪作为理由，指出一个十六岁少年和女院长一起生活必然有诸多不便；同魔法部的调查员开会时，我默认了这番解释，但他们对我所经受的磨难表现出的轻描淡写态度激怒了我——难道小怪物动辄汹涌四溢的眼泪、凡事纠缠到底的性格和逼人发狂的捣蛋行为会因为我是男性就有所减弱吗？不！而眼下，这群坐享我艰辛哺育成果的蠢货却对此一无所知，完全意识不到如果没有我的努力，他们甚至无法和那男孩进行人类之间的正常交流！
……
我的激烈措辞吓坏了这帮废物，他们在惊慌失措中离开了；米勒娃紧抿着嘴，极其严肃地对我说：“别以为没有人理解你的付出，西弗勒斯。”
倘若不是那么了解她，我会认为这是一句责备。这个欠缺表达能力的女人！
然而当我打算就此发表一两句讥讽时，菲利乌斯踮着脚尖试图拍打我肩膀的举动让我分了神。“西弗勒斯，干得好，”他尖声道，“就该让他们认识到我们是多么辛苦才培养出现在这个前途无量的亚历克斯！”
就好像他为此下过多少苦功似的，哼，这个从不得罪人的奸猾小矮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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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需要确保亚历克斯在听证会上的陈述——他只能说他应该说的内容，不可牵涉到他的来历和有关伏地魔的部分。”
早餐后，阿不思在校长办公室里这么告诉斯内普。老巫师把十指指尖对在一起，拢成塔状支撑着下颌，蔚蓝眼珠透过镜片望向魔药教授，让后者感到一阵没来由的烦躁：“我们早已达成默契，我不认为有必要谈论第二次。”
“实际上，西弗勒斯，再次提起这个话题是因为我希望你能出席听证会——听我说完：届时不止是我，米勒娃、西里斯和莱姆斯也会作为证人列席，你的到场并不会如想象中那样尴尬。”阿不思做出一个稍安勿躁的手势，用温和而不容置喙的语调道，“如果那孩子不得不因为某些敏感问题而说谎，你仅仅是在那儿就将对他有所帮助。”
斯内普短促地吸了口气，板着脸沉默不语。通常，不管阿不思是多么的说一不二，斯内普总会习惯性地驳斥几句——要是面对专横而不尝试反抗，他才真是该死——但眼下情形不在其列：圣诞假期一结束，小怪物就将站到庭上面对所有那些刨根问底的质询和刁钻难缠的蠢货，假若他的在场真能让那小子好过些……
阿不思，和平时一样，轻易就从斯内普的面无表情里解读出了答案，眼睛开始闪烁光芒：“好极了。那么在亚历克斯停留陋居的期间——”
“阿不思！”房门猛然打开，米勒娃·麦格以和她一贯作风大相径庭的焦急姿态冲进屋子，捏着一卷信纸对她吃惊的同事们颤声喊道，“两分钟前传来消息，霍格沃茨特快列车爆炸了！”
一秒的震惊，阿不思猛地从椅子里站起来：“地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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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6.12.23，雪
距列车爆炸已经两天，整个英国魔法界都陷入了混乱，超过半数学生受了伤，圣芒戈人满为患，所有我的同事都已前去帮忙，阿不思则被漫天遍地的指责、质疑和紧急处理程序淹没了。三小时前，傲罗们停止大范围搜索，正式宣布哈利·波特失踪，一同消失的还有小怪物和德拉科。对这三个孩子的去向毫无头绪，我必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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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弗勒斯！”马尔福夫妇破门而入，脸上布满斯内普印象中从未有过的愤怒和恐慌，“我们的儿子在哪里？”
“很不幸，这正是我想问的。”斯内普挥动魔杖，顷刻间整理好一屋凌乱，转过身冷淡地点头，“卢修斯，纳西莎。”
“整列火车只有三个孩子失踪。”卢修斯上前一步，钢铁色泽的眸子直视斯内普，“西弗勒斯，回答我，究竟是什么理由让我的儿子卷进了一场和哈利·波特以及亚历克斯·维维有关的阴谋？”
斯内普正欲张口，卢修斯就抬起手杖阻止了他：“不要狡言辩护，我的朋友，你无疑和我一样看出了近来发生的一系列事件绝非巧合——半年前亚历克斯在我们之中正式露面，邓布利多随即开始带着那男孩四处活动，我们中的两个伙伴自此再未出现，不久后——”
“恕我难以将生平不曾谋面的人称为‘伙伴’，毕竟他们的贸然行动和失踪都是由你确认的，也是你的召集让那男孩的存在第一次暴露！”斯内普厉声反驳，“你才是最初的泄漏源，卢修斯，如果不能控制消息的走向，你根本就不该乱嚼舌根，不是吗？”
保养得体的中年男巫深呼吸了几次，把浮现在脸上的怒意压制下去，重新找回了克制和冷静：“当初的确是我考虑不周，西弗勒斯，我必须为此道歉——”
“急功近利。”斯内普尖锐地打断对方，“这些年来我数次看到你为此支付代价，却不见你有哪次买回了教训。”
卢修斯握着银杖的手收紧了，青色的血管怒涨起来；纳西莎按住丈夫的肩令他后退一步：“我为我丈夫的处理失当和我们的唐突拜访感到抱歉，西弗勒斯，但请你无论如何理解我们急于找到儿子的心情；如果这半年来发生的事情的确彼此关联，找到隐藏其中的线索就至关重要，我恳请你不要——”
“我并未昏聩到在这种时候还想保留信息。”斯内普冰冷地说，“就种种迹象来看，事情的确开始于半年前那场集会：连我在内一共七人，我们之中至少有一个把那男孩的存在告诉了别人，就此引起了某些心智贫瘠的‘伙伴’的好奇，而他们轻举妄动的下场……”
斯内普把凌厉的视线转向卢修斯，没有说完剩下的话。他当然被阿不思告知过那几个昏了头的食死徒的下场：情况未明就发起攻击，将自己平白葬送在某个充满阴尸的山洞里，剩余的落荒而逃；从那之后，男孩的存在就无可避免地被所有食死徒知晓，大半年前改变了黑魔标记的神秘人物不再神秘。几个月来，几乎所有恶徒都蠢蠢欲动，对“霍格沃茨的那个男孩”趋之若鹜，斯内普绝不相信这场列车爆炸案与他们毫无瓜葛，但当情况联系到过去的丹尼尔·福勒忽然现身的父亲，整件事更加错综复杂。
“我已经在着手查找这方面的线索。”卢修斯脸色苍白，嗓音里带着尚未平息的怒火，“追踪消息的流通必然会耗费大量时间，如果你能给我些许提示……”
斯内普迅速衡量眼下局势，最后决定有必要透露部分实情：“你需要打探这件事如何被传递到了美国。无疑你已经听说过那男孩的生父凭空出现的消息？”
“一个不知通过什么渠道摸到了英国魔法界，和邓布利多争夺监护权的麻瓜。”卢修斯讥讽地回答，“这种新闻当然会不胫而走，你认为我想不到其中关联吗？我需要你提供隐藏在这个麻瓜背后的情报，西弗勒斯。”
“爆炸发生前邓布利多已然调查了两周，可惜即便他也无法把大洋彼岸的麻瓜地下世界翻得底朝天，我希望你在这方面能比他神通广大。”斯内普用同样讥讽的口吻道，“为了你的儿子，卢修斯，你这次可要动用全部家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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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6.12.24，雪
阿不思没有消息，卢修斯亦无。
1996.12.25，阴
没有消息。
1996.12.26，阴
没有消息。
1996.12.27，雪
没有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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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教子已经失踪一个星期了，一个——星期！你怎么敢叫我冷静？！”
隔着房门也能听到布莱克的咆哮，斯内普深吸一口气，忍耐着太阳穴的突突搏动，敲门进入，无视满屋的人，径直走向办公桌：“校长。”
“啊，西弗勒斯。”老巫师的声音喑哑，神情疲惫，“如你所见，凤凰社已经重新被召集了，我希望所有人彼此见一面。”
斯内普转身面对看着他的众人，确保和每个人视线碰触，然后对老巫师点点头，油滑地说：“如果没有别的事，我这就离开。”
“忙不完的事吗，斯内普？”布莱克仇视地看着他，“急着给每一个小有权势的斯莱特林家长写信，说服他们你完全不用对这次爆炸负责？”
“院长的职责之一，当然。”斯内普不假思索地还击，“和空顶着英雄头衔却连教子都找不到的人不同，我没有游手好闲发牢骚的资本。”
布莱克的双眼瞬间爆发出凶狠的戾气：“至少我——在——找，不只是哈利，还有亚历克斯！而你又在干什么？我猜对你来说，要忘记整天跟在身后‘西维西维’叫个不停的烦人精不是什么难事？”
“西里斯。”狼人警告地出声，目光对上斯内普，轻轻点头，“我很抱歉，西弗勒斯。我们的压力都太大了。”
“而某些人的沸点如同身处高原一样低，毫无疑问。”对狼人的假惺惺感到一阵厌恶，斯内普冷笑着说，“还有四天就是满月，不用我提醒你应该向谁求助吧，卢平？众所周知，狼毒可不会跟着救世主一起失踪。”
狼人的脸色猛然变得惨白，屋子里响起低低的吸气声，斯内普满意地看到布莱克的表情因为愤怒而扭曲了：“鼻涕精——”
“西里斯。”这次是阿不思喝止了那头蠢狗。老巫师揉捏着眉心，片刻后沉声说，“西弗勒斯，我需要你分别去一次格兰芬多塔楼和你的住所，拿走你能找到的所有亚历克斯的私人物品并逐一检查，看看能否找到线索。我们需要一切关于丹尼尔·福勒的细节，任何亚历克斯对过去生活的记录都会有帮助。”
斯内普紧紧抿着嘴，几秒后用空洞的语调回答：“是。”
他转过身，疾步走出圆形的房间，面无表情地穿过每一束投射向他的不满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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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5.07.02，太阳很大天很热，斯内普偷偷写日记，我也写
今天是住进斯内普家的第一天，刚进门不久，他就逼我收拾一个又破又旧的房间。“不动手就没有地方住”，他这么说，然后就去捣弄那些闻起来有怪味的瓶子，我哭了很久，他也不理我。
我讨厌打扫！讨厌这个窗子打不开的房间！我后悔了，斯内普一点也不好玩！
1995.07.03，下雨了，屋子很闷
今天是住进斯内普家的第二天，不管我问什么，斯内普都假装听不到。我讨厌他！
我想老邓波了，他总是给我好吃的，笑眯眯和我说话，和他一比，斯内普就像大冰块。
我决定一直哭，一直哭，再累都坚持，只要他还在故意说我听不懂的话，我就不停下来！
不过后来他终于肯理我了，叫我和他一起看书，还带我去吃饭，让我点菜。考虑原谅他。
1995.07.04，天又晴了
早上被斯内普发现我不会用牙刷，他看我的眼神就像我看打游戏倒数第一的人。他居然敢瞧不起我！我明明学一次就会刷牙了！
哼，以后我还能学会很多东西，到时候就换成我笑死他。
1995.07.17，很大很大的雨，窗子漏水了
今天学洗碗的时候打破了盘子，割伤了手指。斯内普骂我骂得很凶，但是骂完后给我涂了一种油膏，伤口一下子就愈合了！其实他人还不错。决定从明天起叫他西维，比他原本那个念起来嘶嘶嘶的名字好听多了。
1995.07.26，超级晒
今天不止去超市买东西，还第一次看电影了！虽然比不上我原来看的全息电影，但也比家里那台电视的屏幕大得多，在这种原始时代，只好将就一下啦。
我喜欢今天看的这部电影，杀手Léon有一点像西维……唔，西维比他聪明多了，不过还是有点像——他也是一个人住，一直过得很无聊，直到我加入才热闹起来。我猜西维只是假装不愿意听我讲话，其实很喜欢，因为我说的很多东西他都不知道呀！
1995.08.01，天气很好，有凉风
今天去买魔杖了，西维说只要我不乱跑就请我吃冰激凌，我答应了，他也很守信用。我喜欢西维。
1995.08.06，下午有小雨，看到很漂亮的彩虹
我更喜欢西维了。很确定他自己创造了一门语言：Sevviese。多听听就能懂，其实还挺好玩。将来我会变得很有名，到时候就向全世界推广西维语。也许和他不熟的人会把它叫做Snapese？嗯，“斯内普语”可能更正式。
1995.08.24，阴天没太阳
我用一加隆买了银后万年青，加上漂亮的彩虹咒和荧光咒，十加隆卖给了西维。我喜欢他！他是第一个教我自己劳动挣钱的人，也是第一个让我挣到钱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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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气里忽然爆出“啪”的响声，斯内普受惊地抬起头，发现面前站着一只霍格沃茨的家养小精灵。
“斯内普教授，现在已经是凌晨两点了，您需要吃些宵夜吗？”墨绿色的小精灵尖声尖气地说，用像网球一样突出的大眼珠盯着魔药教授，“多比知道斯内普教授喜欢吃的东西，多比立刻就能送来！”
斯内普皱起眉头，在记忆里搜寻这只精灵：“你是马尔福家的……”
“现在不是了！”小精灵挺起胸膛，“多比是自由的小精灵，有工资和休假！”
“随便怎样。”斯内普揉了揉酸痛的双眼，“走开，精灵，我不饿。”
“您当然会饿！每次维维先生闹得您没法及时完成工作，您熬夜时都会叫点东西吃，多比注意到了。多比认识维维先生，因为伟大的哈利·波特带他去过厨房很多次……”
斯内普猛地闭上眼，嘶嘶咆哮道：“滚，不要让我警告第二次！”
被吓了一跳，小精灵仓皇地往后退，眨眼消失在空气里；透过它前一秒还占据着的空间，斯内普安静地望向仍旧燃烧着的壁炉，通红的煤块偶尔炸起一两颗火星，发出噼啪的轻响。
过了一会儿，他从沙发里站起来，拖着因久坐而麻痹的双腿蹒跚了几步，慢慢走到书桌边，伸手抚摸盆中万年青的叶片：尽管斯内普从未特别照料，时隔一年零四个月，这株植物依然流光溢彩，生气勃勃，因为男孩被罚劳动服务时总会细心地给它浇水擦洗，撒上一把从对角巷买来的“斯托克盆栽专用营养粉”，然后喜气洋洋地对盆栽的真正主人炫耀成果。
斯内普在桌边待了一会儿，回到沙发里坐下，重新捡起男孩的日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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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5.08.31，太阳不晒，有风
马上就要开学了，西维告诉我很多在学校里不能做的事情，我不高兴，但他立刻又告诉我很多能做的事情，这样我觉得还算公平。
1995.09.03，地球上秋天的阳光比夏天更透明
居然打死也不肯换长袍颜色，还在那么多人面前吼我，Sevvie Sux！
1995.09.26，能晒到太阳的时间越来越短了
科拉多是大骗子，骗了人还想用糖收买我，才不上他的当。我果然还是最喜欢西维，他是世界上最好的！！！
1995.12.25，下雪了，我来到这里看见的第一场雪！
刚好在圣诞节下雪，塞德里克说一定要出门去用脚踩一踩，这会带来新年的好运气。希望西维也看到了，要是能无意中踩踩就更好。
西维，我想你啦。
西维，我喜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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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开的日记捧在手里，斯内普久久维持着同一个姿势。当几块煤炭同时烧裂的哔剥声回响在空荡荡的房间里时，他张开嘴，喉头滚动了一会儿，终于艰难地、无声地吐出一个词：
“亚历克斯。”
这是他第一次叫出男孩的名字，四下寂静，无人倾听。
——番外 Severus Snape 's Diary SS单身日记·完——
作者有话说
第35章 三十五 番外 SS单身日记（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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