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三十四 番外 SS单身日记（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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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四
番外 Severus Snape 's Diary SS单身日记（二）
1995.08.24，阴
电影很快成为了又一惯例，列在每周日程表的最后一项。每次从超市出来，小怪物都会动力十足地一路走个不停，直到他能把手里拎着的大袋子扔进储物柜，转身趴在海报栏上仔细研究，然后买来两张经过慎重选择的电影票，以及一桶爆玉米花。
我痛恨这个。男孩儿持续不断发出脆梆梆的咀嚼声实在令人分心，但如果我禁止他往嘴里塞东西，他关于电影的滔滔不绝的提问就更让我分心了，而且会打扰到不止一个人；通常来说，我不在乎人们怎么看我，但那并不包括忍受电影院里的观众对我怒目而视，同时象征性地在嘴边竖起一根食指——这难道不奇怪吗？制造噪音的人不是我，但很不幸，我是它被制造的根源：如果我没有坐在那里呵斥男孩停止吃食并夺走他的爆米花，他就不会叽叽喳喳闹个不停。
简言之，我应该为了大众福利而牺牲自己。这不公平，但世上本就无公平可言，我不得不成为一个孤独的受害者，忍耐小怪物在整个电影放映时间里咯蹦咯蹦的牙齿运动和他在回家路上必然会发表的一系列幼稚粗糙的影评；我发现自己很难不去讥讽那些可笑的观点，而他只能听懂一半。
除却这些，购物日于我而言相对完美。它是一周中唯一一个大体令人满意的日子，因为在其余六天里，如同空气一样恒定而无处不在的，是执拗的提问、激烈的争论和没完没了的哭鼻子。夜里我总是精疲力尽地爬上床，沾到枕头后不消片刻就陷入沉眠，次日清早则在不声不响的凝视中醒来——无论我如何小心戒备，魔杖在手的小怪物永远能够悄悄破开我的房门，像一只等待主人醒来的小狗那样目不转睛地蹲守在床边，直到我把他踢进浴室洗漱，然后在乒乒乓乓的喧嚣中准备早餐。
……
有一天，我猛然意识到我的生活确实改变了。它是这样强烈、浓郁和动荡不安，简直就像电视上播放的法国革命剧。
如果阿不思在这里，我会告诉他“最近的调味剂太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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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饭后，男孩儿像往常一样爬到斯内普脚边坐下，背靠着沙发扶手翻开他当天的指定读物，斯内普瞥了一眼对方的手掌在地板上留下的印迹；几乎一秒之内，那半圆形的掌印就蒸发无形了，但这足以提醒斯内普随着夏末来临，地板重新变得冰冷阴湿，而他应该为客厅添置一块地毯——不用太大，只要能覆盖男孩常坐的那片区域即可。
“西维，我能再去一次对角巷吗？”翻了几页书后，男孩出声道，“我想多买一根魔杖，厉害的人总是准备两把武器的！”
“假如你能在开学前挣到十个加隆，我无权限制你用自己的钱买东西。”
“自己挣钱？”
男孩的眼睛瞪大了，显然迄今为止从没考虑过这个问题。斯内普冷哼一声。
“西维，你为什么总是哼哼？”
“我从不‘哼哼’。你或许把我误认为同类，实际上并非如此。”
“我们不一样吗？就算现在我用着原始地球人的身体也不一样？”男孩惊叫，“那我是什么种类？”
偏题意味着对方的注意力如他所料地被转移了，斯内普眯起眼，简洁地说：“猪。”
“我才不是！我也不‘哼哼’！”男孩激愤地撅起嘴，“我比它们聪明！我也比海豚和老鼠聪明！我是地球上现存生物里最聪明的一个！”
斯内普轻蔑地喷出鼻息。
又过了一会儿，男孩看着窗台上的空花盆，明显冒出了新的念头：“我能用它们吗？”
斯内普不理他。
男孩转过头又问了一遍：“能用吗？”
斯内普继续沉默。
男孩歪着脑袋盯了斯内普一会儿，从地板上爬起来站在他面前，低下头凑向他，直到鼻尖和鼻尖只剩两英寸：“我能用花盆吗？”
克制住把头往后仰的冲动，斯内普瞪着对方，用最乏味的语调说：“不能。”
“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
“为什么没有为什么？”
斯内普刷地一下从沙发上站起来，居高临下怒视对方：“不准用花盆。不准问问题！”
无视男孩脸上失望的表情，他用力踏着步子冲进工作间，恼恨于屋子狭小，没有足够的空间供他翻卷长袍。
……
斯内普在工作间里一直待到临近午夜。走回卧室时，他发现男孩的房门虚掩着，里面灯光大亮，于是猛地推开门准备高声怒斥，却看到对方早已裹在毯子里睡着了，发出细微的鼾声。
小怪物一定是哭得太累，等不及检查房东是否休息就兀自入眠了，上床前甚至不肯花点时间关好门和灯，该死的粗心大意的东西，这就是为什么我恨孩子！
斯内普生气地想着，靠向床头，弯腰摸索放在床下的插线板；侧过头的瞬间，男孩的睡脸正好对上了他——闭着眼，嘟着嘴，睫毛附近泪痕犹在，粉红色的脸蛋随着呼吸有规律地鼓起来又扁下去，搭在嘴角的几根头发因为唇缝间吹出的气息周而复始地轻轻飘动。
斯内普定定地看了一会儿，直到男孩忽然在枕头上蹭了蹭脑袋、发出一声含糊的梦呓，他才猛然惊醒过来，按下插座上的开关，在即时降临的黑暗中直起身，快步离开了房间。
第二天下午，当斯内普准点坐进沙发里，打开昨天没读完的书时，他注意到窗台上的花盆不见了。深吸一口气，他转脸看向从刚才起就一直偷偷观察他的男孩：“我认为我已经非常清楚地告诉过你——”
“看这个！”男孩打断他的话，变戏法一般从背后端出花盆，骄傲地向他展示里面新填满的湿土和一株翠绿的植物，快乐地说，“我们的新朋友！你猜它是什么？”
斯内普不动声色地欣赏着男孩急不可耐的表情，一直等到对方终于忍不住要张嘴的瞬间才给出答案：“银后万年青。”
“对啦！”男孩欢喜地叫起来。过了几秒，他清清嗓子，摸着植物的叶片，用深沉的语调慢吞吞地说：“这是我最好的朋友，总是很开心，从不问问题。”
斯内普挑起眉，男孩期待地看着他。
沉默。
沉默。
男孩塌下肩膀。
“忘记了吗？”他嘟哝，“我们上个月才看的，名字叫Léon的那部电影？”
斯内普低下头，慢条斯理地翻动书页：“No questions.”
男孩不吭声了。失望的气息在客厅里弥漫开来，浓密地包围着斯内普，仿佛有个隐形人站在背后无声地控诉他做错了。斯内普心安理得地沉默着，计算着时间，然后……
“No questions.”他又说，透过挡在眼前的头发的缝隙望向男孩，“这句话对Mathilda不管用。”
对面无精打采耸拉着的脑袋一下子抬了起来，蓝眼睛迸发出明亮的光芒：“嗯嗯！”
“显然对你也不管用。”斯内普愉快地把注意力放回书本上。
几分钟后，男孩小心翼翼地抱着花盆蹭过来，斯内普惊诧地发现万年青的叶片开始闪烁光芒，整株植物的颜色不停地变幻，最后形成了一种灿烂流动的彩虹色，散发着雾蒙蒙的银色微光。
“西维，你看，这是世界上独一无二的银后万年青！”男孩得意地炫耀着，挺起胸膛道，“我把它卖给你，二十加隆超低价！”
斯内普把眉毛挑得前所未有的高：“当我心情够好的时候，弄出比这漂亮十倍的盆栽也绰绰有余，对我高价兜售无疑是失败的策略。”
“……”自信受到严重打击，男孩张口结舌了一会儿，抱着花盆后退一点，小声说，“十五个加隆？”
斯内普面无表情。
“十四个？”
斯内普默不作声。
“十二个，不能再低了！”
斯内普抱起双臂，好整以暇地看着男孩。
“十个。”对方声音里开始带着哭腔，“十个加隆，西维……”
“成交。”
“耶！”
男孩欢呼雀跃地捧着自己挣到的第一笔钱跑回屋去了，斯内普把万年青放到书桌一角，若有所思地抚摸着色彩绚烂的光滑叶片。
不，他并不认为自己对此类咒语之精通更甚于小怪物，事实上，他见过的唯一可与此媲美的作品出自菲利乌斯·弗立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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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6.08.16，晴
我渴望力量。我喜爱力量。我曾经不顾一切地追逐它，导致自己陷入彻底的困境并终生为之悔恨，但我仍然受它引诱。在某种程度上，阿不思是正确的——如果我能得到一个机会，可以安全而隐秘地掌握那令人心醉神迷的强大，我依旧会伸手触摸禁忌之果；他看出了这一点，他试图帮助我——他多年来的确在帮助我——时至今日，我已理解他的苦心，然而Alex Vivi的出现打乱了所有我艰难构筑起来的既定秩序。
整整一年，我观察和照顾这只小怪物，忙于解决他一手制造的层出不穷的麻烦——更不要提他和阿不思的黄金男孩所形成的非凡组合：多么迷人啊，救世主与灭世主并肩行走、四处嬉闹，我在霍格沃茨度过了人生的三分之二，还不曾见过比这更加混乱和恼人的景象！
但在另一方面，令我恐惧的一方面，小怪物拥有我所渴求的东西：惊人的天赋，彻底的专注。他的力量并不像大难不死的男孩那么躁动不安、易于爆发，但同样强大——事实上，他精于控制。很难想象一个十几岁的孩子对魔法的掌握如此精妙超群，这甚至引起过□□休息室里数次的热烈讨论，我那群向来满足于平庸学生的同事们为眼前所见而惊叹，仿佛第一次意识到早期潜力的开发对一个巫师的成长是多么重要。
……
可悲的是，上述种种并不能掩盖小怪物就本质而言实在愚笨不堪的事实：拥有那样令人嫉妒的智力和才华，他却热衷于惹是生非，胡乱把它们浪费在不知所谓的地方。
我恨这只小怪物。我时常不明白他到底在想什么。过去一年里的诸多事实表明，这该死的男孩最大的本领就是让我陷入无穷无尽的烦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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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蠢狗布莱克那里把男孩接回来仅仅三天，斯内普和对方“如胶似漆的蜜月”（诅咒口无遮拦的阿不思）就在一场关于晚饭吃什么的争吵里迅速终结了。有那么片刻，斯内普因为冷战的降临而感受到某种奇异的平静，但当他走在过道里，抬眼发现一块被施过粘贴咒的白板挂在小怪物的房门上，刚好与他本人而非房间主人的视线齐平时，他舒畅的心情立刻遭遇了交通堵塞，因为那上面有一行言简意赅的句子：“不准进来！！！”
黑色油笔写成的硕大文字歪歪扭扭爬在白板上，冲着来客咆哮，就像它们的主人一样带着某种醒目的嚣张，瞬间激起了斯内普的一阵狂怒：梅林作证，自打他继承这栋房子以来，还没有任何人——任何生物——敢在他的屋子里用如此无礼的态度对待他！
未经详加思考，斯内普掏出魔杖甩出一打以上的各式开锁咒，在房门因为承受不住巨大的力量而吱嘎作响时一脚踹开它，冲了进去，然后看到了令他难以置信的景象：小怪物坐在地板上，两本放大了的杂志飘在他面前，印刷图片里的主角们正狂乱地耸|动着身体，彼此拥|抱|抚|摸，做出一些……斯内普绝不会言明的动作。
压下冲上太阳穴的一阵眩晕，斯内普深吸一口气，用怒火沸腾的平静语调问：“你在做什么？”
“观察。”小怪物严肃地回答，“西维，你知道这些人在干什么吗？”
等了片刻没有得到回应，他径自往下说：“他们在进行不以繁衍为目的的交|配！真奇怪，原来原始地球上的人类也可以同|性|交|配，我还以为在生殖技术落后的时代一定会有法律禁止这种行为，好让大家都去制造婴儿呢！”
又一阵眩晕冲上脑门，斯内普闭了闭眼：“谁给你的？”
“什么？”
“这两本杂志！”斯内普怒吼，“波特还是韦斯莱？！”
“韦斯莱。”小怪物说，在斯内普打算亲自动手杀掉罗恩·韦斯莱的瞬间又补充道，“弗雷德和乔治说这是对我发明隐形跳蚤粉的奖励，可以用来打发时间……西维，你要不要和我交|配呀？”
斯内普夺门而出。
不，只是杀掉那对双胞胎远远不够——他还要拔光剩下的韦斯莱们脑袋上的红毛，诅咒他们的孩子，以及他们孩子的孩子！！！
作者有话说
第34章 三十四 番外 SS单身日记（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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