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利波特与灭世主：重返史前时代》念旧衣

3、三 外星人养狗

　　三外星人养狗

　　1995.09.07，18:11:01
　　吃晚饭的时候，亚历克斯以每秒三次的频率用叉子对着一截生黄瓜猛戳，直到鲜嫩的柱状物变成幽怨的碎末；哈利惊恐地朝旁边躲：“你又犯什么毛病了？”
　　“老邓波调查我的身份没进展，西维逼我想起自己到底怎么来的。”
　　“不就是那什么……意识漂移吗？”
　　“不是那个，他们想弄清楚我怎么会和汽车一起空降在那片墓地上。”亚历克斯闷闷不乐地用勺子把黄瓜碎屑舀进碗里，“但我刚进入这个大脑的时候电磁能量烧坏了一些区域，失去了这具身体的短期记忆。”
　　罗恩咯咯笑：“反正你撞傻了就对了。”
　　赫敏横了他一眼，转头关心地问：“查不出身份你不在意吗？”
　　“干嘛要在意？现在这身体是我在用，想干什么都随我。”亚历克斯往黄瓜碎屑上浇了两大团沙拉酱，用力搅拌着。
　　“这样不是长久之计。你没钱，没亲人，没本事——瞪我干嘛？我说的是实话！”赫敏坐直身体，严肃地说，“在学校的几年也许还能靠助学金维持着，但邓布利多不能救济你一辈子。”
　　“我有西维。”
　　“斯内普不是你家的，而且他也不会愿意照顾拖油瓶！”赫敏用手拍打桌面，“亚历克斯，也许你在原来的世界有很多机器人啊光脑啊什么的照顾着，但我们这儿是不同的，我们得自力更生。这不是游戏，你不能只是为了找乐子而活着，等到你一无所有的时候再好玩再有趣的东西也帮不了你！”
　　亚历克斯咬着嘴唇死死盯住面前那碗已经不能叫沙拉的恶心的黄绿色玩意儿，泪珠子在眼眶里打转。
　　罗恩不安地来回看了看，安抚地摸摸亚历克斯的脑袋：“乖啊，不哭。”
　　眼泪哗地下来了。

　　1995.09.09，08:21:33
　　哈利、罗恩和赫敏匆匆穿过庭院去上课，短短几天内就养成了优良保姆属性的三人组四处张望着不见踪影的亚历克斯，抓狂地考虑趁最后这点时间去找人的可能性，直到齐刷刷撞在一堵长毛的墙上。
　　……纠正，不是长毛的墙，那是邓布利多的白胡子。挺软的。
　　“在找亚历克斯？”校长笑眯眯发问，三个大好青年拼命点头。
　　“不用找了，我刚送他到教室去。”
　　？？？（←分别代表哈利、罗恩和赫敏。）
　　“昨晚他经过痛苦的挣扎和仔细的考虑，终于决定告诉我他的身体原主人的身份——”
　　罗恩嚷嚷“他不是失去了短期记忆吗？”；哈利思考亚历克斯是否拥有名为“痛苦挣扎”和“仔细考虑”的神经；赫敏倒吸一口气：“自己的身份来历之类的东西不可能存储在短期记忆区域里，那家伙诓我们！”
　　“亚历克斯不是故意骗人。他担心我们一旦知道他身体的真实身份就会把他送回去，但从他得到的记忆上看，身体原主人的日子并不好过。”邓布利多替他辩护，“那孩子是美国一个黑手党小头目的私生子，母亲生下他没多久就罹患动脉瘤去世了；他跟着保姆长大，魔法能力被他父亲用来干些非法勾当……这次他和他父亲就是专程到英国来走私军火的。”
　　“那就解释了汽车后备箱里的火箭炮和□□。”哈利理智地分析，无视了罗恩满脸“听不懂！”的表情，“但亚历克斯还是弄不清楚自己怎么忽然从空气里显形到那片墓地上，是吧？”
　　“他猜测自己是在原主人发生车祸的瞬间闯进他大脑的，还说了一堆时空变量和电磁能冲击之类的东西来解释他和汽车一起幻影移形的现象……无论如何这部分记忆确实丢失了，我们就权当他爆发了十几年来没有得到正规疏导的魔法能力吧。”邓布利多依旧笑眯眯，“根据亚历克斯的说法，是格兰杰小姐的一顿痛骂让他如醍醐灌顶；我很高兴你们这么关心他，以后也多照顾他一些吧，这孩子真正举目无亲啊。”
　　赫敏因为得意而红了脸，同时又因为心酸而红了眼圈。
　　……
　　二十分钟后，她怒吼着企图用书拍死在课堂上报复性地一遍又一遍抢答问题还不求回报的亚历克斯：“你个狼心狗肺的东西，怎么就不明白我是为你好！！！”
　　哈利和罗恩缩到桌子另一头观看慈母大战逆子的戏码。显然老邓波也有看走眼的时候，亚历克斯·维维压根儿不懂啥叫醍醐灌顶、痛改前非。

　　18:10:34
　　晚餐时，教师席上出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西里斯·布莱克。哈利惊讶得打翻了盘子，扣了亚历克斯满脸的意大利炒面，后者哇哇大哭，邓布利多在这样嘈杂的背景音效下解释了事情缘由：上学年末彼得·佩迪鲁和伏地魔那形似婴儿、绝非婴儿的尸体引起了多方质疑，经过两个多月的调查和吐真剂的取证，西里斯终于证明了自己当年的清白，从逃亡生涯里解放并接受了霍格沃茨的聘请，担任今年迟迟未找到合适人选的黑魔法防御术教授；超过半数的学生欢呼起来，主要是因为斯内普终于不用代上这门课了。
　　哈利从西里斯促狭的眨眼里明白了对方之所以一直瞒着这件事是想给他一个惊喜，他也确实又惊又喜，直到亚历克斯被好心人清理了长袍、擦干净脸蛋（“我实在看不下去一个大男人哭成这样！”金妮火冒三丈地说），哭声渐止后重新凑过来：“哈利，那人干嘛一直对你抛媚眼？”
　　“……他没有！”哈利打了个寒颤，亚历克斯疑惑地再看看西里斯：“那他眼抽筋了？”
　　“……他没有。”哈利长叹一口气，重新叉了盘意大利面递给亚历克斯，“乖，吃饭。”
　　亚历克斯吃了几口，又说：“哈利，西维看起来不高兴哎。”
　　“岂止是不高兴。斯内普脸色黑得跟块炭似的，这叫超越了种族的愤怒！”罗恩嘿嘿笑，“你不知道吧，斯内普和这个新来的老师是死对头，互相看不过眼的。”
　　“为什么？西维杀了他全家？抢了他女人？拐了他孩子？”
　　“……”哈利呛了一口南瓜汁，咳得眼泪与唾沫齐飞，“你怎么会觉得是斯内普做了这些而不是西里斯？还有，为什么偏偏是这些？”
　　亚历克斯摸着下巴深思：“嗯，因为西维看起来比较像坏人。还有，电影里都这么演。”

　　20:10:08
　　“哈利！”晚餐过后，西里斯跑来格兰芬多塔楼，兴奋地把洗脱冤屈的详细过程说了一遍，然后怂恿哈利到场地上逛一圈，理由是，“今天外面的星星很漂亮！”
　　赫敏警告道：“你现在是老师了，西里斯，你不能带着学生在夜里到处乱逛！”
　　“还没到宵禁时间呢，”西里斯不以为意地耸耸肩，“我保证不带着哈利犯规，行了吧？”
　　赫敏扔过去极度怀疑的眼神，罗恩渴望地说：“也带我去吧？”
　　“只要你想来！不过我最好找个法子避开那些闲言闲语。”
　　西里斯伸了个懒腰，趁着没人经过变形成了大黑狗，在地板上滚了一圈，然后撒欢地绕着三个人打转；赫敏的怒气消散了，咯咯笑起来，刚想伸手摸摸西里斯就被横冲过来的一个黑影撞飞了：“科拉多！！！”
　　罗恩给赫敏当了肉垫，两人痛苦地爬起来；哈利无语地瞪着瞬间就滚到了走廊另一头的一人一狗。
　　“科拉多，活的诶！”亚历克斯笑得见牙不见眼，紧抱着大黑狗就跟抱着会下金蛋的鸡一样，“这狗谁家的？借我养养！”
　　西里斯炸了毛地拼命挣扎，亚历克斯忽然变身柔术高手，两条腿往狗肚子上交叉一勾，两手死死搂着狗脖子不放，一人一狗抵死缠绵着从走廊那头又滚了回来，再滚回去，再滚回来……几趟后西里斯累得呼呼直喘，趴在地上不动弹了；亚历克斯松开爪蹄，使劲儿亲了亲狗鼻子，揉了揉狗耳朵，从狗头到狗尾一溜顺了毛，然后把本来挂在自己身上的装饰腰链取下来往狗脖子上一栓，挺有经验地留出一个拳头的空隙免得勒到：“我带科拉多去场地上逛一逛！”说罢半拖半抱地把大黑狗弄走了，留下一串哀戚中带着莫名兴奋的汪汪声。
　　罗恩和赫敏像被人掐了脖子似的瞪得眼珠子都快掉下来，哈利对着远去的背影大喊：“当心点，那是我干爹！”

　　1995.09.18，21:02:07
　　“呜哇——呜呜呜——呜——”
　　凄惨的哭声回荡在大半个城堡里，听到的人全部自动朝声源靠拢——没办法，八卦是人类天性，不八卦毋宁死，异常的大哭大笑大吵大闹都能像蜡烛吸引蛾子那样吸引人类。
　　“呜呜……呜嗯……”声音来自城堡正中央回音效果绝佳的楼梯天井，各方人马汇聚在栏杆周围探头往上/下望，发现了站在一段移动的楼梯上哭得很伤心的亚历克斯·维维，霍格沃茨有名的眼泪男孩、灭世主，格兰芬多的黄金哭包。
　　保姆三人组——哈利、罗恩和赫敏——头疼地从八楼飞快往下跑：“你又怎么啦？”
　　亚历克斯撩起长袍袖子，抬高手臂，站得近的学生们全都倒吸了一口冷气——那手臂像被刀子割了一样纵横交错着许多血淋淋的伤口，殷红的鲜血不断流下来，在楼梯上可以看到一条由血滴组成的前进路线。
　　“我的天！！！”赫敏尖叫，“亚历克斯，这是怎么弄的？！”
　　亚历克斯抽抽嗒嗒，哭得喘不过气：“乌姆里奇……臭女人……不准我养狗……呜呜……罚我写句子……‘我再也不饲养违禁宠物，再也不顶撞高级监督官’……一百遍……呜呜呜……”
　　哈利感到一阵狂怒。多洛雷斯·乌姆里奇是西里斯进了霍格沃茨没几天后被魔法部派来的特遣监督官，显然是部长福吉在邓布利多为西里斯正名的战役里落败后的报复手段；教授们抹不开面子，对她都客客气气，但她偏偏要四处找麻烦，不久前因为哈利坚持宣称自己在上个学年末见到了“仍然活着并且非常危险的伏地魔”而狠狠罚了他——抄写句子‘我不可以说谎’。哈利写了第一句就发现那羽毛笔被施过黑魔法，能在手臂上刻出一模一样的字句，立刻扔下笔冲出办公室，并为此让学院损失了三十分；现在这母□□居然把爪子伸到亚历克斯身上了！
　　“走，我们去见邓布利多教授，让他来做主！”哈利的吼声贯穿了整个天井，燃烧着愤怒的眼神直直射向从三楼办公室跟出来的乌姆里奇——这个年纪一大把还老穿一身让人作呕的粉红色的恶婆娘看起来有点惊慌失措，显然没想到亚历克斯对这种惩罚的反应和哈利完全不同。

　　21:25:24
　　校长办公室里挤了一堆人，亚历克斯坐在邓布利多面前的一把椅子里，眼睛红肿，脸上泪痕犹在，时不时地小声抽噎；弄清了事情来龙去脉的邓布利多脸色冰冷，用极其不愉快的语调表示明天一早就向福吉写信要求撤销乌姆里奇在学校的一切职权，并把这只尖叫的肥□□逐出了房间，勒令她在魔法部给出结果前约束自身行为，不得再有任何干涉教学和体罚学生的举动。
　　庞弗雷夫人从医疗部拿来了药水给亚历克斯治疗伤口，斯内普阴沉着脸站在角落里，西里斯恼怒地在房间中走来走去：“我应该送你到公共休息室！我保证下次散步回来一定这么做！那个该死的臭婆娘——”
　　“布莱克教授，请注意你的言辞！”麦格教授冷声提醒，但她看起来并不比西里斯少生气一点，“波特先生，你应该在受到不正当体罚的当时就立刻来告诉我或校长，而不是瞒着这件事，这样就不会有第二个受害的学生了！”
　　哈利羞愧地低下头。自顾自逞强不肯把这件事说出来的下场就是连累其他人，他现在可没有对抗乌姆里奇时内心产生的自豪感了。
　　“乌姆里奇要付出代价，一定要。”赫敏在哈利身后咬牙切齿，“明天一早我就写信给丽塔·斯基特，我要让她把这件事公诸于众！”
　　罗恩扯了扯赫敏的手示意她闭嘴，但屋里的其他人通通装出什么也没听到的样子。

　　21:31:13
　　亚历克斯摸着伤口愈合后留下的一排深粉色疤痕——“我再也不饲养违禁宠物，再也不顶撞高级监督官”——抬起头看向西里斯：“你干嘛要送我回公共休息室？这不关你的事。”
　　西里斯停止踱步，张口结舌，尴尬地看着亚历克斯：“我……我……我就是科拉多。”
　　“你还没告诉他？”罗恩忍不住叫了起来，又扭头看着亚历克斯，“你还没发现？”
　　亚历克斯瞪大眼：“科拉多是我养的大黑狗！”
　　“那就是我。”西里斯抓了抓头发，眼神在房间里溜了一圈，索性摇身一变，大黑狗绕着亚历克斯的椅子跑动起来，讨好地舔了舔他受伤的手臂，然后又变回人形，“对不起，一直没告诉你这件事。但我看你玩得那么开心，就不想让你失望……”
　　斯内普的冷哼直刺人心，西里斯回头想要叫骂，刚张开嘴，脑袋上就挨了重重一击；麦格教授和庞弗雷夫人同时惊叫起来：“维维！”
　　哈利眨了眨眼睛，又推了推眼镜，终于确认刚才是亚历克斯疾如闪电地出手——他把用来涂抹伤口的魔药瓶子砸到了西里斯头上，瓶子掉在厚厚的地毯上，发出咚的一声响。
　　黄色的莫特拉鼠触角汁顺着黑魔法防御术教授英俊的脸庞淌到了衣领上，西里斯愣愣地看着亚历克斯，一副没反应过来的呆样：“亚历克斯，我——”
　　亚历克斯再次行动。他扑倒了西里斯，骑在他身上左右开弓狠捶对方：“你骗我！你不是狗！你假装成狗来骗我！”
　　“亚历克斯！”“维维！”大家七手八脚拉开气得发狂的男孩，他挣扎着大声喊：“我因为养了一条太大的狗才被那个臭女人罚写句子！我不肯写她就威胁我要把狗赶出学校，所以我忍着疼写完了一百遍！”
　　他滑到地上，重新放声大哭：“把我的科拉多还给我！我不要一个又脏又臭的丑男人！！！呜哇——”
　　“……”

　　1995.09.26，08:07:48
　　“亚历克斯，这是西里斯送你的巧克力蛙哦——”
　　“不要。”
　　“那，这是他送你的吹宝超级泡泡糖——”
　　“不要。”
　　“还有胡椒小顽童和糖羽毛笔——”
　　“不要！”
　　早餐时，桌上放着好几只猫头鹰合力送来的沉甸甸的大包裹，里面有道歉信和各种蜂蜜公爵出产的甜食；哈利、罗恩和赫敏耐心地拆包读信试图取悦亚历克斯，收效甚微。
　　……
　　好吧，是“毫无收效”。哈利叹了口气，冲远远观察这边的西里斯摇摇头，看到自己的干爹——呃，教父——垂头丧气地用叉子戳起了香肠。
　　斯内普露出愉快的假笑，哈利挑衅地瞪回去：“我真想弄明白他是什么意思！”
　　“什么？”赫敏因为亚历克斯的非暴力不合作态度而烦恼不已，拨了拨垂到脸上的头发，“你在说谁？”
　　“斯内普！”哈利恼怒地低声嚷嚷，“他不是对亚历克斯烦得要死吗？现在西里斯愿意接管了，他怎么又不肯放手了？”
　　“他啥时候不肯放手啦？”罗恩拆了包果子冻，吮吸得滋滋作响，“前几天我们不是还听见他对马尔福说希望亚历克斯快点滚蛋，不要连圣诞节都跟着他过吗？”
　　“那他就该劝亚历克斯跟西里斯和好！这都过了一星期了！”哈利恶狠狠咬掉巧克力蛙的脑袋，赫敏翻了个白眼：“知道什么叫不共戴天吗？就算斯内普不想要亚历克斯，也不会把他推到想要他的西里斯手上去！我认为他对西里斯的仇恨凌驾于对亚历克斯的头疼之上——”
　　“显然。”罗恩停止了吮吸果子冻，干巴巴地说，“看那边，最新证据。”
　　哈利和赫敏抬头看向教师席位，惊恐地发现亚历克斯抱了一小捧糖果奔过去，正往斯内普身上洒；后者怒容满面地抖掉长袍上花花绿绿的玩意儿，但是——居然摸了摸亚历克斯的脑袋！男孩立刻化身尾巴狂摇的拉布拉多犬，亦步亦趋跟着斯内普走掉了。
　　哈利呻|吟了一声，把下巴砸到桌上：“我没看错吧，斯内普摸了亚历克斯的头？”
　　“为了气死西里斯，他真是无所不用其极。”赫敏皱着眉头，“还有，亚历克斯不是不要这些糖的吗，怎么又用来讨好斯内普？”
　　“为了气死西里斯，他同样无所不用其极。”罗恩摇头晃脑，“我有点明白斯内普说他贪便宜没够还卖乖的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