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二 外星人上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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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
外星人上学
1995.09.01，18:01:01
“哈嚏！龙！赫米！”
哈利和他的两个死党一进大厅就听到响亮但口齿不清的呼唤，随即发现声音来自教师席位正中间的校长专用宝座——亚历克斯头戴分院帽，大半张脸上沾满奶油，嘴里鼓鼓囊囊，正愉快地朝他们挥手。
“……”
三个正式迈入霍格沃茨学生生涯第五年、打算从此以高年级生自居并在小崽子们中间阔步横行的满腔抱负的大好青年瞪着那个从技术上讲应该至少和自己一样大的白痴，哑口无言。
更令他们惊恐的是斯内普居然就坐在此白痴旁边，像一只收起了严格来说不是翅膀的翅膀的大黑蝙蝠那样安静地蜷缩着，姿态之乖巧就差找个岩洞倒挂在上面。
……
夸张了。哈利默默纠正自己。斯内普不是安静地蜷缩着，而是安静地颤抖着，这两者还是有显而易见的区别的。
“亚历克斯不会真的跟了斯内普一个暑假吧？”罗恩在椅子上来回磨动屁股以示惊奇，“他居然幸存下来了？”
“抬头看看那上面，罗纳德。是斯内普幸存下来了，而不是坐着校长的位置、戴着分院帽、吃着奶油蛋糕、看起来极度滋润的亚历克斯。”一向对挑战权威——哪怕仅仅是权威的椅子和帽子——的人没有好感的赫敏冷静地讥讽。
18:30:00
哪怕分院帽在分院仪式正式开始前就占据了亚历克斯的脑袋至少一小时，现在它还是不能做出判断，为此它恼火得把通常的脑内交流扩大成了全校广播：“亚历克斯·维维，一个麻瓜出身的巫师，魔法资质还不错，但脑子就像打坏了的鸡蛋一样！”
“就是说里面的内容都往外淌光了？”罗恩谨慎地求证，哈利笑得喘不过气。
“四个学院！”帽子高声吼道，“一个要求勇气，一个要求智慧，一个要求坚毅，一个要求精明，你啥都没有！懂吗？啥都没有！”
“西维说我鲁莽得缺根筋、好奇得杀死猫、缠起人来不要命、贪便宜没够还卖乖！”亚历克斯也高声吼道，“我觉得你说的那些差不多就这么回事儿！”
斯内普一头油发在烛火下抖动出灿烂的光华，哈利福至心灵地大叫：“斯内普——西弗勒斯——西弗——西维？！”
斯内普面前的高脚杯爆掉了，哈利犹如遭受隔山打牛的高手重殴一般倒在椅子上，阵亡。
精彩的推理是要付出代价的。
……
最后分院帽把亚历克斯扔进了格兰芬多，理由是：敢坐校长的椅子、戴校长的帽子、吃校长的饼子，多少还是需要勇气的。
19:05:00
格兰芬多今年的级长是罗恩和赫敏，亚历克斯被宣布了归属地后这两人从暑假起就没完没了的穷开心以光速消失了，仿佛刚分进来的那位是伏地魔他儿子。哈利满意地感叹肩负使命的生活总是沉重的，他顶着救世主名号斗了四年大魔王和小魔怪，将来还得继续斗下去，那身为他好友的两个也不能只顾着卿卿我我、把级长徽章当VIP通行证用，是不是？何况VIP是用钱和权堆出来的，级长就是用平民学生练出来的，有个如此彪悍的平民到了手底下只会让他们的领导能力呼呼往上蹿。
亚历克斯践踏完了分院帽（理由是格兰芬多塔楼太高每天回寝室会很累，相比之下去斯莱特林地窖就省力得多，帽子显然在故意整他）后气鼓鼓地坐到格兰芬多长桌上，在斯内普一个劲往相反方向看时眼巴巴地瞅着他，就像他会突然跳出来大喝“把我的宝贝还给我”一样。
……
开玩笑。哈利结束了短暂的脑内自娱，本着喂饱最好撑死不少的精神，热情洋溢地把各色食物往旁边亚历克斯的盘子里堆；罗恩和赫敏立刻效仿，直到对方竟然像个有理智的人一样严肃地表示：“我吃不下了。”
“哦。”两个新任级长失望地放下叉子，用食物干掉亚历克斯的计划落了空。
看来今晚格兰芬多塔楼无论如何要多添一张床了。
1995.09.02，08:00:00
“你和我们一起上课？！”赫敏打翻了牛奶杯，惊叫，“你怎么能？！你没有半点魔法教育基础！”
“谁说的？我现在有啦。”亚历克斯不以为意地耸耸肩，“暑假里西维给我补课来着，十天上完一个年级，就这样他还嫌慢，郁闷得撞墙呢。”
哈利觉得斯内普不可能撞墙，而且郁闷的原因肯定和亚历克斯以为的相反。没想到他居然有个这么好用的大脑……唉，说到底也不是他的！
“可、可你才刚进这个学校——你才刚到这颗星球！”
显然，对赫敏来说承认谁是外星人比承认那人是天才要容易得多。
亚历克斯奇怪地看着她：“这个学校和这颗星球都没规定我不能跳级，老邓波说我学得不错。”
“……老邓波？”哈利再次推理，“邓布利多——老邓布利多——老邓波？”
“正确。”亚历克斯冲他竖起两个大拇指，晃了晃，“我新学的，这个表示夸奖，对吧？”
哈利点头。
罗恩起了坏心眼，贼笑着说：“那你知道手背朝外竖起中间那根指头代表什么吗？”
亚历克斯摇头。
“那代表‘我喜欢你’，两根中指就是加倍喜欢。”
亚历克斯恍然大悟。
一分钟后，斯内普从地窖通道顶着黑眼圈走进大厅，迎接他的是旋风一般从另一头格兰芬多长桌刮到他面前的亚历克斯，以及该人像举着蛋筒冰激凌一般高高竖起的两根中指。
三秒寂静。
“亚历克斯·维维！！！”
哈利第一次知道气贯长虹可以用来形容男人的吼叫。此处男人特指斯内普。
09:17:00
“有谁能回答这个问题？”弗立维站在一叠书上环顾教室，两只手刷地举起来。
……两只？
哈利推了推眼镜，发现那只更白嫩的手的主人居然是亚历克斯。
赫敏身为妙龄少女的自尊遭受了重创，狠狠剜了那不属于自己的美丽手臂一眼……当然不是。她剜对方的唯一理由就是他居然敢和自己抢答。
“啊，那就让我们鼓励一下新同学吧！”弗立维笑眯眯地看着亚历克斯，得到如下回答：“回答问题有奖励吗？”
……敢情他举手是为了这个？哈利晃了晃脑袋，罗恩发出标准的韦斯莱嗤笑——痴笑。
“呃，如果你回答正确，有。”
“好，那答案是……”
亚历克斯叽里咕噜说了一大串，字正腔圆，嗓音悦耳，从A到Z都充满了BBC的气息，上个学年末的美国口音已经被改得干干净净了。哈利在内心悲叹：如斯身体居然配置如斯主人，如此大脑竟能兼容如此灵魂，世间不幸何其多也！
他走神了没听懂答案，但听到了弗立维最后一句话：“非常好，格兰芬多加五分。”
全班一半人礼貌地鼓掌，一半人还陷在晨睡状态里没清醒过来，因此在稀稀落落的掌声中那口BBC腔调格外清晰：“我的奖励呢？”
“……格兰芬多加五分。”
“我的呢？”
“……格兰芬多加五分！”弗立维狰狞了，亚历克斯比他更狰狞：“那是给我的学院的！我问的是我的奖励！”
“……”弗立维从书堆上栽下去了。
14:05:00
“有谁能回答这个问题？”斯普劳特站在一丛张牙舞爪的貌似玫瑰的玩意儿后面，戴着龙皮手套抚摸该植物。
这次同样是两只手举起来，赫敏和贾斯廷·芬列里。
哈利扭头看亚历克斯，发现他也戴好了龙皮手套，平静地逗弄着想把他手里那束狗尾巴草撕碎的貌似玫瑰的玩意儿。哈利戳了戳他：“你不回答问题了？”
“又没有给我个人的奖励，不回答。”
“可是能给自己的学院加分啊。”哈利决定培养一下这孩子的集体荣誉感，哪怕他是前外星人。
“那赫敏不是一直在做嘛，我看她挺开心的。”
“你就不想自己担任这项任务？大家会崇拜你的。”哈利决定帮赫敏弄个竞争对手，免得她横扫霍格沃茨。
“学生的崇拜不能当饭吃，老师又不给奖励，干嘛要做！”
……
哈利退散。
1995.09.03，08:30:01
“安静。”斯内普气势万钧地破门而入，大步流星走向讲台，“在我们今天开始上课前，我认为需要提醒你们一下——”
啪。一记清晰的响指。
“——明年六月，你们就要参加一项重要的考试了，那时候你们将证明自己学到了多少魔药配制和使用方面的知识——”
啪。又是一记清晰的响指。
斯内普的眼角跳了一下，继续不动声色地说：“尽管这个班上有几个人确实智力很迟钝——”
啪。
“——比如亚历克斯·维维！你又有什么事？！”
哈利竖起魔药课本挡住自己的偷笑。看着亚历克斯用三记响指轻而易举啪掉了斯内普冰冷傲慢的外套是多么令人愉快的事啊，看来他暑假前做出的每周一乐的预测是正确的。
“我已经打了三次响指了。”亚历克斯强调。
斯内普挑起眉毛：“那又如何？”
“可你还是没有换衣服！”
……
集体当机。
“我可否问一句，”斯内普的声音变得轻柔又危险，哈利准备好面对接下来的爆发，“你打响指和我换衣服有什么关系？”
“这是课堂。”亚历克斯耐心地解释。
“显而易见。”
“而你是教师。”亚历克斯更耐心了。
“说重点。”
“在课堂上，如果学生希望教师换个更符合自己心意的形象，我们就打响指，然后光脑会自动读取我们脑媒中的要求并虚拟出合适的造型。”亚历克斯理所当然地宣布，“我都没要求你改改样子，只是想让你换件红色的袍子。”
片刻寂静。
斯内普出乎哈利意料的没有爆发，而是虚弱地闭上眼，深吸一口气：“第一百万遍——这不是电子课堂，没有光脑，没有虚拟教师！”
亚历克斯眨了眨眼：“但你前两个月经常换衣服的，白衬衫和黑衬衫和白衬衫再和黑衬衫……”
斯内普看起来要吐血。
“从现在起，不。”
“不换衣服？！”亚历克斯惊叫。
“不换长袍颜色！”斯内普咆哮。
又是片刻寂静。
全班都绷紧了脸，在囧和烱和浻之间作着艰难抉择；亚历克斯扁了扁嘴，哈利发现斯内普的脸色瞬间变了，快得就像看到刹车信号的司机——不，快得就像信号灯本身。
“科拉多……”亚历克斯喃喃道，眼泪开始大滴大滴往外冒；哈利惊恐地发现哭包永远是哭包，不能指望他在酷寒的斯内普身边生活了两个月就把眼泪冻结，这毛病看来是永远改不掉了。
“科拉多……”亚历克斯继续念叨，很快泪流成河；罗恩往旁边挪了挪，坐立不安了一会儿，终于爱心泛滥，忍不住轻声问：“什么科拉多？”
亚历克斯抽了一下鼻子：“我养过的一只宠物电子狗……顽固暴躁脾气差而且从不肯换个颜色，永远披着一身黑毛到处跑，不听我的命令，每次我想玩接飞盘游戏时它都坐在原地一动不动地瞪着我……”
罗恩咽了口唾沫，不受控制地看向斯内普。
实际上所有人——不管听没听明白——都这么做了。
斯内普抖得像个筛糠，哈利五年来第一次对他生出同情。
唉，西弗勒斯·科拉多·斯内普啊。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二 外星人上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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